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九陰臉色一變,就像被當頭一棍子敲醒來一樣。


    他還沒來得及跟馬洛說,馬洛已經起身走到門前打開門,卓九陰懷疑他剛才是不是忽然就從沙發飄到了門前。


    雲杉路,是一個年輕人群最喜歡去的街道,那裏有夜店和酒吧,他們在那裏狂歡,釋放著自己的荷爾蒙。


    馬洛和卓九陰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圍起了警戒線,四周圍著一大群男女青年,他們剛剛還在一家夜店內狂歡,因為這家夜店今天特意請來了一個稍有名氣的明星,所以這些人才會深夜冒險在夜店內狂歡不歸。此刻他們的酒精早就嚇沒了。


    一位四十多歲的警察握著一把手槍站在警戒線內,其餘的警察正在對現場進行勘察。


    “李警官。”卓九陰向他喊道。


    李警官雙眼通紅,胡子拉碴,亂糟糟的頭發,他十分沮喪的說:快來,又一起。


    馬洛徑直走向死者旁邊,李警官喊道:喂,你不能過去。


    卓九陰說:讓他檢查一下吧,他是跟我一起來的。


    地上的屍體還沒有完全變得僵硬,救護車來的時候她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


    血液從脖子的大動脈噴射而出,地上一大灘血跡,一直流到道牙下麵,匯集成一條血流。


    馬洛把那隻肥貓放在地上,跟警察借來手電筒,趴在地上仔細觀察著什麽,死者麵部朝上,雙腿交叉在一起,兩條胳膊向上彎曲。


    那隻肥貓抽動著鼻子,胡子歪歪斜斜,它在屍體周圍繞來繞去,漸漸變得暴躁起來。


    “喂,我說小夥子,小心你的貓,它在幹什麽?難道它把自己當成了黑貓警長了嗎?”李警官大笑起來,這殺人案太沉重,最近半年他都快要崩潰了,還不能破案的話,他隻好去街頭當交通警察去了。


    剛剛趕來的蘇希也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對於屍檢,她蘇希簡直就是法醫中心的權威。


    死者頭部向南的方向,有斷斷續續的血跡,貓看到那些血跡後,先是聞了聞,之後猛地抬起頭,凶狠的望著街道盡頭,喵嗚......貓順著血跡向街道的盡頭迅速跑去,馬洛馬上跟著追了過去。


    圍觀的人被嚇了一跳,紛紛朝這邊看來,他這是幹什麽?那隻貓又是幹什麽的?


    “快跟上他。”李警官以為馬洛發現了凶手,慌忙指著兩個警察喊道。


    貓的速度太快了,它和馬洛已經拉開幾十米的距離,兩個警察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追趕著。


    地上的血跡很快不見了,從死者的屍體向南,大概隻有三十米的距離內可以發現血跡。


    貓跑過二三百米後停了下來,回頭朝馬洛喵喵的叫起來,馬洛看看街道的盡頭,一個人都沒有,他蹲下身去摸摸貓的腦袋,隨後和貓一前一後慢悠悠的走了回來。


    一個警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這位是新來的便衣警察?偵探?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不會是什麽異士吧!


    李警官說:黑貓警長發現了凶手?


    馬洛沒有回答李警官的話,他說:請講一下事發的經過吧。


    李警官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馬洛,他說:十二點十分的時候,有四個青年從夜場內走了出來,他們剛走到馬路對麵這邊,一個同伴便遭到了致命的襲擊,其餘的三人四處逃散並大喊起來,周圍的夜店和酒吧內的人紛紛跑了出來並報警,我們的巡邏車其實剛剛從這裏經過,並沒走多遠,事情就發生了,對,就是你剛才奔跑的方向,如果凶手朝這個方向逃跑,那一定會被我們撞見呀......


    “死者的同伴呢?讓當事人來講講事情的具體經過吧。”馬洛問道。


    李警官對另一位警察說:把死者的三個同伴帶過來。


    死者的同伴兩男一女此刻臉色慘白,在警車裏哆哆嗦嗦等著和警察回警局裏去做詳細調查。


    李警官說:把事情的經過講給這二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卓偵探。


    三人看到卓九陰,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仿佛卓九陰可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死者遇害跟他們毫無關係。


    看起來還算鎮定的一個人說:我們四個人從夜店出來,準備到一家餐廳去吃夜宵,我們有說有笑的過了馬路,可剛踏上馬路牙子的時候,我們就聽見一聲慘叫,起初我以為是同伴看到了什麽令她感到恐懼的東西,可當我一扭頭,我差點兒被嚇死,隻見她像是被什麽東西牢牢抓住一樣,肩膀上的血順著衣服往下流,之後脖子就開始噴血,我以為她被什麽利器襲擊了,可是她身後什麽都沒有,我大喊起來,抬腿便跑,可是卻被什麽東西給絆倒在地,我掙紮著爬起來,跑過馬路,到酒吧內大喊救命。


    “你的同伴是什麽表情?”馬洛問道。


    “痛苦,可那並不屬於看到什麽恐怖的事情而痛苦,說實在的,我看過殺人的電影,當一個人麵對凶手的時候,根本就不是她那個樣子。”


    “那麽,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東西......就是一塊肉,脫離了她的肩膀,然後在空中飄著呢?”


