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清沄過來莊上看她,林清姝就對他說了這件事。


    林清沄皺眉想了一會兒道:“既然你要住在古月國,這事肯定瞞不了,尤其是這三皇子鳳鳴王,我林家的生意便是靠著他才能在古月國立足。”


    林清姝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哥。


    真厲害!在應國有國公府撐腰,到了這裏更厲害,直接找個王爺撐腰。


    做點生意,怎麽就那麽不簡單?非要官商勾結才行?!


    “鳳鳴王有妃子吧?”林清姝問。


    那天她去鳳鳴王府隻見到了一個女人——靈薇,並沒有見到王府中的其他妃子。


    “三皇子正妃死了兩年,肯定會再娶,現在古月國內很多家族都盯著呢。”


    林清姝不意外,皇子這種珍稀物種,在哪國都被很多人家惦記著。


    林清沄再次沉思要不要讓妹妹去別的地方住。


    不住皇都旁邊,其他城池也可以。


    不過,既然妹妹已經引起鳳鳴王的注意,避走會不會惹得那王爺不高興?


    思來想去,還是沒敢輕舉妄動。他得再看看情況。


    之後,鳳鳴王沒再邀請林清姝赴宴,但時不時就會去莊子附近的山中狩獵,每次打了獵物就到林清姝的莊上烤製。


    林清姝懷疑這鳳鳴王有所圖。


    懷疑歸懷疑,人家上門她也隻能好好接待。


    讓下人幫著烤製獵物,還要弄些山中野生的菜式給他吃。


    王爺在王府吃慣精致菜品,難得品嚐鄉中野味。


    尤其經過林清姝這吃貨的各種開發研究,一道簡單的野菜也能做出別樣的味道。


    有時候夜鳴吃得高興便說:“難怪你榮華富貴不要,卻肯在這山裏住著,原來有這許多好處。”


    林清姝對他很無語。


    榮華富貴需要每天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步步刀鋒,一不小心便萬劫不複,她怕死,不敢要。


    她看得出夜鳴時不時過來,看她的眼神也有異於常人,肯定是有所圖,心中簡直就像吃了黃連一樣苦。


    夜鳴的年紀對她而言還是大了些,快奔三的人,大了她十幾歲,與她這小蘿莉相處,實在有些怪怪的。


    尤其林清姝還不是個單純的姑娘,她了解成熟男人的心理——非常現實。


    李寧成不滿二十歲,還有少年情懷,能真正愛她對她有感情。可成熟之後的男人,感情究竟值多少錢?沒人知道。


    有時候夜鳴的表妹靈薇也會來。她是單獨來,跟度假似的,賴在林清姝莊上不走,天天與林清姝談天說地。


    林清姝曾好奇過她為什麽跑去應國當紅牌,這才知道靈薇原先是個郡主。是古月國當今皇帝的侄女。


    她的父親是當今古月國皇帝的哥哥,在奪位中失敗死去,她被母親護出宮,母親逃亡中病死在應國邊境,她被奶嬤嬤抱著逃進應國。


    那奶嬤嬤便是當時芭蕉院的老鴇。


    芭蕉院開起來原本是為了養活靈薇,隻是神京城一處不起眼的妓館。之後靈薇一天天長大,技藝學得好,人也很美,漸漸有了些名氣,這才吸引來大批的高門子弟。


    林清姝很同情靈薇,她生在皇家卻從小淪為逃犯。


    身份高貴的郡主,隻能靠歌舞技藝,出賣色相來活命,確實太慘了。


    見她一臉同情,靈薇笑起來:“你別那一副悲憫的表情,其實我從小也沒吃什麽苦,奶嬤嬤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好強,偏要學習那些歌舞技藝。”


    林清姝笑道:“柳蒼昊曾經跟我說你是天下無雙的女人!他想要買你買不到。”


    靈薇“呸”道:“你別信柳蒼昊那騙子的話,他這個人慣會騙樓裏的姑娘,真要買回去,他卻一個都不會要。


    唉,別說買回去的,就是樓子裏麵的那些什麽紅牌花魁,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多得是,你見他要過誰?


    人家進樓子花錢,他柳公子進樓子,姑娘們肯倒貼給他,都不見他要過誰。”


    林清姝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問:“我聽說柳蒼昊經常住青樓啊!他不要姑娘陪?不是說他還為某個花魁跟誰家的公子爭風吃醋嗎?”


    靈薇不屑:“假的,全是假的,這種事情,若不是我們本身就是開館的人,怎麽會知道?


