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跳定的妹子別急稍後就可見正文了!


    “我覺得……”黑衣人吞了口唾沫, 道:“我還是帶上你更安全。”


    眼睛一眨就想出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點子, 帶上他一定更靠譜。


    爬上床來, 掏出匕首,斬向他手上的鐵鏈。


    琴歌皺眉,他很不喜歡這樣自作主張的人, 淡淡道:“帶上我你走不了, 那片湖我過不去。”就算能走他也不會走, 和這刺客不一樣, 他是有廟的家和尚。


    黑衣人一麵埋頭苦幹,一麵道:“那你再想個法子出來。”


    琴歌閉上嘴不再說話。對有些人來說,說一遍沒用的話, 說一百遍, 也沒用。


    匕首在鐵鏈上削磨, 粗糙的切口在手腕上來回磨蹭,很快就帶出一片模糊的血肉來, 琴歌微微皺眉, 沒有多的反應。


    片刻後,隻聽“鏗”的一聲,琴歌右手恢複自由, 黑衣人笑道:“居然是精鐵打造的, 秦王可真舍得……不過遇到我的青鋒也是小菜一碟!”


    又要開始轉戰左手, 琴歌忽然神色微動, 道:“你該走了, 有人來了。”


    “別大驚小怪,”黑衣人不以為意,道:“我也不是沒布置的,他們一時半刻追不到這兒來,再說了,我都沒聽到聲音,你能……遭了真的有人來了!你這兒有沒有後門?”


    琴歌無語。


    院外已經傳來敲門聲:“小桃,開門!”


    已經被敲暈了藏起來的小桃自然不能去開門,來人並未多等,直接將門撞開,急促的腳步聲長驅直入,到琴歌房門外停下,一人朗聲道:“琴歌公子,宮裏來了刺客,陛下擔心公子安危,令我等前來護衛。”


    頓了頓沒聽到裏麵的回音,那聲音又道:“琴歌公子,我進來了?”


    琴歌並未理會,那些人說話,從來都不是為了得到他的回答,不管他說什麽,該進來的一樣會進來。


    正低頭揉著僵硬的肩膀,鋒利的匕首壓上咽喉:“聽起來秦鉞很在乎你?”


    ……


    秦鉞匆匆趕來的時候,床上的鎖鏈已經被砍斷,一柄冷冽的匕首抵著少年的咽喉。少年被人勒住肩膀,赤足站在地上,全身上下就隻穿著一襲褻衣。


    秦鉞的視線從他血跡斑斑的手腕,又轉回少年臉上,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琴歌!”


    琴歌靜靜站著,臉上幾乎沒什麽表情,秦鉞卻總覺得少年平靜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不耐,幾分嘲諷——強留人在宮中“養傷”,結果被刺客挾持,怎麽看都是他秦鉞無能。


    “哈!哈哈!”黑衣人對自己的機智很是得意:“竟然真的來了!我運氣果然不壞。”


    秦鉞恍如未聞,目光依舊陰沉的看著琴歌,聲音低沉冷淡:“放開他,寡人賜你全屍。”


    黑衣人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眼中神采飛揚:“我要死了,哪怕你挫骨揚灰呢,有什麽關係?這樣,一個活人,兩個死人,你自己選!你要是選一個活人呢,我走他活。你要是選兩個死人呢,我先殺他,然後自己再死……雖然我也不是很想死,但是想想能殺了秦王你心愛之人,讓你傷心一回,也算是意外之喜啊!”


    心愛之人……


    秦鉞終於轉目看了黑衣人一眼,又望向琴歌,卻見他頗為無語的瞟了黑衣人一眼。


    侍衛統領陳策上前一步,冷喝道:“他同你一樣,是刺駕的人犯,你以為挾製他就能保住你的性命?”


    黑衣人罵道:“是我傻還是你傻呢?是刺客會鎖在後宮?是刺客秦鉞會親自過來?再說了,我管他是什麽人,反正我手裏隻有他……你們要不在乎,那就上吧,我和他兩個,一路上也有個伴兒!”


    談判這種事,他很不擅長,也不再囉嗦,握著匕首的手指緊了緊,望向秦鉞:“秦鉞,是死的還是活的,你自己選吧!”他語氣輕鬆灑脫,神情卻很凝重,渾身繃緊仿佛蓄勢待發的獵豹。


    秦鉞麵色陰沉的看著兩人,一語不發。


    黑衣人恍然道:“那就是要死的了。”


    他歎了口氣,貼在少年的耳邊:“抱歉,連累你了!”手裏的匕首後勒,一道血線在少年白皙的皮膚上綻開……


    “住手!”秦鉞低喝一聲,目光定定的看著黑衣人的匕首再度停在少年的頸上,沉默片刻後,冷冷道:“讓他們走!”


