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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記憶, 好像是自己崩潰的哭泣求饒, 卻還是被通紅滾燙的烙鐵一次次在身上留下烙印,疼的死去活來,數度昏厥。


    剛想起這些,身前便有一股熱浪襲來, 琴歌看著逼近的通紅烙鐵,身體反射性的開始發抖, 引起行刑的高大男子一陣嘲笑。


    “不是說是個硬骨頭嗎?”那人無趣的將烙鐵扔回火盆,輕慢的托起少年被冷汗冰水浸濕的下巴,道:“這才動了兩道大刑就撐不住了,南人果然柔弱……不過,嘖嘖,長的還真不賴。”


    漂亮是漂亮,可惜身份特別, 又是因為那事兒被關進來的,上麵發話前不敢亂來。


    男子撒了手,道:“東西拿來。”


    底下人遞了一張紙過來,男子接過, 伸到琴歌麵前,道:“這上麵, 便是你方才招認的東西, 你應該還記得吧?一會兒, 乖乖的謄抄一遍, 簽字畫押,就不必再受苦了……嗯?”


    琴歌抬眼看了一遍,方才或許是疼的太過了,記憶有點模糊,隻記得自己疼的實在受不了,他們說什麽便認了什麽,隻求能少受些罪,似乎的確就是這些東西。


    琴歌默然片刻,開口道:“按手印可好?”聲音低低的,沙啞又無力。


    居然還敢提條件!


    男子陰測測冷笑一聲:“你說呢?”


    琴歌歎了口氣,道:“那便算了。”若真要將這份自認是北齊奸細,刺殺秦鉞來離間秦楚二國的供狀親手寫一遍,等著他和他的家人的,必然是最淒慘的命運,便是楚國也會一並受累。


    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男子大怒,大力掐住他的下巴,獰笑道:“是覺得剛才享受的還不夠是吧?既然不願寫字,那留著那雙手也沒用,來人,幫琴歌公子把他那漂亮的手指頭一根根給我碾碎了!”


    琴歌無奈再次睜眼,道:“秦王令你審我,到底是真想知道我為何刺殺於他,還是想逼我抄一遍你編的故事呢?你要不要先問清楚再來?”


    男子神色一肅:“你刺殺大王果然另有隱情?”不是說是因為床上那事兒嗎?難道還有什麽內情?這是不是要立大功的節奏?


    琴歌笑笑:“沒,我就閑著沒事兒殺著玩玩。”


    “你!”男子甩開他,道:“看好他!”


    琴歌垂下頭,睡了過去。


    ……


    秦鉞看著鎖在牆上的少年,神色冷漠,眼神陰鷙。


    少年低垂著頭,長發蓬亂的披及腰下,身上還是那身單薄的褻衣,隻是深深淺淺、層層疊疊的血跡讓它早已看不出原本的素白,它的主人也早不見了當初的清冷孤傲,遍體鱗傷的被鐵鏈拖曳著,單薄纖細的身形顯出一副淒涼的美態來。


    “剛開始倒一副高傲的模樣,”先前行刑的男人站在秦鉞身邊,道:“不過幾鞭子下去,就開始哭爹喊娘,等動了烙鐵,更是不堪,讓他叫祖宗都成,就差尿褲子了。”


    秦鉞冷笑一聲,男人一揮手,便有人將一盆冷水潑到少年頭上,少年微微側了下頭,顯然是醒了過來。


    男人上前拽著少年的頭發讓他揚起臉來,琴歌抬眼看看身側的男人,又看看坐在前麵的秦鉞,又垂下眼眸。


    “說!”男人冷喝道:“為何要行刺大王?到底是何人指使?”


    琴歌有些無語,他若真是要刺殺秦王,就該在秦鉞戒備最弱的時候動手,怎麽會一開始就拚死反抗?這男人不明內情也就罷了,這秦鉞又來湊什麽熱鬧?


    “你真想知道?”


    男人怒道:“少廢話!”


    琴歌歎了口氣,道:“因為……秦王有……狐臭啊!簡直不能忍。”


    男人瞠目結舌,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將對話進行下去。


    是反駁:胡說,大王根本沒有狐臭!


    還是質問:大王有狐臭你就要刺殺於他?簡直豈有此理!


    好一陣才醒悟過來,怒道:“你在耍我?”


    “是啊!”琴歌語氣輕飄:“我是在耍你啊!”


    男人揚手一巴掌就要扇上來,身後傳來一聲冷哼:“這就是你說的,已經乖的像一條狗一樣?”


