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撥節奏走到現在, 就是丈夫帶著情人見媽,妻子當場撞破奸情,不鬧個天翻地覆絕對對不起這麽好的劇本。


    更對不起吃瓜群眾。


    尤其舒寧曬完巴掌後, 偶然還聽到稀稀落落的幾個掌聲, 她心裏都樂了。


    隻有魏成嚇尿褲子似的渾身僵軟地站著, 陳星雲茫然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立在旁邊, 外加店裏的服務員過來勸架。


    “小姐, 小姐,您別生氣別動怒, 有什麽事好好說, 或者這樣,這單我給您全免, 不耽誤您處理家務事,您看怎麽樣。”


    舒寧還沒表態,對麵許寒站起來, “不用了, 我來付錢。”


    舒寧拽著魏成往外麵走,經理千恩萬謝將他們幾個砸生意的請走。


    陳星雲顧不上其他, 跌跌撞撞往外麵跑:“夏夏姐, 夏夏姐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圍觀的人多起來,甚至有人舉起手機錄視頻拍照, 舒寧一個眼風掃過, 5.5把這些人的手機全部黑屏。


    魏成已經被這兩巴掌打蒙, 暈得很,半天沒反應過來,就這麽被舒寧拖著往外走,也顧不上陳星雲。


    沒多久許寒跟出來,陳星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拚命拉他的胳膊:“阿姨!阿姨!您勸勸夏夏姐吧!”


    許寒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小姑娘,你今天就先一個人回去吧,你也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陳星雲一愣,回頭,“我?”她要想什麽?


    許寒:“你條件這麽好,怎麽會和一個有婦之夫攪合在一起,還覺得自己的戀愛關係特別純潔神聖?”


    陳星雲愕然。


    做戲做全套,從商場回小區的路上,舒寧就沒停過咒罵,等到了家裏,她更是幹幹脆脆把魏成往地上一堆,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啊!我一心一意對你,嫁給你,伺候你爸媽,供你讀書,你最後卻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後悔就能回心轉意,你竟然背著我讓那個女人見你媽,是看準我已經死了打算重娶個老婆回來是吧!?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全家都沒有良心!”


    許寒後腳進來,將門合上,看看地上趴著的魏成。


    冷哼:“別嚎了,人都暈了。”


    舒寧哭哭唧唧,聲音卻越來越低,確保魏成是百分百暈水過去,才爬起來,拍拍屁股。


    “唉。”


    許寒好笑:“怎麽,演的不和你心意?”


    舒寧:“我感覺我才用了三成演技,這個男人不行啊,我打他巴掌之前直接就嚇尿了。”


    許寒喝水,哼道:“被人捉奸和被鬼捉奸是一個概念嗎?”


    舒寧揚眉:“怎麽樣,我演技不錯吧。”


    許寒哼嗤一聲,無語地搖頭。


    魏成這一睡,就到次日早上四五點,他一醒,舒寧就被5.5叫起來。


    她推開魏成房間的門,男人剛下床,抬眼見她,嚇得直接鑽進被子裏,臉都蒙了起來。


    舒寧走到床邊,一腳踩上床,掀他被子,“出來!”


    魏成死死抓著被子。


    舒寧喝道:“不出來我就讓你也斷腿,一次斷三條!”


    魏成才磨磨蹭蹭從被子裏鑽出來。


    他還坐在床上,胸前擋著被子,瑟縮地看著床下的舒寧。


    舒寧扯被子,凶惡的模樣,完全是遭遇情變後的惱羞成怒:“躲什麽?怕什麽?你和情人在一起見你媽的時候不吃吃飯吃得挺開心的嗎?啊!你說啊!”


    魏成抖成一個篩子:“夏夏,我錯了。”


    舒寧:“錯?你還有錯?!我死了以為你會後悔會真心真意待我好,結果你呢!?”


    魏成要哭不哭:“我對不起你。”


    舒寧上手又是一巴掌。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死後留下的這具身體裏還殘留著馬夏夏強烈的情感意識,舒寧能感覺到,當她這巴掌落下後,內心裏產生了複仇的快感。


    那種想要手下不停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願望太強烈了,以至於她能分辨出不是自己的想法,卻差點克製不住直接動手。


    馬夏夏,是真的很恨魏成吧。


    這個毀了她所有希望的男人。


    但舒寧清楚,打人能算什麽複仇,肉體的疼痛不過是一時罷了,不過既然原主有這個心願……


    舒寧還是痛快地揍了魏成幾下,全部打在臉上,打得男人嗷嗷直叫,縮著身體抱著臉,邊哭邊喊。


    這時,門又開了,許寒走了進來,抬手擋了舒寧一下,眼神示意,低聲說了兩個字:“行了。”又搖搖頭。


    舒寧本來也沒打算接著打,鬆手。


    許寒露出一點硬裝起來的矯情關心,不怎麽走心地搭戲,對舒寧道:“夏夏,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別打了行了。”


    舒寧重重道:“哼!”


    許寒以一個婆婆的立場將人勸走,假模假樣推著舒寧往外走。


    到了門口,舒寧朝他努努嘴。


    許寒揚眉:“知道了。”


    門合上,臥室裏剩下“母子”倆。


    魏成直接哭了,不攙一點假地哭出來。


    許寒坐到床邊。


    魏成:“媽~我好後悔啊。”


    許寒背對魏成,看向門外,表情漠然。


    “後悔什麽。”


    魏成:“當初要是我自己申請助學貸款就好了。”


    許寒聽到這話,唇角露出一個諷笑,口氣卻不變:“助學貸款?勤工儉學?雖然我們家很窮,但你從小就沒吃過苦,當初用嫁妝錢上學也是你自己想要的,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魏成啜泣:“可你們為什麽要動手呢?”


