天清氣朗,秋光明媚。


    柳扶風睜開眼睛,竟然精神煥發,渾身上下舒服的緊,沒有一絲睡眼惺鬆的樣子。


    根據他的經驗,起床有精神,一天都沒精神。


    忽然間,他的手機鬧鈴響了。他按掉鬧鈴。


    邊慢慢地爬起床來,邊順便抬手推一推身邊的聶小妖。


    可是,他的旁邊空無一人。


    連聶小妖最心愛的枕頭都沒有。


    他無耐地撓撓頭,心說這是怎麽回事?


    他去洗浴室,發現他的洗浴間還是老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聶小妖的洗漱用品,更沒有聶小妖心愛的浴簾。


    他又找了衣櫃,也沒有發現半點女人的衣物。


    難道聶小妖隻是自己的一個夢中人?


    他無奈地笑笑。


    當他穿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看到自己鍾愛的雜誌隨手丟在沙發之上。


    他喜愛的狗狗正在客廳裏無精打采。看到他下樓來,隻是點了點頭,搖了搖尾巴,似乎並不太在意。在他的夢裏這狗狗已經被聶小妖改名為“小彪”了,它原來的名字叫“老二”,於是他張口叫道:“老二,過來。”


    那小狗果然機靈得緊,聽到呼叫,奔跑過來,搖頭擺尾,還把頭在他腿上擦來擦去。


    他又叫道:“小彪……小彪……”


    結果看到小狗無動於衷的表情。


    柳扶風拍拍自己的腦袋,看來隻是黃粱一夢。隻是這夢太他麽真實了,讓自己都以為是真的了。


    他正準備出門時,一樓房間的門突然打開,把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胖豬,正穿好衣服出來,還在扣著紐扣。


    “阿瘋,早啊!快點,要遲到了。”胖豬邊說著,嘴裏竟然還插著根火腿腸。這根火腿腸把老二給饞得激動不已,真希望他一個用力把火腿腸咬斷,就會有一小半掉下來。


    柳扶風問道:“你怎麽在我家?”


    胖豬呆了呆,說道:“你忘了?我家前幾天失火給燒光了,現在寄居在你家裏。”


    “寄居?”柳扶風重複道。自己夢裏胖豬是寄居在自己家裏。


    “你是睡糊塗了,還是想趕我走?”胖豬得理不饒人,邊說邊往外走。沒好氣地嚷道:“快點開車,要遲到了。”


    柳扶風弄得一頭霧水,傻傻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與胖豬一起糊裏糊塗地出了門。


    到了樓房的門外,院子裏的花樹、吊床都如夢境一般,好好的呆在院子裏。而牆頭上永遠都在的黑貓也還在,那是他們家的“客人”,從來不與他打招呼、套近乎的“客人”。


    柳扶風驚訝地看著身邊的一切。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呢?


    從家裏的一切來看,似乎有些不同,但是根本就沒有聶小妖存在的痕跡。他又想道,在這個世界上,誰又會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妖”這個字呢?恐怕避之都不及呢。


    他感覺自己真的是大夢一場,一場春秋大夢。夢境中的愛人,夢境中的故事,在他醒來的一刻,一切都消失了。夢中自己所做的所有的荒唐事,就這麽容易地抵賴掉了。


    不過,夢裏的聶小妖真的是溫柔、美麗。


    兩人上了車,來到局裏。仿佛局裏都陌生了許多。


    進了辦公室,莫菲已經早早地到了,她正在埋頭打著文件。頭都不抬地道了聲:“早!”


    兩人回了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胖豬找來當天的報紙,喝著莫菲提前準備好的茶水,悠閑地看了起來。


    柳扶風看看自己桌上的讀物,本來就不感興趣,隻是隨手翻翻,再摸了摸自己的那盆碰碰香,然後開始看起莫菲來了。


    莫菲的孩子剛幾個月,現在還在哺乳期,胸部漲得很大,她平時就搭在桌沿上托著……


    隻是他發現莫菲的胸部沒有以前大了,也沒搭在桌上,現在的她很精神,又幹練,正腰杆筆挺地打著文件。


    他的眼光又繞過她的衣襟偷瞄那“一指胭紅想入非非勾魂痣”,它依然鮮豔誘惑。


    正在他回想著夢境與現實的差別時,莫菲竟然猛地抬起了眼睛,看見他在偷窺。


    莫菲一瞪眼,柳扶風尷尬地低下了頭。莫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用手把衣領收了收。


    柳扶風還沉浸在夢境的回憶之中。


    聶小妖,到底是自己的夢中愛人,還是在現實中來過?


