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仿佛忽然找到了她身體的答案,也就是血咒的原理和解咒的方法,他極速轉動大腦,那答案每一次都要出現在他的大腦中,但忽然又飄忽不定,轉而什麽都沒有了,他無法一次性捕捉到答案,他嚐試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快要到手了,然後又消失不見了。


    持續了好一會兒,馬洛眨了一下眼睛,李梓木仿佛忽然被拋出水麵,她恢複了神智,說:剛才怎麽啦?


    馬洛顯得更疲憊了,瞳孔每一次這樣,都會使他過分消耗體能,他向後靠去,身體沉在椅子裏。


    兩張椅子都十分的舒適,李梓木看到馬洛沉睡去,自己也合上了眼,然後她很快進入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天空不是藍色的,而是像是許多種顏料塗抹揮灑在上麵。


    也許那是一個童話的世界,許許多多樹木不是紮根不動,而是在緩緩向前移動。


    空中的蜜蜂,也跟著樹木移動的方向向前飛舞,李梓木跟著也向前走去,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走到了雲端,她一抬腳,邁入雲朵,腳下一軟,向下墜去。


    啊!李梓木驚叫一聲,猛然驚醒,她驚魂未定,一臉的冷汗。


    時間已經快接近傍晚了,李梓木感覺自己隻睡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她一個夢就是一天。她麵前隻剩下一把空椅子,馬洛不見了,她起身看看書房內,地上的書擺放的整整齊齊,明明睡前這些書還散亂在地上的,難道是馬洛在她睡著的時候整理的?


    她走出書房,客廳裏也很安靜,那隻貓蜷縮在沙發上,不見它的主人。


    李梓木走上樓,卓九陰睡覺的房門開著,馬洛的臥室門也開著,可是兩人卻都不在房間。


    她下了樓,推開客廳的門,一股深秋的涼爽之氣湧入房間,清新的空氣沁入心扉,讓人神清氣爽。


    院子裏的樹下有一個小桌子和四把小椅子,桌子上擱著一本書,書上麵壓著一塊小石頭,也許是怕風亂翻書。


    這兩人去哪了呢,李梓木這麽想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書桌上的石頭被李梓木拿掉,露出封麵上的文字,那是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李梓木讀過這本書,尼采的散文詩體傑作,雖然是散文,但此書哲理深沉,以振聾發聵的奇異灼見和橫空出世的警世招語宣講“超人哲學”和“權力意誌”,用如詩如歌的語言,道出了作者對人生、痛苦、歡樂、期許的深邃體悟。


    在羅潭市沒有發生凶殺案之前,馬洛善於獨處,從童年時期開始,他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是在自己的書房度過的,馬洛不知道書房內的書是什麽時候買來的,好像從他剛剛懂事起,書房裏的書就堆積如山,他和父親一樣,沉迷讀書,他沒有什麽朋友,那些書中的人物就成了他的朋友,他就像一個哲學家一樣善於沉思,喜歡和一個虛擬的對象對話。


    哲學的書,讀一遍,思考一遍,然後再讀一遍,再思考一邊,因為讀者和作者的思想交匯需要一個過程,所以就需要多讀幾遍。


    李梓木翻看著那本書,的確,這種書,可以讓人獲得安靜,什麽世俗通通都會被一種屏障隔開。


    傍晚的陣陣涼風吹來,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院中,李梓木的視線沒有離開書頁,但她早已注意到忽然出現的人,沉穩的性格,也是她屢次立功的原因。


    突然出現的人就像一個幽靈一樣,緩緩移動到桌旁,他看著麵前的古宅,仿佛在歎氣。


    “你好像並不懼怕我。”壓抑的聲音從來人那三角遮光布中發出來。


    “為什麽要怕你?我已經身中你的血咒,還有什麽可怕的,也就一死而已。”李梓木平靜的說道。


    “哦?這麽說,你很勇敢了?”


    “勇敢是大部分人的天性,況且,你的血咒,就像一條毒蛇的毒液,被咬之人,如果沒藥,那也隻能等死而已。”


    到此,我們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大祭司發出一股陰冷的笑聲,他的笑聲永遠這麽陰冷,即使他想要笑的陽光一點,也絕對不可能,因為兩千年的陰氣已經把他浸泡成一個如同陰間的鬼一樣。


    “毒液,形容的很好,毒液是我最喜愛的東西,有時候我在下咒或者施巫的時候,恰恰需要這些毒液,越是厲害的毒物,越可以使我的咒擁有超高深的力量。”


    “嗬嗬,你不配使用力量二字。”


    大祭司不喜歡咬文嚼字,他轉過頭,那雙毒蛇一樣的眼睛,透過屍布的縫隙,看著李梓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楚楚動人。


    在古代,北方大漠上的人,更喜歡在身上佩飾各種裝飾品,比如狼牙之類的東西,以凸顯自己勇猛的形象。而對於一些法師巫師祭司,他們往往要把自己打扮的更加另類,不僅頭上佩戴稀奇古怪的東西,身上也會塗畫各種不可思議的紋身,他們認為,身體上的異相,才能證明他們與常人的區別。


    李梓木血紅色的眼睛,此刻刺激著大祭司的興奮神經,他越發的喜歡眼前的這個大遼貴族後裔了。


    我們說世界上最牛叉的人都會孤獨,大祭司也一樣,他從地宮走出來以後,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這如同一個人被困十年,從監獄中走出來一樣,眼前的世界,讓他感到陌生,如何在陌生中需求自我,那隻有采取大遼人一貫的作風,征戰!


    大祭司一出來就在找所有契丹後裔,隻要是契丹後裔,他都會籠絡到門下,這就好比老鄉見老鄉一樣,李梓木是遼代貴族甄氏的後代,大祭司自然無比喜歡,回溯兩千多年前,凡不是生來就是貴族,但凡能與契丹貴族通婚,那也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即使到現在,大祭司仍然有這種思想,看到李梓木膚白貌美,一副貴族氣息,大祭司如何能不喜歡呢?


    一個隻手遮天的人,一個手握權力的男人,又如何不想征服麵前這個女人呢?


    可惜,李梓木絕對不會服從他,這不是古代,若是古代,女人的命運是非常悲慘的,在帝王將相界中,把某個公主女兒或者伺女送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大祭司看著李梓木說:“身為契丹後裔,你如何忘得祖宗,你我都是同族人,卻在這裏殺的你死我活,你隻要歸順我,我可以解開你的血咒。”


    李梓木冷笑不語,她恨不得砍死眼前這個陰森恐怖的祭司。


    大祭司緩緩的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古宅的門那裏。


    “你不能進去!”李梓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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