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櫃百口莫辯,低頭喃喃道:“小的...小的也是聽命行事...沒有坑蒙拐騙誰啊...”


    明姝指著采雯道:“采雯你說,你大哥是如何被萬源賭坊誆騙錢財,還被毆打重傷差點成了殘廢...他還敢狡辯!”


    采雯愣了一下,立即怒憤地指著白掌櫃道:“你這個吸人血的!我家大哥本是路過賭坊要去藥鋪買藥給母親治病,可是你卻叫人拖了大哥進賭坊,大哥不賭,你就命人打他.


    最後我給他的二兩銀子被你們蠻橫騙走,還將他打傷,母親的病情加重,好在小姐接濟我家,否則大哥和母親的病隻怕是醫不好了...”


    白掌櫃冷汗直冒,心想哪個不長眼的竟坑騙與明府有關係的人...


    現在真是無言以對!


    他還想說些什麽,但被明姝搶了話道:“沒話說了?還是沒臉爭辯了?要不要我請采雯的大哥前來對質?”


    白掌櫃不敢再多話,這案子到現在已經不是憑他幾句話就能扳回來的。


    說與不說,起不了什麽作用。


    就連莫管家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麵孔,他也知道,大勢已去,挽回不了什麽。


    明姝指著衙衛從萬源賭坊運回來的一車銀錢問道:“白掌櫃,你老實說,是不是王復早與莫管家勾結,做空明府的賬冊,偷盜貪汙明府的錢財藏匿賭坊的底下?”


    白掌櫃連連擺手道:“不是...我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我隻知道底下是賭坊的金庫,莫管家把鑰匙交給我,我根本不知道裏麵的錢是何處來的...你們問莫管家,他與王復是親兄弟,他又是李丞相的心腹,他們在策劃什麽,他們才清楚,我不過是個替罪羊,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深知此案的嚴重性,既然莫管家要摘清自己,他也不傻,當然不會背這個黑鍋...


    況且,這是個抄家滅族的黑鍋...


    他想背也背不起...


    明姝點頭,表示了然,開口問道:“莫管家,白掌櫃說你比較清楚,請你說說罷。剛才王復說你不知此事,我想他是為了袒護你...你可有話說?”


    莫管家歎了一口氣道:“此案是王復貪心,他做空明府的賬冊,挖了密道通往賭坊底部,我雖知道,但也是盡量不準他移動那些錢財,我勸不住他。


    我想著總有一天他會歸案,這些錢財或許能救他一命,還請大人看在這些錢財和字畫並沒有轉移和損失的份上,寬恕我的包庇之罪。萬源賭坊雖是李丞相的,但他根本不知賭坊裏的經營情況,我也隻是偶爾聽白掌櫃說說進賬,其餘一概不知。”


    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隻是莫管家這番說辭雖然是投機取巧,明哲保身,但也是無懈可擊。


    畢竟明姝手中並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


    他鐵了心將這些案子都推到王復一人身上,王復也認了的,已經陷入死胡同。


    賭坊的賬冊上並沒有記錄這批超大額的錢財...


    明姝當然知道李丞相不知道這筆錢的存在,不然不可能不移走..


    明姝翻著賭坊的賬冊道:“這賬冊每日的進賬不少啊,生意不錯,李丞相一年掙了不少錢,難怪能修建那麽大的陵墓...”


    莫管家心底一驚,她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陵墓底下的秘密來吧?


    她將賬冊遞給蕭琰道:“這賬冊隻記載平常收支,並沒有憑空多出來的大額收入,那些錢財也一直沒有移動,看來李丞相的確不知道此事,蕭大人覺得,這件事是否要一並報給刑部?”


    蕭琰不防明姝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般為難他,這個問題可輕可重。


    如果報上去,李善一定會記恨他。


    如果不報上去,又會擔上袒護的名聲。


    蘇允此時打著哈欠道:“蕭大人,你猶豫什麽?既然萬源賭坊坑騙百姓,蠻橫無理,當然要一並查處,何況賭坊可是藏匿了明府的大部分錢財...”


    這下好了,也不用蕭琰開口,蘇允的話,誰敢不聽。


    明姝暗中衝蘇允讚賞一笑,誇他挺身而出。


    這一眼,被蘇澈看見,他皺起眉頭,這兩人在暗送秋波,眉目傳情?


    劉鏈也起身道:“此案幹係重大,當然要從一而終報上去。”


    劉鏈平時低調,但是在這種大事上,他也有自己原則,心底也是藏了私心,不會放過這個踩踏李善的機會。


    他的父親在朝中一向受李善的排擠,好不容易抓住李善的錯處,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明姝剛才之所以那麽問蕭琰,當然也是想探劉鏈的心思。


    果然不出她所料。


    蕭琰將賬冊擺在桌上道:“萬源賭坊的掌櫃仗勢欺人,坑騙百姓錢財,替王復隱匿明府財產,人贓俱獲,明日交刑部定罪。”


    頓了頓,他又道:“李丞相府裏的莫管家,包庇其弟王復貪贓枉法,幫忙藏匿不法財產,還替王復分屍藏屍蠟塊,罪不可恕,明日一並交刑部定罪。”


    莫管家認命般閉了閉眼睛,意料之中。


    但願李丞相能替他遊說,救他一命。


    白掌櫃則是灰頭土臉,叩頭求饒。


    蕭琰不留情麵,讓人將他們帶下去。


    這時,院子裏隻剩唯一一個與這幾件案子牽連的明福。


    蕭琰吩咐道:“放開明二公子。”


    明福沉著臉,轉頭看了蘇澈一眼,對他剛才不言不語,十分失望,麵上含有怒意。


    明姝亦看了他一眼,而後道:“二哥,我自問回府數月,並未得罪你,你為何要讓王二喜殺貓嚇我?嚇得四妹妹病了多日,還與大姐算計四哥,害他落水,差點死去...你這是對我們有多大的恨意?我們何時開罪你?”


    這時明壽和明錦也站了出來,怒問道:“二哥,你說,我們怎麽得罪你們兄妹二人,你們要這般害我們?”


    明福張口否認道:“一派胡言,你們聽幾個府裏的下人亂說一氣,就對我胡亂猜疑,我怎會是那種謀害弟妹之人?”


    明錦哭喊道:“二哥,你明明想嚇死我,你還否認...真教我傷心...我怎麽得罪你了?”


    明姝摟進明錦的身子道:“四妹別哭,反正剛才王二喜和王復都已經招了,二哥明日就要去刑部受審,到時候他自然會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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