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沄沒再多話,起身穿衣服梳洗。


    靈薇郡主見他沒有任何表示,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林清沄吃完早膳就走了。


    靈薇郡主心想,昨晚是不是虧了,這男人穿起衣服什麽都不認,真當她是樓子裏麵的姑娘了?


    過了兩天,林清沄再度來到她的宅子,與她對坐喝茶:“給你句話,我不能娶你,你的身份對我而言高了些。我不會娶身份比我高的女人回家。”


    靈薇郡主保持儀態,心中卻非常失望,冷然道:“林少真當我是樓裏麵的姑娘,可以隨便用嗎?”


    林清沄看了她一會兒,語帶譏誚:“是你想用我吧?當我冤大頭?”


    靈薇郡主氣得麵色鐵青。他說出這種話,是一點顏麵都不給她留!


    林清沄無視她的憤怒,微笑道:“我也不是小氣男人,你有什麽想要的?可以提出來,我盡量滿足你。”


    靈薇郡主心中這才稍微好過了些。好歹這男人不是穿上衣服就什麽都不想付出的。


    雖然他這態度依然讓她覺得這家夥對她,和對樓子裏麵的姑娘差不多。但她所要的代價不可能小,林清沄敢來說這話就說明他心裏應該有數。


    靈薇郡主道:“我要恢複昔日我家族的榮耀。”


    “現在夜鳴當皇帝,你已經恢複了郡主的身份,還要什麽榮耀?”林清沄不知道她所謂的榮耀是什麽。


    靈薇郡主道:“你可知我手上這些人脈是哪裏來的?”


    林清沄沉吟:“聽聞是你父王的舊部。”


    “沒錯,就是我父王的舊部,他們現在都在為我做事,卻不被朝廷看重。我不希望他們就此埋沒。”


    林清沄沉思了一會兒。夜鳴的確用這些人,但都是在那些不是太重要的位置上。


    真正重要位置的,還是他自己的人。


    上位者的心理其實也很好理解,為了權力穩固,他們不敢把關鍵的位置讓給那些他們不信任的人。


    靈薇郡主手下那些人野心不小,想要光耀門楣的權力。


    這些年靠著靈薇郡主的人脈,林清沄賺了不少錢。


    但要他去建議夜鳴重用靈薇郡主的手下是不太可能的。


    因為他不是夜鳴,夜鳴的權力是夜鳴的,不是他的。


    林清沄歎了一口氣,道:“你這要求是為難我了,我辦不到。”


    靈薇郡主當然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難度有多大,被他拒絕,也不出所料,她說道:“你幹脆娶我吧,我覺得我們可以長期合作,我希望這樣的關係可以穩固不變。”


    林清沄是商人不是政客,雖然他經常需要用到官員,但真正讓他在明麵上攪進這權力鬥爭中,他覺得不劃算。


    與靈薇郡主綁定,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但他從來不肯幹一棵樹上吊死的事情。


    “我們的合作可以穩固,但是我不能娶你。”林清沄隻答應合作,不答應聯姻。


    靈薇郡主無奈。她這姿容也算天下無雙,才情也是不差的,可偏偏在林清沄這商人的眼中,還不如銀票好。


    “你準備娶什麽樣的女子為妻?”靈薇郡主既然看上他了,心中就有點不能容忍其他女人與他成親。


    林清沄想了一會兒道:“沒有特別想要的,你若不是郡主,以你的姿容,我確實可以娶你。”


    靈薇郡主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當這郡主,看著她,靠著她,想要前途的人非常多,她若不當這郡主,那些人幫了她這麽多年是為了什麽?莫非讓跟著她的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有些台子上去就下不來。而這個林清沄非常滑頭,因為他根本不肯上去。


    靈薇郡主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到林清沄麵前,坐在他腿上,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道:“你既不肯娶我,便做我麵首好了,在我厭煩之前,你都得是我的。”


    林清沄剛想說她口氣不小,憑什麽要他當麵首。


    嘴已經被她的唇堵住。


    靈薇郡主昨晚雖然是第一次房事,但之前在芭蕉院中,也是看過不少房事的。


    她懂得怎樣取悅男人。


    林清沄是正常男人,當然受不了她這種絕色傾城的美女撩撥,很快就抱著她去了床上。


    當麵首雖然名聲不太好聽,但也好過與她有正式名分。


    之後兩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林清沄覺得這靈薇郡主在床上是不錯的女人,優於很多青樓女子,所以有時間,也樂意來找她。


    兩人在一起三個月後,靈薇郡主就找了個地方隱居起來,連林清沄都找不到。


    後來他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靈薇郡主有孕。


    是怕他不許她生孩子嗎?


