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天的談話之後，秦憂回去考慮了一番, 最終還是決定跟著商素一起前往洛杉磯。
商素給了秦憂三天時間準備, 自己則利用這三天時間, 聯絡了自己上輩子的私人台詞老師塞勒斯, 並且請了幾個國內文化課的遠程輔導老師。
畢竟未來大半年時間都不一定能回國, 她又不準參加藝考，高考文化課的複習是絕對不能落下，隻能擠出一切可以擠出來的時間, 一邊做拍攝前的訓練, 一邊認真複習。
這些天商素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對於網絡上有關她跟東皇娛樂解約的消息, 她一直都沒有正麵回應。
與其說是沒有正麵回應, 倒不如說，如今娛樂圈裏的那些報道, 對於她來說完全無關痛癢，根本不知道她正麵回應。
加之她本身也不是當紅的偶像明星, 解約消息爆出來第二天, 就因為商家和駱丞的雙方施壓，很快被壓了下去。
……
清晨。
駱丞剛坐上去公司的車, 跟著坐進副駕駛座的宋木, 回轉身，問：“boss, 基金會的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 您是不是該給商小姐去個電話？”
低頭看平板的駱丞, 眼睫顫了一下，低聲回了一句：“你負責就行。”
“那……”宋木神情猶豫，“我現在給商小姐打個電話？”
“嗯。”駱丞拿著平板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
看自家boss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宋木慢慢轉回身，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種時候還裝得這麽風平浪靜，boss這母胎單身的屬性，果真名不虛傳！
宋木在駱丞身邊工作了足足六年，不僅對駱丞的脾性有著十足的了解，就是光看他那些不經意間的細微動作，多少也能猜到他的情緒波動。
就比如剛才。
那聲“嗯”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偏偏boss右手帶著尾戒的小指微微蜷了一下。
一般情況下，boss的這種細微反射動作，多少代表著他這會兒的心情有些矛盾。
至於在矛盾什麽，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為了駱大boss的脫單事業操碎了心的宋助理，當即拿起工作電話，給商素打了過去。
此刻正在杭城機場候機的商素，一看到駱丞工作電話的來電顯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隨手將包包交給身旁的秦憂，起身走到一處無人的方柱旁，斜倚著身接通電話。
語調清淡：“喂？”
宋木：“商小姐，我是宋木。”
商素：“宋助理？你找我有事？”
宋木：“是這樣的，boss以您的名義成立了西南助學基金。所以，我想問一下商小姐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當麵談談基金會的一些事務安排。”
商素：“助學基金？”
還是以她的名義？
聽到宋木的這一長串話，商素足足懵逼了兩秒，最後還是靠她那勉強算得上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回想起自己似乎跟駱丞說過，讓他多關注一下貧困地區兒童上學困難的事情？
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居然去成立什麽助學基金？
他是不是有毒啊！
商素心裏吐槽不已，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電話那頭的宋木還在說著關於助學基金的事情，這邊的登機時間已經到了。
她心思一轉，開口打斷道：“宋助理，我馬上要登機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助學基金的事宜我會安排人負責跟你接洽。”
一聽商素要上飛機，宋木心裏咯噔了一下，正想回頭跟自家boss匯報，結果聽到電話裏的清澈女聲，語氣鄭重道：“對了，我這邊會再出三百萬作為基礎資金，既然要成立基金會，我希望這件事可以長久堅持下去，也希望你們能慎重對待。”
