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看到這行字的話就代表看到的是防盜章, 36hr後可閱】  丫鬟道:“丞相來了。”


    眾人齊齊朝前望去。門簾挑開, 一道清瘦的身影緩步而來, 欞窗半開,風雪吹進來,掀起他淡色春錦寬袍,半瓣梅花沾在領口,他一手握拳湊在嘴邊輕輕咳嗽, 麵容更顯蒼白。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無雙。無論有多熟悉這張臉, 每一次見到,依舊會被驚豔。


    眾人紛紛讓出位。


    待這人坐於高堂正中,眾人鞠手作揖。


    “見過丞相大人。”


    “不必多禮。”


    他的聲音雖輕弱, 卻似天外絲竹之音, 入耳入心,令人如沐春風。


    人齊了, 大家開始討論近來京中的事, 一句兩句, 越說越心慌,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曆經今年的變法, 京中世家舊貴大多折半,皇帝親政後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鏟除異己。


    太後勢力被連根拔起, 短短兩年時間, 這位年輕的皇帝就已將權政穩固收回。


    都察院都事問:“不知皇上可曾私下宣丞相入宮?”


    眾人看向高位上的人。


    如今他們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位羸弱的少年身上。


    少年搖搖頭,似乎無心眼前的話題。


    窗外大雪紛飛,紅梅傲然枝頭。通靈玉透明地飄在空中,輕輕俯到少年耳邊,恭敬喊道:“主人。”


    南姒用元魂與它對話:“一醒來就在這,早些將記憶傳給我罷。”


    話音落,通靈玉吹口氣,眨眼的功夫,南姒已經翻看起這具宿主的記憶。


    她現在的身體主人叫蘇承歡,是高門世家蘇府的獨女,蘇家世代入朝為官,乃為大周朝第一名門世家。傳至蘇承歡這裏,她父親英年早逝,留下她這個遺腹子,蘇夫人為防家業旁落他人之手,隻得讓蘇承歡扮作男子。


    蘇承歡天資聰穎,五歲即有神童之稱,十四歲便名滿天下,如今二十,位極人臣,掌一國之相。


    這樣的人,本該成為一代賢臣,隻可惜未來得及大展宏圖,便因世家身份被皇帝冷落,不久之後死於刺客手中。到死,都無人察覺她是女子之身。


    南姒問:“達成怨氣消減的任務是什麽?”


    通靈玉道:“滿足三個條件,即可達成滿分任務,比元真真那個還要讓任務者自己猜補充條件的要好。”


    “哪三個條件?”


    通靈玉:“第一,躲過暗殺。第二,阻止皇帝被鄰國公主迷惑。第三,讓大周朝百年內永葆盛世繁華。”


    蘇承歡和別的女子不同,她從小受的教育令她心無旁騖,除了忠君報國,別無他想,她甚至覺得自己陰差陽錯才脫胎成女子,她一直認為自己該是個男子。


    做不成戰場殺敵的將軍,她便一心做個剛正不阿的文臣,以輔佐君上為己任,從不阿諛奉承,時時勸誡,為人清冷頑固,因此得罪過朝廷不少人。


    皇帝剛親政那會,利用她的忠心,大肆排殺世家子弟,清掃阻撓,而當皇帝穩固自己的政權後,蘇承歡便被拋至一旁,雖為丞相,卻被剝掉實權。蘇承歡無怨無悔,依舊勤懇勸誡。


    不多時,鄰國進獻公主,這位傳聞中傾國傾城的天下第一美人晉國公主,不負母國所托,禍害大周前朝後宮,十年後晉國出兵攻打周朝,一舉滅周。


    晉國公主剛進宮那會,蘇承歡曾勸皇帝切勿被美色所迷,皇帝大為不悅,自此罷黜蘇承歡丞相之位,之後蘇承歡便死於刺客之手。


    殺她的,是政敵燕王賀蘭辭,當今皇帝的胞弟。


    賀蘭辭與蘇承歡交惡已久,見她再無皇帝庇護,又因她這次大力抨擊心上人晉公主,是而趁機派出暗衛刺殺。


    南姒翻看完畢後沉默,不多時憋出一句:“這個女人是不是深愛著皇帝?死了還要為他江山社稷著想。”


    通靈玉肯定地告訴她:“不,她愛的是大周朝。”


    南姒:“那很簡單,我直接殺了皇帝和燕王,另外擁立賢明之人做皇帝,三個條件就都能滿足了。”