    他翻遍手機,也未發現任何痕跡。


    正在三人開始漫長一天的開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一燈出現在門口,對著柳扶風說道:“你們三位,今天晚上到‘一壺千年’飯店,晚上大家聚聚。”


    說完就回去了。


    柳扶風見了,趕緊看看日曆,這才想起今天是一燈光榮退休的日子。好像局裏要給他搞個退休晚會的,不知道搞得怎麽樣了。


    他一如既往的邁動著懶散的雙腿繞過胖豬,向門口走去。


    胖豬抬眼看了他一眼,問道:“嘛?”


    他幹脆利落地回道:“尿。”


    胖豬“哧”了一聲,就沒再理他。


    柳扶風出了辦公室,來到隔壁一燈的辦公室裏,一如既往地坐在會客椅上,摸起一本書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他漫不經心地問道:“師傅,你今天退休了,明天是不是就不用來上班了?”


    一燈此刻正在與電腦較勁,聽到他說這話,回過頭來,從眼鏡上看了看他,說道:“怎麽可能就這樣退休哦。革命尚未成功,還要繼續工作。退休隻是不在一線了,調到政工委了。”


    柳扶風回道:“這也挺好,後台部門。天天開開會,讀讀文件,傳達、傳達精神,至少不累。”


    一燈沒理他,繼續考慮如何出牌。


    柳扶風與一燈師徒倆經常這樣,兩人話也不多,每次柳扶風就這樣幹坐半天,玩玩手機,看看報紙就離開了。


    剛出一燈的門,趙黑子從樓上下來,說道:“小柳,最近怎麽樣?看你今天沒有精神?”


    柳扶風一看是自己的對頭,點點頭,沒有回答,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正準備打開辦公室的門,門自動開了。


    原來是胖豬。


    隻見胖豬興奮地說道:“阿瘋,快,有案情。”說著,衝過柳扶風,向樓外跑去。


    柳扶風回到辦公室,習慣性地摸出配槍,從充電器上拔下執法記錄儀,往皮帶上扣,並往外走。


    莫菲在後邊叫道:“別忘了今晚的聚會。”


    柳扶風回頭時答應時,看到莫菲正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


    當她發現柳扶風也在看她時,竟然緊張地把頭低下,避開他的目光。怎麽神秘兮兮的?柳扶風想到。


    這次出警好像是立交橋下的建築工地出了安全事故,有兩名鋼筋工人摔了下來,需要去現場見證一下。


    柳扶風昏昏沉沉地跟著胖豬,將圍觀的工人趕出安全距離外,看著醫院的救護人員正在進行搶救。


    胖豬已經去做目擊者筆錄和現場取證了,自己提不起精神,就像魂魄走失了一樣。沒想到一直忙到天晚,才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


    兩人來到“一壺千年”時,柳扶風竟然發現這裏已經擺起了十幾張桌子,局裏的人、市局裏的人、其他相熟的部門的人把這裏坐得滿滿當當。


    從兩人進了大廳,莫菲就發現了他們,在造近窗口的一張桌子上站起來,向兩人招手。她已經幫兩人留下了兩張空位。


    胖豬雖然個頭小,但是眼尖、皮厚,立即笑逐顏開地衝了過去。


    這張桌子上坐著的人柳扶風都不怎麽認識。


    酒桌上認識不認識根本不重要,隻要打個招呼,一會之後大家自然就認識了。杯起自然熟,就是這個道理。


    柳扶風感覺自己心情好了很多。可能是這桌上的菜肴的香味激發了他的激情,也精神了許多。


    他開始與莫菲、胖豬開起了玩笑。


    這時,一燈身著警服,胸前配著胸花和滿滿的勳章,在市局領導、局長、錢副局長、醫院的資深法醫“大拿張”等一幹人入座了主位後,退休大會正式開始了。


    不知道為什麽,柳扶風隻想喝酒,對於晚會的進程,他根本就不關心。別人鼓掌他就拍手,別人尖叫他就吹口哨,也鬧得不亦樂乎。


    當他已經喝到來者不拒的階段的時候,他無意中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偷偷地看著自己。


    當他尋到那一雙眼睛時,竟然是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同誌,身穿淡紫色的正裝,端正地坐在主席桌上的角落裏,默不做聲地喝著飲料。


    她的長相怎麽這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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