畢竟，掛著慈善名義在圈內斂財的事情，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
商素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要做，就要落實到實處。
宋木聞聲怔了怔，片刻後回神點頭：“您放心。”
掛斷電話後，商素和秦憂坐上了前往洛杉磯的飛機。
這頭的宋木還沉浸在商大小姐那少見認真的語氣中，要知道，前段時間雖然是boss在跟商家這位大小姐通電話，他這個跟保姆沒多大差別的助理，也經常會接到大小姐的騷擾電話。
幾次接觸下來，宋木對這位大小姐的脾性有了一些認識。
這位的性格裏多半是散漫自由，說得難聽點就是玩世不恭。
這麽一個玩心重的人，突然認真起來，確實會讓人感到詫異驚訝。
於是，心神受到短暫衝擊的宋助理，完全把商素出國的消息給忘在了腦後，當然也就忘記了提醒自家boss。
宋木不主動說，駱丞自然也不會過問商素電話裏說了些什麽。
然後就有了此刻的一幕——
藍焰的貴賓包廂裏，秦嵩一邊替駱丞倒酒，一邊賤兮兮地問：“聽說你家小媳婦出國了？”
駱丞接過酒杯的手一頓，秦嵩眼一尖，立馬發現不對，問他：“你不會不知道吧？”
駱丞斂眉，反問：“誰？”
“嘖。”秦嵩撇嘴，“你丫不裝會死？”
自顧自喝酒的駱大boss，麵色平淡，除了捏著杯子的手有些緊，彎曲的骨節微微發白。
秦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帶揶揄：“你連她出國都不知道，不會最近都沒跟她聯係吧？”
“沒。”駱丞沉著聲，雖然隻吐出一個字節，但顯然，他此時並不高興。
也是，他要是能高興得起來才奇了怪了。
那丫頭把他的電話拉黑了，怎麽聯係？
她又不打私人電話，怎麽聯係？
駱大boss心裏其實也很憋屈的好麽！隻是他不說而已！
“我聽說，她這次去洛杉磯是準備長住，估計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了。”秦嵩不懷好意地盯著駱丞微微變化的表情，繼續加猛料。
“長住？”這下，駱丞是真坐不住了，冷睨了一眼身旁的秦嵩，始終不信，“她不是要轉學去燕京嗎？”
“是啊！這就是我想問你的啊！我二舅前些天還說商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說是要給商素那丫頭轉學，怎麽就突然去洛杉磯了？不會是你沒把人給哄好吧？”
駱丞臉色一沉，心裏一陣煩亂，聲音快腦子一步從牙縫擠出：“沒哄。”
“你什麽情況？這是準備老死不相往來了？”
駱丞默默吐出一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臥槽？？？那件事怎麽就過去了？”秦嵩一臉你贏了的表情，“你丫誤會人小姑娘爬床就算了，還不帶哄的？活該你孤獨一生！”
“她說不生氣了。”
這種沒什麽說服力的話一說出口，別說是秦嵩了，駱丞自己都覺得自欺欺人。
“她說不生氣就不生氣了？人小姑娘哪個不是口是心非的？表麵說著不生氣了，其實心裏還不是等著你去哄一哄？你丫智商不該這麽低啊？”
秦嵩還在旁邊叨逼叨逼不停，駱丞終於忍不住起身，拉開包廂南邊朝露台方向的門。
把一包廂的人丟在身後，駱丞坐在露台西側的沙發上，默默點了一根煙，從口袋裏拿出私人手機。
眼眸輕閃，上次打電話過去，那丫頭沒接。
他抿了抿嘴，最終摁下了商素的電話號碼。
這頭剛下飛機沒多久的商素，看到顯示著“陳先生”的電話，眉角一揚，暗暗偷笑。
總算是忍不住了啊！
她接通電話，脆生生喊了一聲：“叔叔？”
“嗯。”駱丞單手夾著煙，沉沉應了一聲。
大概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他一時有些找不到話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出一句：“還沒睡？”
商素一聽他那句明知故問的話，忍著笑，皺了皺小鼻子，她就不信這家夥會不知道自己在美國。
既然駱丞想演，商素自然不會揭穿，她還非常樂意配合，心情不錯地回道：“沒有呢，我剛下飛機。這邊還是大早上。”
駱丞：“去哪裏了？”
商素：“洛杉磯啊，我爸爸媽媽在這邊。”
駱丞：“上次不是說要轉學去燕京嗎？”
“本來是要去燕京的，後來……”商素拖了一個長音，語調帶著些再明顯不過的煩惱。
