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 30%的訂閱即刻第一時間閱讀!


    秦逸將藥箱放在地上, 坐在琴歌對麵, 看著他手裏硬的跟石頭似得黑色饅頭, 笑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將日子過成這樣,他說了不讓你死……這東西你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他們自然會送了好酒好菜過來求著你吃。”


    琴歌喝了口水, 將嘴裏那塊頑強的饅頭咽了下去,道:“我記得今天不必換藥。”


    秦逸揚眉, 有些不悅道:“怎麽, 你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將這饅頭丟出去, 看他們……”


    “我信。”琴歌道:“但是我沒有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別人的習慣。”


    命是自己的, 為什麽要指望別人來珍惜。


    秦逸沉默下來, 低頭替他檢查了下傷口,卻並未給他上藥, 隻道:“愈合的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以後就不必我親自來給你上藥了……不過我會交代好藥童,給你準備足夠的清水。”


    琴歌道:“多謝。”


    秦逸笑道:“你是要謝謝我, 莫說這次救了你的小命, 要不是我, 你這張臉現在還不能看呢。”


    琴歌端著水碗的手一頓, 道:“抱歉, 對於這一點, 我就沒辦法感激你了。”


    秦逸哈哈大笑道:“不謝我治了你的傷, 隻謝我借你水梳洗……琴歌你果然有趣, 連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對於你們這種將自己的喜歡當成恩賜的人,我卻委實喜歡不起來。”


    秦逸笑容一僵,歎道:“剛說你有趣,馬上又變得無趣起來了。”


    又道:“不過你的外傷雖好,但內傷卻……我很好奇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把五髒六腑傷成這樣。”


    琴歌不答,繼續用他的飯。


    秦逸也不勉強,笑笑道:“好在雖然我配不出來能治好你內傷的藥,但卻也不是無法可想。”


    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本薄冊出來,推到琴歌身前,道:“這本《長春訣》,是一本內家秘訣,雖然威力不怎麽樣,但在養生上,卻遠勝其他……”


    琴歌並不去接,道:“這世上,但凡能練出內氣的功法,都非泛泛。秦大夫好意我心領了,這東西,我不要。”


    秦逸臉色微變,道:“在我眼裏,琴歌你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賭氣?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並不是隻有大秦才有內修功夫。”


    他若不得自由,要功法何用?


    他若能得自由,雖然內修功法難得,但也沒珍貴到連他都得不到的地步,他為何要稀罕這些人扔給他的東西?


    再說,他既然要練武,便不會去練一套“威力不怎麽樣”的武功。


    秦逸也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緩了緩語氣道:“我知道你自己也能得到,但我敢保證,天下論養生之法,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高明的,這東西是……”


    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隻道:“以你身體的狀況,普通的內家功夫隻怕……”


    琴歌打斷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請恕我直言,便是秦大夫奉命與我治傷,也未免管的太多了。”


    秦逸神色微僵,苦笑一聲,又道:“其實,我給你這東西,也是為了賠罪。”


    “嗯?”


    秦逸點點自己的肩頭,道:“你那一箭,是我射的……要不是我那一下,你早就在外麵逍遙自在了,哪裏會多受這麽多的罪?所以這本《長春訣》,算是賠罪。”


    琴歌淡淡道:“那我便更不會收了。”


    “為什麽?”秦逸不明白,他都把姿態放的這麽低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要怎麽樣?


    琴歌道:“你我身份立場不同,你射我一箭,我不會恨你,你治好我的傷,我亦不會謝你,因為你乃奉命行事,這些原是你的本分——但我豈會收你的東西,以致日後戰場再遇,束手束腳?”


    秦逸氣結,道:“你放心,你不必束手束腳,就以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再練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


    琴歌卻已將該說的話說完,將《長春訣》推了回去,不再吭氣,低頭將自己的午飯用完。


    琴歌的倔勁兒秦逸是見識過了的,知道他下定了決心的事自己再說什麽都沒用,不得已將東西收了回去,靜靜等琴歌用完飯,才又開口道:“琴歌啊,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不是傻子,陛下對你的看重你也應該感覺到了,為何還要刺殺陛下,以致落得如此處境——你這又是何苦?”


    琴歌淡淡一笑:“如此處境?如此處境有何不好嗎?躺累了可以翻身,可以坐起來,甚至還能走兩步;可以自己用兩隻手來吃飯、喝水、梳洗;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見天光,可以嗅聞到花香,下雨的時候,甚至還能親手接一捧水;門外時不時可以傳來獄卒的腳步聲,有時候甚至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你可知道,這些,都曾是我夢寐以求的……”


    “我琴歌此生,自以為堅強,可是在宮中的那一個月,卻無數次差點瘋狂、崩潰……”琴歌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看著秦逸,淡淡道:“你問我為何殺秦王,那我問你,或者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或者徹底被馴化,喪失作為人的尊嚴,變成一條隻會搖尾巴的狗,你要怎麽選?我問你,除了殺死秦鉞,我可還有別的出路可走?”


    秦逸半晌無語,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幹澀道:“這些……的確是陛下做的過了,但是陛下這麽做,也都是看重你、喜歡你,才會想……”


    “喜歡?”琴歌嗤笑一聲,道:“能麻煩你別玷汙這個詞嗎?”