    你以為他住的那些樓子是誰家的?都是他家的!要的那些姑娘,都是他的奴婢,要沒要隻有他自己知道。


    外麵這些,任何一個姑娘,連他的一個手指頭都摸不到。”


    “這麽……厲害?”林清姝不知道如何形容柳蒼昊的所作所為。


    “你別不信,我與好幾個樓子裏的紅牌花魁相處得不錯,經常在一處切磋技藝,每次她們說起柳蒼昊都是一副恨不能將他全部吃下去的樣子。


    大家在一處也都說的實話,真沒有誰粘到過柳蒼昊。”靈薇咬牙切齒。


    林清姝嘴角狂抽:“靈薇姐,你也沒有……”


    實在問不下去了,因為她發現靈薇對柳蒼昊似乎也是恨而不得。


    “若哪天國公府倒了,柳蒼昊被沒入教坊,你信不信,會有很多樓子的紅牌花魁去找他!”


    林清姝無語,心想,這莫非真是因愛生恨?竟幻想國公府垮了,柳蒼昊被賣身教坊?


    她們搞錯了吧?柳蒼昊是男的,男的怎麽可能沒入教坊?流配幾千裏還差不多。


    “額,這個,他有這麽討人喜歡嗎?”


    至於讓大家都因愛生恨嗎?


    靈薇歎了口氣:“你瞧瞧他那張臉,男人見了都會喜歡,更何況是女人。”


    “其實,我覺得世子長的更好看。”


    說到長得好,林清姝就沒見過比世子長得更好的,這其中包括女人。


    論美貌,世子絕對排在柳蒼昊前麵。


    靈薇點頭:“這個我聽說了,但見過世子的人少之又少,聽聞他與裕王有些不清楚的關係。”


    林清姝發現這個靈薇的消息也太靈通了些,連世子和裕王有一腿都知道。


    “哦,對了,你在國公府住過好久,見過許多次世子吧?”


    靈薇似乎現在才想起林清姝的來曆。


    林清姝點頭:“見世子的次數比見柳蒼昊多,因為柳蒼昊經常不在家。”


    “你說給我聽聽,那世子究竟美到什麽程度?”靈薇一臉好奇。


    “皮膚很白很細,眉毛不太粗,濃淡適宜,眼睛是鳳眼,很明亮,睫毛又彎又長,鼻子挺而秀氣,嘴不大,顏色淡紅很好看,隻是唇略薄了些。


    他整個人看上去既像白玉雕琢,又讓人感覺有些柔弱,就好像一陣大風過來,就能把他卷走。


    他若皺眉,會讓人覺得這世上所有一切都不夠好。他的一顰一笑,都會讓人的心情隨之變化。


    他若是個女子,一定會讓世間很多男人神魂顛倒。”


    林清姝想著是世子的容貌,不覺有些出神。她十歲的時候,經常傻傻看著世子出神,早把世子的美貌看夠了。


    他似乎太過完美,什麽瑕疵都沒有。


    靈薇聽著,心中想象著,想了半天卻無法想象出來,道:“你會畫嗎?畫出來我看看,聽你說的,我實在難以想象。”


    林清姝尷尬:“其實他們兩兄弟本來就很奇怪,明明長的女人臉……”


    越解釋越奇怪。


    林清姝幹脆拿了一張紙,用碳條在紙上勾勒世子的樣子。


    這草稿大約打了兩個時辰。塗塗改改,林清姝老是覺得不滿意。


    畫畫不知時間過得快,等林清姝畫好,靈薇問:“是這樣子?”


    “差不多大形是這樣,彩色的應該會更好看些。”


    林清姝看著草稿出神,心中還是覺得畫的不夠傳神,努力回憶著世子的容貌。


    “那妹妹畫幅彩色的。”靈薇急切。這世上有比女人更美的男人,她的好奇心都膨脹起來了。


    若不是輕易見不到那世子,她都想衝去他麵前好好的端詳一番。


    林清姝剛想答應,突然想起古月國跟應國是敵對,以前還有古月國的暗探追殺柳蒼昊。


    若是世子畫像被古月國人拿到,世子豈不是危險了?


    想到這裏,林清姝微微一笑,拿起那幅草圖走到正煮著茶的小爐子前,將草圖丟進去一燃而盡。


    “妹妹這是……”靈薇對她的舉動感到詫異。


    林清姝笑道:“世子身體不太好,命不會長,你們這麽急著打主意不太好吧?”


    靈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唉,妹妹你多心了,我的父王被殺,我從小流落應國,怎麽會幫著古月國對付國公府?”


    林清姝笑而不語。權貴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摻合進去。


    靈薇尷尬一笑道:“其實神京城中,覬覦那兩兄弟美貌的不止我們這些風塵中人,就連貴族,覬覦的也甚多。大家都在傳世子美貌,但有機會見過的卻極少。”


    林清姝嗤笑:“有什麽好覬覦的?人家世子喜歡男人,而且都是在下麵,女人又沒辦法滿足他。”


    靈薇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不禁有些意外。


    她一直以為溪雲鄉主在國公府長大,知書達禮,才華橫溢。這些話說出來對她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說到褻瀆,林清姝覺得世子喜歡男人這件事才真正是褻瀆。


    那麽美,那麽有才華,那麽睿智聰明的世子,為什麽就要跟裕王那混蛋在一起?