    黑衣人眉開眼笑:“這就對了嘛!我就說我運氣一直都不錯。”


    “陛下!”陳策急急道:“這反賊武功高強,三番五次想要刺殺陛下,錯過這次時機,下次……陛下,隻是為了一個……”


    秦鉞冷冷打斷道:“天底下想殺寡人的人何止千萬,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難道寡人還怕了一個刺客不成?”


    秦鉞看向琴歌,卻見他神色悠閑,仿佛方才差點身首異處的是旁人,仿佛此刻他們談論的是旁人的生死一般,而他自己,便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在看別人的熱鬧,不由怒從心頭起,沉聲道:“琴歌!”


    琴歌看向他。


    秦鉞冷冷道:“半個時辰內,若我看不到你,質子府內,雞犬不留。”


    “陛下可真是看得起我,”琴歌終於第一次開口,語氣淡淡:“陛下不如幹脆說滅了楚國好了。”


    秦鉞淡淡道:“亦無不可。”


    琴歌氣結,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冷哼道:“要不要外臣順便將他五花大綁送到陛下跟前?”


    秦鉞冷冷道:“琴歌,不要挑戰寡人的耐心!”


    黑衣人茫然看著兩人,道:“那個,你真不是他那啥?你們到底……”


    “閉嘴!”琴歌終於對他忍無可忍,怒斥道:“有你什麽事?”


    “哦!”黑衣人看看自己架在琴歌脖子上的匕首:沒他什麽事兒?


    “你走不走?”琴歌不耐煩道:“你要不走,就上去打過!”


    黑衣人悶悶道:“打不過……”


    打不過便隻有走。


    秦鉞冷冷看著兩人慢慢退入黑暗中,沉聲道:“陳策,你跟上去……把人帶回來。”


    陳策應了一聲,領了人快步離開。


    他的人影消失,秦鉞再度開口:“玄一。”


    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聲音:“在。”


    “你也去,如果……就把他給寡人抓回來!”秦鉞臉上一片陰寒,聲音冰冷刺骨:“……生死勿論。”


    琴歌,我告訴過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琴歌,最好不是你耍的把戲。


    ……


    夜色像是一層濃霧彌漫在宮室裏,仿若有無數凶獸蹲踞在陰暗的角落,隨時都要撲出來擇人而噬。


    已經過去了三刻鍾,去的人卻還沒有回來。


    秦鉞一身黑袍,目光越加陰冷,怒意就像這濕冷的夜色越加濃厚,右拳慢慢收緊。


    終於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去嗎?連他的主子,他的楚國,都不顧了。


    一陣紛遝沉重的腳步從拐角傳來,陳策匆匆而來,低聲稟報:“人找到了!”


    找到了?秦鉞一愣以後,心又是一沉:人找到了,卻沒有帶回來。


    秦鉞看著似乎想要將頭縮進肩膀的陳策,一時竟不敢問,隻冷冷道:“……帶路。”


    然後,他看見了琴歌。


    月色朦朧,一身白衣的少年靜靜靠坐在桃花樹下,身上點綴著幾瓣落花,黑發披散輕拂……如此靜謐美好的畫麵,卻因為少年胸口露出的刀柄,讓看得人渾身冰涼。


    少年手捂著胸口,鮮血從指縫汨汨而下。


    秦鉞搖晃一下,死死盯著少年,他的整個人就仿佛崩成了一把拉到極點的弓,一時間動彈不得。


    “陛下,”陳策低聲道:“那反賊說,他不能白來一趟……臨走的時候,一刀刺在他胸口上。”


    秦鉞彷如未聞,緩緩上前,半蹲在少年身前,緊緊捏住他的肩膀,聲音微顫:“琴歌?”


    琴歌睜開眼,目光清明,開口道:“抱歉,我想試一下。”


    “琴歌……琴歌!”


    寒光乍現,驚喜的聲音忽然變成難以置信的暴怒,秦鉞捂住胸口後退幾步,胸口上,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經刺入半截。


    “陛下!”陳策驚得魂飛魄散,狂撲上前,卻見少年腳在樹幹上一蹬,身體在空中急旋,一腳蓄勢而來,狠狠踹在即將被秦鉞拔出的匕首手柄上。


    “噗!”匕首齊柄而沒。


    “陛下!”陳策目眥欲裂,狂吼一聲:“拿下!”