    “怎麽叫玷汙?”秦逸怒道:“就算你不喜歡秦王陛下,可也不能這麽侮辱陛下的感情!陛下若不是喜歡你,會在你身上花費那麽多的心思?他若不喜歡你,會舍不得讓那些人碰你?他若不喜歡你,你還能活生生的坐在這裏和我聊天?他隻是……貴為一國之君,不懂得怎麽去喜歡一個人罷了。”


    “喜歡兩個字,需要懂嗎?”琴歌淡淡道:“一歲的孩子不懂何為喜歡,可看見母親受傷,會難過的哭,林子裏的野雞不懂得什麽叫喜歡,可是老鷹過來,會把孩子護在翅膀下麵,會奮不顧身的上去搏命……喜歡,難道不是將心比心,難道不是嗬護疼愛?喜歡的人痛苦的時候,他會更痛苦,喜歡的人傷心的時候,他會更傷心……”


    “你說秦鉞喜歡我,他是怎麽喜歡的?”琴歌冷笑一聲,道:“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時候,他想的是,為什麽我還不屈服,還不崩潰,該用什麽手段才能更打擊我;我被人鞭打炮烙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麽才能讓我更疼、更怕、更受傷;我心有寄托的時候,他想的是,怎麽讓我絕望,怎麽讓我喪盡尊嚴。他不讓人碰我,難道是心疼我、可憐我,知道我會生不如死,才手下留情的嗎?不是!他隻是見不得屬於他的東西被人弄髒罷了!”


    他深吸口氣,略顯激烈的情緒平複下去,語氣淡淡道:“如果是我琴歌喜歡他,而願意原諒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受寵若驚,那是我琴歌自己犯賤;但若是他秦鉞,因為覺得喜歡我,就可以肆意妄為,將人如同畜生般糟踐……抱歉,喜歡兩個字,沒有這麽齷蹉。”


    秦逸一時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勉強開口,道:“但不管怎麽樣,陛下對你終究是……不同的。”


    連他自己,也無法再將喜歡二字說出口。


    琴歌今日已經說的夠多了,也懶得再反駁他——秦鉞對他自然是不同的,因為他是秦鉞還未得到、未征服的,秦鉞對他,說白了不過是兩個字——“不甘”。


    秦逸輕歎一聲,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正色道:“我此次來,除了給你送《長春訣》,還有一事。”


    他頓了頓,方道:“先前陛下審訊時,親口答應會放你回質子府,但是,陛下雖重諾,我們做臣子的,卻不得不替他的安危著想——你若想出去可以,但是必須答應,今生今世不能再對陛下出手。”


    出去?


    琴歌神色恍惚了一瞬,而後輕笑一聲,道:“我說了,你就信?”


    秦逸正色道:“隻要是你琴歌說的話,每個字我都信。”


    琴歌歎口氣,道:“那我倒不好騙你了,抱歉,我做不到。”


    今生今世不對秦鉞出手,難道要他見到秦鉞就束手就擒不成?而且這個地方,根本就困不住現在的他。


    秦逸苦笑,歎道:“早知道你不會答應了。”


    沉吟好一陣,又道:“不管先前陛下做了多少過分的事,你也不得不承認,陛下這次對你,是該殺能殺而未殺……”


    琴歌默然。


    秦逸道:“罷了!我也不要你發誓絕不同陛下動手,我隻要你答應,日後你便是要殺陛下,也隻能光明正大的出手,絕不再行鬼魅刺殺之事。”


    琴歌淡笑一聲,道:“你是料定了我此生不可能有勝過秦鉞的機會?”


    “不是,”秦逸頓了頓,道:“當日陛下被你刺傷,昏迷前說,他秦鉞可以死,但是,絕對不會死在你琴歌手中……陛下最不願死在你手裏,可是你卻偏偏是這世上,最有機會殺了他的人。”


    琴歌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隻淡淡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了。我絕不再行刺秦鉞就是。”行刺之事,他原就不喜,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動用此等手段。


    秦逸鬆了口氣,起身道:“我這就去回稟陛下。”


    遲疑了一下,又道:“不管你信不信,陛下他對你……”


    琴歌打斷道:“我信不信有什麽意義嗎?”


    秦逸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便是陛下再對不起他,可在他差點殺了陛下,且從未放棄過殺死陛下之心的情境下,陛下依舊堅持放他——這少年冰雪聰明,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陛下的情義?不過是,不屑一顧罷了。


    秦逸連藥箱都忘了,幾乎是逃一般離開囚室,而後苦笑,這些話,他該如何對秦鉞轉述?


    正在發愁,一拐彎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背對著他,負手站在院中,正午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隻覺得莫名蕭索。


    頓時一愣:“陛下……”


    秦鉞沒有反應,秦逸上前,輕聲道:“陛下,臣有負重托,他沒有收。”


    秦鉞淡淡道:“我知道。”


    “陛下方才……”秦逸猶豫了下道:“都聽到了?”


