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台上一千多桌王公將相都靜靜地看著天玄九公主祁玉兒,祁玉兒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已經要幹透了的酒跡,溫婉自如,麵帶笑意。


    三皇子陸秉文緊緊盯著這位天玄九公主,他非常好奇,這位聲音如此柔美的臣國公主,是不是能接得住母後的為難。


    不多時,地上的酒水已然全部幹透了,蕭皇後似笑非笑:“九公主,請吧。”


    祁玉兒胸有成竹,大方得體,起身先行一禮,後道:“娘娘,小女子獻醜了。”


    此言一出,大眾都拭目以待。


    三皇子陸秉文一愣,但看那祁玉兒自信滿滿,毫不慌亂。


    蕭皇後眯起鳳眼:“道來”


    話音剛落,祁玉兒灑脫一笑,揮一揮玉鳳金絲袖,啟櫻口吟道:“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裏。黛眉柔媚腰纖細,一品夫人薛玉琪。”


    祁玉兒吟得此詩,聽得眾人紛紛點頭,不住的讚歎,旁邊景明國一品夫人薛夫人聽此詩,微微一笑:“好詩,好詩,多謝九公主謬讚了。”


    蕭皇後拿不準這九公主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是靜靜的看著。


    三皇子陸秉文聽此詩也不住的點頭,口稱讚:“真是好詩,好詩啊。此女聲音柔美,才氣過人,巾幗不讓須眉,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祁玉兒剛吟完此詩,看了一眼各國欽差使臣,又開口作詩曰:“風吹秀裙飄飄飛,菡萏玉麵柳葉眉。太央池裏芙蓉舞,一字並肩親王妃。”


    “哎呀好詩啊!”


    “又是一首好詩,九公主大才。”


    此詩一成,眾人皆讚歎不已,還以為那天玄九公主完不成撒酒成詩,卻不曾想到竟然連作二詩。


    落雨國一字並肩王妃也起身歎道:“九公主真是才女,多謝公主謬讚。”


    祁玉兒回禮一笑,再開口道:“普天壤無其絕色,曠千載特生佳人。沉魚落雁羞菡萏,閉月羞花落芙蓉。貂蟬拜月猶不及,西施撫胸亦熙熙。絕色佳人眼前坐,聖東公主陸玥帛。”


    此詩一出,大眾又是一番不住的讚歎。


    真乃大才女也,撒酒作三詩,真是絕了。


    前座那聖東帝國二公主聞言,也是欣喜不已,衝祁玉兒眨眨眼,微微一笑。


    二公主陸月帛的弟弟,三皇子陸秉文早已經麵紅耳赤,愣愣盯著祁玉兒,驚為天人。一旁皇姐陸月帛碰了碰皇弟,低聲笑問:“怎麽?看上人家了?”


    陸秉文大大方方:“皇姐,我要找父皇向天玄國提親。”


    “好啊,姐姐支持你。”


    當今聖東皇帝陸光緒雖然有三個孩子,但最疼愛的很明顯便是陸秉文,一是因為陸秉文最年幼,二也是因為當今蕭皇後的親兒子隻有陸秉文一人,大皇子和二公主的母親乃是被廢掉的前任皇後。


    蕭皇後見祁玉兒作詩完畢,麵有深意:“九公主確實乃是大才女,但哀家所說,以哀家為題作詩,不知九公主可能作否?”


    九公主祁玉兒再行一禮:“娘娘,若說給旁人作詩,莫說是三首,就算三十首小女子也能信手拈來,但若說是為皇後娘娘作詩,在下一首也作不出。”


    眾人聞言,頓時大驚,紛紛議論。


    以九公主的才能,怎麽可能作不出來?


    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哦?”蕭皇後笑道:“為何?”


    九公主祁玉兒道:“回稟娘娘,娘娘乃是神州之母,母儀天下。區區文字實難展現娘娘風采,小女萬不敢辱沒了娘娘,故此寫不出詩來。”


    蕭皇後全然沒想到祁玉兒竟是如此回答,一時語滯。倒是陸光緒撫掌哈哈大笑:“九公主才智過人,朕實在是佩服,佩服啊,哈哈,來朕敬你一杯。”


    祁玉兒頷首舉杯:“多謝陛下。”


    壽宴繼續,直到傍晚這才結束,聖東國妥善安排各國使臣入住皇宮內。天玄國祁親王與祁玉兒便被安排到了晶玉華苑中,華苑裏親王與公主各有一廂房。


    月上柳梢頭,九公主祁玉兒輾轉無眠,遂起身推開房門,在華苑中抬頭看著空中圓月,心中思緒萬千。


    她思的是母後的身體,思的是父皇的野心,思的是天玄的社稷。她也知道自己父親一直再擴張國力,意圖謀反,隻是可憐天下或許又要生靈塗炭了。


    晶玉華苑外,三皇子陸秉文一人前來,守衛忙跪拜道:“參見殿下。”


    “噓。”三皇子低聲:“小聲,別驚擾了九公主。”說罷,緩步入園。


    剛入園中,轉過玄關,三皇子見垂柳下,石凳上正坐著九公主祁玉兒。


    隻見祁玉兒身穿薄素裙,身披繡金舞鳳袍,一頭秀發披肩,一對玉眸思念,一隻瓊鼻柔白,一張櫻口甜甜。


    “呼……”三皇子思緒飄飛,小鹿亂撞,撫了撫胸口,又長舒一口氣,整理衣冠,麵露微笑,緩緩走進華苑,自然大方:“九公主夜中自賞月,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祁玉兒聞聲看去,原來是聖東三皇子。她知這三皇子是陸光緒與蕭皇後最疼愛的人,便笑道:“三皇子夜中來此華苑,莫不是有什麽企圖?”


    陸秉文自然不是那紈絝無禮的皇子,端得也是滿腹經綸,涵養極高。看著祁玉兒,指著那空中圓月笑道:“月中有嫦娥,吳剛伐桂樹。秉文思月夜,隻因九公主。”


    祁玉兒豈能聽不出陸秉文言中之意,便道:“圓月上梢頭,夜色濃,賊人竊我門。”


    陸秉文哈哈一笑:“佳人入心間,思念深,公主偷吾心。”


    祁玉兒畢竟是女兒家,終於忍不住俏臉一紅:“三皇子莫要亂說,哪個偷你心了。”


    陸秉文拱手道:“實不相瞞,公主白天壽宴上,撒酒作三詩,又巧言應對母後,實在有勇有謀,讓在下佩服之至,故此忍不住心中熱情,冒夜色冒昧造訪,還請公主勿怪。”


    也算是才人相惜,公主見這皇子英俊,滿腹經綸且修養又高,心中便也有些好感。


    祁玉兒起身回一禮:“三皇子言重了,既然有此雅興,你我一同賞月如何?”


    陸秉文聞言,受寵若驚,連連答應,二人吟詩作對,好不高雅。


    晶玉華苑房中,祁親王本已睡下,但他也是多年征戰過的馬上將軍,雙耳甚是靈敏,聽得院中有人交談,便醒來,悄悄再門口觀看,隻見九公主與三皇子正雙雙坐在垂柳石桌前,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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