    男人一凜,跪伏在地上,急聲道:“大王,這小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隻要小人再給他點厲害,立刻就老實了!”


    “是嗎?”秦鉞輕笑一聲,起身在火盆挑挑撿撿,抽了一根燒的通紅的烙鐵出來,男人聽到聲音抬頭,見狀忙道:“這種事怎好讓大王髒了手,讓小人來就好。”


    “你來?”


    “是是,小的來,小的來。”男人伸手來接烙鐵,下一瞬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觸電似得抽搐翻滾。


    空氣中彌漫起一種燒焦皮肉的味道。


    秦鉞將烙在男人肩上的烙鐵隨手扔在地上,唇角勾起:“果然很有趣。”


    目光落在秦歌身上。


    少年抿著唇,臉色慘白。


    他知道自己落到了最危險的境地,這位秦王眼中的暴戾和興味,讓人心驚膽寒。不過比先前也沒區別就是,那些人對他施刑,原也不是為了什麽口供,隻是單純要折磨他罷了。


    “你的骨頭果然很硬,膽子也大,我很喜歡,”秦鉞道:“看來寡人該謝謝你,寡人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麽讓寡人覺得有趣的事了。”


    從火盆中重新抽出一支烙鐵,笑道:“真是有趣。”


    緩步上前,托起少年的下巴,將通紅的鐵片逼近他的臉,道:“聽說你很怕疼?”


    琴歌極力側開頭,躲避逼來的熱浪,語氣依舊輕飄:“是啊。”


    秦鉞低頭,掌心下的少年在瑟瑟的顫抖著,一張臉慘白如紙,低垂的睫羽很是動人,被冷水浸濕的雙唇雖然蒼白,形狀卻美得驚人。


    秦鉞看著,拇指指尖便不自覺的撫了上去,果然……和想象中一樣的柔軟美好。


    淩1虐的興趣被另一種欲1望暫時壓製下去,也許……先不著急,先享受一回再說。


    感覺到唇上越來越緩慢沉重的摩挲,琴歌一抬眼,便看見秦鉞微動的喉結,耳中傳來他逐漸粗重的呼吸。


    琴歌先是一愣,繼而大怒,猛的甩頭,躲開秦鉞向他口中探去的手指。


    秦鉞將少年的頭擰回來,捏著下巴,暗聲道:“張嘴。”


    琴歌咬緊牙關。


    秦鉞將烙鐵緩緩貼近他的臉,低頭貼在他耳邊啞聲道:“張嘴。”嗓音低沉沙啞,帶著某種危險的意味。


    琴歌看著近在咫尺的通紅鐵片,尚未接觸,臉上的肌膚已經被炙烤的一陣焦疼,有細小的絨毛被燒焦,發出微不可見的滋滋聲,難聞的氣味衝入鼻端。


    他的身體在難以抑製的顫抖,但內心深處,卻又覺得這種恐懼來的如此膚淺,仿佛是坐在戲台下看著旁人演的喜怒憂懼一般……最重要的是,那通紅透亮的鐵片,怎麽看著有點親切誘人?


    “張嘴!”秦鉞捏著少年的下巴,作勢將他的臉扳向烙鐵,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威脅聲:“嗯?”


    然後他看見少年終於抬眼,一雙漆黑的眸子絲毫不見想象中的驚懼,反而寧靜如一泓清潭,秦鉞心中微微一顫時,便看見少年輕輕挑起唇角,側臉向赤紅的烙鐵貼了上去,如此慘烈的動作,這少年做來竟帶了種不緊不慢、從容不迫的味道。


    刺目的白煙刺痛了他的眼、滋滋的響聲震聾了他的耳,焦臭的氣味撲鼻而來……


    秦鉞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將烙鐵遠遠扔掉,幾步退開,好一陣才聽到自己的心髒碰碰跳動的聲音。


    他,居然被嚇到了!殺人盈野的西秦大王秦鉞,竟然被嚇到了。那一瞬,他是驚慌失措的。


    “王、王上?”


    秦鉞劇烈的喘息幾下,望向痛快昏厥過去的少年,眼中意味難明:“把他給我弄醒!”


    琴歌醒來看見的依舊是秦鉞那張放大的臉,陰鷙依舊,卻帶了幾分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道:“你怕疼,卻寧願受炮烙之刑,也不願我碰你。”


    琴歌看了他一眼,語氣輕飄如故:“是啊!”


