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胖子、夏爾,我們三個人就收拾了好了東西,搭宋先生的車子到了他在西安所居住的豪宅內。


    宋先生的房子緊靠在一所公園的旁邊,環境很好,房子麵積也不比蘇先生的小。


    宋先生的房子是一所的純木色建築,內部是美式鄉村風格的裝修,分上下三層,每層安裝著寬大的落地窗。


    從玄關進到房子裏麵,一層整兒個就是客廳。客廳裏擺了不少收藏品,有畫,有陶瓷,還有一些酒,其中一個櫃子上擺滿了各種的老式相機。


    廚房是縮在客廳的一角,二層是他們家自己人居住的,三層才是客房,書房,還有一個小型的健身房。


    宋先生常年在外打理生意久居南方,他本身卻是土生土長的陝西人,這所房子是宋先生打算過幾年退休了回來住的。


    他說:不管這輩子我跑了多少地方,跑了多遠的路,我生在這裏,我的根在這裏,早晚我終歸還是得回來的。


    但宋先生這次並沒有打算在西安多待,把我們交代給看別墅的人之後第二天就走了。


    看別墅的人是宋先生的遠發房親戚,跟宋先生一樣我們也稱呼他為四叔。


    我感覺四叔這個人有點怪,跟我們見了麵他也不怎麽說話,卻總帶深黑色的前進帽,著一身黑色的老舊中山裝。


    四叔還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別墅的任何地方,他好像是一個鬼魂就連走路的時候都不會發出任何聲音!讓我們根本就沒辦法察覺!


    因為是宋先生給我們安排的地方,而且還是他自己的房子,所以我們隻是滿懷感激並不去質疑任何東西。


    當天晚上我跟胖子還有夏爾,沒有待在別墅裏跟那個怪老頭子一起吃飯。


    我們三個組團去吃了火鍋,這當然是為了慶祝我破掉了這一樁大案子!我心裏很高興也很痛快,能把畏罪潛逃繩之於法我感到很欣慰。


    之前我還記得李警官好像還說要請我吃飯呢,但是我找理由推辭了。


    其實,我打小時候就害怕兩個種人,一種是警局裏警察,另一種則是醫院裏的醫生。因為當時總覺得警局裏的警察都太嚴肅了,我怕他們調查我。


    調查某天我摔壞了爸爸手表卻偷偷藏到奶奶家裏,調查我偷偷往花盆裏撒尿,或者剪了小貓的毛……


    我還害怕醫生,一個是因為我小時候那個診所裏的老醫生打針很痛。另一個是我小時候總懷疑自己有病,我怕醫生看出來,然後被醫生關進小黑屋。


    其實長大了才知道,被關進小黑屋的是精神病院的病人,醫院和精神病院根本就不是一個地方。現在想想看,小孩子的時候真是太天真了!


    難怪當時考大學填誌願是的時候,我媽說我不是當警察抓壞人當醫生救人的材料。


    但是我想是媽看錯我這支股,誰說隻有當警察才能抓壞人,當醫生才能救人,我風景油畫專業畢業的還不是一樣抓了壞人!?


    因此一高興就多喝了點酒,我們三個回別墅的時候都就已經成了醉鬼。


    第二天早上,我們本來計劃好要去回民街和鼓樓玩的,但是都喝多了誰也沒起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夏爾帶在房間裏也還沒動靜,胖子本來身體就虛熬了兩天夜又喝大了,呼嚕聲震天睡得跟死豬一樣。


    我摸了摸口袋,發現煙抽完了。於是我就悄悄下了樓,去不遠的便利店買了煙,還買了瓶飲料。之後,我就坐在別墅後麵的公園裏的長椅上,安逸的抽抽煙曬曬太陽。


    頓時我感覺好久都沒有這樣輕鬆過了,特別是太陽光直射到皮膚上麵的時候,我感覺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暖暖的特別舒服,身體裏麵的懶蟲也都爬了出來,我因此也不在感到異樣的乏力。