    通靈玉嘴角一抽,“不……不能這樣做……”


    南姒:“為什麽不能這樣做?簡單幹淨利落。”


    通靈玉:“殺掉燕王和皇帝,勢必引起內鬥,鄰國虎視眈眈,大周朝隻會被滅得更快。”為防止南姒衝動下手,它幽幽道:“主人,請你從正常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南姒一掌拍過去,通靈玉麻溜躲開。


    回到現實。眾人今日齊聚於此,為的就是商量該如何躲過此劫,他們大多都是高門世家出身,皇帝為提拔自己的勢力,手段狠戾殘酷,待世家回過神想反撲的時候,已被斬草除根,朝內再無人能與皇帝抗衡。


    南姒掃視眼前一群白胡子老者,嘰嘰喳喳的,一會擔心這個一會擔心那個,每個人說句話都要來問她,煩得要死。


    她斂神起身,“家中有事,我先告辭。”


    眾人一愣,看著飄飄然離去的身影,皆是詫異。素日溫吞耐心的丞相大人,今日怎地這般煩躁?


    好不容易脫身,回到蘇府,南姒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也太破了點。


    家徒四壁。


    沒有半點丞相府該有的樣子。


    通靈玉道:“蘇承歡為官兩袖清風,靠俸祿過活,偏生她還愛救濟百姓,所以蘇府……很窮很窮。”此時它已化作一隻黑貓,軟綿綿地趴在南姒懷裏。


    南姒歎口氣,“窮成這樣了,還去救濟別人,就沒有人救濟她嗎?”


    通靈玉說:“有,蘇承歡的遠房侄兒,蘇遠山。”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廝進府稟報,“表少爺來了。”


    話音落,一人入屋來,著團青錦袍,步伐穩健,走至跟前。南姒抬眸看他,見他生得一雙深邃眼英氣眉,隻是臉上笑容太過肆意,看得人不舒服。


    遠山姿態惺惺往前一鞠,“皇上召你我入宮,侄兒順路來接四叔。”


    蘇承歡這一房在族譜中排行第四,家中獨她一個,故而下麵的小輩皆稱她一聲“四叔。”


    遠山見她未搭話,笑意更濃,語氣戲謔:“四叔可是憂心被那群不知進退的老頭子連累?放心,到時候皇上真要怪罪,侄兒定為四叔美言幾句。”


    蘇遠山比她大上幾歲,論資排輩不得不喚她一聲四叔。他雖姓蘇,卻是旁係,並未沾過蘇家多少恩惠,他痛恨門閥之見,皇帝推行新政後,他見勢而為,很快平步青雲,成為皇帝寵信的新臣。


    他記恨當初不肯推舉自己的蘇承歡,如今得勢,轉頭就來嘲諷她。借救濟之名,行羞辱之事。之後更是趁機在皇帝麵前進言,奪了蘇承歡的丞相之位。


    蘇承歡自持世家風範,不肯與之胡攪蠻纏,蘇遠山有恃無恐,每每來此,必要逞一番口舌之能。


    南姒可沒這好脾氣。


    她目光一沉,往藤椅上一躺,指著蘇遠山,不疾不徐地說:“好侄兒,給四叔磕個頭。”


    蘇遠山以為自己耳鳴,瞪大眼望過去,“你說什麽?”


    南姒輕言細語笑道:“在大周朝,論輩分,侄兒給叔叔行禮,該行跪拜大禮。論官階,我一品,你四品,你見了我,該行叩拜大禮。今日你若不跪,明日我便參你個藐視禮法之罪。”


    蘇承歡最喜歡彈劾參人,這一點倒是很符合南姒的作風。


    蘇遠山咬牙切齒,狠狠瞪她,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對麵的人兒,半點氣勢不輸,抬額揚眉,一派權臣之威。


    她以俯視眾生的眼神看他,吐出一個字:“跪。”


    這就是做丞相的好處了,即使大權旁落,依舊能夠官壓眾臣。


    蘇遠山袖下緊握拳頭,在南姒充滿挑釁的目光下,緩緩跪下。


    他聽到她的聲音在頭上響起:“磕一個不夠,得磕兩個。”


    蘇遠山手指掐得泛紫。忽然他身子一僵,那雙修長纖細的手,此刻正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他望見她眼裏深不見底的冷漠,寒冽似冰山,她輕輕地說:“遠山,以後再想作踐四叔,得稱清楚自己的分量,你雖春風得意,但如今大周朝的丞相,仍是我蘇承歡。”


    蘇遠山咽了咽。


    頃刻,他俯首稱臣,用從前在官場跌打滾爬的隱忍語氣,道:“是,四叔。”


    趙晟天想,就算她對他沒有感情,隻是迫於他的權勢屈服,那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太灑脫。


    難道她就不想從他身上多得到點什麽嗎?