駱丞皺眉：“後來怎麽了？”
“emmmm……反正發生了很多事情。”商素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之前在飛機上認識了一個男人嗎？”
駱丞心頭一跳，輕“嗯”了一聲。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反正我現在討厭死他了！”商素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坐在她旁邊的秦憂擠眉弄眼。
原本還有些擔心她的秦憂，頓時明白了她是在假裝生氣，默默低頭，繼續看自己的英語口語訓練書。
這邊聽著商素討厭自己，還要假裝不知道的駱丞，憋著一口氣，緩緩開口問：“他怎麽了？”
商素輕嗤一聲：“反正就是很過分！我是真的喜歡他嘛，稍微主動一點追求他，居然被他當成那種人！”
駱丞：“…………”如果這丫頭跟顧墨沒關係，他也不會那麽敏感。畢竟當初是她自己說，追他就是為了氣顧墨。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就給我一百萬補償費！就這點錢，還不夠我買幾件晚禮服的呢！”
駱丞：“…………”確實，對待一個對錢沒什麽需求的人，一百萬少了。
“而且吧，他居然什麽都沒說，連道歉也不道歉，就說那件事到此為止？？？？哄一下我會死麽？”
駱丞深呼吸，他覺得自己應該理智地回答這丫頭的問題。
“他沒跟你道歉的話，確實是他不對。但你要他哄你，這本身就超出了他身份範圍內可以做的事情。”
“怎麽就超出了？我叫他一聲舅舅，他就是不把我當愛慕者，起碼也得把我當成小輩吧？哄哄我怎麽了？”
駱丞：“…………”強詞奪理。
“再說了，我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他為什麽不喜歡我？”
這就是個不講理的。駱丞暗歎一聲。
他默默搖頭：“你叫他一聲舅舅，你讓他怎麽喜歡你？”
“那我不叫他舅舅，他就能喜歡我了？”
駱丞覺得自己的腦殼都開始疼了，他有些無奈道：“你們的身份擺在那裏，你覺得他可以喜歡你嗎？不說他，你家裏人會怎麽想？”
“我喜歡他，跟我家裏人有什麽關係？”
駱丞噎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嫌我長得不好看？還是嫌我脾氣不好？”
不會。
駱丞搖搖頭，這丫頭的長相不一定是他見過最好的，卻是最讓他印象深刻的。
很漂亮，也很特別。
至於脾氣，她一貫如此，倒也沒什麽不好。
腦子裏的念頭一閃過，駱丞自己先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然地抬手碰了一下鼻尖。
那頭的人卻自顧自咕囔起來：“我長得這麽好看，人又這麽善良，他還不喜歡我。我有理由懷疑，他要不是個基佬，要不就是那方麵真的有問題。”
駱丞：“…………”
頭痛地放下手裏燃了小半截的煙，揉了揉太陽穴。
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這丫頭不知道自己就是駱丞，還是該同情自己，要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聽著她言語上吐槽攻擊自己。
不過。
有一點他算是清楚了。
商家這小麻煩精，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嬌氣包。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小姑娘似乎氣過了，聲音裏帶著些委屈，又存了些期待，軟軟地問：“叔叔，我問你啊，要是你，你會不會喜歡我啊？”
駱丞有一瞬間的失神，沉吟了片刻，回了一句：“我比你大太多了，不適合。”
他沒說喜不喜歡。
隻說不適合。
商素輕勾著唇，眼眸流光四溢，嬌嬌氣氣地說：“年齡又不是問題。”
怎麽不是問題？
駱丞搖頭，不止年齡，還有身份。
在一起和長久一起生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商素現在才十七歲，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找到更適合她的男人。
和她同齡，一起念書，一起工作，有相同的興趣。
