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跳定的妹子別急稍後就可見正文了!


    林諾伸出右手, 濃霧中出現一朵躍動的火焰狀的空洞, 歡快的跳上他的手心。


    林諾左手一彈指, 火光乍現,一朵一尺來長的淡藍色火焰在他指尖出現,他身上的碎冰瞬間消失殆盡, 濃霧也遠遠的避到了三丈開外。


    濃霧退去之後,他掌心的無形火焰便徹底看不見了, 隻能看見他左手藍色火焰似在被什麽東西吸食一般,慢慢消失不見。


    林諾在火兒的“頭頂”彈了一記,道:“這次多虧你了, 等我恢複過來, 再請你吃個飽。”


    若非有火兒下到湖水中,造出這麽一湖比冰還冷了數倍的“水”來, 他這次未必能熬的過來——如今係統的手段是越來越卑劣了。


    火兒在他手心跳了兩下,不太清楚的表達了下歡喜之情後, 躍入他的眉心,林諾轉身離開。


    自從上次受了重傷,林諾的身體就變成了個篩子, 要攢點靈氣不容易, 加上他也沒什麽事兒要辦,所以越過兩個山頭之後, 林諾便落了下來, 用兩條腿走路。


    沒走多大一會兒, 一朵“白雲”降了下來,停在他前麵三丈高的地方,七八個人站在上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其中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男孩冷聲問道:“你在這裏,可曾看見周圍有什麽異象?”


    林諾回問:“什麽異象?”


    男孩神色一冷,正要發怒,他身邊一人道:“他區區一個凡人,能知道什麽?我們還是趕緊過去查看,莫要被人搶了先。”


    那男孩冷哼一聲,架起“白雲”便走,林諾耳邊傳來冷冷的聲音:“見到我等仙師竟敢不拜,念你無知,今日隻略施薄懲,如有下次——殺無赦。”


    話音一落,就有一團黃色的火球從空中飄了過來,顯然為了增加威懾力,施法的人刻意減慢了它的飛行速度,隻是它自帶鎖定功能,便是飛的再慢,也不是凡人可以躲得掉的。


    林諾叫了聲“火兒”,火兒紋絲不動,隻傳出幾絲嫌棄的情緒,顯然是嫌火球等級太低,不肯委屈自己下嘴。林諾沒法子,隻能眼睜睜看著火球飄進自己的左臂,又一揮掌將其中雜質甩了出來——他也討厭吃這種低等火焰,雖然能得丁點兒的能量,但雜質太多,敗胃口。


    回到村莊的時候,天色已晚,林諾看著嫋嫋升起的炊煙,臉上露出笑容,這世上,還有什麽比家中那一道苒苒的炊煙、窗前那一盞昏黃的燈火更加溫暖動人呢?


    然而等再走近一些,熟悉的孩子們的歡笑聲卻沒有傳來,反而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林諾微微皺眉,順著血腥味走進村頭虎子家,進門便看見躺在炕上、胸口空蕩蕩一個大洞的虎子,和抱著虎子的屍身哭的渾身顫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虎子他娘。


    林諾靜靜站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前幾天他出門的時候,虎子還抱著他的腿,纏著他帶隻活的小兔子回來,那雙黑黢黢的眼睛笑的彎成了月牙兒,咧開小嘴露出還沒長齊的白牙,讓人的心軟成一團。


    林諾終究還是沒能帶回他答應的小兔子,然而虎子也再不能跳起來,用那雙大大的眼包裹了霧氣委屈的看著他,等他從口袋裏變出草編的螞蚱,才會再度眉開眼笑。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諾轉身,便看見虎子爹和虎子的三個哥哥,手裏拿著鐵鍬、菜刀氣勢洶洶從廂房出來,臉上的神色既悲憤,又恐懼。


    “不要去!不許去!”虎子娘猛地衝了出來,攔在門口,眼中還在流淚,聲音淒厲:“你們要出去,就先殺了我!讓我先死!讓我先死!”