    趙晟天來探班的事,隻有少數人知道。


    首富之子的行蹤,神秘兮兮,所到之處,皆是包場。


    飯店,導演們和編劇給趙晟天敬酒,南姒在旁邊乖巧地坐著,安靜夾菜吃飯。


    趙晟天一飲而盡。


    想起剛才躲在車裏看到的一幕。


    那麽多劇組男工作人員圍著她轉,端茶遞水,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她笑得恬不知恥,順其自然地接受他們的殷勤。


    他又給自己倒一杯酒。


    導演編劇開誇南姒會演戲,九分真心一分恭維。


    視野內,她抿嘴輕笑,卻不是對著他。


    趙晟天重重摔下酒杯,打斷大家眾星捧月的讚歎,冷冷道:“她哪裏會演戲?”


    不然怎麽會連他喜歡的樣子都裝不出來。


    飯後,他將她堵在車裏。


    那雙手嬌小冰涼。


    纖瘦柔軟。


    他硬朗的身體壓下去,如陷濕潤沼澤。


    “狐媚子,誰準你那樣笑的?”


    憋了兩個月,怎麽弄她都不夠。


    南姒氣喘籲籲地趴在他懷裏,身體止不住地顫。


    意猶未盡。


    趙晟天望見她滿頭大汗的虛脫模樣,憔悴,蒼白,惹人愛憐。


    他吻上去,在她唇間輾轉徘徊。


    “想不想我?”


    她不回答,眼中含淚,似乎很害怕他。


    他就是要她怕。


    隻有怕了,才能知道她自己的命運。除非他主動結束,不然她想都別想逃,既然做了玩物,就得盡職盡責。


    趙晟天咬住她的唇,語氣狠戾:“說。”


    南姒軟軟地應他的心意:“想。”


    嬌糯的一個字,從他的耳朵裏,一直撓到心裏。


    他吻得激烈,不自覺說出:“想我為什麽不找我?”


    南姒柔聲道:“拍戲。”


    他徹底堵住她,攻城略地:“我沒有戲重要?”


    又是一番翻雲覆雨。


    他總算肯替她穿衣,目光觸及她手腕處的刺青。hy。


    他依稀記得好像網上罵她好像跟這個刺青有關。


    南姒柔弱無骨地癱在他胸膛,手腕忽地被扼住,他正低頭仔細觀察什麽。


    “為什麽不消掉?”


    南姒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並不看重宿主的身體。比如趙晟天與她歡好時,她從來隻顧快感,不會去想這具身體是否吃得住。


    “我怕疼。”隨口想到的理由,抬眸眼前人似乎已經收回目光。


    算了,反正說好她的事他不幹涉。卻還是忍不住暗暗又看了幾眼。


    趙晟天沉思。


    他驚覺自己似乎對元真真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他從來沒有等一個女人等兩個月,事後還主動跑來看她的。


    他試圖掩飾什麽,脫口而出卻是:“最近有想要的東西嗎?”


    南姒卻說:“沒有。”


    他有些意外。好意被婉拒後帶來莫大的空虛和不安,他擅長用物質留住女人,實在不行,他還有這張臉以及令人滿意的……下半身。


    他不甘心地親親她:“想到什麽,就再跟我說。”


    馬路上,通靈玉被拴在路欄邊,迎風毛亂。


    車裏狀況,它一清二楚,在聽完趙晟天的發言後,它翻個白眼感慨:說好的不喜歡女人朝他要東西呢!


