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培雍因為醉心於研究工作,經常吃住都在研究所裏,兩三個月不回家常有的事情,婚姻隻維持了三年,妻子就帶著女兒去了國外生活,後來跟研究所的科員走到了一起,對方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孩,一直生活到現在。


    琴師再一次出現,恭敬的把琴譜還給容妙冬,作為報答臨時彈奏了一曲,技藝雖然比不上冬白,可也是一流水平,雲蕾給了一份小費,容妙冬拿出一串純白色的深海珍珠項鏈,下麵吊著用小粒珍珠做成的蘭花。


    “客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您的琴譜就是無價了。”


    “姐姐不要客氣,琴譜有了欣賞的人才有價值,項鏈是答謝你能讓我們一飽耳福,琴音也是無價的。”


    琴師對著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在這裏彈奏本來有些難堪,客人的眼神讓她追求藝術的人,受到深深的刺激,今天這幾位給予自己的肯定,又讓她心生感動。


    要不是父親生病她也不會來這裏掙錢,父母養育自己不容易,她不能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放棄父親的生命,剛開始心亂如麻,後來慢慢平息了心裏的委屈,琴藝也得到很大的提高,果然生活是最好的磨腳石。


    季春明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看著朱培雍帶著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離去,用手機偷偷摸摸的拍下了照片,眼神陰鬱的看著三人的背影,沒想到竟然來這裏見美女,果然是衣冠禽獸。


    平日裏在道貌岸然,私底下也是一位男盜女娼的貨色,哼!讓你平日冷冷淡淡的,老子就讓你身敗名裂,讓大家看一看你的真麵目,心情高興的離開。


    回到家中容妙冬告訴家人,室友,明天去朱培雍家裏拜訪,讓大家都好好打扮打扮,雖然她們並不是很傾慕朱院士,可是不約而同的看在容妙冬麵子上,認真對待。


    “杜老大,你也不要漫不經心啊,朱師傅的妻子可是化學家喲,也在研究所工作,你的夢想來了,書本上的知識不如有人親自教導來的明白喲。”


    “哎呀,真的,真的,不會糊弄我吧,行行,明天我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要討個頭彩。”


    “熊二,她們兩個都有目標,我們呢?”


    “呃,我對槍支彈藥感興趣,可惜明珠暗投了。”


    “真的,跟我差不多,我對導彈特別癡迷,要不是我媽說,女孩子整天鼓搗那個玩意做什麽,我能來軍醫大?”


    “你們也真是,有什麽不可能的,私底下先學基礎啊,大不了轉專業嘛,前提條件本職工作要做優秀,一山望著那山高,可不行。”


    杜麗娘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對著熊二,俞三說,她們腦子靈活足夠使用,加一點餐也輕鬆應付,年輕精力充沛就是學習好時候,等成家立業,心就沒有現在這般寧靜。


    “呃,你們討論的熱火朝天,熊二,俞三,是不是跟家裏商量一下,杜老大可是得到家人全力支持了。”


    兩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尤其熊二可是有個拖油瓶未婚夫的,槍支彈藥對於一般男人來說,不怎麽接受呢,總覺得女孩子嘛,就應該找個坐辦公室的,一輩子安安穩穩的。


    回房間給家人商量,杜老大跟容媽媽討論怎麽俘獲中年女人的心,容妙冬坐在一邊,翻看著平板,耳朵裏聽著兩人絮絮叨叨,突然屏幕上顯示出幾張照片來。


    “主人,我發現有人上傳這個東西,給我截下來了,您說,怎麽處理吧。”


    “扒出對方的陰暗一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好嘞,您就等好消息吧,嗬嗬,小菜一碟。”


    幾張照片角度拍攝的很刁鑽,也許是設備不怎麽過關,並不是很清晰,也許是有意為之,照片的布局很容易讓不知道內情的人誤會,不知道杜師傅得罪誰了,讓他如此陷害。


    “主人,您看就是這個人,在網吧,他正在使用的那台電腦的攝像頭被我控製了,嘖嘖,長相太猥瑣了點,心裏陰影絕對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那點是牆皮。”


    容妙冬哭笑不得,平板是從哪裏學來的形容句子,這都哪跟哪兒啊,驢唇不對馬嘴的。


    “幹得不錯,值得表揚。”


    “嗬嗬,也不都是我的功勞,主腦篩選出來的,我就是出麵,做個發言人而已。”


    容妙冬點點屏幕,上麵顯示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看著杜麗娘,容媽媽好的跟一個人似得,心裏有些酸楚,老媽啊,你親閨女在這裏呢,看一眼唄!可惜兩人旁若無人的低聲私語,絲毫沒有感受到那雙哀怨的眼神。


    朱培雍回到家中,妻子夏英然端上來一杯茶,詢問怎麽樣?看上了嗎?看著她急切的問話,他笑了笑,點點頭。


    “很有靈性的一個女孩子,今天十七歲,她家世代為醫,教養很得體啊,我邀請她家人明天前來做客,你會喜歡的,咱家隻有小瑞一個人,是有些孤單,以後當做閨女相待即可。”


    “哎呀,老朱啊,這回你可撿到寶了,開心不?”