    虎子大哥失聲痛哭:“娘!弟弟他不能就這麽……”


    虎子娘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抱著虎子爹的腿,嗚嗚的哭:“……我已經沒了虎兒,求求你們,就算是為了我……別去死,求求你們,別去死……嗚嗚……”


    她跪在地上,拚命的抱緊了懷裏的人,生怕一鬆手,他就會和虎子一樣,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感受到妻子的恐懼和絕望,虎子爹手裏的鐵鍬墜地,回抱住顫抖的妻子,幾個孩子撲上去,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他們如何不知道這一去,等著他們的,隻是一個死字,他們連將血濺上那人衣襟的能力都沒有……可是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林諾默然片刻後,轉身出門,門外,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站在門口等他:“小叔,爹怕你闖禍,讓我來村口迎你。”


    林諾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男孩兒抹著眼淚道:“半個時辰前,村裏來了幾個仙人,隨手打死了虎子家的牛,虎子氣不過,上前質問,就……”


    “他們在哪兒?”


    “在打穀場那邊……”男孩兒說到一半,見林諾腳下轉了方向,頓時駭的魂飛魄散,撲上來死死抱住林諾的腿,哇的一聲大哭:“小叔,小叔!你別去……小叔,我怕……你別死,你別死……”


    林諾彎腰將男孩兒抱起來,用指尖抹去他小臉上的淚水,笑道:“好孩子,狗兒這麽可愛,小叔怎麽舍得去死?小叔不死呢。”


    他抱著狗兒慢慢朝打穀場上走著,狗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含著淚,卻不再啼哭,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走到半路,他們身後又多了幾個人,虎子娘終於沒能留住家裏的男人們,所以隻好也拿起菜刀,同他們一起走出家門。


    虎子大哥懷裏抱著虎子的屍體……既然他們也都要死了,一家子自然還是死在一起的比較好。


    打穀場上人很多,殺雞宰羊烤著牛,這些人低著頭,無聲的做著手裏的活,忽然有人注意到這一群人,頓時焦急起來,拚命的揮著手讓他們趕緊離開。


    坐在另一麵喝茶聊天的幾人對林諾他們到來毫不在意,居中那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冷哼道:“我明明感覺到那裏天地震動,靈氣散逸,結果卻除了一大塊冰什麽都沒有,八成是被什麽人撿了便宜!”


    “也有可能有高手在那裏打鬥,留下的痕跡……”


    林諾懷裏抱著小男孩兒,緩步上前,問道:“為何殺人?”


    被他打斷的白衣青年抬手打出一道清光,隨口道了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回頭繼續道:“……交手的起碼是金丹期的高手,能一次性將整個湖水凍結……”


    他沒能將話說完,駭然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麵前的人捏著自己的脖子將他從凳子上提了起來,一邊對懷裏的孩子笑的溫和:“怕不怕死人?”


    狗兒含著眼淚搖頭:“不怕!”


    他不怕死人,他隻是怕死的是身邊的人。


    青年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眼珠子瞪起來,嘴巴張合,可惜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被捏斷了脖子的屍體便被甩到一邊。


    “你……你……”


    林諾的目光掃過被嚇懵了的幾人,最後落在少年身上,依舊問道:“為何殺人?”


    少年嘴唇微微顫抖,直到此刻,他依然沒有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任何靈氣的存在,出現這種情景,不是此人真的是個凡人,便是他的修為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強自鎮定下來,起身行禮道:“不知道前輩在此,是晚輩失禮了。晚輩卓穎,是……”


    林諾打斷道:“為何殺人?”


    卓穎目光在虎子身上掃過,道:“那小孩在晚輩麵前大呼小叫,太過無禮,晚輩才稍作懲戒……現在想來,實不該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稍後晚輩就……呃,前……前輩……”


    卻是被一隻手捏在了脖子上。


    林諾淡淡道:“既是無故殺人,那償命就是了,何來這許多廢話。”


    卓穎嚇得魂飛魄散,知道下一刻這人便會毫不猶豫的捏斷自己的脖子,尖聲叫道:“他不過是個螻蟻般的凡人,壽不過數十,早晚都是要死的,殺就殺了,有什麽大……”


    聲音戛然而止。


    林諾丟開他的屍體,周圍剩下六個白衣的“仙人”這才反應過來,亮出法器將他圍在中間,卻不敢動手,一人色厲內荏叫道:“你為了區區一個凡人,就敢殺害我們少主,你知不知道我們少主是什麽人……”


    林諾道:“不過是個築基期的修者,壽不過三百,殺就殺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卻是先前那少年的原話。


    那人一噎,又道:“我們少主還是個孩子,便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林諾扭頭看了他一眼,奇道:“你是在和我講道理?”


