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攏在學校籃球場的人群當中,無論是好奇心重,想要來瞧熱鬧得學生也好,還是在周圍虎視眈眈的保安也罷,眼瞅著太陽下山,中午時候在食堂約好的王平和關河兩個人依舊沒有出現,都失望的離開了。


    夕陽的餘暉傾灑在了籃球場上,有血氣方剛的大學生穿著球衣短褲,依然抱著籃球衝擊著籃筐,揮汗如雨,這是他們揮灑著青春的方式,夕陽映照在他們的側臉,青春氣息彰顯無遺,然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側。


    當漫天的霞雲映照在那處廢棄的工地,這裏平素時候根本就沒什麽人來,隻有一些流浪的貓狗會在這裏聚集,但在今天,這裏卻多出了三個人,實際上多出的不止是他們幾個才對,之前一度有將近二十個人。


    不過當那個名叫魏東的家夥帶著人揚長而去的時候,這裏的嘈雜聲響歸於了沉寂,地上還散落著幾截鋼管,王平、關河以及鄭寬三個人都坐在地上,他們三個身上原本幹淨得衣服都布滿了灰塵和鞋印。


    一個個都鼻青臉腫的樣子,手腕上也滿是淤青,顯然剛剛遭遇到了一場痛毆,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坐了有好幾分鍾的時間,王平在吐了一口血沫子之後,這才緩緩的坐了起來,並且罵罵咧咧的不停。


    “魏東那個狗東西,自己沒什麽本事,打不過,就知道去搬救兵,結果搬來的救兵除了人多一點以外,也不怎麽樣嘛,一個個都還帶著家夥,還是被老子幹翻了四個,下次別讓老子逮住機會,不然揍死那龜孫。”


    王平身上穿著得白色襯衣在剛才的鬥毆當中被撕扯變得衣衫襤褸了,連他的肩膀位置也布滿了殷紅的血痕,顯然是被鈍器毆打所致的,然而他對此並不在意,看著魏東一夥人離開的方向,眼神淩厲。


    他絕不會因此就善罷甘休的,像他這種桀驁不馴的人,看起來白白淨淨的,頗有點書生的氣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讓他給盯上了,那絕對是個大麻煩,他會牢牢吧這件事記在心裏,並且伺機報複。


    “要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這次咱們吃了點兒虧,但是那個叫魏東的家夥也是被一頓飽揍,尤其是打在他的臉上,拳拳到肉,接下來十天半個月他臉上的淤青都不會消失,怕是沒辦法再見人了。”


    鄭寬在旁邊勸了一句,他的體型壯實,體重至少有一百八十斤,這身肥膘對他來說就是一件天然的盾牌,在三個人中,他的狀況看起來是最好的一個了,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咧開嘴笑了笑。


    “真沒看出來你這家夥表麵上老老實實的,心思卻這麽焉兒壞,都說打人不打臉,你卻偏偏往別人臉上招呼,這不是成心讓他不敢出門見人嗎?哈哈哈哈,不過我喜歡,對付魏東那龜孫就得這樣!”


    王平回想起第一次在食堂看到鄭寬得樣子,那時候鄭寬已經做好了讓步的打算,在王平的第一印象看來,這就是個老實的胖子嘛,沒什麽了不起得,然而剛才的鬥毆當中,他才看出了鄭寬的生猛之處。


    好家夥,鄭寬就憑借著那身膘,硬生生得抗住了六七個人,魏東實實在在的挨了他兩記悶拳。


    “那個叫魏東的人這次又挨了揍,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關河最後一個爬了起來,他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善於言談的人,同時他挨得揍是三個人裏最多的,揍人也是最狠的。


    “小心?這話應該說給他聽才對,敢來陰老子,這件事可不會這麽算完,對了,你們兩個,這件事和你們根本就不相關的對吧?古話都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明你們可以走的,幹嘛要留下來?”


    王平露出森白的牙齒,他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人,在他的心中魏東等同於被判了死刑了,但同時他也疑惑鄭寬和關河的所作所為,尤其是關河,他們之前在食堂當中明明爆發了衝突,這次也是來約架的。


    結果他倆架是沒打成,反而一起聯手和別人打了一架,這就讓他實在費解,搞不懂這家夥為何會這樣做,要是按照正常的邏輯,袖手旁觀,甚至加入魏東那邊痛毆自己出氣,難道不是最佳的選擇嗎?


