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缶,又沒成嗎?”


    新來的黑袍人開了口,竟然真的是個女人!聽上去有些歲數了,不過那聲音柔柔的卻是極好聽——如若是在平時,聽到這個聲音,定會以為是個溫柔嫻淑的當家貴婦來了的。


    “是啊。”黑袍阿缶的聲音裏帶著笑,似乎並不怎麽在意行動的失敗。


    許是有了之前對三隻鬼時的森然做比較,此刻黑袍阿缶的聲音也非常好聽,無比的柔情似水,還帶著春日太陽的溫暖。


    聽得阿缶的話,黑袍女便發了一聲愁歎:“怎麽又失敗了?”


    “看把你愁的,多大的事啊?值得你這般愁。”黑袍阿缶失笑,伸手去挑黑袍女的下巴:“別愁了,來笑一個給我看看,我最愛看瑤兒你笑的樣子了。”


    原來,這個黑袍女叫瑤兒。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鬧。”黑袍女瑤兒有些不耐黑袍阿缶的不正經。


    “看把你緊張的,不就是兩個茅山道士麽?有什麽大不了的?明晚我讓趙家那丫頭來,定能辦成。”黑袍阿缶失笑,語氣中盡是滿滿的自信。


    “卻是大意不得。”黑袍女瑤兒說:“不知道怎麽的,這兩天我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你還真愁上了啊?”阿缶笑道:“有必要那麽緊張嗎?都經曆過那麽多回了,又不是第一次。這次就偷個屍體,多大點事啊!之比大多了的事咱們都幹過,那時也沒有見你緊張過不是?”


    “不,這次跟以前不一樣。”瑤兒搖頭,說:“聽說那位瑞郡主是會道術的——現在真不比從前了,會道術的人就跟大白菜似的,到處都是。”


    “會道術?”阿缶一怔:“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堂堂一個郡主也會道術……”


    “不僅僅隻是會。”瑤兒語氣嚴肅的說:“我聽說那個瑞郡主還十分的厲害,之前貢院被萬鬼占了,就是她出麵解決的。再有,你想啊,能把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救活,能是一般人嗎?”


    “竟是這樣。”阿缶正視起來,道:“之前確實是我太輕敵了……看來我得好好計劃一番才行。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丫頭給你弄回來,絕不讓你在這事上受委屈。”


    “嗯。”瑤兒柔弱無骨的倚偎在阿缶的身上,輕輕的歎道:“還是你對我最好。”


    “當然。”阿缶的聲音越發的柔了,情深款款的說:“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這世上,不也隻有你對我好嗎?”


    二人就這樣在院中卿卿我我起來。


    東南方向有火光行來,還隱約聽得有呼喝聲,估計是侍衛們尋來了。


    院中正在親熱的二人也聽到了動靜,連忙手拉手的鑽進了東牆下的角門,不見了。


    李九娘和王驂悄悄的下了樹,飛快的退出了巷子,果見侍衛們尋來。


    “別追了,回去。”王驂和李九娘將侍衛們帶回。


    回到了“錦華園”,李九娘怕那阿缶心血來潮再派人來便又對侍衛們做了些安排,依舊讓他們守在湖邊及潛伏在林子裏。


    安排好了一切,王驂和李九娘這才回了他們居住的“榮禧堂”。


    一邊收拾,王驂一邊問李九娘:“那黑袍阿缶他,是在吃鬼?”


    “嗯。”李九娘心不在焉的應著。


    王驂感覺到了李九娘的心不在焉,轉頭看著她問:“你怎麽了?”


    默了默,李九娘說:“我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王驂問。


    “李家寨的慘案。”李九娘說:“李文雄說他死的那一段時間的記憶沒了……”


    “這和今天的事有什麽關係嗎?”王驂不解。


    李九娘搖了搖頭,沒有作聲,也不知道是有關係,還是沒關係。


    見得李九娘想得入神,王驂也不好打攪,輕手輕腳的替李九娘擦洗了手臉,還有熱熱的毛巾替她包了腳,然後替她寬了衣扶著她上了床。


    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有丫環在外麵走動了,王驂睜開眼,發現竟然天都亮了。——真的隻是感覺到剛閉上眼睛的功夫啊!


    身邊卻是沒有動靜,轉頭一瞧,李九娘睡得正香。想到前日她施法受傷,昨天夜裏又是半夜的奔波,不由得心疼,忙輕輕的揭開被子下了床,踮腳快步來到門口,低聲與外麵交待:“小聲些。”


    外麵的丫環卻道:“許員外到訪。”


    王驂隻得換了衣裳,開了門出去。


    到了門外,就見一個侍衛匆匆而來,稟道:“屍首刑部的人帶走了。”


    王驂點點頭,沒有多言,隻吩咐了丫環一聲:“聽著屋裏點,不要吵著郡主。”


    “是。”丫環應了。


    ……


    遠遠的就見許誌國在廳裏焦急的踱著步,聽到腳步聲就停了下來,若無其事的坐回了客位。


    王驂進了門,一番寒暄,許誌國便側著臉問他:“郡馬說我女兒能救活,這是真的嗎?救活她後,她還是我的女兒嗎?”


    他這是什麽意思?昨天離開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王驂奇怪道:“員外為何這樣問?”


    許誌國不答,隻問王驂:“老夫實在好奇,郡主和郡馬待我女兒的事如此熱心是為了什麽?”


    王驂明白了,許誌國這是懷疑他們的企圖啊!


    想來,定然是受了誰的挑撥了。


    隻一夜的功夫,態度就全然不同,王驂不由得對許誌國更多一點認識:“這家夥是屬牆頭草的嗎?耳根子軟成這樣。”


    王驂道:“聽你這話裏的意思,莫不是還覺得我與郡主對你有什麽企圖不成?你覺得你有什麽可讓我們惦記的?”


    許誌國亢辯道:“古話說得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郡主和郡馬如此熱心施恩於我們,總該有個緣由吧?總不會隻是同情心泛濫吧?”


    這話說得可真不客氣啊!


    想來那挑撥之人是下了狠功夫的。


    王驂都給氣笑了,卻是壓了火氣道:“員外轉變這麽快可真叫人難以適應啊。”說著便將笑臉一抹,沉聲喝問道:“說,是受了誰的挑唆?”


    “是……”許誌國被王驂猛的變臉嚇了一跳,差一點兒失語吐了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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