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驅車追至上了縣道不遠處的葦灘邊時,他們看到了前邊停在道邊的莫菲的那輛紅色的轎車。


    兩人小心地把車停在路邊,又焦急又謹慎地跑到莫菲的車旁,緊張地查看了車子的狀況。


    柳扶風心裏一直在默念著“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當看到車子的狀況時,兩人頓時驚呆了。


    莫菲的車直接撞在了路側靠山體一邊的樹上,車頭已被撞得一塌糊塗。兩個前門和右後門都被打開。


    車裏空無一人。


    沒有人,卻有很多的血。


    呈噴灑狀的血。


    柳扶風看到了副駕座上和前擋風玻璃上的血跡,驚聲說道:“不好,師傅受傷了。”


    因為一燈剛才是坐在副駕位置上的。


    聶小妖早已發現。


    為了保留現場,兩人並沒有觸碰任何東西。


    車子除了碰撞受損外,車內並無其他的損毀。看來在這事故之前應該不會發生打鬥。


    她取出一張紙符,撕成樹葉形狀,又施用她的“引路火符”,將那隻會飛的火鳥放飛空中,向林中飛去。


    她害怕他再像上次那樣把自己跑丟了,伸手拉住柳扶風,一起跟著“引路火符”向林中追去。


    雖有月光,但是林中還是很黑。


    聶小妖有夜視能力尚可應付,卻苦了柳扶風。他深一腳淺一腳向前摸索,磕磕絆絆,甚是狼狽。


    剛跑出沒多遠,柳扶風的右踝就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住。


    他被絆得停了下來。聶小妖因此沒抓住,鬆了手,跑出幾步後也跟著停了下來。


    柳扶風用手機裏的照明功能向自己的腳踝一照,嚇得差點沒飛出千裏之外。


    他發現原來不是什麽東西絆住了他,而是一隻手,一隻仿佛從地下伸出來的被鮮血染紅了的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右腳踝。


    他一驚,想掙脫,可是沒能如願。那隻手抓得實在太緊,而他也實在太慌亂。


    聶小妖也已經發現,所以輕輕按住他的臂膀,示意他不要掙紮。


    果然,那隻手自己鬆脫,無力地垂落地上。


    柳扶風趁機趕緊跳閃開。


    兩人仔細地觀察才發現這手並不是從地下伸出,而是從旁邊的一叢灌木叢中伸出。


    於是順著臂膀向灌木叢中搜尋,找到了這隻手的主人,竟然是一燈。


    他滿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


    當柳扶風和聶小妖緊張地呼叫著“師傅”去攙扶他時,他又迷迷糊糊的醒轉,卻也隻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你的符可能更適合。”


    另一句是“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退休了?”


    這句是埋怨還是調侃?


    這決定於一燈現在的心境,隻是沒人能知道,至少現在沒人知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他此時又陷入了昏迷。


    一燈受得傷很重,所以兩人不得不將他緊急送醫。


    但是胖豬和莫菲又怎麽辦?怎麽去找到或者營救他們?


    兩人決定一邊向局裏匯報,一邊趕緊把一燈送醫急救。在安置了一燈後再來搜尋莫菲和胖豬。


    一路上,一燈都在半昏迷狀態。他的嘴裏反複著那幾句話。除了“退休抱怨”外,就是罵“渾小子”,又說到了“憫天劍”等等。


    柳扶風知道“渾小子”是師傅在罵自己。而“憫天劍”是他一生的守護,幾乎是他生命意義的全部,現在最大的心病估計就是要找到傳承人。


    聶小妖坐在後排,將一燈的頭放在自己腿上。


    她為一燈檢查傷情,並用內功真氣養住一燈的靈火,保證他的生命體征的運行。


    檢查一通後,她對柳扶風說道:“師傅受的傷很重,主要是撞擊傷,造成頭麵部和肺部受傷嚴重,還好頸椎沒有大礙。看來剛才那聲刹車響就是他們的車輛發出的。”


