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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為如此, 三年前聯合行動隊才選擇了最精銳的警察潛入基地臥底。直到如今, 成功臥底到乃巴頌身邊的也隻有嚴淩安一個人。


    因此, 當他兩日一次報告平安的消息突然中斷, 行動隊的參謀首先想到的不是放棄, 而是派出精銳隊伍按照嚴淩安先前傳遞的路線摸入達叻基地附近,調查事情的因果。


    為保萬一,這次行動中還加入了一位上級派來的特殊人士。


    青年被一群特種兵護在中間, 他穿著和這群特種兵一樣的迷彩服,然而無論從氣質上,還是從身上所佩戴的裝備, 都和這些年齡差不多的特種兵截然不同。


    “停下。”匆匆的行軍途中, 青年突然道。


    身旁的特種兵迅速將他的話傳達了下去, 快速行進的隊伍井然有序地止住了腳步。


    “嚴先生有什麽發現?”他身邊的小隊長問道。


    “先讓大家原地休息一刻鍾。”青年皺眉望著手中的羅盤,神色間有些不確定。


    小隊長毫無疑問地執行了他的命令。


    一開始的時候,這支小隊對於行動前夕突然被安插進一個所謂的“內部人士”頗有微詞, 更別提當時這個穿著一身名牌的青年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部隊出身,看起來和那些來軍隊鍍金的官二代沒什麽兩樣。


    小隊長嚴肅地向上級反映了他們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希望上級能夠重新考慮,但上級給出的命令是——一切聽從嚴先生的指揮。


    事實上, 在兩天一夜的行軍途中, 這位外表上矜貴的嚴先生非但沒有拖累行軍的腳步,反而能夠屢屢帶領他們避開密林裏最危險的蛇蟲, 找到合適的落腳地點, 就像是有某種未卜先知的技能。


    常年駐紮在中緬泰邊境的軍人多少都聽說過降頭師的傳說, 甚至親眼見過中了降頭術的人,對這類特殊人士接受度很高,因此這支小隊見到嚴先生的表現,心中已經對他多了一些信任。


    被信任的嚴宥之本人心中卻有些不安。


    如果不是得到了堂弟嚴淩安下落不明的消息,他不會主動要求參與這次緝毒行動。來到雲南之前他請師父為自己卜了一卦,是鳳鳴岐山的上上卦,逢凶化吉,得遇貴人。卦象開出時師父差點把寶貝羅盤給摔了。


    “這是吉兆啊,大吉!是我河洛派的機遇!”他一邊護住羅盤一邊揪著胡子對嚴宥之道:“為師這些年也被不少人請去看家宅、卜凶吉,除了上頭那位,還真沒有第二個能卜出這等卦象的。”


    嚴宥之看到師父朝天指指的手,秒懂。原來師父為那位大領導算過命,怪不得他們河洛派在北京高層之中也頗有名氣。


    “鳳凰出世啊徒兒,這得要多好的命格、多好的風水,才能夠鎮得住文王開宗立業,富貴百代的不世功業。祖墳都得冒青煙了。”


    嚴宥之看著師父,瞬間領悟到了他的意思。


    “放心師父,我到了雲南之後和行動隊的宋隊長談談,要是這位貴人周圍的地還是無主的,我就把它全買下來。”


    河洛派長老無為真人滿意地看著大弟子:“我就說你這孩子有靈性,特別適合咱們門派。別舍不得花錢,多買點兒,錢不夠了師父支付寶轉給你!”


    河洛派給高層堪輿看相的價格還是很貴的,門派裏從上到下都不缺錢,嚴宥之倒不擔心師父出不起買地皮的錢。他唯一擔心的是,要是這貴人住的地方出了國界線,那他們河洛派上下豈不是要擔上做跨國地產生意圈錢,一點兒修真者的仙風道骨都沒有的罵名。


    這和貴人做鄰居的代價也太大了!


    ·


    這會兒嚴宥之沒什麽工夫去想怎樣買地皮了,他緊緊盯著手中的羅盤,往日能辨凶吉的羅盤在來到這片叢林後便失了靈,指針滴溜溜地四處亂轉。


    嚴宥之手指掐起靈訣,默念河洛派法門,羅盤邊緣一圈圈的山河紋像是活了過來,化作九條蜿蜒蒼勁的小龍,首尾相銜,昂頭擺尾,想要擺脫周圍磁場對於羅盤的幹擾。


    嚴宥之見狀催動法訣,將更多的靈力灌注到羅盤上,眼看古舊的羅盤在靈力的催動下隱隱發出寶光,像是要掙開束縛。


    突然,“啪”的一聲。


    什麽東西在嚴宥之的頭頂上方炸裂開來,黑色的液體濺了一小滴在變成了金色的羅盤邊緣。


    “什麽!”嚴宥之大驚,將羅盤護在懷裏,飛快地用袖口將汙跡擦去,。


    然而已經晚了,黑色的液體順著花紋滲入羅盤中央,一圈圈的花紋像是被什麽汙染了一般,明滅幾次,漸漸熄滅了下來。羅盤又恢複了原先古舊的樣子,甚至更顯得鏽跡斑駁,指針旋轉幾圈,突然“嘎”的一聲停了下來。