    最後還不是巴巴地問大魔頭想要什麽,沒眼看,簡直沒出息。


    通靈玉對這個天之驕子很失望。


    眼看著女二的戲份就要殺青,南姒看慣了林晨咋咋呼呼的樣子,忽然少了她這個樂趣,整個人還有點不習慣。


    通靈玉操碎了心,提醒南姒接下來會遇到的劫點。


    作為任務者,不管怎麽改變宿主生活,依舊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對宿主的必經考驗。好在,一般宿主都隻有一個必經考驗。


    對於任務者而言,過不了這個劫點,就可以重新回去留級了。


    元真真的劫點,是戒斷康複所的事被人做文章。


    有的任務者會在五六十才遇到,有的卻是剛下飛機就遇到,隨機分配,時間不一定。


    大概是意識到南姒的順風順水,這個世界及時甩出了劫點。


    通靈玉暗幽幽道:“虧你還懷念林晨,人家轉頭就給你吃刀子,你把人家當小貓逗,殊不知逗的是隻老虎。”


    原來,林晨一離開劇組,就立馬找自己的金主,誓要搞垮南姒。深仇大怨,虧得她連爬了幾個床才得到滿意回複。


    沒多久,林晨來勢洶洶的報仇之路開始了。


    今晚的微博頭條格外詭異,幾乎熱搜前五全是關於某女星出入美國某著名戒斷康複所的事。


    各大營銷號熱議,故意引導話題,雖然並未明確點名,但從照片上的身影來看,不難判定,事件主角十有八-九是前陣子回國的元真真。


    娛樂圈放料,講究洋蔥般一層層剝開,激發公眾的好奇心,等熱度發酵到一定程度,最後再來個高潮收尾,殺傷力堪比核武器。今天放的隻是模糊照片,估計明天就是高清圖,後天說不定連視頻都一並出來了。


    網友紛紛祭出禁毒牌,要求全網封殺元真真。


    影響太大,連《山月》的部分投資商都臨時開會,討論要不要在這個檔口繼續將戲拍下去。


    劇組暫時停工幾天,南姒也沒異議,通靈玉問:“主人,你打算做些什麽應對劫點啊?”其他任務者麵對突如其來的劫點時,往往會手忙腳亂地準備很多。雖然麻煩了點,但隻要能渡過去,那麽任務及格的目標就有望達成。


    南姒想了半秒,轉頭輕鬆愉快地跑去找趙晟天。


    趙晟天剛籌劃完一個並購方案,幾天幾夜沒合眼,助理跟他說元真真來的時候,他正準備休息。


    短暫猶豫,繼而馬不停蹄摟著南姒去了酒店。


    戰力猶存。


    果然女人是最好的消遣品。趙晟天愛憐地看著她的身體,圓潤光滑的肩頭讓人忍不住想親。


    她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無力:“你聽說網上傳的消息了嗎?”


    趙晟天一愣。


    怎麽沒聽說,隻是裝不知道罷了,她不開口,他也不會問。


    但既然她已經提起,他也就沒有必要避開。


    趙晟天卷起她的一縷黑發,繞在指間玩弄:“聽說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濃厚烏發順著蝴蝶骨往下披垂,像深海的美人魚。


    她說:“消息是真的。”


    趙晟天從床上彈起來。


    南姒從包裏掏出一疊資料,最新的尿檢報告和醫療檔案。


    她口吻苦澀繼續說:“我沒有吸-毒,隻是過去有過藥癮和酒癮,回國之前已經全部治好,你放心,我沒有影響你的身體健康。”


    她低眉順耳地將資料癱開,孤立無助卻要故作堅強。


    趙晟天心中最硬的一塊地方緩緩被敲開,被她悲傷的目光一路湧入,繼而被她無聲低下的淚水充斥整個心房。


    他麵露不忍,為自己剛才一瞬間的震怒感到愧疚。隨即自然地轉移注意力。


    怎麽可以讓她麵對這種詆毀?他該護著她的。


    她不該受這些傷害,是他疏漏了。


    趙晟天坐起來,隨意地在她唇間印下一個吻,這吻纏綿悱惻,他牽住她的手放在,“撒謊,明明就有嚴重影響我的身體,都快被你掏空了。”


    這一夜,他前所未有地溫柔,南姒很是滿意。


    第二天,戒斷康複所的事忽然戛然而止。


    所有的消息新聞都被撤掉,連帶著元真真以前的負麵黑料,不管是真是假,一並全部公關。


    全網被迫安靜如雞。


    林晨氣得半死,還沒來得及再搞點動作,就被人通知封殺。


    有以犀利出名的記者特意攔截遛狗的南姒采訪,問她關於戒斷康複所的事。


    南姒笑盈盈地回應九個字:“無可奉告,已發律師信。”


    遲鈍的網民們總算回過神,元真真是不是找到金主了?