    我發現,在離我不算太遠的長椅還坐著一個人,那是一個老婆婆。


    她頭發花白卻帶了一頂大沿的花帽。穿著看著也講究,是一件咖啡色旗袍,不過那件旗袍好像有些年頭了有些地方都已經褪色了,但是被洗的很幹淨。


    她穿一雙黑色皮鞋,帶了一副眼鏡,好像還擦了口紅。她的皮膚有些皺紋和少量的雀斑,但是保養的很好。身子骨看上去倒也硬朗,老婆婆身旁放了一個手提包和一把雨傘。


    但是我卻看不出她有多大年紀,或許70歲又或許80歲。


    很明顯,她和普通的老人有些不一樣,她好像久居海外,身體的氣場總帶著一股羅曼蒂克的味道,好似80歲的老人裝著一顆20歲的心。


    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看到她現在樣子我可以想象的出來,我可以想象得到這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年輕的時候,她很應該漂亮。


    我察覺這個老婆婆好像一直在等人,什麽不清楚,但是她的樣子並不焦急好像在期盼又或者祈禱。


    她的雙手放在雙腿上安靜地坐著,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偶爾拿出包裏的杯子喝一口水,若不是她還有這個舉動,的確很像擺在長椅上麵的一個雕像。


    第二次見到這個老婆婆是當天下午的三四點鍾,那時候夏爾和胖子都已經睡醒了,喝掉一杯熱咖啡之後,他們倆卻不想在別墅裏悶,想出來散散身上的酒氣。


    便推搡著我,來別墅後麵公園閑逛,因此我又在那個地方看到了那個老婆婆。


    胖子待在不遠處的籃球場裏,一邊抽煙一邊看人打籃球,我陪夏爾打了多時的秋千,趁她去買下午茶的時候,就自己跑過來坐著曬會下午的太陽!


    這時候,距離我上次見到那個老婆婆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個小時,沒想到她還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好像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這讓我感到十分的好奇,難不成這還是一個聾啞老人?或者空巢老人?我決定走過去慰問一下這個老婆婆,我跟她打招呼。


    我說:您好,我可以坐下來嗎?


    老婆婆慢慢地抬頭,她的眼神從下往上打量了我多時,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臉上,然而她並沒有開口說話。


    隻是過了好久一會兒,忽然間老婆婆哭了。


    如珍珠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她慢慢地抬起,久久放在雙腿上麵的手,想要站起身來摸我的臉!


    我說不出來話來,整個人變得驚慌失措,我不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老婆婆怎麽就哭了?我想,現在能做的隻是試探著去理解她的舉動,然後再問清怎麽回事。


    看到婆婆這樣子,我立刻彎下身子放低了姿態,使她的手能夠觸到我的臉上。


    當她的手抱住我的臉時,我發現她的手很滑很細膩但是有些冰冷。因為她敢站到陽光下原因,我並不認為她是鬼魂,所以我並不害怕,隻是驚慌。


    她輕輕**著我地臉頰,濕潤著紅了的眼眶,哽咽著悲戚的嗓音,看著我的眼睛說到:你回來了?!我都老了,五十年了,我都已經老了!


    看著老婆婆愈加失控的神態,我心裏頭頓時特別不是滋味兒,我想起了自己去世了的奶奶。


    她接著說到: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和從前一樣,我,我都已經變醜了……


    老婆婆一把把我摟在懷裏,哭的愈加激烈。我沒有任何的反抗,我情願自己就像哄孩子時用的玩具一樣,隻要能讓她短暫的不在那樣傷心,就好了!


    不知為何,我心裏有些絞痛,像抽絲一樣的絞痛,我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它又從何而去。但它讓我變得十分悲傷和痛惜。


    我鼻子很酸,眼眶居然一熱,我哭了!我留下來的眼淚打濕了婆婆那咖啡色舊旗袍。


    多時,我才哭罷。


    我嘶啞著聲音,說到:婆婆,你怎麽了?為什麽哭?能和我聊聊嗎?


    她鬆開抱著我的手,拍拍座椅讓我坐到她的身旁。


    她說:覺民,你怎麽,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夢君!沈夢君!是你讓我在這等你的,你忘記了?


    我用手腕摸了摸眼眶裏的淚水。


    我說:婆婆,你可能認錯人了,我是不你要找的覺民,我的名字叫韓愈!


