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木已經知道瑪撒要幹什麽,她極力掙紮,可身體根本不聽她的指揮。


    大遼契丹貴族貌美的後裔,就這樣如同一條奄奄一息的魚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沉悶的喪氣撲向這條光滑的魚兒,大祭司仍然具有七情六欲,他十分滿足的品嚐著這條鮮美的魚兒。


    李梓木隻感覺一陣絞心的疼痛,她貞潔的鮮血在地毯上印了一個盛開的花朵,天啊,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悲慘的陰霾當中,她奔潰的精神,如同脆弱的玻璃瓶,支離破碎。


    大祭司無情的蹂躪著她,惡心的氣味開始在古宅內擴散,逐漸擴散到院子裏,門口的懸鈴木開始劇烈的抖動。


    蜜蜂們從四麵八方飛來,雲集在古宅上方,接著,古宅也開始劇烈的顫抖,似乎要坍塌一般。


    蜜蜂們湧入古宅,去圍攻瑪撒,瑪撒已經將他的獸欲徹底的發泄完畢,他從李梓木的身體上滑到一邊,那裹屍衣也迅速套在他身上,一些蜜蜂已經鑽進他的屍衣中,蟄到了屍蟲,可是蟄到屍蟲的蜜蜂,全都中毒死了。


    瑪撒被密密麻麻的蜜蜂裹了起來,他急忙作法,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些聲音就像十八層地獄裏受盡折磨的魔鬼發出來的一樣。


    這些聲音來自於裹屍衣,我們都知道,他的裹屍衣是由許多人皮製成的,這些人皮從人身上拔下來的時候,被他下了咒,人的靈鎖在人皮中,再通過作法,讓這些靈全都變成惡靈,此刻瑪撒正是驅動這些惡靈來對抗蜜蜂,蜜蜂的靈很小,經不起惡靈的攻擊,四處逃往。


    馬洛和卓九陰一整天都在外麵準備東西,此時兩人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一到清風路,馬洛和卓九陰遠遠望見古宅的異象,暗叫壞了,卓九陰猛踩油門,當馬洛跳下車衝進古宅院內的時候,瑪撒已經作法離開,隨著他的離開,李梓木身上的咒也失效了。


    馬洛一邊喊著李梓木一邊跑進古宅,但裏麵傳來李梓木的尖叫聲:別進來……


    夜幕已經降臨,就像一場戲結束後的落幕,場上的人,都隱在了幕後,戲台上空無一人,隻剩下冷清清的夜風。


    燈光被黑夜吞噬,一切一切光明的東西都不存在了。


    她現在隻想化成一縷黑暗,融合在即將到來的黑夜,或者化作一縷青煙,被封吹散。她想逃,逃出這座古宅,逃離羅潭市,逃到天涯海角,可逃到天涯海角就能讓這一切從沒有發生過嗎?這不是希望的破滅,這是有人用一把罪惡的鑰匙打開了她人生的黑暗之門,讓她的人生從此黯淡無光。


    她沒有力氣站起來,她已經忘了時間,忘了一切。


    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殺掉瑪撒報仇,也無法抹掉她所受的恥辱,那麽,隻有一死了之了。


    她撿起衣服,絕望的神情就像一灘死水,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梯,每上一個台階,她都感到無比的吃力,雙腿就像加了鉛塊。她一直走進浴室,將那把貼身匕首扔在地上,打開淋浴,水珠瞬間灑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肩膀上濺起水花。


    她多麽希望這是神奇的水源,可以洗去她的所有,甚至是自己的記憶,可是,嘩啦啦的流水,隻能洗去瑪撒留在她身上的痕跡,除此之外,那永無止境的痛苦,全都如同烙鐵一般,在她身上烙下數不清的烙印。


    不知道她究竟要洗多長時間,又洗了多長時間,總之夜幕降臨後西邊天際湧來的烏雲像一個遮天的花灑一樣,給大地灑下雨滴,那些高樓上玻璃的汙垢,開始被雨滴衝刷幹淨。


    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夜空,似乎,老天也無法忍受惡魔給這個世界留下的肮髒,它要將這個世界洗刷的幹幹淨淨。


    花灑灑下的水,一遍一遍的衝洗著李梓木的身體,她的匕首就在浴室的地板上,她的腳尖碰到了匕首,那濕淋淋的匕首,似乎讓她看到了希望。


    死亡的種子迅速發芽,並綻放了它的花朵。


    她彎腰撿起匕首,用刀尖抵著自己的腹部,那平坦的小腹無比光滑,隻要她輕輕一推,匕首就能刺進她體內,然後她就可以倒在浴室裏,讓死神帶走她,帶走一切罪惡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馬洛站在浴室的門外,他敲了敲門說:你沒事兒吧?


    浴室內沒人回話,隻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地漏被壓在李梓木的身下,水高過了門口溢了出來,水流中有一股紅色的血液。


    咣咣咣!


    馬洛撞開了浴室的門,李梓木裹著浴巾,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


    等到了醫院的急救室,李梓木已經失血過多沒了生命的跡象,她在最後幾秒鍾的時間,對馬洛說了一句話:殺死他,不要用地筋屍衣複活我!


    她用自己的匕首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並且不想再複活自己,因為她知道,即使她複活了,那些抹不去的記憶也會死灰複燃,她選擇了永久的消失,她的死亡,可以解脫自己,也可以解脫別人。


    她相信,瑪撒會死在地宮內。


    馬洛坐在醫院的走廊裏,內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幾乎不能承受這些事實,那心裏的驚濤,猛烈的拍打著他的心岸。


    卓九陰站在另一邊,他叼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他和馬洛一樣,像一株嚴重缺水的植物,蔫巴巴的耷拉著腦袋,過了很久,卓九陰才走過來說:“你準備怎麽辦?”


    “什麽?”馬洛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抬起頭,或許是他的腦袋過於沉重所導致,“她的屍體?”


    馬洛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李梓木臨死的時候不讓複活她,但馬洛還是決定先把她冷凍起來再說。


    “凍起來吧。”


    卓九陰聽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他安排人來運走李梓木的屍體,自己也跟著去了冷庫,他順便想看看蘇希,坐在車上,他想到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亡,內心無比悲痛,而自己身為大偵探,卻束手無策,於是他給李警官打了一個電話,李警官最近閑在家,每天看看報紙,鼓搗鼓搗院子裏的菜地,秋天了,瓜果蔬菜全都豐收,李警官看到自己的累累碩果,忽然埋頭痛哭起來,他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卻提前過上了告老還鄉的日子,自己站在鏡子前,雙鬢還沒有斑白,烏黑的頭發證明他精力十分充沛,可就算是如此又怎樣?汗水也隻能揮灑在菜地裏。


    當李警官和卓九陰通完電話,他待在窗戶下思考了整整一天,黃昏的時候,他對著窗戶下的一株向日葵說了一句話:李警官,是時候出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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