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寫什麽, 反正看到你就懂了~~


    原是當個憑證,譚昭的心剛要落下來,那邊孫秀青就開口了:“西門吹雪,你便總是這樣, 我是你的夫人, 你待我卻還不如你的朋友, 而睿兒是你的兒子,你卻隻稱呼他,我兒他有名有姓, 你究竟有沒有心!”


    西門吹雪緘口不言。


    “也罷, 我隻要你一句話,你隻要把睿兒還給我,我便不會再來糾纏你, 你便是劍神也罷,無名也好,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是我孫秀青當初錯看了你, 如今也已嚐到了苦果, 隻求你把睿兒還給我。”她聲音越說越小,已是有了哭腔,可言語間的感情, 仍然不難讓人察覺。


    西門吹雪仍然不說話。


    譚昭……他還能怎麽辦, 他隻能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算是看出來了,即便他從未經曆過男女之事,但這對夫妻相處之間顯然大有問題。這種問題不單單隻存在於西門吹雪一人,而是雙方麵的。


    雖然都是江湖中人,但如今場麵與曾經的八點檔狗血劇也沒多少區別了,夫妻離心還有小孩的歸屬問題,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玉羅刹那樣一個爺爺在,西門吹雪即便應下了孫秀青的承諾,怕也不好兌現。


    西方羅刹教乃是玉羅刹一人建立,他也斷然不會去便宜外人,否則也不會推一個玉天寶出來替他兒子擋災。隻可惜真兒子西門吹雪出息是出息,卻絕不會是一個教主的適合人選。而此時,西門吹雪生了個兒子,玉羅刹會放過他才是奇事。


    也是此時,西門吹雪開口了:“恐怕不行。”


    孫秀青聞言,整個人都怔忪在了原地,她似乎像是第一次見到丈夫一般,但作為峨眉女俠的教養不容許她像個普通婦人一般發狂大鬧,可她的身體仍然顫抖不已。她眼眶含淚望著西門吹雪,慢慢從身後摸出了一把劍。


    孫秀青在嫁入萬梅山莊之前,曾經是江湖上的小有名氣的女俠,與同門的師兄妹並稱為“三英四秀”,峨眉弟子是學劍的,隻西門吹雪說過女子就不該學劍,她自嫁人後便不再使劍。可如今為了她的兒子,孫秀青毅然決然地將劍握在了手中。


    西門吹雪的眼睛變了,它變得幽深而彷徨,似乎像是從未理解過人間的感情一般,可很快,他便鬆開了眉頭,說了一句冰冷的事實:“你打不過我,何必。”


    冷靜而自持,譚昭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徹骨的寶劍。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愛劍成癡到將自己變成一把寶劍的,西門吹雪這個名字,當真是名副其實。


    “沒試過,又怎麽會知道!出劍吧。”說著便亮出了她的寶劍,澄光鋥亮,一看便不是凡品。


    西門吹雪仍然無動於衷。


    譚昭覺得自己如果再不開口說句話,恐怕明天江湖上就要傳出萬梅山莊男女主人持劍相叱鬧和離的大新聞了,這原與他關係不大,但玉羅刹那神經病腦回路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來:“西門夫人,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孫秀青從未見過譚昭,怒道:“你又是何人!”


    譚昭剛想說他什麽也不是,西門吹雪忽然就來了個神來之筆:“他是我弟弟,譚昭。”


    譚昭覺得藥丸。


    果然孫秀青聽了這話,氣得連拿劍的手都抖了起來,似控訴般道:“西門吹雪,我與你成親近兩年,你要在我孕期時與葉孤城生死比劍,我應允了,你比劍後活著回來,我歡欣鼓舞地去迎你,可我送走的丈夫回來時卻變成了一把冷冰冰的劍,你現在又說什麽弟弟,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可你卻什麽都瞞著我,你當我到底是你的什麽!”


    “師父,是徒兒錯了,昧著良心的事情都會遭報應的!”她幾乎是哭著說出了口,而她這般還握著劍,又引得西門吹雪蹙眉不已。


    “是我對不住你,倘若你想要,萬梅山莊的一切都可以留給你。”總算是說了一句超過十個字的話,可這話的意思卻無異於利刃紮心。


    孫秀青急怒攻心,竟是直接翻眼暈了過去。


    譚昭趕緊去叫管家,管家立刻讓人利落地扶著夫人下去,等譚昭返身,便看到膳廳裏西門吹雪看著地上孫秀青的寶劍出神,眼睛裏的彷徨怎麽也止不住。


    這天下第一的劍客,也並非是萬能的人。


    “為什麽要對她說我是你弟弟,你知道的,我並不是。”


    譚昭原以為他不會回答,半晌卻聽到了對方清冷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你覺得,是我做錯了?”