    秦鉞怒極,他方才不覺,此刻卻輕易聽出少年語氣中的輕忽、輕蔑。


    他把聲音放的很低很輕,道:“好,很好,你要是什麽都不在乎,寡人倒不知該拿你怎麽辦了。你說,我把你交到配軍營去,那些罪軍,會怎麽對你?”


    他笑道:“名滿天下的琴歌公子呢,也許你給他們彈琴唱歌,能讓他們憐惜一二?”


    琴歌道:“你不敢。”


    “我不敢?”秦鉞大笑道:“你說我不敢?這世上,有我秦鉞不敢做的事?”


    他掐住琴歌的下巴,冷哼道:“原隻想嚇唬嚇唬你,既然說我不敢,我要真放過你,倒顯得是寡人無能了!”


    琴歌皺眉:“陛下是不是忘了,我傷了臉。”


    “放心,他們不會嫌棄你的,你雖然傷了臉,卻還有一身好皮肉呢!”


    琴歌看了他一眼,神色頗有些無奈,道:“陛下知道我名滿天下,那陛下可知道,我身上是有功名的。我雖未來得及參加殿試,但卻是解元出身……”


    秦鉞大笑道:“解元出身,名滿天下……你以為這些,在寡人眼裏算什麽?”


    琴歌歎了口氣,輕聲道:“原來……是個草包。”


    秦鉞大怒:“你說什麽?”


    琴歌歎道:“朽木不可雕也……你又不曾與我束脩,我為何要教你?”


    秦鉞到底不是蠢人,他先前隻將琴歌當了玩物來看,又屢受刺激,失了往日的敏銳,此刻被幾度點醒,終於明白過來:他是當王的,自然知道,兵多將廣隻能打天下,要治理天下,靠的是天下仕子。這一個階層的人,脾氣怪的很,有時候是文人相輕,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互相看不順眼,有時候,卻又牢牢的抱成團。


    仕子皆有傲骨,是殺不可辱的。


    琴歌解元出身,又名滿天下,秦鉞若隻是強要了他,隻算是私德有虧,可若是因為琴歌不肯屈從,他便令人對其酷刑淩1辱折磨至死的話,那便是暴虐無道,便是羞辱天下讀書人——若真的傳出去,莫說其餘諸國,便是大秦本身的讀書人,也不會替他賣命。


    若換了先前的秦鉞,未必會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剛剛攻下三國,正是最為紛亂的時候,他深深體會了一把何為打天下易、治天下難,此時此刻,再不敢激怒天下仕子的。


    若是琴歌臉上沒傷,悄悄弄死了,再報個暴斃風光大葬也能稍稍遮掩一下,便是仕子們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有那趨炎附勢的也會假作不知,照樣投誠。可若他臉上帶著明顯的刑傷,仕子們就算想裝傻也不成。


    偏他還名滿天下,想弄個屍骨無存也難掩天下眾口。


    琴歌見他臉色瞬息百變,知道他是想明白了,輕笑一聲道:“此事當初陛下並未刻意掩人耳目,如今我臉上又有刑傷……不若再用刑,試試能不能令我將那口供謄抄一份?介時要打要殺要辱,自然都由得了陛下了。”


    秦鉞深深看他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琴歌看著這些人的身影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去,歎氣:這條小命,保的可真不容易。


    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烙鐵上,剛才還滾燙的烙鐵,此刻已經結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算了,勁兒不夠,量來湊。


    琴歌一壇子酒下肚,終於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最後人事不知,有人進門將他弄上床都沒什麽反應——倒是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在夢裏,他高高站在雲端,一揮袖,海水倒卷、天翻地覆,一拔劍,山崩地裂、石破天驚,縱橫馳騁,好生快意……可惜一早醒來,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


    簡單梳洗後出來,韓樸和餘生正在院子裏過招,琴歌看了一陣,覺得有趣,隨手折了一枝柳枝在手,叫道:“韓樸!”


    韓樸回頭:“怎麽?”


    琴歌笑道:“看劍。”


    一“劍”刺了過來。


    韓樸翻了個白眼,“別鬧”兩個字還未出口,瞳孔猛地一縮,似要抽身後退,又似要提刀來擋,最後卻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軟軟的柳條兒頓在他額前。


    看著韓樸發散的瞳孔、額角豆大的冷汗,琴歌緩緩收“劍”,微微一笑,道:“如何?”


