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堅持嗎?”蘇覺北問。


    李凜音睜開雙眼,她望了望背著自己走了許久的英靈,說道:“可以。”


    “堅持住。”蘇覺北淡淡道,“很快就到集市了。”


    李凜音輕輕“嗯”了聲。


    “你……你不是無名小輩對不對?”李凜音忽然問道,她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可以感覺到得到你的強大……抱歉,如果不是硬要捆綁上我的話,你的召喚師會更強大。”


    “英靈的強大從需要耗費的召喚師壽命上可以看出來……”李凜音喃喃道,“我的召喚師壽命隻夠強製使用你三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一般的召喚師壽命都足夠十次……”


    她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蘇覺北沒有回應她,李凜音的聲音戛然而止,原來是到了集市。


    在遊戲裏劃分出一塊特殊場地作為玩家與玩家之間、玩家與npc之間相互交易的地方,也就是集市。集市是裏唯一的安全區域,在這裏嚴禁發生任何打架鬥毆事件,一經發現,肇事玩家就要被抓入牢獄,同時扣除1000陰德值。


    “治療官在哪裏?”蘇覺北問道。


    “往前走,然後右轉,第一個巷子深處。”


    他按照李凜音的指示,往內走去,果然在巷子裏找到一處醫館。


    腰間掛著鐵劍的男子一走入醫館,周圍的空氣靜了又靜,他將李凜音放下來,對著治療官略一點頭。


    這時候醫館裏還有不少玩家,蘇覺北頭上沒有玩家標識,隻可能是英靈……英靈背著召喚師來求救?倒是稀奇。


    蘇覺北可以感受到各色目光在打量著自己,他沒有理會,隨便尋了處座位,便半眯著眼,陷入了短暫的休息中。


    對他而言,這是個新奇的世界。不像數萬年前的召喚師,如今召喚師的基數大了許多,年齡趨於小輩,性子也多顯得浮躁。


    作為他的召喚師,李凜音確實是太過於弱小了。但他沒有拋下召喚師進入叛逃混亂陣營的想法,隻要這個召喚師不是塊爛泥,他就能照樣扶她上牆。


    “我……我好了。”


    忽然耳邊傳來輕輕的女聲,蘇覺北微微睜開眼,冰涼的目光掃向治療完畢的李凜音。


    李凜音心下一突,她本來鼓起勇氣想要說的話,在這樣的目光下,被忘到九霄雲外。


    “走。”蘇覺北道。


    他們一同離開了醫館,蘇覺北帶著李凜音饒了幾圈,將身後追隨的幾個玩家甩掉後,蘇覺北才鬆開李凜音。


    一路上跑得快,但是這女孩也沒哼上一聲。


    她現在垂著腦袋,卻是嗚咽出聲。


    “我隻是個廢物。”李凜音啞聲道,“在家族裏資質墊底、修煉墊底,就算進了這裏,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世上本不存在無用之人,隻是這無用的話說久了,便也真成了無用之人。”蘇覺北說道,他仰頭看向天空,說道,“你若是想要變得強大,就要自己去拚,沒什麽拚不過的,左右不過是條命而已。”


    “可是……”


    “你想輸嗎?”蘇覺北問道。


    “不想。”


    “那麽這些話說了有什麽意思?”


    李凜音一怔,她隻是想給這個強大的英靈多一條路選擇,就算是叛逃,也比成為她的英靈來的強悍。


    但是對方似乎不在乎。


    蘇覺北抬眼瞧著李凜音的神色變化,見其有些沮喪起來,便是忽的笑出聲,他說道:“你有你想得到的,我有我想得到的,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不存在捆綁。”


    “蘇覺北。”李凜音眼眶微紅,她艱難道,“我還沒說過自己的名字,我叫……李凜音。”


    你叫什麽與我沒有關係。


    蘇覺北心中如此想著,但他麵上的冰雪稍稍有些融化,“如果可以,我需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第一,這是什麽世界?”


    他可以隱約察覺到召喚師和英靈總體實力的退步。


    “第二,召喚師的規則?”


    任何得到都需要付出,麵對陌生的世界,他必須要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


    ……


    “?”蘇覺北忽然開口問道。


    若非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李凜音完全看不出這個神秘英靈內心的震撼。


    蘇覺北沒想到自己一朝回來,竟然是置身在一個遊戲世界裏,按照這女孩的說法,《萬界英靈》資料片開啟,他作為那個遺忘名字的英靈王登上戰場。


    若他所料不錯,那個荒漠裏的聲音的主人怕是和這款遊戲的製造人息息相關,他若是想搞明白背後的一切,就得找到遊戲製造人。


    從這款遊戲登陸到現在,不過是過了十年。


    而他千萬年奔走的回憶,不過是他人故事裏的十年?


    “荒唐。”蘇覺北低聲道。


    李凜音沒有領會到蘇覺北話中的意思,出於對蘇覺北額外的好感,她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蘇覺北,卻沒想到眼前穩重的英靈眼裏閃過一絲煞氣。


    “你……你沒事吧?”遊戲裏的英靈應該沒有自主的想法,她不小心將“這是款遊戲”說出口,大概不會有問題吧。


    “沒事。”蘇覺北道。


    “我要下線了。”李凜音突然想到什麽,神色驟然變得慍怒起來,“下線後若是叫爺爺知道他們是這般對我的,一定會重重處罰他們!”


    嗬,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


    蘇覺北笑了笑。


    李凜音剛點上下線的按鈕,卻不料自己的手突然被蘇覺北抓住,她還沒來得及尖叫,眼前的遊戲世界突然黑屏。


    “啊!!!”


    “唔!!!”


    李凜音驚恐地睜大雙眼,她看著麵前這個隨她從裏出來的英靈,嘴巴被對方死死捂住。


    蘇覺北不過是驗證下自己的猜測,沒想到真的可以跨出那個世界。


    他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營養倉裏的女孩,說道:“從今往後,你必須保守這個秘密。希望你比死人的嘴更嚴密。”


    李凜音簡直要被嚇死了!


    打死她都沒想到這個英靈可以跟著她出來!


    她在被威脅之後,下意識就像小雞啄米一樣匆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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