    而且每個月兩三次約會,一想起他們每次上床做那事,林清姝就覺得這世界一點都不美。


    額,對了,剛剛靈薇說什麽?沒有人能碰到柳蒼昊一個手指?


    而世子喜歡男人,還是那個在下麵的。


    等一下,她發現了什麽?


    莫非,莫非國公府兩個嫡出子其實是兩女的?


    如果世子和柳蒼昊都是女的,那靈薇所說那些柳蒼昊的事情就說得通了。柳蒼昊表麵上花名在外,其實根本就是以這花名掩蓋他是女人的事實。


    而世子跟裕王在一起,還喜歡在下麵,這是不是說世子是女人這件事,隻有裕王知道?


    哎喲,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


    林清姝想著想著,眉毛不禁挑了起來。


    靈薇看著她一臉好奇地問:“妹妹想起什麽了?”


    林清姝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靈薇還在,不禁訕訕:“沒,沒想什麽。”


    然後,林清姝又陷入迷之疑惑中。


    世子和柳蒼昊的身高都不算矮,難道是鞋子內增高?


    還有體型,肩膀有點寬,不像女人,莫非是衣服裏麵加內墊?


    這不好說,人家花木蘭女扮男裝從軍,和大頭兵同吃同住同戰鬥十年,人家都沒發現是女的。


    於是,林清姝在心中越來越強烈地懷疑國公府兩位嫡出子,有可能是女人。


    靈薇從林清姝口中再難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索然無味,住了一天,便走了。


    又過了些日子,林清沄過來,林清姝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


    “柳蒼昊是女的?”林清沄仿佛在聽天方夜譚。


    “你看他那張臉,像不像?”林清姝開始稱述自己的觀點。


    “像,尤其那雙眼睛,但是他武功很高。”林清沄不信。


    林清姝搖頭:“性別與武功沒關係。月痕是女的,武功比柳蒼昊還高。”


    林清沄無語,過了好半天道:“不管你怎麽想,為兄不信。”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世子!”林清姝反駁。


    “我進國公府議事的時候見過兩次,的確很美,但是他有喉結,柳蒼昊也有,你怎麽就能認為他們是女子?”林清沄覺得這妹妹一定是天天沒事,無聊,才胡思亂想。


    “喉結可以作假!”林清姝繼續辯解。


    林清沄無語:“隨便吧,反正我隻知道在應國還得靠他們,我們不能得罪他們。”


    在林清沄眼中,什麽性別都關係不大,他在意顧忌的是國公府的勢力。


    男人看事情與女人不同,女人重視外形美不美,男人看重實際利益。


    其實國公府那兩個是什麽性別,好像對她也沒什麽影響。林清姝胡思亂想了幾天就丟開去。


    沒事的時候,帶著兩個莊丁去山中狩獵。


    林清姝一個人狩獵也沒問題,隻是打到獵物總需要人拿。他不可能扛著獵物,又去追著兔子跑。


    這山中也沒什麽稀奇的獵物,隻有一些小動物。林清姝偶爾去打,隻是為了調劑口味。


    以她的身家,天天吃肉沒問題,但要好吃,還是山裏的野味。


    林清姝出馬,自然獵到好幾隻獵物,一隻獐子,三隻野雞,兩隻兔子。天色將晚,林清姝招呼兩個莊丁扛上獵物回去。


    莊丁有一把蠻力,還在山中收集了一些好吃的野菜一並拿上。


    正下山,林清姝眼尖,突然看到一棵樹下似乎有東西。


    兩個莊丁沒發現什麽,隻管往前,林清姝一個縱躍到了那樹旁,就見一個穿著黑衣的人睡在樹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


    林清姝不太想管閑事,正待要走,卻猛然感覺這人的側臉似乎有點熟。


    她心中疑惑,走近看,那臉很美,美得不像正常人,皮膚很白,白的像不見陽光的吸血鬼一樣。


    這難得的美貌,不是柳蒼昊又是誰?


    不敢相信,林清姝湊近,蹲下,伸手推了推,整張臉轉過來,就是柳蒼昊那張妲己禍水臉。


    他睜開眼睛看了林清姝一眼又閉上,口中低低道:“帶我去安全的地方。”


    林清姝無語。


    這世界充滿危險,沒有安全的地方,你去死吧。


    很想不管他,很想在他身上補兩刀。


    但,她是個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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