    琴歌翻身落地,還未舉步,手上一緊,已經被人握住了手腕,粗糙有力的大手宛如鐵箍一般,幾乎掐斷他的骨頭。


    琴歌回頭,正對上秦鉞那雙陰沉的眸子,冰冷、暴虐,仿佛正醞釀著狂風暴雪……


    琴歌想也不想,反手從胸口拔出隻剩小半截刀刃的短刀,一刀抹向秦鉞咽喉。


    秦鉞不閃不避,一雙陰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捏著他的手腕的手,狠狠一拽!


    琴歌一個踉蹌,還未站穩,渾身便是一震,整個人被巨大的衝力帶飛兩步,重重撞在樹幹上,直至此刻,劇痛才從右肩傳來。


    琴歌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伸手握住肩頭足有拇指粗細的黑色鐵箭,想將自己從樹上□□,隻是以他剩下來的那點力氣,直如蚍蜉撼樹,試了幾次卻半點用處也無。


    好可怕的箭,琴歌放棄了嚐試,事實上剛才若不是秦鉞那一拽,這會兒他已經成了屍首,不過,現在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兒去就是了。


    “琴歌。”


    視線中出現黑色寬大的袍角,琴歌不及多想,已經被人掐著下巴抬起頭來。


    “寡人沒死,”秦鉞冷冷看著他:“你是不是很失望?”


    琴歌咳出一口血來,笑笑,聲音有些虛軟,目光也有些散漫:“是啊!”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什麽都算好了,連退路都安排妥當了,唯獨沒有想到在出手的那一刻,不知怎的頭忽然一痛,仿佛被人用大錘狠狠敲了一記似得,這才刺偏了少許,否則即使秦鉞身著內甲,此刻也早已一命嗚呼。


    “好,你好……”秦鉞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冷笑著點頭道:“好的狠……琴歌……”


    一身單薄褻衣的少年已經半身是血,右手無力的垂落,左手握住漆黑的箭杆,修長素白的手指上已溢滿鮮血,又順著他的手腕蜿蜒而下。


    秦鉞用力喘了口氣,一抹血色從嘴角滲出來,他伸手握住少年肩上的鐵箭,猛地下按。


    “哈啊!”琴歌慘哼一聲,吃痛的弓起腰。


    秦鉞滿意的看到少年臉上終於沒了那可厭的笑容,看著他牙齒咬破嘴唇,冷汗順著鼻尖滴落……


    腦海中,少年懶懶靠在塌上仰頭飲酒,和盤旋在空中,一腳狠絕的踹向他胸口匕首的畫麵交替出現……琴歌,好,琴歌,你好樣的!


    猛地發力一拔。


    鮮血飛濺,琴歌悶哼一聲,手指用力扣住樹幹,強撐著讓自己靠在樹幹上沒有倒下去,大口吸著氣:真他媽疼啊!


    黑色染血的鐵箭被擲在他麵前,秦鉞轉身就走,冷冷的聲音帶著切齒的寒意:“別讓他死了。”


    許久之後,山平水靜,又過了片刻,一隻素白的手毫無預兆的從湖水中伸了出來,吃力的扒住湖邊一塊黑色的石頭,又過了好一陣,這隻手才將自己的整個身子,從湖水中拖了上來。


    林諾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一身玄色的長袍已經撕成了布條,身上、臉上到處布滿了細碎的血痕,散亂的頭發被水糊在臉上背上,一出水又凍成了冰渣子,看著越發的可笑。


    林諾又爬了兩步,才翻身靠在山石上,他一動,身上的水漬凝成的薄冰便發出碎玉般的輕響,簌簌的往下落,他也懶得再費靈力捏什麽避水訣,就隨它去了。


    “叮!”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林諾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再多的反應就沒有了。


    “叮!主線任務已經完成,是否選擇回歸?”


    林諾嗤笑一聲:這倒黴催的係統真是越抽越嚴重了,還主線任務?那玩意兒給自己發布過屁的主線任務!


    如果不是那玩意兒的硬盤已經崩潰,就是它抽風抽出新風格來了:收集一百次無視任務和一萬次消極任務的懲罰,可換取主線任務完成一次?