    韓樸覺得自己的心髒這會兒才重新開始跳動,看怪物似得盯了琴歌好一陣,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是,你昨天一晚上……”


    琴歌點頭,隻見韓樸發出“啊啊啊啊啊”一連聲怪叫衝了出去。


    琴歌大笑。


    餘生茫然道:“他這是怎麽了?”


    琴歌笑道:“他大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白活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韓樸的怪叫聲:“老子這二十年都他媽的白活了!□□的老天爺,沒這麽欺負人的……”


    餘生將自己的兵刃——兩柄短劍收了起來,道:“我去吩咐她們擺飯。”


    琴歌點頭,目光微凝:他並未刻意掩飾與韓樸之間的相識,反正他在南楚時交遊廣闊,也認識一些武藝高強的豪俠,有朋友擔心他的處境前來幫忙,也說的過去——以韓樸的身手,若是真的誤打誤撞賣身到他身邊倒惹人起疑了。


    讓他詫異的卻是餘生的反應,餘生除非是瞎的,否則早該看出端倪,但他卻無動於衷——並不是掩飾的太好看不出來,而是,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這些。


    這個暗衛,單純的有點可怕。


    琴歌收回心神,又是一“劍”刺出,這一次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剛才玩笑時隨手一刺的感覺,又一連試了幾次,卻是一次比一次更不中用……好在他也從未想過要一步登天,聳聳肩扔了柳條去用早飯。


    因為韓樸跑了個無影無蹤,早飯就隻能琴歌和餘生兩個人用,等韓樸回來的時候,琴歌已經練了一輪劍回來,正和餘生兩個在做木工。


    “你要的劍!”韓樸大大咧咧將一柄連鞘的長劍重重插在琴歌身前,得意道:“你讓我做的事兒,我可都做好了。”


    琴歌知道他說的是茶館的事兒,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麵前的長劍上,額角青筋開始跳動。


    韓樸笑嘻嘻道:“你不是要重一點的劍嗎?我保證,這是全秦都最重的劍了!”


    琴歌也相信,這的確是秦都最重的“劍”:插了一小截在地上,劍柄還差點到了他胸口,將近兩掌寬的劍身跟個門板兒似得,雖劍在鞘中看不出薄厚,但看如此長寬,絕對薄不到哪兒去,這樣一柄劍,分量可想而知。


    琴歌將它從地上拔了起來才拔劍出鞘——他個頭不夠,直接拔劍有點難度。然後琴歌發現,以他的力氣,把它提起來不難,但想握著劍柄將它平舉起來……還差得遠。


    “你故意的?”琴歌一邊把玩,一邊漫不經心道。


    這絕對是報複!不就用柳條嚇了他一下嗎?這心眼兒小的!


    韓樸堅決不認:“不是你要重劍的嗎?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琴歌會信他才怪了,低頭研究自己新得的寶劍,除了樣子奇葩一點,劍絕對是好劍,材質和煉製手段皆是一流,而且琴歌還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兒……這柄劍,是見過血的,而且很可能曾殺人如麻。


    再聯想韓樸口中的“弄”字,問道:“這是何人的佩劍?”


    韓樸嘿嘿的笑,餘生答道:“是齊將王猛所用。”


    王猛琴歌是知道的,大齊有名的先鋒官,身高八尺、力大無窮,每次攻城掠寨皆衝在第一,殺人無算,在與齊接壤的各國,他的名字有止小兒夜啼的神效。


    “王猛來秦都了?”


    韓樸冷哼道:“不僅來了,還囂張的很。前些日子在長街縱馬,傷人無數,被秦王派人警告之後,雖不再縱馬,卻還是那麽囂張。那日隨手掀了人的攤子,攤主壯著膽子向他索賠,差點被他一拳打死,前來勸阻的小吏也被他打掉兩顆大牙……我親眼看見的便不止這兩回,聽說街上的小娘子也被他抓回去糟蹋了好幾個,如今稍稍漂亮些的婦人都不敢出門呢!”


    “今兒出門,正好看見他拿了人一大屜包子,吃著就走,連籠屜都不還……我橫看豎看他不順眼,加上你又想要柄重劍,我就順手將他的劍弄來了。”


    琴歌雙手握劍,勉強挽了個難看的劍花,問道:“偷的,還是搶的?”


    “額,”韓樸撓撓頭,道:“算是……半偷半搶吧?”


    餘生抬頭問道:“什麽叫半偷半搶?”


    琴歌接口道:“就是偷東西動作不利索被人發現,隻能拿了東西拔腿就跑唄!”