    “即鹿無虞,大凶。”嚴宥之沉著臉讀出卦象。


    “是這種蟲子。”小隊長早在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讓人爬上樹,這時候手裏抓了一條灰黑色的毛毛蟲給嚴宥之看。


    “樹上還有很多。”


    嚴宥之接過毛蟲,捏開蟲子的口器,看到了兩隻鋒利的尖牙,他的麵色更難看了些。


    一道靈力送出,蟲子在他手下化為了黑色的灰燼。


    “都注意一些,把褲腿綁緊塞進靴子裏,戴上手套,不要被這些蟲子咬到。”嚴宥之心疼地掏出一瓶丹藥分發下去,“一旦有什麽不對,立刻服下。”


    ……


    “真是敏銳的小朋友。”叢林上方,一架直升機遙遙地監控著這支隊伍的動向。在人的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兩個人正坐在直升機的後座上。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黑色僧袍,年輕白皙的麵孔上刺滿黑色的詭異花紋,一直沒入衣領深處。這些花紋像是某種活物一般盤踞在人的皮膚上,邊緣微微發青,在觀者眼裏仿佛隨時能夠撕開皮肉撲上來擇人而噬,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未知的恐懼。


    阿讚丹微微笑著,一顆顆數過手中烏黑發亮的佛珠。


    坐在他對麵的巴頌四十來歲,矮小瘦削,背部有些微微的佝僂,一雙薑黃色的眼睛像是森林裏殘食同類的餓狼。


    他看不到阿讚丹眼中通過蠱蟲傳遞來的景象,隻聽了他的幾句描述,因此顯得有些焦躁,但麵對阿讚丹時的神情仍舊充滿恭敬,把一絲估量深深地藏在眼底。


    “阿讚丹,為什麽不直接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急。”年輕的僧人抬起黑色的眼睛,像是能看到他的內心:“放心吧乃巴頌,既然你已經付了定金,我當然會將這些人全部交給你。隻是在此之前,還要讓我的蠱蟲們多活動活動,不要被那個小朋友折損太多。”


    巴頌放下心,從壁櫃上取出一箱金條推到他麵前,“阿讚丹出手自然不會有差錯,之後也要麻煩你從他們口中問出有用的消息。等到這次的事情結束,我會再打一筆錢到你的賬戶上。”


    直升機飛的高度足夠高,天氣正好是多雲,談話的兩人自然不會想到他們此刻的場景被另一群人收入了眼中。


    一隻雄鷹展開寬大的雙翅,飛翔在高處的雲層中,銳利的眼睛牢牢盯住直升機的窗口。


    人類的視線看不到這麽遠的地方,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對一隻路過的飛鳥產生什麽懷疑。


    雖然……這隻鳥有著一張著實非常大的臉。


    角雕用靈力將看到的畫麵傳遞給圓秀,再用靈力在一顆傳影晶石上放映出來。


    得益於鷹類銳利的視線,傳影晶石內播放出的畫麵纖毫畢現。一隻鸚鵡妖站在一邊,繪聲繪色地給眾人模擬直升機內兩人說的話。


    他不光會讀唇語,還有一手好口技,學起人類說話惟妙惟肖,就連陰狠的語氣都和巴頌神似。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圓秀聽著鸚鵡妖的口技表演,摸了摸下巴。


    他身邊一群鳥妖嘰嘰喳喳:“好可惜,那麽肥的毛毛蟲,就這樣被捏成灰了。”


    “對呀大師,不是來吃大餐的嗎?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飯?”


    “那個一臉符咒的光頭手裏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蟲子,我不愛吃毛毛蟲。”


    孔雀的目光最是熱切,像是點燃了兩團小火苗:“不知道那個光頭能不能綁回來,這樣就有吃不盡的蟲子了,還能自選種類。”


    圓秀一臉刮目相看,沒想到這隻孔雀看起來挺傻,一說起吃就這麽精明,比起其他等著吃野外自助的鳥妖智商簡直飛躍了一個層次。


    別的鳥準備一次性吃窮廚師,他卻打算把廚師綁回來,天天點餐,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圓秀念了句佛,覺得,有前途。


    魔宮裏養了一大群鳥伺候花,剛好還缺了個伺候鳥的。這個愛養蟲子的阿讚丹看起來就很適合。


    “哦。”嚴淩安簽字的時候還覺得這真是個好人,幫他省了好幾倍的錢。


    欠條上光芒一閃,被中年收進了懷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姓嚴,嚴淩安。”


    “哦,在下叫做牛發財,平時幫先生處理一些小生意,有時候也做點別的。乃巴頌現在就在我這裏,跟我來吧。”


    說著,他領嚴淩安走向自己房間的方向,一邊走一邊寒暄。


    “嚴兄弟上學的時候數學不太好吧。”


    “是,高考才考了九十多分,”嚴淩安唏噓:“幸虧父母都是做這行的,立過幾次二等功,考警校的時候僥幸蹭上了加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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