    自從紫禁之巔回來他劍道大成,他便明白他給不了孫秀青想要的未來。孫秀青想要一個與她陪伴相愛一生的丈夫,一個能夠噓寒問暖的貼心人,可他注定要成為一個與劍相伴的人,他做不到孫秀青的期待。相處越久,他便變得越來越不像他,倘若不是那時的葉孤城心生彷徨,那場比試該死的人是他。


    西門吹雪雖然不通感情,卻並不是一個蠢人,相反他極為聰明。


    一個人活得清醒明白自己想要什麽,另一個卻已然孤注一擲寧願活得糊塗,兩個人湊在一起,即便不是現在,也會在不久的將來爆發矛盾。


    西門吹雪隻是在愛人和劍之間,選擇了無情劍。


    說得清楚明白些,就是不夠愛,分量不夠罷了。


    譚昭直接就點頭:“嗯,我覺得是。在這件事上你扯上我,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為什麽這麽說?”


    劍神似乎有了談性,左右譚昭也無事,便直接坐在了門檻上,他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生命總是如此地美好:“倘若你相信我,便知道兩個人的事情遠比扯上一大家子人來得好解決許多。”


    “你與他說得有些不同。”這他,自然是玉羅刹。


    譚昭心想自然有所不同,倘若他表現出於曾經玉天寶同樣的渾渾噩噩,怕是那一個照麵就被玉羅刹殺了:“哪裏不同?”


    西門吹雪又不說話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去觀察別人的人。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嫂夫人不會放手,你爹就更不可能放手了,除非你打得過玉羅刹,否則這個命題——”譚昭攤了攤手,吐出兩個字:“無解。”


    都想要,卻不能像分糖果一樣劈開一人一半,從昨日玉羅刹談起孫秀青的口吻便可得知他是看不起孫秀青的,準確來說他並不承認她這個兒媳婦,他想培養未來西方羅刹教的繼承人就絕對不會讓孩子和親生母親呆在一起,以譚昭的猜測,玉羅刹更多的會告訴孩子你母親已經死了之類的話。


    顯然在這點上,西門吹雪也十分清楚。


    也正是因為清楚,他才苦惱。


    這世上,能夠讓天下第一劍劍客苦惱的事情並不多,剛好他的家務事算一件。


    **


    江湖上不知何時傳出西方魔教教主玉羅刹暴斃身亡卻秘不發喪的消息,這消息聽著有些矛盾,可就是這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在小範圍內掀起了一股風浪。


    已知魔教教主玉羅刹暴斃、少教主玉天寶身亡,那麽偌大的西方羅刹教又由誰來繼承呢?於是江湖上又有了另一條傳聞,隻要得了羅刹牌便可號令西方魔教。


    可這羅刹牌在哪呢?又有消息稱它最後出現是在銀鉤賭坊,被曾經嗜賭成性的玉天寶輸給了銀鉤賭坊的主人藍胡子。


    這樂子可就大了,譚昭聽著傳聞一愣一愣的,這一套套的當真算無遺漏,他不由地看向西門吹雪,最後還是沒忍住:“聽著感覺怎麽樣?”


    西門吹雪這幾日被孫秀青鬧得整個人更加冷了,一眼斜過來,聲音如九尺寒冰一般:“你倒是愈發像陸小鳳了。”


    一樣,不知死活。


    譚昭很識時務,他在萬梅山莊過得不錯,除了沒有自由,一切都很美好,係統天天樂得眯著眼睛,連跟他說話時也不意外。


    隻不過……他這個人就是天生反骨,過得太安逸了,他便覺得沒意思透了,所以他注定不會在萬梅山莊久待。


    想來西門吹雪也看出來了,所以才說他像陸小鳳。


    站在中轉站的虛空之上,譚昭的心情並不怎麽美妙。


    任是誰剛剛被人殺掉,都會覺得很不開心,特別是胸口中了一刀後被人喊著賊漢子死掉的。當然,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畢竟被殺得多了,就沒有那麽在意生死了:)。


    抬頭召喚係統界麵,最上麵顯示的大大的獲得天數隻有兩天八個小時十四分三秒,還真是精確到秒,事實上他上個世界,確實隻多活了三秒,女人的慘叫聲有時候比刀子更恐怖。但他又不由地有些悲觀,他都經過五個世界了,卻隻得了兩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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