    南姒很有原則,劇本要好,不然一切免談。她眼光獨特,每次挑的本子都很出彩,加上有錢砸精良的製作,兩年內拍的四部電影幾乎都是票房加口碑雙爆,成功刷新華語電影在國際影壇上的定位。從此,各大國際電影節,華語電影不再是陪跑,隻要是南姒主演的片子,全是萬眾矚目的作品。


    別人都是拍完就放假,她從不停下。


    元真真的事業粉迅速龐大起來,作為粉絲,他們從不怕人ky,因為如今圈內無人有她這樣的業務能力,她過去那些受人詬病的“黑曆史”無人再提起,年僅二十四歲就能達到這個高度的,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出第二個。


    天影公司受益匪淺,不到兩年就成為國內最大的影視上市公司。所有頂尖的資源,全都得等南姒先挑,她挑剩的,別人才能揀。


    在公司裏,所有的員工和藝人見了她,都得恭敬喊一聲“真姐。”


    有人私底下討論,“為什麽不直接喊老板娘?”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南姒是趙晟天的女人,可是這兩人卻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


    南姒不急,她根本不在乎什麽名分,她心裏隻有她的任務完成度。而對於趙晟天來講,趙家不會接受他的明星女朋友,哪怕南姒已經登頂影後巔峰。


    在古板的趙家人眼裏,戲子就是戲子,光鮮亮麗,也不配進他們家的門。


    南姒拍新戲的時候,趙晟天正好被趙家喊回去,意思很明確,與人相親,今年交往,明年結婚。


    趙晟天看慣圈內這些有名無實的政治婚姻,他覺得結婚也就是個虛名,兩個人沒有感情更好,各自誰也不礙著誰。


    但是他猶豫了下,覺著得先和南姒說一下。要是他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哥,說不定他會娶她。


    隻可惜他不是,趙家的基業,必須在他手上變得更強更雄厚,事業與兒女情長並不衝突。結婚後,他會一如既往地待她好。甚至於隻要她願意等,總有一天她也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趙太太。


    她向來聰明,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但是再聰明的女人,也會有無法控製情緒的時候,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在她崩潰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所以,與其讓她從旁人嘴裏聽到這個消息,倒不如他親自告訴她。


    晚上趙晟天去劇組接南姒。


    他們各自都很忙,但再怎麽忙,每個月都說好至少一次歡愛。一個月的欲望積壓到一天,每次幾乎戰至天明。


    攀上頂點時,趙晟天沒有像平時那樣停下給她喘息的機會,他更為凶猛地將她弄上一波又一波,直至她身體承受不住快要昏死過去。


    這時他伏在她耳邊,口吻冷靜地說:“我要和別人相親。”


    南姒一頓。


    這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他舔舐她白嫩柔軟的耳垂,繼續道:“我總要結婚的。”


    通靈玉震驚臉。


    男人對女人的好感度,達到60是喜歡,達到70是愛上,而這時候趙晟天對南姒的好感度,已經是90,相當於瘋狂迷戀的程度。


    在他表現得如此癡迷的情況下,他竟然能當麵說出這種話。


    通靈玉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天之驕子。看來就算是神尊大人,也無法影響這個世界的氣運。能成為天之驕子的人,果然不是尋常人。鐵石心腸的程度,令人咋舌。


    它悄咪咪看南姒,擔心她生氣。


    可她壓根一點惱怒的樣子都沒有。這麽多年,她曆經滄桑,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越是成大事者,骨子裏越是絕情冷漠。


    他們的愛很少,即使全部掏出來,也隻是車水杯薪。


    趙晟天說出這樣的話,她並不覺得奇怪。


    兩人還未分開,她轉過身,“知道了。”


    簡短三個字,摻雜著歡愛時的迷離與魅惑,除此之外,波瀾不驚。


    他捧住她的臉。


    這雙似清泉般空靈的眸子裏,沒有一滴眼淚。


    他鋒利的視線注視她的紅唇,渴望從她嘴裏聽到半句歎息,“你為什麽不哭?”


    她夾緊他:“我為什麽要哭?”


    趙晟天低眸,將自己抽了出去。


    “不做了。”


    沒多久,各大媒體報道,趙公子即將與孫家千金訂婚。


    孫小姐被問及關於元真真的話題,禮貌微笑地回答記者:“外麵的再怎麽好,也終究是野雞,上不了台麵。”


    圈內一片嘩然,少數為元真真感到可惜的,更多的則是冷嘲熱諷。娛樂頭條登出——“影後慘遭富家公子拋棄,情路坎坷將何去何從?”


