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 30%的訂閱即刻第一時間閱讀!  琴歌搖頭道:“你身上受了傷,他們帶的有獵犬, 你就算把傷口紮的再緊也瞞不過它們的鼻子——躲在哪裏都沒有用。”莫說獵犬, 連他的鼻子都瞞不過。


    他微一沉吟, 又道:“從這邊向北百丈距離有一個荷塘,若是你能遊過去就可以暫時擺脫獵犬。你從荷塘的北岸上去,那裏是百獸園。你打傷幾隻跑的快的,讓它們帶著血腥味四處亂串,可以引起些許騷亂。你不要走遠, 就藏在月洞門上麵的雨簷下, 等有了空擋就潛入他們搜過的地方, 那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剩下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我覺得……”黑衣人吞了口唾沫, 道:“我還是帶上你更安全。”


    眼睛一眨就想出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點子, 帶上他一定更靠譜。


    爬上床來, 掏出匕首, 斬向他手上的鐵鏈。


    琴歌皺眉, 他很不喜歡這樣自作主張的人,淡淡道:“帶上我你走不了,那片湖我過不去。”就算能走他也不會走, 和這刺客不一樣,他是有廟的家和尚。


    黑衣人一麵埋頭苦幹,一麵道:“那你再想個法子出來。”


    琴歌閉上嘴不再說話。對有些人來說, 說一遍沒用的話, 說一百遍, 也沒用。


    匕首在鐵鏈上削磨,粗糙的切口在手腕上來回磨蹭,很快就帶出一片模糊的血肉來,琴歌微微皺眉,沒有多的反應。


    片刻後,隻聽“鏗”的一聲,琴歌右手恢複自由,黑衣人笑道:“居然是精鐵打造的,秦王可真舍得……不過遇到我的青鋒也是小菜一碟!”


    又要開始轉戰左手,琴歌忽然神色微動,道:“你該走了,有人來了。”


    “別大驚小怪,”黑衣人不以為意,道:“我也不是沒布置的,他們一時半刻追不到這兒來,再說了,我都沒聽到聲音,你能……遭了真的有人來了!你這兒有沒有後門?”


    琴歌無語。


    院外已經傳來敲門聲:“小桃,開門!”


    已經被敲暈了藏起來的小桃自然不能去開門,來人並未多等,直接將門撞開,急促的腳步聲長驅直入,到琴歌房門外停下,一人朗聲道:“琴歌公子,宮裏來了刺客,陛下擔心公子安危,令我等前來護衛。”


    頓了頓沒聽到裏麵的回音,那聲音又道:“琴歌公子,我進來了?”


    琴歌並未理會,那些人說話,從來都不是為了得到他的回答,不管他說什麽,該進來的一樣會進來。


    正低頭揉著僵硬的肩膀,鋒利的匕首壓上咽喉:“聽起來秦鉞很在乎你?”


    ……


    秦鉞匆匆趕來的時候,床上的鎖鏈已經被砍斷,一柄冷冽的匕首抵著少年的咽喉。少年被人勒住肩膀,赤足站在地上,全身上下就隻穿著一襲褻衣。


    秦鉞的視線從他血跡斑斑的手腕,又轉回少年臉上,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琴歌!”


    琴歌靜靜站著,臉上幾乎沒什麽表情,秦鉞卻總覺得少年平靜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不耐,幾分嘲諷——強留人在宮中“養傷”,結果被刺客挾持,怎麽看都是他秦鉞無能。


    “哈!哈哈!”黑衣人對自己的機智很是得意:“竟然真的來了!我運氣果然不壞。”


    秦鉞恍如未聞,目光依舊陰沉的看著琴歌,聲音低沉冷淡:“放開他,寡人賜你全屍。”


    黑衣人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眼中神采飛揚:“我要死了,哪怕你挫骨揚灰呢,有什麽關係?這樣,一個活人,兩個死人,你自己選!你要是選一個活人呢,我走他活。你要是選兩個死人呢,我先殺他,然後自己再死……雖然我也不是很想死,但是想想能殺了秦王你心愛之人,讓你傷心一回,也算是意外之喜啊!”