    林清沄讓人傳話,說孩子生下來,就跟著靈薇郡主姓。


    因為靈薇郡主的姓氏是古越國皇族的姓氏,他的孩子跟著她姓不吃虧。


    靈薇郡主聽說之後,非常無語。


    她原打算拿孩子要挾他逼婚的打算也落空了。


    想起那麽多年兩人不明不白的關係,現在林清沄竟主動提出補辦婚禮,靈薇郡主覺得很吃驚。


    當初是死活不肯給她名分,現在為什麽又願意給她名分了?


    林清沄見她麵帶疑惑,說道:“我們的孩子也大了,總得要為他們考慮前途。”


    他和靈薇郡主有三個兒子。若隻是一個郡主的私生子,他們會有多少前途?


    現在他是越國丘宜王妃的哥哥,是將來越國皇帝的舅舅,所以他的身份已經足夠娶靈薇郡主,以後他還要為那幾個兒子博前程。


    靈薇郡主直覺他要做大事,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林清沄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道:“這是男人的事情,你不用管。我經營那麽多年,現在也是時機用一用那些人了。”


    這樣過了一年,某一天,林清沄來找柳蒼旻。


    兩人在密室裏密談了很久。


    等談完之後,林清沄才去找林清姝說話。


    兄妹兩個談話沒什麽機密,就是彼此說一下過得如何。


    林清沄在古月國不太好,他已經與夜鳴鬧翻,夜鳴開始打擊他手上的勢力。這根源就是因為林清沄沒有把妹妹嫁給夜鳴。


    林清姝聽了這事眼角直抽。不知不覺間自己竟闖了那麽大的禍。


    林清沄在古月國苦心經營十幾年,實在不容易,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基業垮掉,所以來求助柳蒼旻。


    柳蒼旻讓林清沄住在他的太子府,開始謀劃古月國的事情。


    現在應國這邊控製住了李寧成,隻要他一天在皇位,他們就不擔心他敢輕舉妄動。


    而古月國皇帝夜鳴本就是個厲害角色,不太好控製,是個心腹大患。


    林清沄在古月皇宮有人,但即便發生宮變,也沒人是夜鳴的對手。


    一個人武功太高,的確是種無敵的存在,刺殺暗殺全部都不奏效。除非大軍攻破古月國皇都,占了整個古月國,他才會毫無辦法。


    但越國這邊根本不願冒險過河打仗。


    渡河之後,隻能背水一戰,沒退路,搞不好就是折戟沉沙。


    越國皇帝算計過,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輸。


    現在越國剛剛建國,根本輸不起。所以不能打。


    這一天,古月皇宮歌舞升平,正是皇帝夜鳴大壽,宴請群臣。


    舞姬們衣袂翩翩,廣袖善舞,夜鳴坐在上首禦座喝酒,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待歌舞結束,一位大臣上前叩首道:“微臣在東蠻之地,買到一位善舞優伶,想獻與陛下。”


    夜鳴問:“善舞?”


    “是。”大臣笑得極諂媚。


    “那就舞來看看。”


    “謝陛下。”大臣大喜,那樣子就好像馬上要升官一般。


    歌曲聲起,夜鳴覺得有些耳熟。


    再看舞姬們簇擁一人,他覺得這場麵也有些眼熟。


    很多年前,那曲《洛神賦》成就了他的皇位。


    現在眼前,優伶所跳正是《洛神賦》。雖不是那女子主跳,但是這優伶跳得極好,好似深得其中精髓,一顰一笑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人心醉。