    婆婆攥緊我的手。


    她說:你不可能,你就是覺民,你就是李覺民,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說:婆婆,我真的不是覺民。


    婆婆甩開我的手,顧自在一旁哭了,一邊哭她一邊說:你一定是不喜歡現在我的樣子了,我變老了我變醜了,對不對!


    我解釋道:婆婆,不是的……


    婆婆說:我能理解你,因為你能偷到時間不是嗎?可是我不能啊!你還記得五十年前你說過什麽嗎?你說過你會回來的,會回來娶我的,讓我做你的新娘,你讓我等著你……不是嗎?


    五十年,五十年了,我在這等了你五十年!這裏從讀書館,變成報社,變成餐館,變成客棧,變成廢墟,變成荒地……又變成現在這個公園。五十年了,我一直都在這等著你……


    婆婆此時此刻已經哭的泣不成聲,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婆婆,就像抱住一個剛剛失戀了,需要安慰和肩膀的青春期的女孩子。


    婆婆說:你知道嗎?我快沒時間了,我不知道還能在這等你多久,等你多久,不要離開我了好麽,我不想再這樣一個人等下去了……太孤單了。


    我說:好,隻要你不哭了怎麽樣行,對不起讓你等我著麽久……


    當時,我的嘴巴離婆婆的耳邊僅僅隻要有幾公分的距離,我不清楚這句話是從何而來,有為什麽從我的嘴巴裏奪出。


    突然之間好像那個叫覺民的人又回來了,他變成了我的模樣。我短暫的變成了那個叫覺民我的人。


    我幫婆婆擦拭眼淚,她的眼睛好像藏不住眼淚似得,我怎麽擦也擦不完。但婆婆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的痕跡。


    她從包裏拿出一塊懷表,遞給我。


    她說:還記得嗎?五十年前你離開時,留給我的東西,我一直都帶著……


    我打開那個用金黃色金屬做成的舊懷表。裏麵那黑色表針早已經停止了轉動,時間定格在十七點八分二十七秒。


    金黃色的表蓋裏麵還被人放了一張已經發黃了的黑白照片!看去,照片上是一對年輕人,他們肩靠著肩笑的很開心,像是戀人或者夫妻。


    我對著那張發黃的黑白照片,注視了很久……


    婆婆說:這張照片是我們倆唯一的一張合影!你還記得嗎?那是一九六三的冬天,那年我19歲,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們從學校跑出去,去照相館裏拍了這張照片!看,我的覺民還是一點都沒變,一點都沒變老!和五十年的一樣,多讓人羨慕!


    原來那張黑白照片上麵,年輕漂亮的那個女孩子是婆婆19歲的時候,照片上婆婆笑的很開心。旁邊的那個一個青年,那人是婆婆口中的李覺民,但那也的確是我沒錯!


    照片上那個青年跟我長得很像,像都我自己都認為那的確就是我。


    當第一眼看到照片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巧合,但是那個人眼神錯不了,那感覺就是從我眼睛投射出來的眼神,我能認出來!


    我心裏很矛盾,但同時也開始大膽的猜測,五十年前的自己會不會就婆婆口中的李覺民?其實,世界上長相相同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就是個例子巧合,我們隻是長得有點像,眼神又恰巧相似罷了,我想……


    (


    沉默的嘴唇,還留著淚痕,這不是胭脂紅粉,可掩飾的傷痕。


    破碎的心靈,流失了多少的情,彌補的謊言償還的借口,我不會去當真。


    愛的心路旅程,隻能夠你我兩個人,不可能是我獨徘徊,也不可能三人行。


    你可以去找新的戀情,也可以不留一點音訊,但不要用償還做借口,再讓我傷心。


    愛哭的眼睛,讓淚水染紅,要多少歲月時光,才遺忘這段情。


    脆弱的心情,還留著你的傷痕,彌補的謊言償還的借口。


    我怎麽能相信,愛的心路旅程,我曾經答應你牽引,這隻能說我太多情,不敢埋怨你無情。


    我曾經耐心聽你表明,也已經諒解你的苦衷,卻不要用償還做借口,傷了我自尊。


    償還-歌詞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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