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最近也在為女兒的婚事煩惱,下個月就出孝了,前來議親的人家不是沒有,隻是他家女兒年齡大了,並且沒有母親教導,前來提親的人,都是嫡次子庶子之類的,門第和人品都不怎麽和他的意,但是女兒已經十八歲了,這要是再耽誤下去,就耽誤了女兒一輩子。


    嚴大人正在把前來提親的人家做對比,從總選出一個更為合適的人家,外麵就有人來報英郡王來了,要說英郡王也是宗室裏的奇葩,閑散宗室,開國皇帝之孫,熟讀詩書,卻不願在朝上任職,整天就在古玩字畫市場上耗著,精通古玩字畫的都認識英郡王。


    英郡王早年就認識賈赦,兩人也聊得來,知道賈赦手中有不少好東西。要說英郡王早就對賈赦手裏的幾幅字畫垂涎三尺,奈何賈赦藏得緊,就是不讓他看,如今為了兒子的婚事,拿了出來,並承諾英郡王,成與不成,這幾幅字畫都歸英郡王所有,英郡王為了幾幅字畫,少不得前來說媒。


    文人沒有不愛字畫的,嚴大人也不例外,他與英郡王也有來往,他以為這此英郡王前來,是知道前兩天他剛得得那副懷素字畫。


    前去迎接,沒想到這次英郡王是替人說親的,還是一等將軍賈赦兒子,這榮國府年前鬧得轟轟烈烈的,誰人不知,嚴大人想都不想的就回絕,隻是礙於英郡王的麵子,沒有當麵拒絕而已,隻是說考慮考慮而已。


    英郡王也看的出來,嚴學士對賈家不滿意,隻是礙於他的麵子不好當麵拒絕而已,英郡王想著他收了賈赦的三幅字畫,少不得再為賈璉多說幾句話。


    “嚴學士,你可是一門難得的好親,這賈璉如今雖然隻是禮部主事,但是日後可是要襲爵的,令愛要是嫁過去,這正三品的將軍夫人頭銜是跑不了得。不說這外在條件,就是賈璉本人,也是個不錯的,同僚對他印象很好,升遷是指日可待的。嚴學士要是顧慮他們家的名聲,賈赦和我認識多年,人品不錯,要不然當初吏部尚書張大人,也不能把女兒許配給他,隻是被家中老母和二房不省心,牽連了而已,嚴學士大可放心。他們家的名聲如此,令愛要是能嫁入賈家,賈家一家人還不得把令愛供著,賈赦承諾,一旦令愛進了門,這管家權就交給她。”英郡王言盡於此,讓嚴學士有時間考慮,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還有一點,差點忘了,賈赦承諾,要是這件事成了,除非令愛五年內都無子嗣,否則賈璉將永不納妾。”


    英郡王把最關鍵的一條差點給忘了提,要是賈赦和邢悅知道,還不得在心中罵英郡王辦事不靠譜,為了能娶到嚴沛凝,賈家可是下了血本了,這條還是賈璉自己提出來的。


    聽到最後一條,嚴學士有些動心,這可是十分難得的,思考了一下說他要考慮幾天,再給英郡王回話。英郡王看這嚴學士有些動心,就不在糾纏,兩人說起嚴學士之前得的那幅字畫。


    嚴學士第二日就派人查了賈璉,注意到自個的同鄉顧年延是賈璉的頂頭上司,就約見了顧年延。


    顧年延對賈璉的了解更多一下,直接告訴嚴學士這是一門不錯的婚事,他觀賈璉身上沒有紈絝子弟的習氣,在部中學習也認真,不愧是山東書香門第張家的外孫,並把張君皓拜托他照顧賈璉一事說了出來,說日後有張家在,賈璉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嚴學士回去之後,把這事給女兒說了一遍,認為賈璉是個不錯的撫恤人選,就應了下來,嚴沛凝也知道,自個的年齡有些大了,能定下如此的人家,已經是不錯的選擇了,要是再耽誤下去,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留在家中,父母兄弟都被人恥笑,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賈家邢悅和賈赦一直在忐忑不安等消息,等英郡王讓人傳回嚴家點頭同時,兩人都激動不已,賈赦更是讓人給英郡王送去了一份大禮致謝。