    許寒:“動手啊,那是你爸啊,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魏成覺得母親的口氣不對,抬起頭,許寒換上一副關切的神色,也轉頭,做不出抱頭痛哭,就拍拍魏成:“好了,別哭了,等會兒早上起來還要去上班。”


    魏成還是委屈,臉上身上也疼。


    上班?上什麽班?到現在臉都腫的,哪裏能去上班,不上醫院就不錯了。


    卻聽到“他媽”接著道:“還有,夏夏那邊,我幫你撐著,你最近要是沒什麽事,暫時也別找那位陳小姐了,過了這陣再說。”


    魏成自己也清楚,點頭。


    許寒:“夏夏有氣是應該的,畢竟的確是我們家對不起她。”


    魏成頓了頓,看向許寒:“媽,你以前從來不這麽想啊。”


    許寒歎氣:“那能有什麽辦法呢,你沒發現嗎,我斷手,你爸也斷腿,這次本來都要好了,又斷了另外一條。不能惹她!”


    魏成:“我知道,可是,那怎麽辦。”


    許寒:“先哄著她吧,你看,我哄著她,她最近這段時間不也挺好的,夏夏她就是個缺愛的女孩子,親生爹媽不疼,姐姐早嫁,兄弟不管,嫁到我們家來,你又出門讀書,我和你爸對她也不怎麽好。”


    魏成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馬夏夏的確是缺愛。


    許寒:“所以啊,你哄著她讓著她,哪怕裝,也得裝作後悔,裝作喜歡她疼愛她。”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從長計議了,魏成咬咬牙,擦眼淚,點頭道:“我明白了。”


    許寒幽幽道:“那你以後知道該怎麽辦了吧,如果不知道,就聽媽的。”


    魏成:“好。”


    許寒:“行了,不早了,早點睡吧,再補會兒覺,如果明天不上班,我幫你給助理打電話。”


    魏成卻忽然道:“對了,星雲……”


    許寒:“你還想她?你想她也得有這個命。先顧你自己吧!”


    魏成睡後,許寒從他臥室出來,外間客廳餐廳的燈都開著,他也不意外看到舒寧。


    舒寧朝他笑笑:“許叔叔,來。”


    許寒沒過去,靠著牆,看她:“做什麽。”


    舒寧:“就是問問你,今天也見到陳星雲了,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許寒不欲與她深入這個問題,沒答應,抬步準備回房間。


    舒寧忽然道:“我覺得你可以和我討論,聽聽我的參考意見。”


    許寒繼續往房間走。


    舒寧:“畢竟,我隻要做我該做的,其他都不重要,這條命也無所謂。”


    許寒忽然停住,轉身,“連死都可以?”


    舒寧微笑:“當然。”


    許寒緩了緩,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道:“你難道是在想我表白?”


    舒寧噗一口,“別誤會,我不戀老。”


    許寒顯然是在玩笑,因為他眼裏很快閃過一抹狡黠,“你的確不戀老,你隻是擔心我單獨的行動會影響你要做的事而已。”


    舒寧打響指,bingo!


    沒錯,就是這樣。


    許寒哼了一聲,沒說什麽,回房。


    次日,魏成都老老實實在家,需要他的公務都是助理用郵件傳送給他,或者電話請示。


    他連房門都不敢出,但還是悄悄聯係陳星雲,發消息過去,讓她放心,但沒有回複陳星雲的關心和詢問。


    他知道不會風平浪靜,臨近中午,果然房門又一腳被踹開。


    和前段日子仿若正常人的狀態不同,今天的女人如同一個凶惡的厲鬼,渾身透著古怪又可怕的氣場。


    “你過來!”


    她手裏拿著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還有一支筆,走到床邊,直接甩給他。


    “簽字!”


    魏成不明所以,將東西拿起來,定睛一瞧,倒抽氣。


    那竟然是公司所有權的轉讓書!


    甲乙雙方分別是他們倆。


    瘋了嗎?


    她竟然要他把公司轉給她?


    “不……”


    舒寧揚眉,凶狠地嗬斥:“不簽?”


    魏成:“不,不是夏夏,你簽這個,也沒用啊。”鬼還能管人的公司嗎?跨界啊。


    舒寧抓起床上的筆丟給他:“讓你簽就簽!哪兒那麽多廢話!”


    魏成不敢再說不,低頭看文件,一麵緩和情緒,一麵理思路,等冷靜下來看清手裏的合同條款寫了些什麽,內心無不震驚。


    這是誰寫的?


    律師?還是她自己?


    可不管是哪條,都足夠令魏成驚訝。


    他眼裏什麽都不會的農村女人竟然還知道草擬合同簽署公司轉讓協議?


    那些沒有眼界卻自認懂很多的村婦不該拿個空白紙出來念一句讓他寫一句?


    她竟然懂合同的法律效力?


    魏成除了怕,更多的還有心驚和某種恐懼。


    怕鬼不走、怕鬼暴力、更特麽怕鬼有文化好不好!


    魏成這次又要哭了,無奈呻吟:“媽……”


    等在門外的許寒忍俊不禁,收起表情推門進來,他忽然很服氣,不可多見地認真對待起了劇本和演繹事業。


    拉長嗓音,用完全屬於魏婆子的口氣道:“唉~兒子啊~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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