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中驚疑,竟是這般巧合嗎?隻道顏回道長有回天之術,可救薑采一命。廣安王才派人去尋了顏回,仍需些許時日才能到,這邊便有其真傳弟子來訪救了急。


    老太太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真是老天保佑,如此我的孫女兒便有救了。”


    顏回拜的是太上老君,老太太求的是如來佛祖,真不知道神仙們知道凡人如此門派不分會作何感想。


    花二夫人收回吐槽之心,壓低聲音對老太太道,“采兒並非肉身傷勢過重,而是被人製造了心中所盼的夢境,意識沉浸於此,所以才遲遲不得醒來。眼下她並不知道自己正在昏迷,而是以為自己在照常生活。”


    “怪道隻是沉睡,人卻無異樣。不論吃得什麽藥下去都不見好轉,原是被夢魘困住了。”老太太喃喃,而後握住花二夫人的手,“這該如何救她?”


    花二夫人沉吟。以她方才所探薑采夢境可見,夢中的生活並不屬於薑采。夢中夫君乃是寧遠侯徐世卿,兒子是寧遠侯小公子徐長生。如此可見,這身體裏一直宿著的靈魂怕正是那名噪一時的寧遠侯夫人顧昭。


    顧昭為何名噪一時,世人以為是因為她才情了得,其實是因為她命格奇特,有母儀天下之召。當時知道此時的人不多,寧遠侯是其一。他如願娶得了顧昭,卻不料她早亡。如今她借屍還魂存活於世,怕也是外力所為。


    隻是命格如此,命運卻未見如此。所有可母儀天下的女子,絕非是得其便可得天下。而是,她終究會嫁給真龍罷了。


    世人皆誤會了這個道理,所以才讓顧昭和薑采的一生都多有波折。


    如今知道薑采便是顧昭的人怕是不多,而人也隻有一次重生的機會。倘若這一次顧昭救不回來,那薑采也絕沒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此薑采雖非彼薑采,可世人不知。老太太也隻當她是自己的親孫女。諸事皆有緣由,花二夫人既有前因來救薑采,便可算是一種指點。必當盡力挽救才是。


    而救助薑采的方式不可直接說破,花二夫人思索良久後,才道,“眼下我隻能盡力穩住采兒的身體不因夢魘太久而衰敗,真正救她的法子,還要等師父來了才能施救。”


    老太太雖仍有擔憂,但薑采總算有救。且比起來那些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太醫們,花二夫人的藥必定更有效果。老太太連連道謝,並請花二夫人開方子。


    花二夫人笑著搖頭,“老太太不必客氣,我與采兒生母乃是至交。她於我便如親骨肉一般,我自不會見死不救。且這要她服用的藥丸,也不是尋常草藥。我回府後,需要三日才能製出。三日後,我便親自將藥送回府上。”


    花二夫人的話,說的很明白。救薑采同英國公府無關,全因梁氏情誼。老太太雖然心中有些不大舒服,可到底顧全大局,且也當真心存感激。便親自將花二夫人送到了二門。


    榮汶此時一身紅衣聖火,正同花羽柔對坐品茶。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讓人瞧著很是眼熱。


    “那日一別,王爺許久未來見我。還以為王爺自此惱了我,再不來見我了。”花羽柔一副委屈樣子,柔柔弱弱的往榮汶身邊靠了過來。


    榮汶本能的借故去拿茶杯躲開了她的肢體觸碰,見花羽柔身體一頓,恐怕她察覺有異,便笑道,“哪裏的話,本王一直記得姑娘相救的情分。隻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察,給姑娘招惹非議罷了。”


    怕什麽非議,直接提親就好了!花羽柔內心暗自吐槽榮汶的木訥,麵上卻是咬緊下唇一副難為情的樣子。“生母早亡,雖得父親愛護,可到底男人不知內宅艱辛。我如今正到了婚配的年紀,不敢行差踏錯半步。一來怕給家族蒙羞,二來也怕日後度日艱難。”


    這話暗戳戳的說在內宅度日艱難,為繼母迫害。榮汶嘴角微挑,“姑娘蕙質蘭心,京中閨秀之中可謂翹楚。上門提親之人必定不少。”


    花羽柔見榮汶如此問,便覺得他是漸漸上道了。於是仍拿出一副閨中少女嬌憨模樣,垂眸扭捏道,“來提親的人自是有的,隻是……”


    榮汶挑眸看她,花羽柔以為這神色中頗有幾分緊張和探尋。便故意拿捏著腔調,更嬌羞幾分,“隻是,我已心有所屬。唯願君心似我心,嫁得有心人。”


    竟然如此直白?!榮汶覺得自己當真是低估了花羽柔,當然花羽柔也低估了他!榮汶劍眉微挑,“若姑娘的心上人得知姑娘此意,必定會親自上門提親的!”、


    榮汶如此聰明,自是聽懂了花羽柔話中之一。可她卻仍擔心男人的直線思維和她所想不同,於是便又加了一劑猛藥。“王爺如何不問柔兒,心上之人是誰?”


    榮汶眸似深海,望向花羽柔。“我自是心中知曉。”


    花羽柔被他這樣一看,隻覺渾身酥軟,全沒了半分力氣。隻喃喃喚了一聲,“王爺……”又怕自己陷得太深,難以完成父親囑托。便一副慌張神色,匆匆告退了。


    榮汶看著她走遠的背影,微微蹙了眉。


    花羽柔覺得心快要跳出喉嚨了,整個人無比暈眩。扶著雲霓的手,隻覺得腳下似踩在雲端一般。


    雲霓見她這般,是知道她對榮汶動了真情。又見方才榮汶的舉止,也替花羽柔高興。“姑娘,王爺怕是這些天變要來跟老爺提親了呢。”


    花羽柔有些難為情,“八字沒一撇呢,你莫要胡說。”


    雲霓偷笑,不再多說。花羽柔見她似有挪虞,瞪了她一眼。“你休要胡言,方才要你打發人去問父親在哪裏,可問到了?”


    “侯爺正在書房練字呢,說姑娘若是有事隻管去書房尋他便是。”雲霓老實回答,“老爺若是知道王爺對姑娘如此情深意重,必定很是歡心呢。”


    花羽柔低聲喝止,“莫要渾說,若叫旁人聽去了,是要笑話我們的。”


    雲霓吐吐舌頭,不在言語,隻扶著花羽柔往錦鄉侯的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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