    那人昂然道:“沒錯!雖然前輩修為過人,但也不能……”


    他話說到一半,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隻剩一個大洞的胸口,慢慢倒了下去。


    林諾道:“方才虎子來同你們講道理的時候,得到的似乎便是這個答案……希望我沒有答錯,我一向喜歡講道理的人,也願意同人講道理。”


    但是這世上總是有些人,他們的道理永遠隻同比他們強的人講,每每遇到這樣的人,林諾從不肯多費唇舌,隨手便殺了。因為於這些人而言,道理不再是道理,而是傷害別人、保全自己的工具。


    沒人敢回答他,剩下五個人雖依舊“包圍”著他,渾身卻在而瑟瑟發抖,連手中的武器都無法握緊,誰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下一瞬會不會因為什麽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殺了自己。


    恐懼就像一把大手,牢牢地撰住心髒,他們到此刻,才終於明白那些凡人在自己麵前的感受——沒有道理可講,沒有正義可言,生與死,不過看他人高興與否。


    林諾有些無趣,他不是喜歡殺戮的人,他不願意去屠殺已經喪失勇氣的人,可是他同樣也清楚,別看這些人在他麵前恍如孱弱無害、楚楚可憐的小兔子,可一旦威脅不再,又會露出比猛虎毒蛇還要可怕的猙獰麵目。


    隻看他們頭頂的血光,便知道無辜慘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不知凡幾。


    “爾等既視他人為螻蟻,便莫怪今日被人視為螻蟻。”


    揮袖,殺人。


    琴歌這才想起,楚公主到秦都四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婚期。想到秦鉞易安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琴歌微微皺眉,其實這種事,別說在向來不講規矩的大秦,就算南楚也不少見,可琴歌卻很難像其他人一樣,將這些當成一件風雅事去看,隻覺得厭煩透頂。


    忽又輕輕歎氣,他來秦都,到如今滿打滿算不過兩個多月,可發生的事,卻比前麵十多年還多。甚至現在想起在南楚時的事,都仿佛是發生在夢裏一般,朦朦朧朧並不真切。


    馬車停下,琴歌下車敲門,好半晌無人應門。馬車不等他進門便已經走了,但同車的青年卻下來,靜靜站在他身後。


    琴歌皺眉:“你不走?”


    青年道:“陛下令我跟著你。”


    他說話的腔調似乎永遠那麽平,不帶絲毫感情。


    秦鉞親自下的命令,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琴歌都沒有拒絕的餘地,沉默片刻後,問道:“如何稱呼?”


    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感覺這個問題很棘手,好一會才道:“我以前,叫玄一。”


    “秦鉞的暗衛?”


    青年瞳孔一縮。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現在既然已經不是暗衛了,不必再如此緊張。”


    青年神色有些僵硬,卻是想放鬆卻不知道該如何放鬆的模樣,過了片刻才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


    他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下,琴歌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道:“這並不難猜,以數字為名原就少見,且聽你的語氣,玄一這個名字,此刻應該已經屬於別人了,可見它隻是一個代號……會完全以代號代替姓名的人,不是暗衛還能是什麽?”


    青年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琴歌又問:“你本名呢?”


