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勾引男人,等燕王殿下過來審問便知。要不是那金書玉券,你早就人頭落地,被畜生分食殆盡,何至於今日敗壞家風,連累明府受辱?”明福冷眼斜視一眼,不屑叱罵道。


    蕭齊握緊手中的拳頭,骨節泛白,沉聲道:“既然明二公子覺得我與明姝有私情,就依你所言,請燕王殿下過來主持公道。”


    明福沒料到蕭齊竟有如此膽量,他適才拿燕王壓他,不過是權宜之言,轉口對明姝高聲嗬斥道:“現在想來,我總算知道你為何會殺了母親,一定是她無意間撞破你與這野男人的偷腥,所以你才殺了她滅口!是不是?”


    他說這話時,聲音極大,唯恐這院子裏的人聽不真切。


    果然如他所願,院外的人聽到這般大聲的吵嚷,迅速聚攏走過來,大多是前來祭拜的貴客。


    蘇澈一身玄衣,冷麵緩緩而至,走近道:“出了何事?竟在此吵嚷,明福,你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


    “燕王殿下,唉...真是家門不幸!適才府裏的家奴巡查時看見明姝與這男子調笑,暗送秋波,極為親密,定是私會許久,現在想來,我娘的死恐怕與這二人有關。還請燕王殿下做主,深查此事!”明福竟張口就來。


    圍觀的人紛紛扭頭私語,丫鬟喜鵲急聲附和道:“奴婢親耳聽沈姨娘說過明姝小姐流落在外時野慣了,一點也不安分。沈姨娘還說曾經撞破她與男子夜裏私會,也不知做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也許是主子知道了小姐的那些...事,所以才遭此橫禍....”


    明福眸光發亮,上前扯住喜鵲的衣衫斥問道:“這麽重要的事,為何你之前半字不說?”


    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頓時紅腫成一片。


    喜鵲沒想到會挨這麽一嘴巴,忙跪下哭道:“前些日子,沈姨娘過世,奴婢憂思過度,神不守舍多日,一時沒想起來,請二公子饒了奴婢。奴婢若有半句虛言,甘遭雷劈!”


    貴客們沒成想竟聽到如此驚人的八卦,明府的嫡小姐竟在夜晚偷人被沈氏撞破,便夥同姘夫害死沈氏,也算金陵城中最大的逸聞。


    明姝見湊近後院的人多了起來,收起強勢的態度。她不會放過這麽絕佳的表現機會,對於扳回那些不好的傳聞大大有用。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掃過明姝和蕭齊,有人小聲道:“這男人是蕭護衛的獨苗,聽說早前一直寄養在他嶽母家,才接回來不久。看來長在市井中的,就是這般輕賤,偷人竟偷到明國公府來...”雲雲。


    一個豐腴的婦人小聲道:“這男人偷人,也要看女人願不願意。人家郎情妾意,便是魚水之歡。但若真是沈氏撞破他們的好事,他們合謀害死沈氏,就是畜生不如!”


    閑言碎語入了明姝的耳朵,那些目光像針一般紮在她身上。


    她目光平緩地掃過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麵上,讓她有些啞然失笑。


    麵上的表情漸漸轉變,雙眸染上楚楚可憐的淚水,在蘇澈麵前哭得梨花帶雨,萬分傷心委屈道:“還請燕王殿下為我做主,我與蕭大哥隻是朋友之誼,父親也是知曉的。皇上命我禁足閨閣,我未走出門半步。蕭大哥前來拜祭沈姨娘,順便來探我,我與他隻隔窗講了幾句。誰知二哥竟說我勾引蕭大哥,我實在冤枉!剛才見蕭大哥時,我的婢女就在旁邊,她可為我作證。”


    蘇澈滿腦不解,怎麽一向與他爭鋒相對的明姝突然間轉了性子?


    還是她故意在眾人麵前扮柔弱博同情?


    蘇澈問了采雯幾句,采雯答得滴水不漏,他清了清嗓子道:“此事許是誤會。聽丫鬟剛才說乳母提過此前撞破你與男人私自幽會,你作何解釋?”


    他端的皇子威儀,說話也穩重些,為了突出意思,他用了幽會二字。


    明姝帕子一甩,嗚咽道:“昔日我曾撞見她與人私相授受,念她年紀輕饒了她,沒想到她今日竟反咬我一口,分明是栽贓陷害...我一向潔身自好,入夜便睡下,從未與什麽人私下見過,何來幽會一說?”


    她眸光迅疾掃過明福,明福身子一僵,有些心虛。正要開口訓斥,蘇澈道:“喜鵲,當著本王的麵,你再說一次剛才的話,要是你膽敢撒謊教我查出來,你敗壞乳母名聲,我定殺了你!”


    喜鵲聽說燕王一向雷厲風行,手段狠毒,傳聞他有上千種折磨人的酷刑,當即嚇得打了一個冷顫道:“奴婢不敢欺瞞殿下,沈姨娘確實對奴婢說過這話,但那夜風高月黑的,興許主子看錯了也不定。”


    明熹見喜鵲開始推諉,竟將這事徹底甩給死去的母親,怒火中燒的喝罵道:“賤皮子!昔日我娘待你不薄,她怎麽被人害死,你不是不知道。現在你竟推諉不肯說實話!”


    蘇澈見她這般樣子,眼神一瞟,明熹才驚覺圍觀的人非富即貴,她這明府千金萬萬不能當眾丟人,自顧自的圓道:“瞧我急昏了頭,與你一個丫鬟置什麽氣。你且好好回殿下的話。”


    不等喜鵲回話,明姝便又大聲的哭道:“天下人都道是我害死庶母,親自招供認罪,但天下人卻不知我是被嚴刑逼供,昏迷時被人握手簽字,割手畫押,明姝在此發誓,定查出背後凶徒,讓姨娘安心上路!”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不等眾人咬完耳朵,她又哭得我見猶憐道:“當日劉昌博大人強行將我帶回府衙便下了地下水牢,在冰入刺骨的水底泡了一夜,後來又將我的頭不斷按入臭氣熏天的水裏,企圖溺斃我……


    次日二哥疏通關係進入牢底,將我吊在半空,親自執鞭將我毒打得皮開肉綻,逼我承認害死沈姨娘。我一個弱女子哪裏受得住這等刑罰?他們不斷的折磨我……輪番用刑,直到我醒來,劉昌博已經將我關入死牢。我心底的冤屈無處訴說,為保二哥和明府名聲,我忍氣吞聲,本想啞忍,但今日二哥汙我名節,我萬萬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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