    他思考了一下說:沒有,當我從酒吧內再次跑出來的時候,我的同伴已經倒在了地上,我們發現了地上的血跡,很顯然,那是凶手逃跑時留下的痕跡,因為我的另外兩個夥伴,已經帶著人跑了過來。


    “那麽,你們三個人,以及在場的這些人全都沒有看到凶手?”馬洛問道。


    “是的,現場根本不見凶手的影子,凶手會不會是用什麽投擲性凶器,或者在房頂上對她進行射擊呢?”遇害者同伴推測道。


    馬洛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除了看到你的同伴遇害的情況,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沒有?”


    三人想了想說:好像有股臭味,但那不是下水道的味道嗎?


    馬洛說:是不是死人的味道?


    三人說:哎呀,有點兒,你這麽一說,還真的有點兒像死人的味道,鄉下老人去世後裝進棺材後,散發出的那股味兒,就是這樣。


    馬洛露出滿意的表情,他離開警車,走到屍體旁邊,在屍體不遠的地方,他發現一根白色的毛發。


    他起身的時候,順勢將那根白色的毛發裝進衣兜裏,然後走到警車旁邊說:很顯然,凶手是從這個方向逃跑的,從死者頭部往南,大約有三十米的地上都有血跡。


    李警官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凶器,在場的人也沒有看到凶手的影子,這個怎麽解釋?


    馬洛低聲說: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根本看不見她。


    “難道凶手會隱身術?”卓九陰說。


    馬洛嘴角微翹,望著街道的盡頭說:我敢保證,這是凶手最後一次作案。


    李警官被嚇了一跳,這年輕人是不是瘋了,在警察麵前竟敢大言不慚,這家夥是從哪兒跑出來的。


    但不管怎麽樣,李警官是不會放過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他看過一些偵探小說,許多偵探小說裏麵,偵探家的助手往往更勝偵探家本人一籌。


    他激動的抓住馬洛說:你是說凶手要離開羅潭市了?或者說你能抓住他?不,絕不能放他走。我恨不得把這個狗雜種千刀萬剮。


    李警官露出凶光,就像一頭餓狼一樣,仿佛他此時不是一個警察,而是一個劊子手。


    馬洛卻顯得非常的平靜,似乎想要抓住凶手,簡直易如反掌。他說:“想要抓住凶手,那就要麻煩一下李警官了。”


    “麻煩?這半年來我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我想再沒有比這個更麻煩的了,說吧,小夥子,需要我們怎麽做?”


    這次的抓凶手,對於警察們已經像一個永遠無法通關的遊戲一樣。垂頭喪氣,現在是他們的代名詞。


    有報紙竟然說羅潭市的警察都是酒囊飯袋。


    總之,飯桶,垃圾,吃幹飯的,白癡,蠢蛋……這些字眼都被用到了。


    此時,圍在四周的這些人,雖然一時被這血腥的場麵給嚇住了,但是千萬別讓他們反應過來,不然的話,他們會衝破警戒線,掀翻警車,趁機宣泄他們心中的不滿。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些荷爾蒙爆滿的年輕人啊!


    當屍體被抬上車以後,圍觀的人便開始躁動不安了,李警官知道,這個時候是非常敏感的,對待群眾,不能太軟弱,但也不能動用暴力,這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如果他對人們說我們一定會將凶手捉住的!


    這個一定,才是導火索,每一次都是一定,一定了半年了還是沒抓住凶手,這個詞交代不下去了。


    李警官緊緊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明天和後天的兩天時間內,通知所有的居民,晚上十點以後不允許出門。後天晚上十二點我們在丁香路與光明大道交叉口準時見麵,我請二位吃夜宵。”


    李警官和卓九陰麵麵相覷,不知道馬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見他走到人群麵前,就像一個低調的救世主一樣,犀利的眼神掃過人群。


    人群中有許多身穿性感衣裳的美女,她們不禁產生了一連串的疑問,這是誰啊?新來的偵探?警察?


    不過,這家夥倒是挺帥的!


    晚風從街道盡頭吹來,拂過馬洛的臉,他說:都早點兒回家睡覺吧!


    這話似乎充滿魔力,讓那些年輕人聽從他的話,開始散去。


    馬洛說完之後揚長而去,那隻肥貓跟在他後麵,一起消失在黑夜當中。


    李警官傻傻的問道:他是誰?


    卓九陰呆呆地說:馬洛,馬成義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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