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寫什麽, 反正看到你就懂了~~  死的人是那個西域刀客。


    李尋歡被人質問,他左手還沾著血,順著袖口滴落在地上,與地上粘稠的血液積聚在一塊兒, 他抿著嘴唇,神色緘默卻並未開口反駁。


    一會兒的功夫,大理寺便來人了, 因是牽扯到新科探花又是李家人,所以來的還是大理寺少卿左明。左明長得身材高大, 據說武功放在江湖上都屬一流, 他見現場繁雜便直接喚手下清場,譚昭就這麽被清出去了。


    到底事關朋友,譚昭臨走前多了個心眼,花了一小時讓係統把現場陳設都錄了下來。


    就怕這大理寺將之定性為江湖械鬥, 一個朝廷命官攪和進江湖裏, 如果是一般時候沒什麽,可死人的話……這就很難辦了。


    譚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坐了多長時間, 一個大理寺官差來請他, 他跟著去,進門就看到了左明, 隨即拱手道:“下官拜見左少卿。”


    左明自然不是因為懷疑譚昭才傳喚的,而是因為:“譚大人, 本官聽聞你與李尋歡交好, 可是真?”


    他說話不怒自威, 顯然這是一位深諳邢獄之道的官老爺。


    譚昭不卑不亢地開口:“是,下官是李編修是好友。”


    “那你可知你的好友李編修近日裏有什麽異常?特別是你倆經常一同進出藏書樓,他可有什麽異動?”


    ……昨天發現了一本武功秘笈算不算?譚昭搖了搖頭:“不曾。”


    “當真?”


    譚昭適時地表現下書生意氣:“左少卿,下官雖份列末等,卻並非你牢獄裏的犯人。再說李編修為人正直,絕不會做出殺人越貨之事。”


    左明沒想到這傳聞中才學普通的狀元郎竟是這般模樣,他在此之前已經傳喚了不少人,各個說的義憤填膺不包庇同僚,唯有這人眼神清明說相信自己的朋友,倒是個人才。


    總比些蠅營狗苟的小人來得好。


    “那你覺得是誰殺的人?”


    這是問他?譚昭錯愕地抬頭,他所知道的消息太少,最後誠實地搖了搖頭:“下官不知。”


    然後說完就被請出來了,這位大理寺少卿辦事挺雷厲風行、鐵麵無私的,譚昭想了想,最好還是去見李尋歡一麵。


    這一麵,便是等了兩日。


    第三日的中午,譚昭拎著臨江仙的醉紅釀去見李尋歡。


    陰暗的牢房裏氣味迷人,一路走過這犯人臉上都神情木訥,拐了兩個彎才看到李尋歡的牢房,這獄卒便道:“譚大人,您快些說話,小的就先退下了。”


    李尋歡畢竟是李家人,這會兒也沒受多少苛待,雖然一身囚服,看著倒是挺精神,見到他也有些高興:“譚兄,你怎麽來了?”


    譚昭就將水酒遞過去,看著他接過才說話:“我要再不來,你豈不是要饞死在這牢裏了!”


    “知我者,譚兄也。”


    這到了冬日,牢裏是真的冷,譚昭身體不好裹著大襖沒接話,一起上班摸魚的小夥伴惹上了人命官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李兄,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李尋歡喝酒的手一頓,心裏暈起一股暖流,人生得一摯友,已是足矣。


    “沒事,我沒殺人,別人也冤枉不到我身上。”隻是這一遭下來,他怕是不好再在朝為官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譚昭才悄聲直說:“是不是與那本秘笈有關?”


    李尋歡微微驚愕,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他知道譚昭聰明,否認並沒有太多的用處:“這本是江湖事,不瞞你說,那本刀劍秘笈名喚無敵寶鑒,它如其名乃是當世絕世武功秘笈,當年快活王正是得了此才成為了天下第一高手,據說當年此寶鑒在衡山出世,江湖豪俠無不趕往衡山,衡山之路的路旁隨處可見江湖人的屍首。”


    要不要這麽誇張?!


    “最後自然是快活王得了秘笈稱霸當時的武林,他死後秘笈下落不明,有人說是他坐下酒使貪墨了,也有人說隨著快活林一起煙消雲散,甚至還有人說是沈浪沈大俠得了秘笈這才出海。”說起這個,李尋歡臉上顯然有欣羨:“那日我見到秘笈便覺不對,吃麵的時候那倆江湖人,譚兄你還記得嗎?”


