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 30%的訂閱即刻第一時間閱讀!  林諾知道他在說什麽, 道:“我會處理幹淨。”


    他的目光落在虎子身上, 有些黯然:便是殺了這些人又怎麽樣?失去親人的疼痛也不會有絲毫減弱,他尚且如此,何況其父母兄弟?


    可惜他不會起死回生之術,也沒有佛家超度轉生的本事, 在這裏徒留傷感, 遂一轉身,在眾人麵前消失不見。


    到了無人處, 林諾掐動法決,一道玉劍的虛影出現在空氣中,漸漸由虛化實,而後又一化十,十化百,向四麵八方飛射而去。


    這東西名為劍書,名字挺高大上, 其實功能比林諾前世用的手機差多了, 林諾方才用的功能,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無指定對象群發短信,離此地較近有一定修為的修真者都能收到。


    若不出他所料,這玩意兒一出, 那些人所在的門派, 會在第一時間被收拾幹淨, 這也是他答應狗兒爹的事。


    兩千年前,天道盟召集天下道門,在天道鏡前發下誓願,定下仙凡之規,但凡無故殺戮凡人者,天下共誅之。此願一發,天下靈氣都乖順了兩分,天劫也變得溫和了許多。主導此事的幾位化神期大能更是功德加身,原本九死一生的生死大劫也不過輕輕劈了幾道天雷便過了。


    至此之後,天下修者的入門之誓上,都加了不得妄殺凡人一項,偶爾有幾個漏網之魚,卻往往是被人故意豢養的。


    隻因自天下道門向天道立誓,得天道認可後,護佑凡人、誅殺這些妄殺凡人者,便會有功德加身,這玩意兒在渡劫之時,比任何天才地寶都要管用,是以往往什麽地方出現一個破戒的修者,便會被人爭相捕殺。


    野怪供不應求之下,便有人開始家養,找一處窮鄉僻壤之地,扶持一個小門派,瞞過此條戒律,雖怕沾因果不敢直接讓他們去濫殺無辜,卻可有意無意縱的他們不可一世,等到有需要的時候,便斬殺了供渡劫之用。


    先前林諾一聽他們整個門派都是這般風氣,便知道定然是被人豢養的,他這會兒發了劍書出去,豢養他們的仙門定會立刻將他們收割——否則等外麵的人來搶人頭,他們就血本無歸了。


    可憐這些家夥們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卻不過是養在圈裏等著過年宰殺的家畜罷了。


    “可惜這地方又不能呆了。”林諾歎了口氣,太遠的路他懶得用腳走,從空間法器裏取了一張小挪移符來,這東西可帶著他定向傳送五百裏,他對著星星辨別了下方向:“就這邊罷!”


    一陣眩暈之後,林諾落在一道山崖下麵,潭水清幽、鳥語花香,景色竟相當不錯,隻是他受傷之後,靈覺被限,並不能感知到附近有沒有人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什麽地方。


    他方才明裏取得是小挪移符,暗地裏用的卻是大乾坤符,兩者剛啟動時有幾分相像,等能發現不同的時候,想阻攔也來不及了。這一手也算是他的專利,旁人想到也用不起——大乾坤符忒貴。


    當然貴也有貴的好處,雖然大乾坤符不能預設方向位置,距離也是隨機的,但它不受環境限製,而且哪怕再近,也比小挪移符要遠的多。


    林諾靠著山崖坐下來:希望跑的夠遠,這可是他最後一張大乾坤符了。


    更希望,他是想多了。


    他心中有些不安,方才在虎兒家時,他分明感覺到周圍氣息有些動蕩,應該是有高手隱藏——若不是巧合,便隻可能是衝著他來的了。如是後者,他隻希望這一張大乾坤符能甩脫了那人,如今他的本事,也就能欺負欺負小輩,真來什麽高手,連跑都跑的不夠快。


    今天發生的事有點多,林諾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輕輕歎氣:還剩下最後兩個月,怎麽就不能讓他消消停停的過呢?


    下一瞬,林諾臉色驟變,悶哼一聲,掙紮著站起來卻一個踉蹌撞到麵前的青石:“火兒!火兒!”


    聲音中竟帶了幾分甜膩惑人的味道。


    林諾咬牙不再吭氣,衝進水潭,下一瞬,火兒從他眉心躍出,潭水瞬間變得冰涼刺骨,卻依然無法抵禦仿佛來自於靈魂的陣陣情1潮,身體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無法忍受的麻癢和空虛,每一寸肌膚都在瘋狂的叫囂著,渴望著被溫暖、被摩挲、被擠壓……


    要……要……想要……


    “呃!”林諾悶哼一聲,狠狠撞向山崖,山石伴著水花一起墜落,砸在他的身上,帶給他的除了疼痛,卻還有酥麻,讓他再一次渾身顫栗,難以忍受的撞向山崖……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諾精疲力盡的上岸,踉蹌的走了兩步之後跌倒,跪伏在地上喘了許久,才慢慢坐下,聲音低低的恍如自語:“方拓?”