    “這個嘛……本來你們兩個也是因為我的事情結怨,如果沒有我的事,你們也不會約在這裏,如果不到這裏來,也不會遇到那群人,所以說到底我也是有責任的,既然有責任就絕不能袖手旁觀對吧?”


    鄭寬給出了他的理由,這乍聽起來有些讓人雲裏霧裏的,毫無邏輯關係,然而他原本就是這種腦子懷揣著天馬行空想法的人,他不需要別人理解他的想法,隻需要按照他想做的去做就好了。


    “哈?就因為這種理由,你就參與進來打一架嗎?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那麽你呢?剛才我們兩個可是差一點就打起來了,我一度還以為魏東那夥人就是你招來的,不過後來看你表現,不是那麽回事。”


    王平對於鄭寬的想法根本就不理解,實際上後者也隻是微微一笑,反正在鄭寬看來王平理不理解是他自個兒的事兒,隻要他自己樂意就行了,至於關河,王平說出了他的疑惑,因為約架是他們幾個知道的事。


    連那幫在食堂裏聽到他們約在籃球場的學生都不知道,然而魏東那幫人卻趕來了,這讓他很難不懷疑是有人暗中通風報信,在他看來和他起了衝突的關河毫無疑問是最可疑的人選,這讓他十分生氣。


    然而當架開打之後,他才發現關河是三個人裏最生猛的一個了,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魏東在他手下吃了不小的虧,而且他一個人招架的人數也是最多的,拖了至少有六七個,這才讓他壓力驟減。


    倘若不是有關河和鄭寬幫忙的話,王平很清楚這次被魏東放單,不管他是怎麽的嘴硬,下場都絕對好不到哪裏去的,一想起魏東歹毒的性格和作風,王平就越發的心有餘悸。


    “你問我嗎?可能我就是單純的看你順眼吧。”關河想了一通之後,給出了這個答案來。


    “什麽鬼?順眼?這個理由比胖子還要奇葩啊,估計魏東聽到這句話會給活活氣死,你就這樣看他不順眼嗎?”也幸虧王平沒有喝水,要不然非得一口噴出來不可,在他看來鄭寬和關河一個比一個奇葩。


    “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不過比起他來,糾集校外人員欺負同學這種事情,顯然他更過分,還有,我並沒有幫你,純粹是教訓那個叫魏東的人,打了這一架也不意味著我就原諒了你中午的所作所為。”


    關河搖了搖頭,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嚴肅,哪怕此時的他鼻青臉腫,看起來不怎麽好看,可當夕陽的餘暉投射在他側臉的時候,依然有一股英氣。


    “我說你還真是一個刻板的人,怎麽,難道還要和我再打一架?”王平愣了愣,旋即抬了抬拳頭,無奈剛才已經竭盡全力了,他根本就沒揮舞拳頭的力氣,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翻了關河一個白眼兒。


    “隻要你跟這位鄭寬同學道歉,那我就可以原諒你,過去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關河認真的點了點頭,哪怕他的狀況比王平還要更糟糕,但是有必要的話,他同樣不介意再打上一架的。


    “我去,你還惦記著這件事兒呢?我都算是鑽牛角尖的了,沒想到長這麽大,還有比我還執著的人,行行行,對不起對不起,胖子,中午我不該插隊,是我的錯,行了麽?”王平瞪大眼珠子。


    他強忍住笑意,朝著鄭寬賠禮道歉,他細細想來,長這麽大,似乎他也沒跟誰認錯過。


    “這點小事我當然沒往心裏去,沒事兒沒事兒。”鄭寬拍了怕王平的肩膀,笑了笑,對於這件事他本來就不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明明作為當事人的他,反而來當和事佬,說和王平和關河兩個。


    “嗯,這樣就對了,以後也不要插隊,會給別的同學帶來困擾的,老老實實排隊就好了,也耽擱不了多久時間。”關河麵對鄭寬和王平詢問的目光,這才點了點頭,對此表達出了讚許的態度。


    同時他也鄭重的提醒了王平一句,他一向是個中規中矩,嚴肅認真的人。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衝你今天幫我,那點小事兒老子說到做到。”


    “我說了不是幫你,隻是單純的看不慣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說,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識,認識一下唄。”


    “鄭寬。”


    “關河。”


    “好,我叫王平,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哎喲,痛痛痛,你們誰能扶我一下,得去醫務室看看。”


    “滾蛋,沒讓你扶就是好的了,自己爬過去。”


    在夕陽的餘暉下,三個年輕人罵罵咧咧的相互攙扶,離開了這個廢棄的工地。


    也就隻有流氓貓狗無聲的旁觀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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