    “開心,開心極了,多年心願得以實現,剩下的就是悉心教導。”


    “嗯,名師出高徒,說不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那我死都瞑目了,國家培養我這麽多年,總算後繼有人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高興,晚上給你炒兩個菜喝一杯。”


    “知我者夫人也!”


    “瞧瞧你的酸樣。”


    龔天瑞推開門,看到自己母親跟繼父和美快樂,心裏不是滋味,親生父親投資失敗窮困潦倒,在自己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要繼父幫忙找個出路。


    可惜自從三年前自己大學畢業,沒有聽從母親繼父的安排,大吵了一架之後,關係就不冷不熱的,平日裏並不在家裏居住,而是住在他們出錢購買的公寓裏。


    夏英然看到自己兒子進來,慢慢的斂去笑容,朱培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孩子成年了,不要管那麽多,新時代新觀念,可不像我們年輕時候那麽聽話。


    “媽,叔叔。”


    朱培雍笑了笑對著他說,


    “小瑞回來了,放假怎麽沒有出去走一走?”


    “就那點工資,去哪裏都不夠花,還不如在家呢。”


    “哦,嗬嗬,你們母子聊,我去書房。”


    朱培雍對於這個繼子也就麵子上的情分,吃穿用度並不苛待,跟其他家長一樣,衣食無憂供應到大學畢業,本來想著讓他繼續深造,誰知道人家甩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說過龔天瑞。


    看著繼父站起來離去,龔天瑞眼神那個憤恨,老東西,生活那麽多年一點情麵都不講,不就說了那麽一句話嘛,至於記恨這麽久,要是我親生爸爸絕對不會這樣的。


    “媽,你看看他什麽態度?”


    “什麽態度?”


    “每次見到我回來就去書房,也不跟我聊一聊,一點都不稱職,有這麽做父親的嗎?”


    “你心裏壓根都沒有當他是父親,這樣的態度正好,這是我們老兩口的家,不想待就離去,沒人逼你非要回來,怎麽?你親生父親又有難處了?”


    “媽,你怎麽這麽說話,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不能釋懷,有點度量好不好。”


    “嗯,我就是小肚雞腸,不想看就給我滾,誰大度找誰去,鑰匙拿過來,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你真是我親媽,怪不得我爸爸不要你呢,啊,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這個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還嫌棄我,你給我滾,公寓明天都賣掉,你不是龔大順的兒子嗎,找他要去。”


    “哼,給,這裏的鑰匙,公寓的鑰匙,老子還不稀罕你的東西呢。”


    說完砰地一聲關上大門,夏英然淚流滿麵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直到朱培雍把她攬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後背,滿腔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小夏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已經二十五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這些年夠苦了,放開手吧,我們兩個相依相伴度過剩下的光陰,別人不懂你,別人不疼你,我來懂你,我來疼你,好了,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以後我減少在實驗室的時間,多陪陪你,我們一起出門走走,看一看祖國大好的河山,也體會一把蜜月的情懷,以後的日子都屬於我們了,誰也別想占有,好不好?”


    “嗯,嗯,嗚嗚,嗚嗚,好,我們自己的日子,為自己而活。”


    “去,洗把臉,穿上你最得意的衣服,今天我們浪漫一把,帶你去吃西餐,看電影,重新再來一把青春活力。”


    “我這樣還是不去了,老朱,這輩子有你相陪是我夏英然的福氣,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在哪裏都是幸福,都是浪漫,謝謝你,這麽多年不離不棄。”


    “嗬嗬,不客氣,夏英然同誌,朱培雍同誌願意無償貢獻出自己的餘生,隻求美麗的女士白首不相離,你可是我心頭的寶啊,怎麽舍得你難過呢。”


    “沒想到一生嚴謹的朱培雍同誌,竟然還會說甜言蜜語?太陽今兒大西邊出來了嗎?”


    “朱培雍同誌對夏英然女士的真情厚意都融入了日常生活當中了,甜言蜜語偶爾說才更顯珍貴呢,自己的老婆自己疼啊。”


    “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疼。”


    “那我們豈不是天生一對兒。”


    “那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頭頂著頭,笑容滿麵的用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幸福,剛才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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