而不是他這種，與她性格相差甚遠，有可能會束縛她自由的家世子弟。
讓她放棄演戲，怕是不可能的。
商家也不會讓她……
駱丞愣神，他這是魔怔了，居然想這些有的沒的。
商素給了秦憂三天時間準備, 自己則利用這三天時間, 聯絡了自己上輩子的私人台詞老師塞勒斯, 並且請了幾個國內文化課的遠程輔導老師。
畢竟未來大半年時間都不一定能回國, 她又不準參加藝考，高考文化課的複習是絕對不能落下，隻能擠出一切可以擠出來的時間, 一邊做拍攝前的訓練, 一邊認真複習。
這些天商素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對於網絡上有關她跟東皇娛樂解約的消息, 她一直都沒有正麵回應。
與其說是沒有正麵回應, 倒不如說，如今娛樂圈裏的那些報道, 對於她來說完全無關痛癢，根本不知道她正麵回應。
加之她本身也不是當紅的偶像明星, 解約消息爆出來第二天, 就因為商家和駱丞的雙方施壓，很快被壓了下去。
……
清晨。
駱丞剛坐上去公司的車, 跟著坐進副駕駛座的宋木, 回轉身，問：“boss, 基金會的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 您是不是該給商小姐去個電話？”
低頭看平板的駱丞, 眼睫顫了一下，低聲回了一句：“你負責就行。”
“那……”宋木神情猶豫，“我現在給商小姐打個電話？”
“嗯。”駱丞拿著平板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
看自家boss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宋木慢慢轉回身，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種時候還裝得這麽風平浪靜，boss這母胎單身的屬性，果真名不虛傳！
宋木在駱丞身邊工作了足足六年，不僅對駱丞的脾性有著十足的了解，就是光看他那些不經意間的細微動作，多少也能猜到他的情緒波動。
就比如剛才。
那聲“嗯”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偏偏boss右手帶著尾戒的小指微微蜷了一下。
一般情況下，boss的這種細微反射動作，多少代表著他這會兒的心情有些矛盾。
至於在矛盾什麽，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為了駱大boss的脫單事業操碎了心的宋助理，當即拿起工作電話，給商素打了過去。
此刻正在杭城機場候機的商素，一看到駱丞工作電話的來電顯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隨手將包包交給身旁的秦憂，起身走到一處無人的方柱旁，斜倚著身接通電話。
語調清淡：“喂？”
宋木：“商小姐，我是宋木。”
商素：“宋助理？你找我有事？”
宋木：“是這樣的，boss以您的名義成立了西南助學基金。所以，我想問一下商小姐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當麵談談基金會的一些事務安排。”
商素：“助學基金？”
還是以她的名義？
聽到宋木的這一長串話，商素足足懵逼了兩秒，最後還是靠她那勉強算得上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回想起自己似乎跟駱丞說過，讓他多關注一下貧困地區兒童上學困難的事情？
就因為這麽一句話，居然去成立什麽助學基金？
他是不是有毒啊！
商素心裏吐槽不已，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電話那頭的宋木還在說著關於助學基金的事情，這邊的登機時間已經到了。
她心思一轉，開口打斷道：“宋助理，我馬上要登機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助學基金的事宜我會安排人負責跟你接洽。”
一聽商素要上飛機，宋木心裏咯噔了一下，正想回頭跟自家boss匯報，結果聽到電話裏的清澈女聲，語氣鄭重道：“對了，我這邊會再出三百萬作為基礎資金，既然要成立基金會，我希望這件事可以長久堅持下去，也希望你們能慎重對待。”
畢竟，掛著慈善名義在圈內斂財的事情，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