    這次賈赦和邢悅十分的慎重,拿到女方的八字之後,賈赦帶著邢悅去靈隱寺上香,賈赦直接找了方丈去批命,邢悅這在前殿上香。邢悅所求不多,隻求家人平安,一生康泰。


    方丈大師給和的八字,得到兩人極為相配,女方有旺夫像,是極為有福之人,一生平安康泰,兒孫滿堂。


    和完八字,方丈和賈赦在後院石桌邊坐下來喝茶閑聊,方丈之前也是見過賈赦的,發現這賈赦的麵相居然改了,原來的不得好死之像居然全無,竟有了興旺之像,以為是請了哪位高人給改得命,就問賈赦是否有人給高人給看過。


    得到賈赦否定的回答,方丈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邢悅來到後院來找賈赦,看到邢悅的麵相,再看看賈赦的麵相,方丈找到了賈赦改命的原因了,竟是邢悅帶來的福氣。


    在送兩人離開之時,方丈私下裏告訴賈赦,邢悅是個極有福氣的之人,早年命運坎坷,並命中有一死劫,如今劫難過去,後半輩子盡享福祿榮華,有她在,這賈家子孫就顯興旺之態。


    方丈的話,賈赦勞記在心中,靈隱寺方丈是個高人,批命及準,賈赦回去後並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為了防止老太太再生事端,賈赦和邢悅,給賈璉議親一事,是瞞著老太太的,等嚴家姑娘出了孝,第三天,他們就請冰人上門,經過采,問名,十天就下了小定,把這門婚事鐵板釘釘的定了下來,無法更改之後,這才告訴老太太。


    老太太一聽是二品大員嚴學士的女兒,就想到了死去的張氏,心中不喜,但到底璉兒的婚事,還是由賈赦和邢悅做主,之前她看中的王熙鳳,弄到現在的地步,即使心中不悅,她也不便開口,也就沒有說什麽,隻是冷淡的說了這婚事盡力準備,別丟了府裏的臉麵之類的話。


    私下裏,老太太也加快了動作,給賈政找一個拿的出手的二房,選來選去選中了去年放出宮的宮女,年齡有些大,二十五歲,配賈政倒也合適,為了給寶玉今後打算,老太太決定進門之後,對這二房下手,讓她一輩子生不出孩子。


    在老太太和邢悅都忙著準備聘禮的時候,李紈開始發動,熬了一夜之後,在晨曦中生下了一名男嬰,這還是邢悅第一次見剛出生的孩子,全身通紅,還皺巴巴的。


    看著這名男嬰,老太太留下了心酸的眼淚,這是賈珠血脈的延續,賈政知道了消息,直接給孩子起名叫賈蘭,賈赦在邢悅的示意下,請賈珍開了祠堂,把賈蘭的名字計入族譜,畢竟這可是逝去的賈珠留下的唯一血脈,破例是應該的。


    被關在佛堂裏的王夫人,遲一些知道了消息,心中不是滋味,她心中認為,要不是李紈母子,她的兒子賈珠也不會死,竟是把責任都怪罪到別人頭上,完全沒有想到是自個太惡毒,生生逼死了賈珠。


    賈蘭是遺腹子,李紈是寡婦,因此賈蘭的洗三沒有大辦,隻是請了自家的親戚來添盆,出了滿月,李紈抱著孩子去了老二家。臨走之前,邢悅開口囑咐了幾句:“珠兒媳婦,蘭兒你好好教導,指不定這個孩子日後有乃父之風,能為你爭來一個誥命。”


    送走了李紈,邢悅也就感傷了一下,就撂過手不管了,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她真的沒有時間,她要準備聘禮,東府的兩個小輩要成親了,她要準備賀儀,還要時不時的去東府轉轉,看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還有,開春之後,榮禧堂這邊的改造也動工了,還要管家,她真的很忙。


    賈蓉和賈薔的婚事隻隔了一個月,二月末,賈蓉娶親,三月中,賈薔娶親,邢悅去幫忙,十分的認真學習,這些東西她馬上都要用到。


    三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賈赦和邢悅在冰人的陪同下,去女方家送聘禮,為表示對女方的看重,賈家準備的聘禮極為豐厚,整整裝了十二個箱子,除了必備的物品外,邢悅準備了上好的頭麵十八套,衣裳料子五十匹,四季衣服二十套,皮毛二十張,聘金五百金,五十頃地,筆墨紙硯也挑了上好的,還有賈赦收藏的字畫八幅,古玩八件,僅這聘禮就值兩三萬兩銀子,不過邢悅他們可沒有花什麽銀子,加上五千兩銀子的聘金,一共花了現銀六千兩,除了頭麵需要現訂,還有吃食需要花錢製備外,其他都是從府庫和賈赦的私庫中拿來的。