    心愛之人……


    秦鉞終於轉目看了黑衣人一眼,又望向琴歌,卻見他頗為無語的瞟了黑衣人一眼。


    侍衛統領陳策上前一步,冷喝道:“他同你一樣,是刺駕的人犯,你以為挾製他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黑衣人罵道:“是我傻還是你傻呢?是刺客會鎖在後宮?是刺客秦鉞會親自過來?再說了,我管他是什麽人,反正我手裏隻有他……你們要不在乎,那就上吧,我和他兩個,一路上也有個伴兒!”


    談判這種事,他很不擅長,也不再囉嗦,握著匕首的手指緊了緊,望向秦鉞:“秦鉞,是死的還是活的,你自己選吧!”他語氣輕鬆灑脫,神情卻很凝重,渾身繃緊仿佛蓄勢待發的獵豹。


    秦鉞麵色陰沉的看著兩人,一語不發。


    黑衣人恍然道:“那就是要死的了。”


    他歎了口氣,貼在少年的耳邊:“抱歉,連累你了!”手裏的匕首後勒,一道血線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綻開……


    “住手!”秦鉞低喝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黑衣人的匕首再度停在少年的頸上,沉默片刻後,冷冷道:“讓他們走!”


    黑衣人眉開眼笑:“這就對了嘛!我就說我運氣一直都不錯。”


    “陛下!”陳策急急道:“這反賊武功高強,三番五次想要刺殺陛下,錯過這次時機,下次……陛下,隻是為了一個……”


    秦鉞冷冷打斷道:“天底下想殺寡人的人何止千萬,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難道寡人還怕了一個刺客不成?”


    秦鉞看向琴歌,卻見他神色悠閑,仿佛方才差點身首異處的是旁人,仿佛此刻他們談論的是旁人的生死一般,而他自己,便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在看別人的熱鬧,不由怒從心頭起,沉聲道:“琴歌!”


    琴歌看向他。


    秦鉞冷冷道:“半個時辰內,若我看不到你,質子府內,雞犬不留。”


    “陛下可真是看得起我,”琴歌終於第一次開口,語氣淡淡:“陛下不如幹脆說滅了楚國好了。”


    秦鉞淡淡道:“亦無不可。”


    琴歌氣結,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冷哼道:“要不要外臣順便將他五花大綁送到陛下跟前?”


    秦鉞冷冷道:“琴歌,不要挑戰寡人的耐心!”


    黑衣人茫然看著兩人,道:“那個,你真不是他那啥?你們到底……”


    “閉嘴!”琴歌終於對他忍無可忍,怒斥道:“有你什麽事?”


    “哦!”黑衣人看看自己架在琴歌脖子上的匕首:沒他什麽事兒?


    “你走不走?”琴歌不耐煩道:“你要不走,就上去打過!”


    黑衣人悶悶道:“打不過……”


    打不過便隻有走。


    秦鉞冷冷看著兩人慢慢退入黑暗中,沉聲道:“陳策,你跟上去……把人帶回來。”


    陳策應了一聲,領了人快步離開。


    他的人影消失,秦鉞再度開口:“玄一。”


    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聲音:“在。”


    “你也去,如果……就把他給寡人抓回來!”秦鉞臉上一片陰寒,聲音冰冷刺骨:“……生死勿論。”


    琴歌,我告訴過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琴歌,最好不是你耍的把戲。


    ……


    夜色像是一層濃霧彌漫在宮室裏,仿若有無數凶獸蹲踞在陰暗的角落,隨時都要撲出來擇人而噬。


    已經過去了三刻鍾,去的人卻還沒有回來。


    秦鉞一身黑袍,目光越加陰冷,怒意就像這濕冷的夜色越加濃厚,右拳慢慢收緊。


    終於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去嗎?連他的主子,他的楚國,都不顧了。


    一陣紛遝沉重的腳步從拐角傳來,陳策匆匆而來,低聲稟報:“人找到了!”