    大家都等著南姒的回應,等了一周,仍未見她發聲。


    劇組蹲點的記者不少,全都被趕了出去。經紀人申明:拍戲期間,不接受任何采訪。


    通靈玉將趙晟天下降一半的好感值報道給南姒,南姒除了點頭回應外,沒有任何反應。


    通靈玉弱弱說:“依過往70分以上高分任務者的經驗來看,要想達成滿分,除了知名女星是必要條件外,情感方麵也不能落下哦。”


    南姒淡然地”嗯“一聲,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脫掉外套轉身就投入電影最後一場戲。


    韓宴也在這部戲裏。


    當初南姒的團隊找上門來讓他接戲的時候,他既驚訝又煎熬。


    南姒給出找他的理由:“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個角色。”公事公辦,沒帶任何私人感情。


    韓宴深思熟慮後,最終應下。


    在戲裏,而韓宴飾演南姒的青梅竹馬——一個滿懷深恨的男人。他們有一場床戲,是男主醉酒強-暴了女主。女主半推半就,既痛苦又心酸。


    拍的時候,南姒壓根都不用拿捏,直接拿出以前在床上對付趙晟天那套,情緒動作極其到位。


    但對於韓宴來講,這場戲簡直折磨人心。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無法接住對手戲的時候。


    她垂眸,一雙清純無辜眼,兩條細瘦白嫩腿,三句咬唇低喃語,傾國又傾城。


    他看在眼裏,幾乎瘋魔,哪裏還顧得上戲中台本。


    她唇角帶笑,喊他劇裏的名字:“燕哥哥。”


    燕哥哥,宴哥哥。


    韓宴心跳如狂,凹在她身上的手,怎麽也無法再往下一寸。


    再往下一寸,他就要泄了。


    她卻故意往他懷裏撞,長腿輕觸,無意勝有意。


    韓宴惡狠狠瞪著她。


    妖精。


    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


    導演喊“cut\",訓韓宴:“韓宴你今天怎麽回事?”


    韓宴深呼一口氣,要求:“導演,再給我點時間。”轉身立馬讓助理買幾瓶白酒。


    酒壯人膽,一氣嗬成。


    這場拍完後是殺青宴,韓宴黑著臉誰也沒理,直接回了酒店房間。


    一場自-慰,他心力交瘁。


    洗完澡穿好衣服準備出門,空曠的走廊站了個人。


    陰影遮住大半邊身體,昏暗視野裏,她耳下那一對鑲鑽流蘇耳環,折射出異樣的光芒,見了他,輕步走過來。那耳環隨著搖動,一如她媚態橫生的笑容,晃到他的眼裏,鑽進他的心裏。


    她抬頭衝他笑,視線從他褲襠掠過:“屋裏藏了女人?磨蹭這麽久。”


    韓宴點根煙,和她一起靠牆邊倚著,“我說沒藏,你信嗎?”


    南姒:“信啊。”


    韓宴轉眸看她。


    這兩年他沒拍拖,一有時間就捧著她的電影消遣。她每一部電影,他看了又看,隔著冰冷的屏幕,他千萬遍撫摸她的唇,那一抹朱紅,曾經屬於他。


    或許感情就是這樣,錯過一小時一分鍾甚至一秒,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哪怕她身邊有別的男人,他不在乎。隻要他看她一眼,百煉硬剛,瞬化指柔。


    “來一根?你喜歡的卡碧。”他將煙叼在嘴邊,伸手從兜裏摸出煙盒,遞一根到她嘴邊,為她點煙。


    南姒沒要,笑他:“喲,韓影帝也抽女士煙?”


    韓宴俯身吐煙圈,聲音悶悶的,“要你管。”


    南姒雙手環抱掐腰亭亭一立,“抽煙有害身體健康,戒了吧。”


    他舔了舔嘴角,回眸盯著她:“戒不掉。”


    他想起趙晟天的事,聲音像是從胸腔擠出來似的:“做我們這行,談戀愛分手是家常便飯,緩過勁也就過去了。”


    南姒回他:“要你管。”


    女藝人搭上風流公子的事圈內比比皆是,見怪不怪,開始有多美好,結束就有多慘烈。隻是他沒想到,她會在趙晟天身邊待這麽久。


    他猛抽一口煙,“趙晟天是什麽人,三歲小姑娘都知道,差不多就得了,別傻傻陷進去,千萬不要……”像當初和他分手那樣,死纏爛打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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