    一個低沉的聲音答道:“是。”


    於是林諾不再說話。


    他是被係統換著花樣折騰慣了,又太相信這個人的信譽,所以一有什麽不對勁便下意識算在係統頭上,卻渾然忘了,這兩次,分明就是方拓下在他身上的千絲蠱發作的症狀。


    方拓蹲下來,在林諾嘴裏塞了一顆藥丸,施法將他身上的水汽驅除幹淨,又將身上的大氅取下來披在他身上,然後在一尺外坐下。


    林諾偏著頭,沒去看他,更懶得說話。


    男主大人如今已經威震八方,拿出來的藥自然是好的,林諾很快恢複了力氣,從空間裏取了一壇燒刀子出來,靠坐在石頭上喝。


    他沒想著再跑——他最後一張大乾坤符已經用掉了,就算沒用掉,那個人既然連心魔重誓都不顧的引動千絲蠱,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會被他找出來。


    林諾這輩子,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要資質有資質,卻藏在凡人堆裏幾百年,除了身受重傷外,就是不想見方拓。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可他還是沒想明白,他和方拓之間,怎麽會變成這種樣子!男主這是間歇性發癲呢還是崩人設了?


    若不算前世看的小說,他和方拓,真的一點都不熟。


    他和方拓見得次數,他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完。


    第一次是退親的時候,他幾乎完全讓管家出的麵,等事情辦成了,才說了兩句場麵話,勉強算是認識了。


    第二次是在一個秘境的入口打了場群架,他和方拓雖然是同一方的,可是從頭到尾林諾別說同他說話,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第三次的時候,他在潘陽湖喝酒吃螃蟹,正好遇上方拓,方拓送了一壇好酒給他,當時他雖然喝的有點多,但還是記住遠離男主的宗旨,說了“謝了”兩個字,就轉身醉醺醺的走了。


    後來兩人又在修真集市上遇到過兩次,不過去那種地方,許多人都會偽裝下容貌,方拓也不例外,所以林諾就假裝不認識,同他擦肩而過。


    直到第六次見麵前,他和方拓一共才說了三句話,勉強算是點頭之交吧,可倒黴就倒黴在這第六次見麵上。


    他閑著沒事兒到無盡海去溜達,好巧不巧就碰到方拓和一頭半蛟打架。那個時候的方拓還沒現在這麽厲害,顯然不是那半蛟的對手,最麻煩的是他好像靈力有些不繼,眼看就要被那條蛇給吞了。


    別說方拓和他還算相識,便是遇到任何一個人要被野獸吃了,林諾也不可能幹看著,是以想也不想便過去幫忙。雖然林諾也不是那半蛟的對手,但好在他身家豐厚,寶貝眾多。先用法寶將半蛟暫時困住,然後塞給方拓一張小挪移符讓他走人,自己也掏了一張出來準備逃之夭夭。


    按說他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可惜遇上了兩個變數,一是在實戰上天賦滿點的男主居然在關鍵時候發起呆來了,以至於發動小挪移符的時間遲了片刻,二是不知道咱們的男主大人對人家做了什麽,那半蛟對他情深義重的很,見他就要離開,一時又被林諾的法寶困住,焦急之下竟然將頭上的銀角脫體,射向男主大人。


    那會兒方拓正處在傳送前的短暫僵直中,如果被擊中必死無疑,林諾無奈之下隻好暫時放棄傳送,自己衝了上去——小挪移符是他給方拓的,也是他自己說,他纏住半蛟讓人先走的,結果半蛟他沒能完全纏住,若方拓因為使用了小挪移符不能移動而一命嗚呼,那豈不是自個兒害死了他?


    就這麽一耽擱,方拓走了,他卻被那隻半蛟揪著打的半死,好容易才找個機會啟動了定點傳送盤,回了密窟,算是撿了半條殘命。


    說是半條殘命,是因為他真心傷的很重,說是必死都不為過。但林諾不怕,他有金手指啊!


    在原著裏,林家的血統高貴,其中隱藏著鳳凰血脈,瀕死之時有一定幾率會涅槃重生,脫胎換骨、化繭為蝶。為什麽原著中原主可以從第一集一直蹦躂到最後一集?就是因為他曾經進行過一次不完美的涅槃,以致升級速度勉強跟得上男主——其實林諾覺得,作者之所以這麽安排,完全是因為原主“人氣”太高,太早領盒飯的話會損失一大看點。


    總之,林諾因為知道自己最大的金手指所在,所以早在幾百年前就開始準備,搜集了梧桐木、百鳳羽等各種珍貴材料,又花了數年在他的老巢布下大陣,務必保證哪一天他涅槃的時候能達到完美效果。


