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自眾人來到京都·平安已是第三天,城區與街市一如既往的和平繁榮,至少在明麵上是。


    逗留在城內的期間眾人並沒有光顧著參觀遊玩,也會去酒館、集會之類的地方打探情報,花費了一些錢幣,得到的消息算是頗有價值。


    首先要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安倍晴明的信息,畢竟這位大陰陽師十有八九就是這趟旅程最後的boss敵人了。


    民間有傳說,安倍晴明的母親並非人類,而是一隻白色妖狐,故此他天生就具備強大的靈力,資質超凡、聰穎無比。


    由於身上流著一半妖狐之血,安倍晴明從小就被視為異類,同齡孩子疏遠他,直到他漸漸長大成人,用自己的陰陽術與知識造福百姓,才開始被人們所接納和敬重。


    陰陽師,是修行陰陽五行之道的術師,擅長使用符咒與陰陽術實現各種超越常理的法事。京都陰陽寮,乃聚集了無數奇人異士的秘密機構,由陰陽師中最為優秀的管理運行。


    安倍晴明從小就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靈異事物,無論是觀星宿、測天候、占卜預言、治病驅邪樣樣精通,世間之事、無其不會,甚至有人說,安倍明晴並不是人,而是“現世的神明”,其才能已遠非常人可比,超凡入聖,被天皇冊封為“國師”,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日所司職責便是為天皇及高階官員分憂解惑、驅邪庇佑。


    很遺憾的是,有關安倍晴明的具體能力和施展咒術等部分未能得到什麽收獲,京都的人們從未有幸親眼見過他出手,可見這位陰陽師平素還是十分注重掩飾自己的。


    ……


    除了安倍晴明,林夜還特意打聽了“源賴光”和“賴光四天王”的事。


    在天津町,有一個十分古老的家族,源氏一族,曆代家主不是能征善戰的武將,就是精通法術的奇人,源賴光是源氏第十代家主,他本人更是能夠將武道和陰陽術雙修,並且都達到巔峰水平,超越了曆代先祖,被稱作源氏一族近百年曆史上最出色的天才。


    源氏家族自古以來就是平安京的守護者,族中誕生過許多名垂史冊的英雄人傑,第十代家主源賴光官拜“近衛大將軍”,其不僅是一位名動天下的武士,還是能夠與安倍晴明相媲美的源氏一族最強陰陽師,才華出眾、古今罕見,被天皇授予“國士無雙”稱謂。


    源賴光手下有四名跟隨他常年征戰的家臣:渡邊綱、阪田金時、卜部季武、碓井貞光,四人皆是武力不凡的強者。


    相比於征夷大將軍德川真炎的平定外亂,近衛大將軍源賴光更多的是以鎮守京都和效忠天皇為責任,自這些年逢魔之刻出沒的妖鬼隱患逐漸泛濫,源賴光的使命也從原本的保衛京都變成了討伐妖魔,率領麾下四天王南征北戰,剿滅了無數鬼物,他和家臣們在世人心目中幾乎已經成為上天派來的討鬼者。


    沒人知道源賴光為什麽熱衷於討伐鬼物、且出手毫不留情,必趕盡殺絕,放眼整個天津町,大部分凶名昭著的妖鬼都已死於他的刀下,隻有諸如酒吞童子、茨木童子、土蜘蛛、荒川之主等實力強大的妖魔能夠與其抗衡。


    這一次,源賴光帶著三名家臣出征便是為了討伐危害一方的妖怪——土蜘蛛,留下渡邊綱守衛京都,卻不料在這平安京內,竟也有與鬼物勾結之人,不惜設計陰謀驅使鬼神茨木童子去殺死渡邊綱,如果不是林夜剛巧插了一手,恐怕賴光四天王將會折損一位。


    那神秘的鬥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對此,楚凡則認為目前安倍晴明的嫌疑是最大的,畢竟他曾暗地裏開啟陰界門,行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確實像他會做出來的事。


    “會長,聽說那茨木童子正是酒吞童子的結義兄弟,酒吞童子是大江山鬼族的首領,安倍晴明既然能和它締結式神契約,那麽茨木童子也可能是他的第二隻式神。”楚凡推了推眼鏡,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沒記錯的話,酒吞童子曾說過以安倍晴明的深厚靈力如果要驅使像它那個等級的式神,最多可以擁有三隻。”