商素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要做，就要落實到實處。
宋木聞聲怔了怔，片刻後回神點頭：“您放心。”
掛斷電話後，商素和秦憂坐上了前往洛杉磯的飛機。
這頭的宋木還沉浸在商大小姐那少見認真的語氣中，要知道，前段時間雖然是boss在跟商家這位大小姐通電話，他這個跟保姆沒多大差別的助理，也經常會接到大小姐的騷擾電話。
幾次接觸下來，宋木對這位大小姐的脾性有了一些認識。
這位的性格裏多半是散漫自由，說得難聽點就是玩世不恭。
這麽一個玩心重的人，突然認真起來，確實會讓人感到詫異驚訝。
於是，心神受到短暫衝擊的宋助理，完全把商素出國的消息給忘在了腦後，當然也就忘記了提醒自家boss。
宋木不主動說，駱丞自然也不會過問商素電話裏說了些什麽。
然後就有了此刻的一幕——
藍焰的貴賓包廂裏，秦嵩一邊替駱丞倒酒，一邊賤兮兮地問：“聽說你家小媳婦出國了？”
駱丞接過酒杯的手一頓，秦嵩眼一尖，立馬發現不對，問他：“你不會不知道吧？”
駱丞斂眉，反問：“誰？”
“嘖。”秦嵩撇嘴，“你丫不裝會死？”
自顧自喝酒的駱大boss，麵色平淡，除了捏著杯子的手有些緊，彎曲的骨節微微發白。
秦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語帶揶揄：“你連她出國都不知道，不會最近都沒跟她聯係吧？”
“沒。”駱丞沉著聲，雖然隻吐出一個字節，但顯然，他此時並不高興。
也是，他要是能高興得起來才奇了怪了。
那丫頭把他的電話拉黑了，怎麽聯係？
她又不打私人電話，怎麽聯係？
駱大boss心裏其實也很憋屈的好麽！隻是他不說而已！
“我聽說，她這次去洛杉磯是準備長住，估計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了。”秦嵩不懷好意地盯著駱丞微微變化的表情，繼續加猛料。
“長住？”這下，駱丞是真坐不住了，冷睨了一眼身旁的秦嵩，始終不信，“她不是要轉學去燕京嗎？”
“是啊！這就是我想問你的啊！我二舅前些天還說商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說是要給商素那丫頭轉學，怎麽就突然去洛杉磯了？不會是你沒把人給哄好吧？”
駱丞臉色一沉，心裏一陣煩亂，聲音快腦子一步從牙縫擠出：“沒哄。”
“你什麽情況？這是準備老死不相往來了？”
駱丞默默吐出一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臥槽？？？那件事怎麽就過去了？”秦嵩一臉你贏了的表情，“你丫誤會人小姑娘爬床就算了，還不帶哄的？活該你孤獨一生！”
“她說不生氣了。”
這種沒什麽說服力的話一說出口，別說是秦嵩了，駱丞自己都覺得自欺欺人。
“她說不生氣就不生氣了？人小姑娘哪個不是口是心非的？表麵說著不生氣了，其實心裏還不是等著你去哄一哄？你丫智商不該這麽低啊？”
秦嵩還在旁邊叨逼叨逼不停，駱丞終於忍不住起身，拉開包廂南邊朝露台方向的門。
把一包廂的人丟在身後，駱丞坐在露台西側的沙發上，默默點了一根煙，從口袋裏拿出私人手機。
眼眸輕閃，上次打電話過去，那丫頭沒接。
他抿了抿嘴，最終摁下了商素的電話號碼。
這頭剛下飛機沒多久的商素，看到顯示著“陳先生”的電話，眉角一揚，暗暗偷笑。
總算是忍不住了啊！
她接通電話，脆生生喊了一聲：“叔叔？”
“嗯。”駱丞單手夾著煙，沉沉應了一聲。
大概是第一次主動打電話，他一時有些找不到話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出一句：“還沒睡？”
商素一聽他那句明知故問的話，忍著笑，皺了皺小鼻子，她就不信這家夥會不知道自己在美國。
既然駱丞想演，商素自然不會揭穿，她還非常樂意配合，心情不錯地回道：“沒有呢，我剛下飛機。這邊還是大早上。”
駱丞：“去哪裏了？”
商素：“洛杉磯啊，我爸爸媽媽在這邊。”
駱丞：“上次不是說要轉學去燕京嗎？”
“本來是要去燕京的，後來……”商素拖了一個長音，語調帶著些再明顯不過的煩惱。
駱丞皺眉：“後來怎麽了？”
“emmmm……反正發生了很多事情。”商素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之前在飛機上認識了一個男人嗎？”
