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拿錢打發我,不屑我做出那樣低人一等的事來,隔著電話,我都覺得臉紅。


    但是不是那樣的。


    荊棘先生說,我沒準備好,他不願意強人所難。


    不管怎麽樣,我都感謝他在危急關頭替我解圍,能讓我有喘氣的機會。


    除了商場銷售的工作,我又找了兩份兼職,一有空就跑出去做,這樣下來一個月也能多掙一點錢,父親的醫藥費,還有我想每個月能多還他一點,這樣心裏也就沒那麽多負擔了。


    但是連日來的輪軸轉,讓我有些吃不消,一個多月的勞累之後,早上我起床的時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我生病了,燒退了下去,但是感冒纏纏綿綿的一個星期還沒見好。


    我舍不得花錢去醫院,隻能拿了藥在家裏躺著休息。


    晚上,荊棘先生給我打了電話,我昏昏沉沉的接了,然後吃完藥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的時候,荊棘先生到了門口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他來了。


    “怎麽樣了,還發燒嗎?”荊棘先生用手貼著我的額頭。


    “不燒,就是一直渾身沒力氣。”我躺在床上,眼角滾燙濕潤。


    “晚上沒吃飯吧,我買了一些清淡的粥,你喝一點。”


    荊棘先生端著粥,我想爬起來,可是渾身無力,他給我拿了枕頭扶了我靠著,拿了勺子一點點的喂我。


    我有些哽咽,夏洛宸從來都沒有這樣細心的照顧過我。


    生病的時候,我比以前更脆弱,因為鼻塞,聲音帶了幾分委屈。


    “我不想吃了。”


    “乖,多吃一點,你感冒本身就抵抗力下降,再不吃點東西,更不容易好。”荊棘先生耐心的哄我。


    我吃了一半,還是有些吃不下,荊棘先生就去廚房準備給我倒水,但是廚房裏清冷一片,他親自拿了電水壺給我燒水。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背對著我在廚房裏忙碌,眼前有些模糊。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年輕的夏洛宸也會因為我有一丁點的小病就緊張的不行,可是如今,我就算一個人孤零零的病死在這出租屋裏,他都不會知道。


    反而是這個我出軌的男人,一直貼心的照顧我,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半夜裏我的體溫又反反複複的燒起來了,我燒的糊塗,意識不清,可是我也能感覺到荊棘先生一直在我床邊,拿了毛巾給我擦汗,又在我額頭給我貼了退燒貼。


    我終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朦朧裏還看見荊棘先生因為不方便摘下了麵具,可是我太累了,眼皮抬不起來,沒看見他的臉,就昏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我全身都是汗。


    荊棘先生趴在我的床邊,還壓著我的被角怕我打掉被子,我稍微一動,他就立刻驚醒了。


    “渴不渴,我給你倒水,粥我已經煮好了,你家裏這隻有一點米,就湊合吃吧。”


    他要轉身,我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會突然這麽做,他問我,我還沒開口,淚就先流下來了。


    “別哭。”荊棘先生拿紙巾給我擦了淚,“你發了一身的汗,昨晚燒的厲害,哭了會頭疼。”


    我想忍住,可是越是忍,眼淚越是掉的厲害。


    這麽多年了,我仿佛在冬日裏看見了一抹溫暖的光,他輕易的就觸到了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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