    青年思索片刻後,搖頭道:“不記得了。”


    又道:“既然陛下令我跟著你,你就替我賜名吧。”


    琴歌搖頭:“姓傳自先人,名寄托期望……名字是很慎重的事,不要將這個權利隨隨便便授予他人。”


    不再理他,又加大了力度繼續敲門。


    青年看著琴歌,神色有些恍惚,按說他該恨這個少年才對,若不是他刺殺秦鉞,他也不會因失職差點喪命,雖然最後保住性命,可承受的刑法卻讓他現在想起來都不寒而栗……但或許是因為從記事起,便不被允許擁有自己的愛恨的原因,他麵對著少年時,竟絲毫恨意都提不起來。


    “餘生,”青年道:“以後,我就叫餘生。”


    琴歌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高興就好。”


    此時,門終於吱呀一聲開了,裏麵的人微微一愣:“是你?你還有……”


    他終究是不慣罵人,難聽的話沒有出口,隻冷冷道:“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砰”的一聲將門猛地關上,落栓。


    琴歌抿唇,沉默片刻後繼續敲門。


    由秋韻親自來開門本來就已經不正常了,而且秋韻的狀態也很不對勁,神色憔悴,人消瘦了許多不說,頭發也有些淩亂。身上的衣服雖然幹淨,卻有不少皺褶,顯然是洗過以後沒有經過熨燙的原因,而且他手上還沾著少許水汙漬,似乎是因匆匆來應門而沒來得及擦拭幹淨。


    質子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門再一次被打開,一見還是琴歌,秋韻神色不耐,轉手又要關門,卻有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及時按在門上,餘生木然道:“陛下令我送琴歌公子回質子府。”


    秋韻咬唇,冷冷看了琴歌一眼,轉身就走。


    琴歌默默跟在他身後進門。


    原是四月芳菲天,質子府中,卻彌漫著一種蕭條的氣息。開敗的玉蘭依舊掛在枝頭,無人修剪,桃花早已謝了,但零落的花瓣卻還留在石板路上,廊簷下,甚至還掛著些許蛛網……反倒是地上蔓延的野草藤蔓,顯出一片生機勃勃。


    質子府不大,但人原是不少的,易安、琴歌、秋韻都各自帶了從人,還有南楚帶來的廚娘、馬夫、園丁等……可如今卻一個不見。


    “發生了什麽事?”


    琴歌問的是餘生,餘生茫然搖頭,自從秦鉞遇刺之後,他就一直在受刑和養傷,對外麵的情況所知甚少——這一點,和琴歌倒是很是一致。


    “他們說質子府暗藏刺客,未免意外,將所有人都遣送回去了。”秋韻淡淡答道,又回頭看了眼琴歌,還有半句沒說——卻把真的刺客又送了回來。


    “我還有事,你自便吧。”秋韻說完卻並不回房,而是轉身去了廚房。


    琴歌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剛走出一步,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嗆咳聲,頓時神色一僵,腳步一頓,轉身快步越過秋韻,進了廚房。


    易安正蹲在地上,朝灶膛裏喂柴,木柴青濕,冒的黑煙熏的他眼睛都睜不開,聽到聲音後扭頭問道:“剛剛是誰來……”


    待看清楚門口站的人時,卻是一愣,而後一時無語。


    琴歌看著他紅腫的雙目、額頭上沾的黑灰,張了張唇卻說不出任何話,轉身向外走去。


    “琴歌!”


    琴歌回頭,易安笑笑:“……這裏還有點熱水,你先洗洗,粥一會就煮好了。”


    “不必了。”琴歌走出兩步又停下,聲音幹澀:“……多謝殿下。”


    大步離開。


    他的房間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東西擺放整齊,案上也不見灰塵,似乎時常有人打掃。琴歌徑直打開箱子,從裏麵取出一隻沉甸甸的木匣,打開木匣,裏麵滿滿的金銀耀花了人的眼。


    琴歌將匣子狠狠丟回箱子,胸口劇烈起伏。


    “公子,”餘生跟在秦鉞身邊日久,卻是第一次看見琴歌發怒,有些不安道:“可是丟了東西?要不我……”


    琴歌搖頭,沉著臉蹲下來,將散落在箱子裏的金銀又慢慢放回匣子。


    餘生上前幫忙,道:“把下人遣走的事,應該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當時身受重傷,數度昏迷,哪裏顧得上為難他們……”


    琴歌打斷道:“我知道。”


    餘生知道琴歌不欲同他多言,頓了頓,道:“我去給你準備熱水。”少年一向愛潔,從那地方出來,應該是想要好好洗洗的。


    琴歌道了謝,等餘生出門,臉色又沉下來,手指緊緊撰住手裏的金錠,胸中一股怒火燃起——人走了,可錢還在。楚人不許用,可以雇秦人,秦人雇不到,去買幾個奴隸總可以吧?故意將日子過得這麽淒淒哀哀,難道還等著什麽人來憐惜不成?