    譚昭點頭,他自然記得。


    “我與你分開後就回家換了身衣服,入了夜就等在翰林院門口,等到半夜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我以為是那哥倆,卻沒想到……”


    這表情怎麽聽著有些難以啟齒:“沒想到怎樣?”


    “沒想到是個嬌俏的女郎,出現在那是我自然覺得不妥,可這女郎身形壯碩,我剛要躲便聽到掌風襲來,那人武功端的是高,我自問武功不低卻在他手下走不過幾招,情急之下我欲遁走,卻未料中了迷藥。”


    “等我再醒過來時,是被柳編修的尖叫聲吵醒的,我躺在血泊裏,左手還受了傷。”李尋歡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的小胳膊上果然有一道血疤。


    ……真是有夠離奇的。


    “告訴你是怕你瞎摻和,此事事關江湖,那死者更是西域人,我最多丟官,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譚昭從大理寺的監獄裏出來,便覺得有些奇怪,他讓係統將拍攝的凶案現場全景圖放出來,他一邊走一邊看,書叢雜亂,還有些血跡飛濺到古書上,這謄抄修書又造成了……對!謄抄!他記得案幾上曾經有他謄抄的筆記,那是他抄錄的曆年來的祭奠辭藻。


    “小郎君,在想什麽呢?”


    譚昭猛地一激靈,正對上一雙欲語還休的水眸。


    花滿樓恍然點頭:“譚兄此話有理。”


    過了嘴癮,那邊廂小祖宗已經趾高氣昂地發表過演講了,宗旨就是我是誰兒子關你什麽事,長得這麽不討喜難怪被人綁著許許。


    反正譚昭提著早餐過來時,葉孤鴻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他看到譚昭進來,便冷著聲開口:“你作為他的長輩,便是這般教授人的嗎?”


    這自說自話有些嚴重啊,譚昭一邊擺吃的,一邊讓小家夥去洗漱,說話頗有幾分不在意:“哦,那你覺得該怎麽教?”


    葉孤鴻被綁著,也十分理所當然地開口:“自然是學劍,西門吹雪三歲學劍,七年有成,十一歲便聲慣江湖,他作為西門吹雪的兒子,難道不理當繼承父親意誌嗎?”


    “強盜邏輯!聽起來你好像很想當西門吹雪的兒子?”


    “你——”


    ……怕不是說到心坎上了?!這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難怪心理素質這麽差,陸小鳳刺幾句就心理承受不住要自殺了。


    小祖宗被花滿樓領著回來剛好聽到這話,臉上一喜:“你要給我爹當兒子,那就是要給我當弟弟咯!”隨即又十分苦惱托腮:“可是你這般老,我想我爹並不想要你這麽大的兒子。”


    葉孤鴻直接氣禿!


    如此再看,葉孤鴻就完全不像西門吹雪了,除了一身衣服一個發型,譚昭再也瞧不見他身上有一處與西門吹雪相同的地方了。


    模仿的永遠超不過正版,這個道理都不懂,你學劍幹啥呢!


    譚昭三人就落座吃飯了,吃的是豆腐花配生煎,街角的玉子蝦仁小餛飩配小蔥燴餅,鮮香味美,對於饑餓之人來說,能看到吃不到簡直就是萬般的折磨。


    葉孤鴻艱難地撇開眼睛,可鼻尖的香味仍然欲拒還迎地湧向他。


    花滿樓雖然看不到,可他的耳朵再靈敏不過,他也知道譚兄為人促狹,卻沒想到這般……他輕輕笑了笑,隨即動手個西門睿夾了個煎餃,半點沒有要出口阻止的意思。


    ——連自己性命都不愛惜的人,憑什麽要別人愛惜。


    “酷刑”終於結束,葉孤鴻輕輕舒了口氣,隨即便看著譚昭的眼神更加不善起來:“陸小鳳呢?”


    “你說眉毛叔叔嗎?他來了嗎?他上次說好給我帶禮物的,又說謊,還陸大俠呢,太丟臉了,竟然騙小孩!”西門睿一臉悲憤。


    葉孤鴻竟然也被帶了過去,他卻是也覺得陸小鳳挺不要臉的。


    譚昭:……


    多了個累贅,譚昭一行還是正常上路,葉孤鴻本來不願意的,但他武功被封,又聽說此行去往萬梅山莊,立刻就不反抗了,甚至……偶像的力量真大啊!


    “誒,我聽說你好像是葉孤城的遠親,葉孤城的劍術並不弱,你怎麽會崇拜西門吹雪而非葉孤城呢?”


    前頭西門睿鬧著花滿樓要買糖畫,後麵譚昭閑得無聊便開口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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