    如今這些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林諾強撐著關了門戶、啟動禁製、開啟大陣,然後躺在床上“等死”。


    他放任自己陷入昏迷,體內生機漸漸消失,呼吸微弱,心跳漸緩,血脈中卻有一股灰色的氣息悄無聲息的蔓延、茁壯,萬年罕見的鳳凰涅槃即將開始……


    然後,男主闖了進來。


    後麵發生的事,他連想都不願再想。


    琴歌終於有機會在鏡子裏看一眼自己如今的模樣,不由微微皺眉,不知是所謂“神醫”配的藥太過神奇,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臉上的傷早已愈合,如今隻留下一塊指肚大小淡粉色的印記,看小桃每日給他上藥時的驚歎模樣,怕是這點傷痕,也在不斷淡化縮小。


    他再不能拿它做文章了。


    走出房門,琴歌才發現,秦王用來關押他的院子竟修的極為精致,當初他被關進牢裏時,柳條才剛剛吐出嫩芽,如今已是滿目青翠,盡展窈窕身姿。


    “公子,”侍女見他腳步有些虛浮,恭聲道:“陛下讓奴婢們給您準備了肩輿……”


    琴歌搖頭拒絕,任誰像他一樣被迫躺了十多天,都不會再起偷懶的心思,必然能動彈便多動彈兩下。


    於是侍女便令人在前麵領路,她垂手跟在琴歌身後半步。


    琴歌至今不知道侍女的名字,先前她給他念書的時候,向來不肯多言,態度也帶了幾分倨傲,琴歌還以為她的高傲是因為識字的緣故,現在想來,這位應是秦鉞近身之人。


    一路上,桃紅李白杏花嬌,看不盡的美景,可惜秦鉞設宴之處離得太近,還未盡興,便到了地方。


    他原因為秦鉞喚他來,或是存了羞辱的心,讓他和易安、秋韻一同赴宴,又或者是因為他傷勢見好,該出來見見人,以辟“琴歌公子因誓死不從,以致被秦王酷刑拷打”的“謠言”了,但到了地方卻是一愣,酒宴豐盛,歌舞齊備,但座上卻唯有秦鉞一人,在他下首設有一座,尚還空著——這所謂酒宴,竟是為他一人而設?


    心中疑惑方起,便見秦鉞招手笑道:“琴歌快來,寡人等你許久。”竟是一副知交好友的熟稔模樣。


    雖不知秦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既來之則安之,琴歌大大方方上前入座。


    秦鉞擊掌,舞樂頓起。


    秦鉞道:“這幾日寡人政務繁忙,也沒去探望,不知琴歌身子可大好了?這些日子過得可好?下人可有怠慢?琴歌是寡人的貴客,有何不便盡可直言,千萬勿要見外。”


    琴歌笑笑,道:“多謝。”並不多言。


    幾日不見,秦鉞眉目間竟比先前平和了許多,身上戾氣幾乎一掃而空。琴歌心中凜然,這世上肯納諫的君王不少,但能因為一個階下囚的幾句話,便反省自此的君王,他卻是聞所未聞。


    秦鉞道:“看琴歌如今氣色紅潤,想必也是調養的不錯。來,寡人敬你一杯。”


    琴歌再道一聲多謝,舉杯一飲而盡,然而渾黃的酒水剛一入喉,便忍不住大聲嗆咳起來。


    少年咳的喘不過氣來,雙頰被嗆的飛紅,眼睛裏隱隱泛出水光,實在讓人……秦鉞呼吸頓了一刻,才起身坐到少年身邊,替他在背上拍撫順氣,道:“是寡人的不是,大秦的酒對你們南楚來說,委實太烈了些……來人,換……”


    “不必,”琴歌終於喘勻了氣,道:“就它吧!”


    心中升起濃濃的怨念,媽蛋,這輩子沒喝過這麽差的酒,淡的跟水一樣,味道還這麽奇葩……不過好歹還有點酒味兒,若換了更淡的,還真不如喝水呢!


    秦鉞勸道:“琴歌不必勉強。”


    琴歌這才反應過來,他和秦鉞此刻的距離委實太近了,尤其秦鉞的手還放在他背上,看上去仿佛將他半擁在懷一般,讓他格外不爽,於是側身移開少許,等著秦鉞識趣的退回去。


    秦鉞仿似完全不懂他的意思,順勢坐正,占據了琴歌讓出來的地方,歎道:“琴歌連喝酒都會嗆到,寡人還是要和你同席才能放心些……如此說話也方便。”


    琴歌道:“陛下請便。”


    不過同席而已,與他爭辯反而落了下乘。


    便不再理會秦鉞,一手執壺一手握杯,開始自飲自酌,目光落在庭前蹁躚起舞的少女身上,手指輕輕敲擊在杯壁上,隨著音樂無聲的打著拍子,竟似真將自己當了秦宮的貴客,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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