駱丞心頭一跳，輕“嗯”了一聲。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反正我現在討厭死他了！”商素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坐在她旁邊的秦憂擠眉弄眼。
原本還有些擔心她的秦憂，頓時明白了她是在假裝生氣，默默低頭，繼續看自己的英語口語訓練書。
這邊聽著商素討厭自己，還要假裝不知道的駱丞，憋著一口氣，緩緩開口問：“他怎麽了？”
商素輕嗤一聲：“反正就是很過分！我是真的喜歡他嘛，稍微主動一點追求他，居然被他當成那種人！”
駱丞：“…………”如果這丫頭跟顧墨沒關係，他也不會那麽敏感。畢竟當初是她自己說，追他就是為了氣顧墨。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就給我一百萬補償費！就這點錢，還不夠我買幾件晚禮服的呢！”
駱丞：“…………”確實，對待一個對錢沒什麽需求的人，一百萬少了。
“而且吧，他居然什麽都沒說，連道歉也不道歉，就說那件事到此為止？？？？哄一下我會死麽？”
駱丞深呼吸，他覺得自己應該理智地回答這丫頭的問題。
“他沒跟你道歉的話，確實是他不對。但你要他哄你，這本身就超出了他身份範圍內可以做的事情。”
“怎麽就超出了？我叫他一聲舅舅，他就是不把我當愛慕者，起碼也得把我當成小輩吧？哄哄我怎麽了？”
駱丞：“…………”強詞奪理。
“再說了，我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他為什麽不喜歡我？”
這就是個不講理的。駱丞暗歎一聲。
他默默搖頭：“你叫他一聲舅舅，你讓他怎麽喜歡你？”
“那我不叫他舅舅，他就能喜歡我了？”
駱丞覺得自己的腦殼都開始疼了，他有些無奈道：“你們的身份擺在那裏，你覺得他可以喜歡你嗎？不說他，你家裏人會怎麽想？”
“我喜歡他，跟我家裏人有什麽關係？”
駱丞噎了一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嫌我長得不好看？還是嫌我脾氣不好？”
不會。
駱丞搖搖頭，這丫頭的長相不一定是他見過最好的，卻是最讓他印象深刻的。
很漂亮，也很特別。
至於脾氣，她一貫如此，倒也沒什麽不好。
腦子裏的念頭一閃過，駱丞自己先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然地抬手碰了一下鼻尖。
那頭的人卻自顧自咕囔起來：“我長得這麽好看，人又這麽善良，他還不喜歡我。我有理由懷疑，他要不是個基佬，要不就是那方麵真的有問題。”
駱丞：“…………”
頭痛地放下手裏燃了小半截的煙，揉了揉太陽穴。
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這丫頭不知道自己就是駱丞，還是該同情自己，要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聽著她言語上吐槽攻擊自己。
不過。
有一點他算是清楚了。
商家這小麻煩精，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嬌氣包。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的小姑娘似乎氣過了，聲音裏帶著些委屈，又存了些期待，軟軟地問：“叔叔，我問你啊，要是你，你會不會喜歡我啊？”
駱丞有一瞬間的失神，沉吟了片刻，回了一句：“我比你大太多了，不適合。”
他沒說喜不喜歡。
隻說不適合。
商素輕勾著唇，眼眸流光四溢，嬌嬌氣氣地說：“年齡又不是問題。”
怎麽不是問題？
駱丞搖頭，不止年齡，還有身份。
在一起和長久一起生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商素現在才十七歲，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找到更適合她的男人。
和她同齡，一起念書，一起工作，有相同的興趣。
而不是他這種，與她性格相差甚遠，有可能會束縛她自由的家世子弟。
讓她放棄演戲，怕是不可能的。
商家也不會讓她……
駱丞愣神，他這是魔怔了，居然想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