    林諾沒將所謂的“回歸”放在心上,自從他被這隻抽風的係統纏上,亂七八糟的任務完成不老少,獎勵卻一根毛都沒見,後來出那檔子事兒向它求助的時候,它更是跟死了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後來林諾便將它的話當放屁一樣,卻沒想到這破係統看起來啥本事沒有,折磨起人來倒花樣百出,從此林諾隔三差五就要因為“消極任務”被它折騰的死去活來,相比起來,讓人談虎色變的天劫都成了小兒科。


    若換了是旁人,說不定就被它馴服了,遇上什麽不算困難的任務就順手完成了免得受罪,但林諾生性倔強,不僅不曾妥協,反而越加反感這東西——既然有這種手段,那當初他的事兒對它來說就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先前完成那麽多任務什麽獎勵都沒要過,隻求它援手這一次,委實不算過分,可它不僅沒有伸手,連句話都沒有,顯然隻是將自己當成了予取予求的工具,他若還為它所用,那就是犯賤了。


    “抽風”是林諾自個兒對係統惡意的評價,並不客觀,但這次,它似乎真的有抽風的嫌疑:先不說這莫名其妙的主線任務被莫名其妙的完成,剛剛這波懲罰也來的莫名其妙——以前總要先發布任務,等他無視任務一段時間以後,係統才開始折騰他,折騰之前還先有預告,怎麽這次無緣無故就來了?


    林諾也懶得在它身上傷腦筋,他不是什麽聰明人,這種事,單憑他的腦子,是想不明白的。


    閉上眼睛,林諾開始吸收周圍少的可憐的靈氣,慢慢滋養身體,心裏卻歎了口氣:他到底是怎麽把日子過得連根攪屎棍都不如的?


    林諾活了兩輩子,上輩子他不是孤兒,但也和孤兒差不多。他外出打工的老爹,遇上了他外出打工的老娘,於是有了他。懷著八個月的時候,兩人回老家生孩兒,他出生半個月,他爹又出去打工,等他快三個月,他老娘說去找他老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爺爺養他到九歲的時候就沒了,葬禮是他將爺爺的積蓄拿出來,托鄰居幫著辦的。好容易聯係上他老爹,老爹說請不上假,至於他媽……據他爹說他們根本就沒領過證,也據他爹說,自打他十年前離了村子,就再沒見過他媽。


    爺爺沒了之後,頭幾年林諾還過得不算太差,將地租給鄰居種著,得的錢將將夠他填飽肚子,學校幫他把費用都免了,左鄰右舍的知道他的情況,有什麽吃的會分他一口,有穿不得的舊衣服也拿來接濟他。


    林諾並不拒絕這些好意,一一記在心裏,周末的時候會下地幫著做農活,下了課也幫著幹些剝棉花、摘花生之類的活兒 ,算是稍稍還點人情。


    等十二歲的時候,來了外商搞開發,他爹回來將地和房子都給賣了,拿著錢一走了之,往日很照顧他的鄰居們也因為拆遷四散了,林諾的生活就徹底沒了著落。


    幸好他知道自個兒家庭困難,往日上學都連蹦帶跳的,才十二歲就已經初三了,熬到參加中考,拿了畢業證以後林諾就出來做了小北漂。


    因為年紀太小,也不願意假裝乞丐——他自認是具備勞動能力的人,沒有成為乞丐的資格,可惜法律並不認可他的勞動能力,找不著活兒的林諾一開始飄的很辛苦,後來終於找到了一份“固定工作”。


    雖然雇傭童工是犯法的,但有個職業卻是例外,那就是拍電視、電影。


    躺在街頭衣衫襤褸的小乞兒、坐在學堂搖頭晃腦的小書生、被小鬼子無情屠殺的孩子屍體……甭管是什麽活兒,林諾都來者不拒,就這樣,他不僅養活了自個兒,還順道把高中也上了。


    當然他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念得書,能弄本畢業證就不錯了,大學是別想的。但不管怎麽樣,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掙錢的能力逐漸增強,他的日子也越過越好,甚至還有了點名氣,買了房子買了車。


    出名以後他老爹就“慕名”找了來,表達了想念、愧疚、身不由己等感情之後,問他要錢,然後要車,然後要房。林諾沒讓他多費心思,但凡手頭上有的,能給就都給了。


    林諾的朋友很是氣憤,罵他包子,說這樣的爹有不如沒有,錢給他不如喂狗,林諾的回答是:爺爺養大自己不容易,那個人是爺爺唯一的兒子,要的又不過是自己留著沒用的東西,給就給了,有什麽關係。


    這答案,看起來豁達大度,其實涼薄的可怕,說到底,他隻是根本就沒有將那個人當成自己的父親看罷了。


    就這樣順風順水的活了將近三十年——他是真的覺得自己這幾十年過得是順風順水,雖然他的經曆在旁人看來,似乎充滿坎坷波折,可是在林諾看來,卻從未遭遇過讓他完全生活不下去的坎兒——就在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大約就是這樣子的時候,他穿了。


