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晨星知道鬼禿鷲盯著的地方就是黃凱的所在,也就是於夢倩的家。


    黃凱是舍不得於夢倩才不惜被南宮逗逗飼養的嗎?


    可他現在逗留在人間和於夢倩也是人鬼殊途啊,他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生前為了救人而死,死後卻為了留存在人間而殺人,這人生前和生後還能活得真是不一樣啊。


    在小區裏轉圈子的薛家姐妹也發現了不對勁。


    “我說珊兒,我們這是在繞圈子吧?”


    “思啊,你總算是發現了。”


    “你發現了你咋不說呢?”


    “我這不等著你發現嘛。”


    “鬼打牆了怎麽辦啊?”


    “撒血開路唄。”


    這撒血當然也不是撒的她們的血,而是兌了朱砂的雞血,這麽一撒,還真讓她們破了鬼打牆。


    薛珊珊看著手裏的羅盤:“就在前麵了,好重的陰氣啊。”


    “珊兒,我在玉清觀外麵可是看到了南宮硯的車了,我要是沒猜錯,南宮硯肯定是和這個熾燃鬼交過手了,而且絕對吃了大虧,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去玉清觀求醫了。”薛思思倒是很清醒:“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衝動,要計劃一下才行。”


    薛珊珊倒是接受了她這個說法:“你說的不錯,這裏可是牟晨星的地盤,我們在這裏收了熾燃鬼當然是長臉的事情,如果失敗了,那肯定是更丟臉了,畢竟我們是接了緝靈榜的,失敗了那就是在整個渡靈界丟人了。”


    她往兩邊看了看:“你去那邊那棟樓的樓頂,我去這邊這棟樓的樓頂,我們兩個先把陣給布下來,先限製了它的能力再進去滅了它。”


    “行。”薛思思忙聽話的往另外一棟樓走。


    到了樓頂以後,她們兩個通了電話,然後開始布壇設陣。


    布陣法,就是借天地之力來限製鬼的能力,擴大自己的能力。


    旁邊小區的電梯公寓樓頂站著的牟晨星很清楚的看到小區裏的氣息變化,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布陣了啊,也行,讓你們來試試這個熾燃鬼的能力。”


    鬼打牆被破的時候,黃凱已經覺察到了有修道的人來了,可它好不容易進入了於夢倩的夢中,它正製造了一場夢境,夢境裏它和於夢倩正在舉辦他們策劃了很久的婚禮。


    在薛家姐妹布陣成功的時候,黃凱正在夢境中牽著穿著婚紗的於夢倩走進酒店的大堂,親朋好友都從桌邊站起來鼓掌,無數粉紅色的花瓣從天花板上飄落下來,一切都是於夢倩曾經幻想過的樣子。


    陣法一打開,整個小區的氣場都亂了,不在黃凱的控製之中了,它的能力也被壓了一下,於夢倩的夢境也出現了崩塌。


    飲宴的酒桌消失了,天花板也碎裂開來。


    於夢倩很害怕的說:“黃凱,黃凱。”


    她緊緊的抓著黃凱的衣袖,可黃凱的衣袖卻被她給撕破了,腳下的舞台也碎裂開來,她直接跌進了黑色的深淵裏。


    黃凱立刻從於夢倩的夢境中退了出去,看到在床上大汗淋漓,一臉痛苦的於夢倩,它心中頓時怒火燃燒起來,它一閃身已經到了房子外麵,站在窗台上冷冷的看著正在起壇做法的薛家姐妹。


    先殺哪一個呢?


    這兩個都不是威脅……


    黃凱看向隔壁小區樓頂上的牟晨星,牟晨星肩上的鬼禿鷲正緊緊的盯著它。


    這個才是威脅。


    黃凱其實也很奇怪為什麽牟晨星不過來,從它感覺到的氣息上來看,牟晨星是它目前見過的修道裏頭最詭異強大的,可這個人兩次到了這附近,都隻是旁觀沒有動手。


    為什麽?


    黃凱在心裏掂量著,難道是因為覺得和自己打起來會兩敗俱傷,所以才觀望?


    還是……這個人在等著自己收拾這些來找事的修真的?


    要不要做這把被人借的刀呢?


    黃凱站在窗台上,屋裏的於夢倩已經從噩夢裏驚醒了,開了燈喝了水,有些不安的打開電視,是為了給屋子裏製造一些聲響,它卻不能給予任何的安慰……


    它伸出手,正常人是看不到它的,現在是冬天,可它感覺不到天氣的寒冷,也感覺不到風擦過身邊的感覺。


    於夢倩和它到底還是形同陌路了。


    黃凱覺得它需要發泄一下心中的氣悶,怎麽發泄呢?


    剛剛布好法壇的薛家姐妹正準備下樓去會合,然後一起殺上去找黃凱,她們剛一轉身,就聽到背後的法壇傳來一聲輕響。


    她們回頭一看,看到法壇上豎的三根令旗齊齊折斷,這是……


    兩姐妹根本不需要互相說一聲,兩個人飛快的下了樓,毫不猶豫的往小區大門跑去。


    鬼禿鷲在牟晨星肩上輕輕叫了一聲。


    牟晨星嘴角浮起一絲笑:“果然是薛家人的風格,一看不對就趕緊跑了,一分鍾都不帶耽擱的。”


    他扯了一下自己的大衣,手一揮,讓鬼禿鷲站在了樓頂的邊緣上,繼續盯著黃凱,他則跑回樓道裏躲風:“可憐我一個殘聯有證的啊,坐車都有優惠的,大半夜還得在這裏挨凍。”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接聽,是秦鉞打過來的:“有事嗎?”


    “你在哪裏?”秦鉞開門見山的問。


    “於夢倩的小區隔壁守著呢,黃凱就在下麵,薛家姐妹被嚇跑了,棘手啊。”牟晨星倒也沒隱瞞自己的行蹤。


    秦鉞皺著眉頭問:“你要守一整夜嗎?”


    “我感覺得到它很忌憚我,雖然我現在也拿它沒辦法,不過嘛,我在這裏守著,估計它今天晚上也不會出去害人了。”牟晨星說:“它不殺別人,而是冒險去玉清觀殺眼鏡,是因為眼鏡曾經用血飼養它,也就是說和它定下血契的人是眼鏡,那麽說它殺眼鏡算是反噬,受到的天劫也會輕很多。”


    秦鉞發動車子開往於夢倩住的小區:“眼鏡要是不離開玉清觀就好了,我過來陪你吧。”


    “有羽絨睡袋嗎?沒有的話帶一床被子過來也行。”牟晨星倒是沒有拒絕。


    “我有睡袋,不過在我住的那裏,你等著我去拿。”秦鉞掛了電話。


    他在屋頂找到牟晨星的時候,不但帶了睡袋,還帶了暖水袋,他和牟晨星一起靠在牆邊:“你記不記得有一年我們去露營,到了目的地才發現我沒有帶睡袋,後來就和你擠在一個睡袋裏過了一夜,我們這算是睡過的交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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