    找到了?秦鉞一愣以後,心又是一沉:人找到了,卻沒有帶回來。


    秦鉞看著似乎想要將頭縮進肩膀的陳策,一時竟不敢問,隻冷冷道:“……帶路。”


    然後,他看見了琴歌。


    月色朦朧,一身白衣的少年靜靜靠坐在桃花樹下,身上點綴著幾瓣落花,黑發披散輕拂……如此靜謐美好的畫麵,卻因為少年胸口露出的刀柄,讓看得人渾身冰涼。


    少年手捂著胸口,鮮血從指縫汨汨而下。


    秦鉞搖晃一下,死死盯著少年,他的整個人就仿佛崩成了一把拉到極點的弓,一時間動彈不得。


    “陛下,”陳策低聲道:“那反賊說,他不能白來一趟……臨走的時候,一刀刺在他胸口上。”


    秦鉞彷如未聞,緩緩上前,半蹲在少年身前,緊緊捏住他的肩膀,聲音微顫:“琴歌?”


    琴歌睜開眼,目光清明,開口道:“抱歉,我想試一下。”


    “琴歌……琴歌!”


    寒光乍現,驚喜的聲音忽然變成難以置信的暴怒,秦鉞捂住胸口後退幾步,胸口上,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經刺入半截。


    “陛下!”陳策驚得魂飛魄散,狂撲上前,卻見少年腳在樹幹上一蹬,身體在空中急旋,一腳蓄勢而來,狠狠踹在即將被秦鉞拔出的匕首手柄上。


    “噗!”匕首齊柄而沒。


    “陛下!”陳策目眥欲裂,狂吼一聲:“拿下!”


    琴歌翻身落地,還未舉步,手上一緊,已經被人握住了手腕,粗糙有力的大手宛如鐵箍一般,幾乎掐斷他的骨頭。


    琴歌回頭,正對上秦鉞那雙陰沉的眸子,冰冷、暴虐,仿佛正醞釀著狂風暴雪……


    琴歌想也不想,反手從胸口拔出隻剩小半截刀刃的短刀,一刀抹向秦鉞咽喉。


    秦鉞不閃不避,一雙陰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捏著他的手腕的手,狠狠一拽!


    琴歌一個踉蹌,還未站穩,渾身便是一震,整個人被巨大的衝力帶飛兩步,重重撞在樹幹上,直至此刻,劇痛才從右肩傳來。


    琴歌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伸手握住肩頭足有拇指粗細的黑色鐵箭,想將自己從樹上□□,隻是以他剩下來的那點力氣,直如蚍蜉撼樹,試了幾次卻半點用處也無。


    好可怕的箭,琴歌放棄了嚐試,事實上剛才若不是秦鉞那一拽,這會兒他已經成了屍首,不過,現在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就是了。


    “琴歌。”


    視線中出現黑色寬大的袍角,琴歌不及多想,已經被人掐著下巴抬起頭來。


    “寡人沒死,”秦鉞冷冷看著他:“你是不是很失望?”


    琴歌咳出一口血來,笑笑,聲音有些虛軟,目光也有些散漫:“是啊!”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什麽都算好了,連退路都安排妥當了,唯獨沒有想到在出手的那一刻,不知怎的頭忽然一痛,仿佛被人用大錘狠狠敲了一記似得,這才刺偏了少許,否則即使秦鉞身著內甲,此刻也早已一命嗚呼。


    “好,你好……”秦鉞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冷笑著點頭道:“好的狠……琴歌……”


    一身單薄褻衣的少年已經半身是血,右手無力的垂落,左手握住漆黑的箭杆,修長素白的手指上已溢滿鮮血,又順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下。


    秦鉞用力喘了口氣,一抹血色從嘴角滲出來,他伸手握住少年肩上的鐵箭,猛地下按。


    “哈啊!”琴歌慘哼一聲,吃痛的弓起腰。


    秦鉞滿意的看到少年臉上終於沒了那可厭的笑容,看著他牙齒咬破嘴唇,冷汗順著鼻尖滴落……


    腦海中,少年懶懶靠在塌上仰頭飲酒,和盤旋在空中,一腳狠絕的踹向他胸口匕首的畫麵交替出現……琴歌,好,琴歌,你好樣的!