    某一天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刷了會手機關燈睡覺,等再醒來,就到了娘胎裏,開始了這一輩子。


    這輩子總算有爹有娘,他很聽話的讀書、寫字、習武,後來知道這是個仙俠世界,他又很認真的開始修真。這樣平平靜靜過了十幾年,忽然有一天,為了討好嫡支,多分點修真資源,他爹讓他去爭取一個“幫嫡出的堂姐退婚”的任務,他正要拒絕,忽然腦袋裏就傳來“叮”的一聲,那個讓他恨的牙癢癢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情開啟,支線任務:和平解決方拓和林靈兒的婚約問題。”


    劇情、方拓、林靈兒……這些名詞就像一道閃電劈過,林諾瞬間僵直了:他還以為自個兒依然叫林諾是穿越福利呢,沒想到,原來他是穿書了!


    他穿書了,而且穿的還是那本書裏的顏值擔當、人氣擔當,被讀者親切的稱為“攪屎棍”的“第一男配”!


    說是顏值擔當,因為天下第一美女林靈兒是他的堂姐,同林靈兒在容貌上有七八成相似的林諾,自然也是超級美男一個,起碼在這本書裏,沒出現比他更帥的男人。


    說是人氣擔當,因為不少讀者追文的動力,就是看林諾被各種打臉、出醜,每逢他出場,底下的書評比男主耍帥的時候還要熱烈。


    至於他的攪屎棍功力,隻看他的人氣就知道了。當初林諾的朋友就是為了拿這根和他同名同姓的攪屎棍來惡心他,才拖著他去看這本小說的。


    如今林諾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再去上趕著做一根攪屎棍,他幾乎立刻就給自己定下了接下來的行動方略:安全第一,遠離男主。


    看過這本書的人都知道,方拓這小子就是天煞孤星下凡,除了女主林靈兒,其他人和他走的越近,就死的越快,所以交好是絕對不可以的!


    交惡當然更不行,作為爽文,方拓的仇人可是一個比一個死的慘!


    至於暗搓搓搶男主的機緣,林諾更是想都沒想:事實證明,任何想和男主搶機緣的人,最後都會變成男主的機緣!


    同一個山崖,男主跳下去絕對死不了,還有靈果、傳承侍候,換一個人去跳……嗬嗬,您老走好。


    牛哄哄的靈藥,你守一千年一萬年都沒用,保準在成熟的那一秒你恰好走開,男主閃現。


    危機四伏的秘境,男主闖進去是堅毅果斷,火中取栗,你闖進去,那就叫不知死活、利欲熏心。


    九死一生的試煉,男主永遠是那個唯一的一,別的人就算去九萬次,也還是個死……


    但不管怎麽樣,退親他還是得去的,不然若換個人去把此刻還是凡人的男主徹底得罪了,弄得滿門覆滅就不好了。


    等還算禮貌的將親退了之後,林諾就嚴格執行自己定下的方略,在他有意為之的情況下,足足三千多年,他和方拓加上擦肩而過的兩次,見麵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每次說話不超過四句……


    至於最後的效果,真他娘的……嗬嗬。


    重見天日,琴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透過車窗,看著街上往來的人群、繁華的店鋪,覺得熟悉又陌生。


    忽然微微一愣,道:“為何秦都來了這麽多齊人?”齊人或許是因為總在馬上馳騁的原因,發式和中原諸國區別很大,喜愛結成各種發辮或索性剃掉。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麵色冷峻到近乎麻木的青年,聞言沉聲道:“陛下和楚公主大婚之日將近,齊王派了使者前來道賀。”


    琴歌這才想起,楚公主到秦都四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婚期。想到秦鉞易安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琴歌微微皺眉,其實這種事,別說在向來不講規矩的大秦,就算南楚也不少見,可琴歌卻很難像其他人一樣,將這些當成一件風雅事去看,隻覺得厭煩透頂。


    忽又輕輕歎氣,他來秦都,到如今滿打滿算不過兩個多月,可發生的事,卻比前麵十多年還多。甚至現在想起在南楚時的事,都仿佛是發生在夢裏一般,朦朦朧朧並不真切。


    馬車停下,琴歌下車敲門,好半晌無人應門。馬車不等他進門便已經走了,但同車的青年卻下來,靜靜站在他身後。


    琴歌皺眉:“你不走?”


    青年道:“陛下令我跟著你。”


    他說話的腔調似乎永遠那麽平,不帶絲毫感情。


    秦鉞親自下的命令,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琴歌都沒有拒絕的餘地,沉默片刻後,問道:“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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