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豬也不是很明白,他回道:“據說要經過三個步驟。第一個步驟是要有女人,如果有的話,就直接通過。”


    柳扶風聽了,說道:“這不正與連日來的三起凶案有關嗎。你看,每一起受害的都是女性。如果沒有女人的話,就不會被收納為正式玩家。所以,我猜測成為正式玩家的第二步就是要殺害自己的女人,這樣你才能變成魔鬼,也就成為了那遊戲的仆人。你說是不是?”


    胖豬聽了,驚得手都抖了,語無倫次地說道:“不會這麽嚴重吧?”


    柳扶風說道:“這遊戲肯定還有吸引人的地方,不然的話,任何人也不會蠢到要傷害自己心愛的人。”


    胖豬雖然心驚,但是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反正我沒有女人,所以傷不到我的。”


    柳扶風問道:“那你想不想繼續玩呢?”


    胖豬回道:“當然想玩了。就想知道後邊還會讓我幹嘛。”


    柳扶風說道:“這就是電玩遊戲很重要的特征之一——好奇心。”


    胖豬說道:“現在沒得玩了。”


    柳扶風問道:“你不能撒個謊,騙它說你有女人?”


    胖豬說道:“不敢哪。萬一被它知道了,就玩不成了。你沒看到它那凶惡的眼睛,始終盯著你,就像能看透你所想的。”


    柳扶風笑道:“看來你還真是虔誠。”


    胖豬想岔開話題,於是說道:“不說這個了。今天我們幹點什麽正事呢?”


    柳扶風說道:“這裏離三起案件都很近,我們今天先去第一起案件的現場,再進行一番勘察。”


    他說是三起案子,主要是前兩起女屍案和好人劉大柱自盡的案子。


    胖豬同意。於是兩人到所裏借車。隻有指導員佳利麥的私家車在,於是三人同行。


    新區城中心是各種建築加上寬廠的馬路,可是這裏離農村隻有一步之遙。


    所以,沒多遠,就是一片魚塘。


    經營魚塘,也是借了清水河的便。沿清水河兩邊,被人為挖出幾塊水塘,養魚養蝦,足足有數百畝。


    有幾處方塘還建有夜間看守用的小屋或小棚,防止偷釣或偷捕。


    快到現場時,佳利麥指了指水塘邊一處小屋,說道:“那就是劉大柱的家。”


    前幾天柳扶風與胖豬兩人都曾來過,所以對此並還有記憶。


    三人並沒有停下來,繼續一直繞到了第一起凶案的案發地,在清水河灘邊的葦田裏。


    前幾日來時還是近一人高的蘆葦,現在已經沒過人的頭頂,有許多已經抽出了葦花穗。新抽的葦花,油光閃亮,呈微棕紫色。再過些時日,這些葦花就會變得發白發褐,葦葉也會從鮮綠變得斑駁,整個景象也會從清新之貌變成蒼老之顏。


    這裏已經被局裏和所裏排查過多次。因為出了命案,最近幾乎沒人來此。


    雖然如此,由於蘆葦和雜草的滋生,前期做的標記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葦地土軟,加上雜草,行走起來還是挺困難。


    佳利麥指導員在前,柳扶風在中,胖豬在後。


    他們還在想著當時現場的情景,一位年華正茂的女孩,大睜著眼睛躺在用衣服和茅草鋪成的小鋪上。白晰的脖頸上,四個暗黑色的齒洞赫然刺目。


    或許,她至死都不明白曾發生了什麽事。


    胖豬想著,感覺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褲腿。


    把他嚇得一個機靈。


    轉臉看時,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在拉關齒的褲腿。


    這把膽小的胖豬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趕緊掙紮,仔細看時,竟然是一簇拉拉秧。


    這種害草就像是枉死的冤魂一樣,亂如散發的藤莖,布滿帶毒的倒刺,被它刮到皮膚,肯定會留下一道道的劃痕,接下來幾天就會奇癢無比,撓則奇痛。


    胖豬鬆了口氣。


    回過頭時,前邊的柳扶風和佳利麥已經不見,把他一個人落在了後邊。


    胖豬想叫他們,但是又不好意思,所以隻好硬著頭皮向前走。


    在沒有參照物的映襯下,很難辨出方向,甚至是前後。現在,他就遇到了這個難題。他認為的前,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前。