    猛地發力一拔。


    鮮血飛濺,琴歌悶哼一聲,手指用力扣住樹幹,強撐著讓自己靠在樹幹上沒有倒下去,大口吸著氣:真他媽疼啊!


    黑色染血的鐵箭被擲在他麵前,秦鉞轉身就走,冷冷的聲音帶著切齒的寒意:“別讓他死了。”


    以為可以擺脫牢獄之災的琴歌被渾身的瘙癢折騰醒,下意識的伸手去撓,手腕上卻又是一緊,耳中再度傳來鐵鏈交擊聲。


    難道是又被掛了?


    琴歌睜開眼睛,便看見雕著精美花紋的床頂,和層層疊疊的床幔。他一身清爽的躺在床上,傷口都被處理過了,身上也清洗過,連頭發都散發著皂角的香氣。


    如果不算被鎖在床頭的手腕的話,這待遇還算不錯。


    “公子,您醒了?”圓臉大眼,身材嬌小的少女端著藥碗進門,笑道:“大夫也說差不多這個時辰醒,所以奴婢去熬了藥來。對了,公子可以叫奴婢小桃。”


    她放下藥碗,將琴歌的頭墊高了些,道:“公子昨兒夜裏發了熱,這是大夫開的藥。來,奴婢喂您。”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琴歌穿著一身單衣被折騰這麽久,還潑了幾身水,不病才怪,皺眉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小桃詫異道:“這是宮裏啊,公子您不知道?是了,昨兒公子病著,昏昏沉沉的……”


    又嫣然一笑道:“昨兒可是大王親自安置的公子您,還請神醫務必治好您的傷……奴婢在這裏三四年了,從未見過大王對誰這麽細心呢!”


    琴歌不置可否,就著小桃的手喝了兩口,皺眉:丁點兒大的勺子,喂兩口還要擦拭下嘴角,這是要喂到什麽時候去——這種喝藥法,他寧願被人捏著脖子灌。


    正要要求換個法子,看見他皺眉的小桃眼圈已經紅了,驚慌道:“對,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奴婢……”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一聲輕笑,竟帶著幾分寵溺:“怎麽,才剛醒就發脾氣呢?”


    琴歌頓覺毛骨悚然。


    一身黑袍的秦鉞推門而入,坐到他床邊,道:“是要讓寡人親自喂你?”


    琴歌扯動手腕上的鐵鏈,似笑非笑道:“我更喜歡自己喝。”


    秦鉞端起藥碗輕輕攪動,輕飄飄道:“人要知足,你說,是不是?”


    琴歌不吭氣了,秦鉞藥勺伸來,他張嘴便接了——他倒要看看,是他先喝的不耐煩,還是那人先喂的不耐煩。


    秦鉞長這麽大何曾照顧過人,喂了三四次,見藥碗中的藥汁隻降下微不可見的一線,便有些煩躁起來,但一見少年好整以暇,似早料到他會如此的模樣,冷哼一聲又繼續。


    兩人一聲不吭,較著勁兒似得將一碗藥喝完,琴歌固然苦的嘴裏都沒了滋味,秦鉞也覺得捏著那丁點兒的小勺捏的手都僵了。


    唯有小桃看得眼睛發直:大王待我家公子可真好啊!


    終於喝完了,琴歌鬆了口氣,一轉眼卻見秦鉞伸指向他嘴角抹來,嫌棄的扭頭避過。


    “這是還生氣呢?”秦鉞好脾氣的一笑,抬抬下巴示意:“沾了藥汁。”


    琴歌的手指望不上,更不願勞動秦鉞,索性伸出舌尖一轉,輕輕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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