    柳扶風正在專心駕車,他知道自己沒有師傅的駕駛技術,所以更要專心。


    他不禁疑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聶小妖猜測道:“應該是豬哥惹得事。師傅一直在說用錯符了,難道他的‘驅屍符’用法不對?他罵的‘渾小子’肯定就是罵豬哥的。”


    柳扶風這才想起,這“渾小子”可不是他個人的專利,師傅罵胖豬的次數也不比罵自己的次數少到哪去。所以,聶小妖的猜測是有幾分道理的。


    說不定,就是胖豬幹的。


    好聰明的一頭豬。在兩人麵前裝作被製住,等防備鬆懈時再發動突然襲擊。


    如果真是這樣,莫菲怎麽辦?


    柳扶風想起,當時的月光正是月中之時。恐怕已遭了胖豬的毒手。


    “月望之夜,午夜之時。陰陽交合,喋血重生!”


    一切都不敢想,更不敢多想。


    聶小妖此刻也在沉默,或許她與自己想的一樣。


    她知道,一燈必竟有功力護身,受傷雖重,在自己的真氣的協助下,保住性命是沒問題的。現在要做的,是讓他老人家少受些苦,盡早恢複健康。而對於胖豬與莫菲,隻能在心裏祈禱,一種僥幸的祈禱!


    一燈救治的進展非常順利。有大拿張的照顧和大家對老警官的愛戴,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很努力,所以,經過半夜的折騰,他的傷情得到了控製。


    在日上三竿的時候,一燈已經蘇醒。


    當柳扶風和聶小妖為他蘇醒而興奮時,他卻隻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也許這樣就能好好的退休了!”


    柳扶風和聶小妖,包括一燈自己,都被自己這句玩笑話給逗樂了。


    誰都知道,“退休”這兩個字,隻是一句玩笑。


    一燈的頭上被包著層層白色的紗布,隻露五官。但是柳扶風依然能看到他的輕鬆與淡然的笑容。


    聶小妖沒有工作,所以她留下來照顧師傅。


    柳扶風有太多的事要做,所以他一早就到了班上。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打開辦公室門的一刻,眼前的一幕把他驚呆了。


    昨夜消失的莫菲,那個他一直在掛念著又因不能去營救而愧疚的莫菲,竟然安安好好、若無其事地坐在辦公桌前鼓搗著電腦和文件。當他開門進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與他打招呼。


    柳扶風對她的招呼完全沒有看見,應該說是完全沒有在意。因為此刻他的大腦正在短路之中,而且沒有重啟。他的大腦正被一個疑問來回縈繞千萬遍,所以是卡死性停機。


    為什麽會這樣?


    莫菲意識到他的樣子,一如既往地撥弄了一下流海,挺了挺高高隆起的胸部,並左右搖了一搖,調皮地看著他,天真地問道:“怎麽了?難道今天突然發現了我的美?”


    柳扶風沒有回答,他還在大腦死機之中。


    莫菲意識到他的癡呆,竟然有些靦腆,臉也因熱辣而潮紅起來。


    她見柳扶風依然那樣癡呆地看著自己,似乎都忘了呼吸,又似時空突然靜止一般。於是她又調皮地拿起一本局裏下發的內部刊物丟向他。


    柳扶風這才被喚醒,雖然呆立不動,卻伸出一隻手接住雜誌,那雜誌正好把他的麵部擋住。他把臉慢慢地從雜誌後探了出來,驚恐地看著害羞的莫菲。


    莫菲又俏皮地一笑,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變得傻傻的?”


    柳扶風沒想好怎麽回答,因為他對剛才的行為忘成了真空,所以對她的問話也感覺很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他“呃”了幾聲,終於調侃道:“你……今天……確實特別的迷人。是的,對,我想是的。”


    莫菲聽了,害羞地噘著嘴,把目光躲回電腦顯示屏上,卻甜蜜地罵道:“淨瞎說!”


    柳扶風戰戰兢兢地捱到了自己的桌子邊,小心地問道:“昨晚……我是說……你的車……”


    莫菲抬起頭看著他,疑惑地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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