    “嗯。”


    秦逸有些頭皮發麻,趕緊回想剛才可曾說過什麽不敬的話,更沒敢問秦鉞感想如何,從懷裏掏出《長春訣》呈上去道:“陛下,這東西……”


    秦鉞接過,抬手便撕,秦逸驚呼一聲:“陛下,使不得!”


    這東西,可來的不容易啊!


    卻見秦鉞隻將封麵扯了下來,麵無表情道:“他不是說要從南楚找嗎?換個名字,再送過去。”


    將冊子扔回秦逸,再不說話。


    秦逸告退離開,走出院門,臨上馬車時再回望,隻見那個人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由輕歎一聲。


    林諾兩世輪回,從未嚐過被人寵溺疼愛的滋味,也從不認為誰就一定有必須照看他的義務,便是親生父親也是如此,何況是係統?是以他對係統厭惡是有的,說恨就談不上了,知道係統品行之後,他便不再理會它,卻也僅此而已。


    愛也好,恨也好,他都不願浪費在一些不相幹的人身上。


    這次既然的確承了它的情,又被它找上門來討要,還是要還一還的,問道:“想讓我做什麽?”


    係統頓時喜笑顏開:“我雖然不能再使用輪回印抽取生魂,但是有一些人在死的時候執念很重,一時不得轉生,我可以在這個空檔將他們接引過來,投到即將誕生的世界裏去……不過一個世界隻能丟一個進去,而且不能是分量太重的角色。至於選什麽人,發布什麽任務——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嚐試十萬次,成功一次,還是因為人家沒鳥它。


    “你真謙虛。”就你那境界,何止是不擅長三個字能形容的?林諾問:“還發布任務……你有什麽獎勵能發給人家?”


    “額……”係統撓頭:“讓他們下輩子還能做人?”


    敢情是什麽都拿不出來,準備空手套白狼呢——因為對某個係統尿性的了解,林諾對這個答案竟一點都不吃驚。


    林諾道:“你先找到有穿越或重生意向的人再說吧!”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這世上還是有不少人什麽獎勵都不要,就隻求重生一次的。


    係統手中憑空出現一冊竹簡,遞過來道:“這東西可以照見萬世,你可以用它查看資料,或者聯絡我。”


    “你的終端機?”


    “嗯,算是吧。”係統身影逐漸消散:“我去接引魂魄。”


    ******


    一段時日之後,係統有氣沒力的坐到林諾麵前:“三十二個穿越者,十八個重生者,隻有兩個重生者成功,其餘全滅。”


    “這很正常,”林諾正在萬世書中看小說,一麵自飲自酌,隨口道:“重生也好,穿越也好,都不能讓他們本身的能力有任何提升。縱觀此類小說,想要成功,大多有金手指,或者得遇貴人,僅僅靠一個劇本有什麽用?且原主男女主有氣運加持,重生者除非原本就具有極大優勢,前世是自己犯蠢把優勢敗光的,或者在重生之前已經累積到足夠的智慧的,才有可能成功。至於穿越,就完全看穿越者的本事了,挑那原本生活環境艱難、性情堅毅能力出眾的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你給他們一個總任務就行,別在裏麵指手畫腳的添亂。”


    萬世書看小說最大的好處,就是一動念就能翻頁,方便。


    “可是這樣成功率還是太低了啊!”


    林諾淡淡道:“反正我就隻有這個本事了——我又不是真的情感專家。你先按這個標準找著,等回頭再找個真正的專家來幫你就是了。”


    係統瞪大了眼:“你這是準備撒手不管了?”


    林諾低頭看著小說,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以為我們有多少交情呢?”


    “你……”係統氣的不輕,抬手便要將林諾手裏的萬世書收回來,又怕更惹惱了他,硬是沒敢動手,忍了氣道:“怎麽是為了我呢,先前那兩個人完成任務回饋的創世之力你也感覺到了吧?你若是撒手不管,這個可就沒了!”


    “哦。”


    林諾有些無聊的翻頁,這些年經曆的太多,書中的愛恨情仇很難入得了他的心。


    所謂創世之力,他的確感受到了,但他同樣感覺到,即使他什麽都不做,他的世界也在不斷自我完善,還真不稀罕那點微弱的幾近於無的力量。


    “你隻是幫忙出了主意,選了人,做的少自然得到的回饋就少,”係統道:“要是你自己……”


    林諾終於抬頭,似笑非笑道:“這是想忽悠我去幫你做任務呢?”


    係統一噎,道:“怎麽叫忽悠呢,我說的是實話……”


    林諾低頭:“沒興趣。”


    見他油鹽不進,係統無法,原地兜了幾圈,道:“你不稀罕那點創世之力,但火兒你也不管了嗎?”


    “火兒?”林諾一愣:“它怎麽了?”


    “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吧?你把它帶到這裏來了啊!”


    “嗯?”


    林諾閉上眼睛開始搜尋,火兒是寂滅之火,若是它不主動釋放力量,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感應到它的存在,但林諾到底蘊養了它數百年,加上這是他的世界,很快就察覺到了端倪,手中托起一道無形、靜謐的火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炮灰,要逆襲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duoduo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duoduo並收藏[綜]炮灰,要逆襲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