    一個男子如女子般嫵媚,如仙子般不落凡塵,這簡直就是天下無雙的姿容和舞技。


    夜鳴看呆了。


    隻見他全身白衣,旋轉飛舞,衣袂翩翩,宛如神話中的仙子。


    一個男人能把舞跳出宛若天仙下凡的效果,壽宴上的眾人都看呆了。


    正當人們沉醉這舞曲中時,突然有人感覺不適,一個兩個很多個,陸續倒在桌子上或桌子旁,再也沒起來。


    舞蹈仍然在繼續,舞姬們如同沒有看到現場的情況,依舊在身姿輕盈地翩翩飛舞。


    與此同時,夜鳴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傳來,身體裏突然有種本能反應覺得危險,他瞬間飛身而起,側身想要出這大廳。


    旁邊有道側門,他一個縱躍就能出去。


    然而還沒等他縱躍,便感覺前麵似有一片寒芒撲麵而來。


    寒光一閃,他後仰倒去。那寒光如同一盆水潑過,往他頭頂飛了過去。


    那不是水,而是一團由無數細針組成的暗器。


    躲過寒芒針,夜鳴側身掠出大廳叫道:“來人,有刺客!”


    聲音出去,卻沒有人護駕,房間外麵,侍衛死得橫七豎八,各種慘相。


    “林清沄,朕知道是你!”夜鳴一個縱躍上了房頭,四處查看,卻沒有看到林清沄。


    剛剛那團寒芒針便是林清沄的手筆。


    林清沄慣用細針為武器,他一出手,都是幾百上千根如牛毛般細密的針飛射而出,一般人很難躲過。


    尤其那些針上都有毒,一般會武功的人,隻要被一根打中,就會中毒。


    這林清沄也算是個厲害角色,在天下武藝高手排行中,他排了第八。


    排第二的夜鳴自然是不怕他的,但是,林清沄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幫手。


    一團白影拔地而起,閃身到了夜鳴麵前伸手一掌,夜鳴隻覺勁風割臉般疼痛,連忙接掌,一道巨力震得他幾乎吐血。


    後退十來步,再想提氣卻發現內氣無法聚集了。


    他大驚。站在房頂,有些不穩。


    林清沄飛身躍上房頂看著他道:“陛下禪位吧!”


    夜鳴大怒瞪著林清沄。


    “不想武功全廢,陛下最好從善如流。”林清沄冷笑。


    站在屋脊上,身材修長,白衣翩翩的柳蒼旻,用一根纖長白皙的手指,擦掉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


    這夜鳴,武功果然了得,功力深厚,他若不是有幾個同生蠱給他承擔傷勢,現在早就倒地不起了。


    吃下一顆提氣的丹藥,壓製住體內的傷,他問林清沄:“剩下的事,你能解決嗎?”


    林清沄點頭道:“沒問題,您先走。”


    夜鳴心有不甘大聲問道:“慢著,你究竟是誰?”


    他自恃武功高強,卻被人一掌重傷,所以他好奇這能夠重傷他的人是誰。


    柳蒼旻沒有理他,飛身而去,身姿輕盈如一隻飛鳥。


    林清沄笑道:“陛下沒見過他,定然聽過他的名號——越國太子柳蒼旻。其實,江湖排名第一的傾世,就是他。”


    傾世?


    夜鳴大駭。


    他聽過關於傾世的傳言卻一直沒有與之交過手。


    高手寂寞,他也派人打聽過這排名第一的傾世究竟在哪裏,他曾經甚至想過要與之切磋,一決高下。


    現在,他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與傾世對了一招,僅僅一招,他就受了很重的內傷。


    這傾世,果然名不虛傳,不僅武功,容貌也足以傾世。


    林清沄把妹妹嫁給越國皇帝的次子,又出動傾世,在他的壽宴上刺駕,要奪取他的皇位,真是好算計。


    夜鳴發現自己正陷在一個可怕的陰謀中,全身瞬間透骨冰寒。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稍稍平複心情,問林清沄:“你要朕禪位給誰?”


    “靈薇郡主!”


    “荒謬,朕的古月國帝位如何能讓一個女子坐?”夜鳴大怒。


    林清沄笑道:“沒關係,再過一個時辰,陛下若無解藥,體內真氣散盡,武功盡廢,還不是我想如何便如何。


    靈薇郡主有你夜家的血脈,陛下不禪位給她,莫非想要我這個外人來坐那大位?”


    “你……!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與那靈薇私通,已有幾個兒子,你讓靈薇登位,最後繼位的還是你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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