    他想跳起來看看柳扶風和佳利麥兩人的所在,隻可惜蘆葦遠高過他的個子,所以也隻能作罷。


    他聽著前邊有柳扶風與佳利麥兩人談話的聲音,就循聲向前跟了過去。


    越向前走,地越濕,就越靠近河邊。


    這塊葦田的形成,與那些魚塘形成的原因基本相似。


    這裏地勢平坦,在四周山地的包圍下,成了聚水區,所以常年濕氣很重,能存得住水。傳說以前這裏是一塊湖地,後來水少了,就成了窪地。


    窪地裏除了有葦、草之外,還有很多地下暗泉形成的水底甬道,就像是陷阱一樣,一但掉進去,就會被吸住,很難出來。這是最危險的。


    當然,毒草、毒蟲、毒蛇也是有的。


    這些都是膽小的胖豬最害怕的。


    胖豬記得當日案發時就是道路邊不遠處,不知道為何今天會走這麽遠。是不是自己走錯了?


    太瘮人了。他想往回走,可是在這裏根本就看不出方向,碰巧又是陰天。


    他試著喊了一聲,隻是因為不好意思,聲音並不大,還有些顫抖。終是隻是小聲念了一句,沒好意思叫出聲音來。


    天上突起烏雲,看來今明兩天會下雨。


    如果下了雨,四周聚來的水會把這裏淹沒,所以現場基本就什麽都沒了。


    柳扶風不免有些擔心。


    現場還留有許多折斷的蘆葦,雖然這幾天有些新的蘆葦長出了小腿高,被壓倒的茅草也有不少重新站了起來,但是還是能依稀看出當日現場的大致輪廓。


    佳利麥說道:“這裏已經搜索過幾遍了,幾乎是地毯式搜索。但是就是沒找到嫌疑人的任何線索。”


    柳扶風對刑偵並不擅長,現在過來看看現場,多半是出於對自己夢境預言的求證,當然,也想立個功,再調回局裏。


    現在局裏針對自己的調查應該還沒有形成調查方案,所以,還有一段時間留給他調查這幾起案子。


    他這樣想著,感覺好一會沒見到胖豬,於是叫了他幾聲,還是沒人應。


    佳利麥聽到他的叫聲,也注意到胖豬不見了,兩人並沒太上心,說不定他方便去了。


    這時,他們聽到了呼救聲。而且,聲音並不是很近。


    天上布雲,雖然不象是很快就會下雨,但是風還是先雨而至。所以葦地被風吹得就像波濤一樣,一波一波,此起彼伏。


    而他們,則聽到“嘩啦啦”的葉片碰撞的聲音。


    胖豬的聲音雖然不是太遠,一時也判斷不出他的具體方位。


    柳扶風與佳利麥兩人相視一笑。


    柳扶風說道:“看來他是找不到我們了。”


    佳立麥對著天空大叫道:“來來來……”


    柳扶風問道:“你怎麽這樣回他?”


    佳立麥道:“這蘆葦地,是天然的消聲器,你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多遠。也很難辨出位置。如果你說很多,不僅對方聽不清,更因為聲音分散,根本傳不遠。我這樣隻喊最易發音的這個字,就能集中力道喊出很遠。”


    “哦?是嗎?”柳扶風半信半疑地問道。


    佳立麥又說道:“你沒見過乘公交的時候,如果人很多,就會有人因為聲音太小而被帶過站?”


    柳扶風點點頭。


    佳立麥道:“有一次我發現一位女士隻喊了一個字,前邊的司機在那麽嘈雜的情況下,還是聽得很清。”


    柳扶風問道:“她喊的什麽?”


    “下——”佳利麥學著那女士的腔調拉著長音喊道。


    柳扶風聽了,自己暗自模仿了一下,果然這個“下”字極易發音,而且易於凝聚力道,所以音量很強,把全部力量集中在這一個易發音的字上,是個不錯的選擇,有穿透力,又易辨別。他曾聽過有些女同誌喊“我要下車”,在嘈雜的公交車上,這四個抑揚頓挫的字所發出的聲音又小又不易分辨。


    兩人還在閑嘮,因為他們以為胖豬隻是因為迷路了而已。聽聲音不遠,所以他們根本就沒上心。


    不過,接著他們就聽到了胖豬殺豬般的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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