    縱是想要示弱,想要被人忽視,難道以堂堂皇子之尊,委身於人還不夠讓人輕賤嗎?非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給誰看!渾然忘了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男兒!


    忽然神色一動,輕喝一聲:“出來!”


    “咦?這樣都能被你聽到啊?”一個人影從窗外輕巧的翻進來,笑嘻嘻的同琴歌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年紀不大,體格高壯,一張臉勉強稱的上俊美,琴歌瞟了一眼,又低頭收拾箱子,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不僅在這裏,我還住在這裏,”年輕人得意道:“都說秦人如何如何厲害,結果我就大搖大擺的住著,可他們全城搜了十幾遍也沒找到這兒來,你說他們笨不笨?哈對了,你看我把你的房間收拾的幹淨吧?”


    “你收拾的?”


    “那當然了!”年輕人道:“不然你指望那兩個啊?他們能把自己肚子填飽,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嗯,那謝了。”


    “不客氣,咱們兩個也算是生死之……”年輕人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什麽似得,愕然道:“不對啊!你是怎麽知道我是誰的?啊,也不對,你沒說知道我是誰,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呸,我說了這麽多,你就算不知道也該知道我是誰了……”


    這一通胡言亂語……琴歌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到底來做什麽?”


    就他那腦子,他真不信他是因為明白燈下黑的道理,才故意來這裏躲避追捕的。


    年輕人甩開諸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問題,理所當然道:“找你啊!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琴歌微微一愣後,道:“抱歉,你的匕首被我弄丟了,等過些時日,我找個差不多的還給你。”


    “不是青鋒的事兒,你用它捅秦鉞那小子一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向你討要?”年輕人道:“你忘了,你還吃過我的毒丸啊!”


    琴歌哦了一聲,道:“你是說,那顆煮黃豆?”


    年輕人瞪大了眼:“你怎麽知道那是煮黃豆的?”


    怎麽知道的,吃出來的!


    琴歌實在懶得回答這白癡的問題。


    年輕人不滿的嘀咕:“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害的我不安了好長時間,怕你擔心毒發——本來當時我就想告訴你來著,可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給忘了。等我想起來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又被關進了大牢,守衛森嚴的很,我好幾次都沒能潛進去。啊對了,有一次我都靠近了關你的院子,還在樹上學鳥叫想吸引你的注意來著……”


    鳥叫?


    年輕人詫異的看見幾乎從來不笑的少年,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一瞬間,仿佛春暖花開、冬雪初融,讓看到的人心仿佛浸在了溫水中,化進了暖陽裏,再找不出一絲陰霾,一時竟癡了。


    少年忽然撮唇,一連串清脆婉轉的鳥鳴聲從他唇中逸出,動聽之極。


    年輕人目瞪口呆:“你……你……”竟就是他那日學的鳥鳴聲——若不是他自己慣常用的就是這個調子,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可這少年不過聽了一次,竟學的分毫不差。


    琴歌笑道:“我說那日的鳥兒怎麽叫的那麽難聽,原來是你。”


    年輕人怒道:“胡說,我學的可是山裏最好聽的畫眉鳥兒的聲音,我學鳥叫的時候,連真鳥兒都會被吸引,你說我學的難聽?”


    琴歌歎氣,道:“原來你也知道你學的是畫眉鳥的聲音——那你告訴我,秦都天牢的大院裏,怎麽會忽然來一隻畫眉鳥兒,嘰嘰咕咕的叫個不停?”


    年輕人一愣,而後拍頭道:“我說為什麽後麵忽然加強了守衛,再怎麽都潛不進去了呢!”


    又道:“放心,若再有下次,我就不學畫眉了,我學麻雀兒!”


    琴歌搖頭失笑,不再說話。


    其實那裏,連麻雀兒也是沒有的。


    那幾聲鳥鳴,委實是他那段日子,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綜]炮灰,要逆襲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duoduo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duoduo並收藏[綜]炮灰,要逆襲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