    下完聘禮,邢悅和賈赦就挑選吉日,女方年齡大了,賈璉成過一次親,因此他們打算今年完婚,五月、六月趕得太急,女方的嫁妝都不能準備好,家裏也不能收拾妥當,最後選了八月八日,九月十日,兩個吉日,派了冰人去問女方,最後定在九月十日。


    賈政二房就沒有那麽多的估計,下了定之後,趕在七月進門,二房沒有女主子不行。


    被關在別院的王熙鳳,自從知道賈璉定親的消息,整個人就瘋魔了,以性命要挾鬧著要去見賈璉,要見王子騰。王吳氏對這個敗壞王家女兒名譽,讓她和女兒名譽都受損的王熙鳳,心中痛恨萬分,知道王熙鳳鬧事,特意去見了她。


    “王熙鳳,聽說你要見老爺,老爺沒空,我就來看看,說說有什麽事?”王吳氏看著王熙鳳說道。


    “賈璉是不是要娶親了?”


    “是,二品要員嚴學士的嫡女,就在今年九月十日成婚。”王吳氏淡淡的說道。


    “賈璉那個沒有良心的…”王熙鳳張口就開罵,王吳氏實在看不下去她那潑婦樣,猛地把茶杯放下,死死的盯著王熙鳳說道:“就你這潑婦樣子,拿什麽和嚴家的女兒想比,落到如此的地步,是你自找的。”王吳氏看她也沒有什麽大事,吩咐讓人看緊王熙鳳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她量王熙鳳也沒有求死的膽子,要不然為什麽不在賈家休妻的時候,就自盡,死的一了百了,王家的女兒聲譽也能保住。


    看著王仁也是個紈絝子弟,沒有什麽作為,也是靠不住的,王吳氏和王子騰商量,等女兒出嫁了,生下的第二個男孩給他們王家,繼承王家的血脈。


    大房改建,直接把之前賈珠住的院子和王夫人住的院子給拆了,再占上花園的一部分,建了四個院子,院中都是二層建築,再加上東廂房西廂房,房間數增加了不少。


    賈璉要成婚,最先動工的就是賈璉的院子,到了五月份,賈璉的院子就完工了,女方派人來看。


    邢悅和賈赦知道嚴學士清廉,又是個愛字畫的,恐怕為女兒準備不了多少嫁妝,尤其是他們下重聘的情況下,女方的嫁妝會更多。到了端午,賈璉要去嶽家拜訪,除了走禮的粽子,送給嚴學士和小舅子的硯台和墨外,邢悅還準備了讓人送了女方十匹布,一套首飾,還有一匣子珠寶,一匣子珍珠,做成首飾,夠做一百套的了,並讓賈璉把話說清楚。


    嚴學士看了這些隻是沉默,他家是確實沒有如此多的家底,之前賈璉娶過親,王熙鳳的嫁妝在那裏擺著呢,他的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小看了,雖然心中不是滋味,到底接受了賈家的好意,這也是賈家對女兒的看重。


    到了七月,榮禧堂那裏的工程全部結束,八月,大房舉家搬進去住,邢悅看到嶄新寬敞的院子,心中完全沒有了當初看到王夫人院子的憋氣之感,心情無比的舒暢。


    日子過的飛快,等邢悅收拾妥當自個院子,賈璉的婚期就到了眼前,女方派人送了嫁妝,嚴沛凝的嫁妝比王熙鳳一點都不差,一水的紅木家具,這些都是嚴沛凝她娘給她自小攢下來的,首飾整整二百套,除了新打的,還有不少舊款式,看來是母親的嫁妝,衣裳料子一百匹,衣服一百身。書香門第就是不一樣,女子的嫁妝也多了幾份書香之氣,嚴沛凝的嫁妝中書籍,字畫,還有古董比王熙鳳多了不少,鋪子兩間,莊子兩個,都是五十頃的,還有一萬兩的壓箱銀子。


    邢悅看了看,他們送過去的東西,嚴家一分沒有留,都做了女兒的嫁妝送了過來,還添置了不少東西。


    到了正日子,賈璉娶迎親,這次他們夫妻坐在榮禧堂,看著賈璉娶親,一點都沒有維和之感,前次娶王熙鳳,他們住在偏院中,總有在別人家娶媳婦這種感覺。看著兩人拜了堂,入了洞房,這次娶的是溫柔賢淑的女子,邢悅心裏多了一份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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