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娘一瞬不錯的看著還是一問三不知的孫庭耀,心裏不由得有些拿不準。


    孫庭耀的心性李九娘還是了解的,就一個單純善良的老妖怪,就算他真的是迷戀那隻小狐狸,也不會對王家人的生死置之不理的。


    但是,依照那隻小狐狸貪婪的本性,她既然給孫庭耀信物了,就絕不會隻是為了給孫庭耀一個簡單的念想。


    可孫庭耀那樣子,又像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我們現在必須要立即找到這隻小狐狸,你來作法。”李九娘說,孫庭耀怔愣,李九娘逼視著他道:“怎麽,你不願意?”


    “也不一定就是她做下的……”孫庭耀赧赧道:“我先找到她問問行嗎?”


    看了看孫庭耀,李九娘點點頭:“也好。”


    孫庭耀匆匆的走了,李九娘跟王驂說:“派人盯著他。”


    “好。”王驂笑著說:“那智悟總是賴著不走,白吃白喝咱們這麽長時間,也是該給他找點事做了。”


    孫庭耀似乎預料到李九娘會有後手,智悟一連跟了他好幾天都一無所獲。


    這一日智悟又出去跟蹤孫庭耀,李九娘閑極無聊,便想著和王驂去逛逛大京城。先去“廣德樓”聽戲,再去“匯豐樓”吃飯,出了“匯豐樓”順著街邊兒溜達,來到了“全福樓”,買了所為“全福樓”壓箱底兒的兩根白玉簪,出門準備回家。


    馬車夥計已經備好,李九娘和王驂立在階下等著自己叼了錢袋去買蘋果吃的三色。


    卻是三色沒有等到,卻等來了個不速之客。


    “乖乖徒弟啊,為師可算是等到你了,你快救救為師啊!”


    這個不速之客是一個小道士,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青衣道袍破破爛爛的,蓬頭垢麵的,還被人反剪著雙手和綁了雙腿,蜷在路邊的地溝裏賊狼狽,賊可憐。


    想來諸君已想到他是何人了,沒錯,此人正是當初在陶家後花園裏,和智悟的師父彼此打得鼻青臉腫搶收李九娘當他們徒弟的那個小道長,人稱林道長。


    也不知道林道長得罪了什麽人,竟被人整成這樣。


    王驂連忙跳下地溝把林道長撈上來,林道長抽抽噎噎的哭個不停,淚流如河,渾身發抖,活像,活像一個被小三擠出家門,又遭流氓先煎後殺再被拋屍的棄婦。


    “你這是又到哪裏亂收徒弟了?”李九娘非常愉快的欣賞著林道長的淒慘模樣:“把你整成這樣的,是人家的爹呢?還是夫君?”


    “才沒有這樣的事呢!”林道長不自在極了:“哎呀,先別說了,你先把我解開吧。”


    王驂已經對著綁縛林道長的繩索奮鬥半天了:“沒有結頭,刀也割不動,這到底是什麽繩子?”


    林道長非比尋常人,能綁得他毫無動彈邊的繩子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繩子。


    李九娘說:“用黑劍試試。”


    “黑劍在三色那裏呢!”王驂說。


    話說三色這趟蘋果買的時間有些久哈!


    轉頭朝三色剛才走去的方向望去,隻見得人來人,哪裏有三色的影子?


    賣蘋果的果攤就在不遠處,一眼就能看到,攤前倒是有人,卻也隻是人,沒有獸,更沒有馬。


    李九娘和王驂的心裏都是咯噔一下,感覺有些不妙。


    “你快去找找,這裏我來收拾。”李九娘道,王驂應著就朝果攤跑去。


    再顧不得調戲林道長了,李九娘手捏法訣打了一記白光在繩索上,林道長的手腳一下子就得到了自由。


    “你……”林道長一臉驚喜似要說些什麽,卻又被從天而降的傾盆大水衝得跟個落湯雞似的,話自然也就顧不上說了。


    原來是李九娘用法術調來了不遠處的河水,給林道長洗了個開放式的淋浴。


    很抱歉,心裏有事有些著急,忘了讓林道長寬個衣什麽的。


    把林道長衝幹淨了,李九娘轉身就走,卻是被林道長一把拉住。


    “你還要幹嘛?”李九娘盯著林道長問。


    林道長瑟瑟發抖,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道:“冷……”


    不要臉的!


    李九娘現在可沒有功夫欣賞林道長的“萌萌噠”,她反手又丟了一個法術扔到林道長的身上,隻見得林道長的周身轟的冒起一股白煙,白煙過後,剛才還是落湯雞的林道長便變成了幹幹爽爽的一枚漂亮小道童了。


    賣蘋果的果攤就在不遠處,李九娘幾步就追到了攤前,隻見得攤主正捧著一個錢袋子,歡喜的和王驂說:“……您來了正好,它把錢袋子落在我這裏了——我也是急等著它回來呢,還了它的錢袋我好收攤回家——您知道嗎?俺兒媳給俺生了個大胖孫子,老頭我孫子抱了!”把錢袋往王驂的手上塞,“快拿好,快拿好,我收攤子回去了。”


    “誰問你要錢袋了?”王驂沒好氣的道:“我問你我那馬上哪裏去了!”


    “啊?”王驂的吼聲把攤主嚇了一跳:“我還沒有跟你說嗎?”


    王驂沒好氣的瞪著攤主。


    攤主悻悻的道:“光顧著高興了,忘了。”指了前方,“它往那個方向去了——突然就跑了,跑得老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朝著攤主所指的方向望去,亦是人來人往,不見三色的影子。


    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線索不是?


    於是王驂和李九娘便向那邊尋去,一路走一路問,就這樣問出了城。


    按照守城兵士所指的方向,王驂和李九娘來到了一個茶寮前,茶寮老板指著西南的方向道:“朝那個方向去了。”


    西南的方向,正是宛平的所在。


    三色,去宛平了?


    它去宛平做什麽?


    李九娘和王驂暗自奇怪,正要繼續追下去,就見得前方一陣煙塵滾滾,一陣馬嘶獸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


    “這馬叫聲……三色?”王驂朝李九娘望去。


    這馬叫聲確實是有些像三色,但那些獸吼又是什麽呢?


    手搭涼棚一望,隻見一道黑點風馳電掣而來,那黑點的中央有一紅點。待得近一些,就又見得黑點下又有四抹白影閃爍,黑白紅,不是三色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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