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說:“有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年齡也大了,他老伴前陣子死了,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住哪兒?”馬洛想找到這個人了解一些情況。


    “跟我一排,東邊第二家,這老漢脾氣不好。”


    馬洛知道,入殮這件事一般人是不會幹的,這種事兒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這類人連死都不怕還會怕死人?


    老徐說這母女倆是喪門星馬洛倒是不覺得,但這母女倆肯定大有問題,這才是馬洛的重點調查對象,雖然這兩個女人都死了,但她們的墳還在,也就是說,要解開謎團,這兩人的墳都得刨開,而且就連三柱他爹的墳如果有必要的話,也要刨開看看。


    “王三柱她娘的臉上是不是有顆痦子?”馬洛突然問道。


    老徐被嚇了一跳,他說: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看過他娘的照片?


    “是的,我看過他們的全家福照片。”


    老徐點頭說:他娘臉上有顆痦子,那顆痦子長得奇怪,就連看相的人都看不出她的麵相。


    馬洛又問了幾個問題以後起身告辭了,因為晚上還有一件事要做,也不知道王三柱找來縫屍匠沒有,時間有限,他覺得老徐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這老頭的老伴早在幾年前就死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躲在村後的兩間破房子裏,這兩間破房子前麵是一條公路,這條公路正好把村子給隔開了。


    有一種迷信的說法,就是路可以隔邪,也許老徐是怕三柱家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住到了公路後麵。


    路上的時候,蘇希問馬洛:你怎麽知道三柱他娘臉上有顆痦子?我看那張全家福的時候沒發現啊,像素那麽低,好像根本沒痦子。


    馬洛神秘兮兮的轉過頭看著蘇希說:你記不記得昨天晚上從紅漆箱櫃中爬出的老太婆了,她臉上有顆痦子。


    蘇希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當時她可能被嚇壞了,大腦一片混亂,根本不敢大眼去看那老太婆,又怎麽會知道她臉上有痦子呢。


    “你是說箱櫃爬出來的老太婆就是王三柱他娘?”


    “有一定的可能性。”


    “不可能,他娘不是早就死了麽,又怎麽會在那房子裏呢?何況要是她真還活著,王三柱又怎麽會不知道?”


    “是不是王三柱她娘,我們挖開她娘的墳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王三柱是不會同意你挖他爹娘的墳的。”


    “那我們就偷偷去挖,總之要把這件事全搞明白。”


    “誰去挖?”


    “你,和我。”


    蘇希聳聳肩說:要去你自己去,要是去盜墓我可能還會考慮考慮,可這完全是刨屍,這事兒我幹不了。


    “法醫小姐,我們是去屍檢,不是刨屍。”


    “不,屍檢我也不去,我覺得這幾天我的精神都有點兒異常了,再這麽整下去,恐怕我都得進三醫院去住幾天。”


    馬洛抬起胳膊看看表,八點半,時間還早,挖郭大鵬墳的時間要等村裏的人全都睡著以後才行,不如順路去當初給王三柱他娘入殮的那個老頭家裏去看看,老徐說這老頭已經年邁,萬一今天晚上這老頭就死了,那見證王三柱他娘入殮這事兒可就再沒人了。


    “我們去給王三柱他娘入殮的老頭家看看,也許能知道些什麽,如果他能給咱們講講當時的情況,也許我們基本已經可以鎖定目標了。”


    蘇希極不情願的走在馬洛身邊,她現在覺得這件案子一點兒都不好玩,原先她以為這會像福爾摩斯那樣,起碼凶手是人,可現在處處都這麽嚇人,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一張網給網住了,想要脫身卻難以脫身。


    兩人說著話,朝那排房子的東邊走去。


    就在蘇希和馬洛在老徐家聽老徐講述的時候,王三柱去了鞋匠家,老鞋匠是個老光棍兒,一輩子沒娶過媳婦兒,靠修鞋維持生計,但近幾年人們生活條件普遍提高,穿爛的鞋基本都是換新的,而且城市內大量的二手衣物都被捐到貧困地區,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羅潭市的郊區自然享受到了這一好處,城區許多舊衣物都被拉到這裏,被這裏的人分瓜,所以,鞋破了補補再穿基本是不存在的,除非有些人剛剛買了一雙心儀的鞋,而且價格還不低,可沒穿三天,踢破了,或者鞋跟掉了,這時,扔了可惜,花幾塊錢修一下穿還是可以的。


    老鞋匠以前也幹過縫屍的事兒,那時村裏有人出了車禍,被撞的麵目全非,死者家人非要讓老鞋匠給縫屍,由於縫屍掙的錢比修鞋要高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所以老鞋匠一般情況下都會接這活,但老鞋匠縫屍有個三不縫的原則。


    第一、冤死的不縫。


    第二、死者是孕婦不縫。


    第三、沒了心髒的不縫。


    據老鞋匠說,冤死的縫不住。死的是孕婦縫住以後是母子同棺,保不好肚子裏的孩子會變成惡嬰。沒了心的也不縫,這是因為老鞋匠每次縫屍完畢以後,都會把那根縫屍針給刺進死者的心髒。


    老鞋匠正在遠離抽煙,屋裏照樣不拉燈,這都是為了省幾塊錢電費,王三柱進門以後便喊道:蔣叔。


    老鞋匠答應了一聲便說:三柱,你莫不是要我去給哥縫屍的吧?


    三柱搓著胳膊上的泥說:蔣叔,你都知道啦?


    “我何止是知道,白天都看過啦。”


    “唉,我兄弟倆命苦,大哥死的不明不白,死都不給留個全屍,我想了半天,也想出咱們村兒會有這麽歹的人,會把我大哥給鋸成八塊。”


    “不是白天來那兩人幹的?”


    “不是,要是他倆幹的,他倆還來幹什麽?這兩人是我請來的,不可能是他們。”


    老鞋匠抽著一根卷煙,眼睛眯成一條縫隙,他那蒼老的手到處都是裂縫,這都是從前縫鞋被線給勒的。


    “人心隔肚皮啊,表麵上看不出來,誰知道肚皮裏安的是什麽心呢?”


    “蔣叔,你說我大哥活著的時候也沒惹下誰,怎麽死了盡是跟他找事兒的人呢?怎麽也不能讓他得個安寧。”


    老鞋匠使勁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說:三柱,不讓你大哥安寧的人是你啊!


    王三柱聽老鞋匠這麽說,不由得委屈起來,雖說是他把他大哥叫去作伴的,但大哥屬於猝死,說到頭,也跟自己沒什麽關係,可現在人們咋都認為是他不讓大哥不得安寧呢。


    “蔣叔,連你也這麽說,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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