    林夜沉思片刻,搖頭說道:“不對,那天晚上我在羅城門看到的茨木童子的影子是從陰界裂縫中出現的,如果是安倍晴明式神的話,應該會使用到召喚術必需的紙人才對。”


    式神,是以靈體形式寄宿在符咒紙人中的存在,隻有在陰陽師將自身靈力注入紙人媒介中激活召喚術式才會以實體出現,茨木童子既然是從陰界門中走出的,就說明它是“野生”的、並沒有成為任何人的式神。


    “嗯,也對,不過我有預感這樁陰謀肯定跟安倍晴明脫不了幹係,就算不是他親自參與,也一定是他下令讓某個人去實施的。”楚凡接著分析道。


    “是啊,因為我們暫時隻認識他這一個反派。”林夜無奈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出口,大反派角色有一個安倍晴明就已經很難搞了,千萬別再出來第二個才好……


    “嗬嗬,幸虧會長你那晚失眠,才會獨自一人出去散步,不然也無法撞見那一幕。”楚凡也笑著打趣道。


    “這一點,你還是謝阿飛吧……”林夜苦笑一聲,斜眼瞟了一眼旁邊的某人。


    “啊?什麽情況?”阿飛頓時一臉懵懂,不知所雲。


    林夜也沒理他,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覺得有必要去見一見那位源賴光將軍,他在京都的勢力是唯一能夠和安倍晴明分庭抗禮的,而且他們那一群人都是對付妖鬼的專家。”


    楚凡點頭,表示讚同:“你救下了渡邊綱一命,源賴光一定會見你的,去探聽一下這個人的底細,再決定下一步動作。”


    “探聽底細?”林夜疑惑地問道,不明白話中之意。


    “是的。”楚凡的神色變得嚴肅認真了幾分,緩緩解釋,“我們得先確定這個人是否靠得住,萬一他也是個暗中勾結鬼物、深藏不漏的野心家,或是安倍晴明的同黨,那我們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喂,等一下,這怎麽看都不可能吧?他可是天津町最牛逼的斬鬼之人,怎麽可能和鬼聯手?”林夜提出疑問反駁道。


    “有些時候,事實與真相都並非你眼中所看見的那樣單純,安倍晴明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不也是助人為善、深受愛戴的偉大陰陽師嗎?陰陽師也是驅邪除魔的職業啊,可他依然為了實現野心,不惜利用鬼物讓天下大亂,再於人民最絕望的時候站出來,估計那時候他就是整個天津町威望最高的人了,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安倍晴明正是利用了這個道理。”


    不得不說,楚凡的結論還是十分透徹的,目前知曉安倍晴明虛偽真麵目的人估計就隻有己方眾人、德川真炎、以及大造寺龍崎了。


    至於安倍晴明為什麽沒有將己方一行人滅口的原因也不難理解:一是因為在京都殺人或多或少會觸碰朝廷的底線,故而加強戒備、全程搜查,對於他的某些不可告人計劃會產生阻礙;二是因為,安倍晴明並不在乎眾人去說,因為他在京都的名望實在是太高了,設想一下,有一天突然冒出幾個外鄉人聲稱萬眾敬仰的大陰陽師是驅使鬼物想要奪取天下的幕後黑手,估計也隻會被當作是造謠和誹謗,根本沒人相信吧?


    “可是,渡邊綱是他的心腹家臣,他怎麽可能設計殺害自己的部下?”


    “別人的心思我們永遠無法揣測。也許,是那位渡邊綱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秘密?又或者是想犧牲他來完成對大局更加有利的某種條件?”


    “……我說不過你,心思縝密是好事,但偶爾也稍微相信別人一些,這樣心裏才會比較輕鬆哦。”林夜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楚凡說的不無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在確定源賴光的是否能夠信任之前,還是不要告訴他有關安倍晴明的事比較好,最壞的情況就是這兩人早已結成不為人知的暗中同盟,聯合策劃了一切戲碼,那就局勢不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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