    “胡說!”韓樸怒道:“我有那麽沒出息嗎?我和他過了幾招才走的好吧?”


    琴歌將劍戳在地上,道:“拿去還給他。”


    韓樸不滿道:“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還給他吧?為了搶這玩意兒,我被他差點把骨頭打斷了。”


    琴歌道:“就是喜歡,才要你還給他,好再光明正大的弄回來——我將來上了戰場,難道要用偷來的兵刃嗎?”


    “就你還上……”想起早上那一劍,韓樸話說了一半改口道:“反正我不去!”做刺客的,向來都是管殺不管埋的,讓他去還東西,沒門!


    琴歌也不勉強,道:“餘生,你把劍送去衙門,就說是路上撿的——讓他們幫忙張榜尋找失主。”


    餘生還未答話,韓樸已經笑開了,道:“這個我喜歡!榜一張,那王猛豈不是顏麵掃地?哈哈!我去我去!”


    琴歌冷哼道:“你去告訴官府,你就是那偷兒嗎?”


    “我……”被降格成偷兒的韓樸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偏餘生就在一旁,他連辯駁一下自己不是偷兒是刺客都不能。


    餘生拿了劍離開。


    琴歌繼續削木頭,韓樸接過餘生留下的活兒。


    琴歌邊幹活邊道:“大韓是秦國滅的,為什麽你看起來更不喜歡齊人?”他倒不是非要自己動手,隻是這個時代的技藝向來是靠言傳身教的,他繪出圖紙讓木工去做,他們卻隻能看個似懂非懂。琴歌有將形狀和尺寸講解清楚的功夫,自己都已經做出來了——橫豎他隻需要做一套,而且據餘生所言,這樣也可以鍛煉腕力和指力。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韓樸道:“不過相對起來的話——譬如你租著人家的房子住,你是喜歡房東被滅了換一個房東繼續交租子,還是喜歡時不時來一夥人,搶你的糧食、睡你的女人、燒你的房子,甚至將你抓去做奴隸?”


    琴歌默然不語。


    韓樸歎了口氣,道:“雖然秦兵過境的時候,也是無惡不作,但他們終究是衝著軍隊、衝著土地城池來的,可是齊人,他們的目的大多就是為了燒殺擄掠……咱們這樣的平民百姓,當然更恨他們,不過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就不一樣了。”大齊是草原部落,遊牧而居,他們不擅耕種,也不擅守城,物資匱乏的時候,就會到中原各部來擄掠,等對方的大軍一來,又退的幹幹淨淨。


    琴歌沉默片刻後,問道:“戰爭……到底是什麽樣子?”


    韓樸道:“你沒見過?”


    “嗯,”琴歌道:“自我記事起,大楚就沒有過大型的戰爭了,聽說當初秦國滅韓時,曾有大臣提出派兵馳援,但秦王派了使者去,威逼利誘一番,說大楚若派出一兵一卒,秦兵便棄韓攻楚……國主懼了,果然沒有派一兵一卒。後來助韓的魏國果然被滅,國主逢人便說若非他英明睿智,南楚早已滅國……”


    最後一句話不無諷刺,因為稍有見識的人都清楚,若非楚王目光短淺,不肯派兵聯手抗秦,南楚何至於落到如今這樣危如累卵的境地。


    韓樸拍拍他的肩膀,歎道:“其實我也沒見過戰爭是什麽模樣。那時候我跟著師傅在山裏練功,等我們得到消息出來的時候,戰爭都已經結束了……隻見到了戰爭後的斷壁殘垣和滿地屍骸。”


    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韓樸削了一陣木頭有些不耐煩了,問道:“這是做什麽玩意兒呢?”


    琴歌道:“蒸酒用的。”他隱隱想到可以快些提升實力、創出劍法的法子,但每天喝這麽淡這麽難喝的酒,對於好酒如命的琴歌來說,真的是很要命。


    韓樸身為刺客,不怎麽碰酒,聞言更是沒興趣,道:“先前我去南安茶館,他們掌櫃的說,你要的雅間隨時都有,而且他們還剛剛從南方進了一批新茶,讓你得空的時候去嚐嚐呢!那意思約莫是讓你早些去,幹脆咱們趁餘生那小子不在去一趟?”


    琴歌微楞:莫非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這才過去區區兩個月,南楚能有什麽事發生?


    於是讓下麵的人套了輛車,直奔南安茶館。其實南安茶館,並不是南楚在大秦的勢力,而是他的家族,確切的說,是他爹幾年前開在大秦的數個小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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