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維和蜘蛛下了車,朝綠蔭小道咖啡廳走去。


    此時暮雪已經基本喝完下午茶了,起身前突然感應到窗外有一些熟悉的味道。


    一瞬間,她的氣息變得淩厲,周圍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兒。暮雪聞到的,是倒臉人的味道。


    …


    撒維與蜘蛛安靜的走進了咖啡館。坐在目標旁邊的位置上。點了杯咖啡。


    詭異的是,即使撒維知道此次前來的目的是坐在旁邊的女子,可撒維卻不願意去觀察她,頭一點兒也不想轉過去。


    突然,撒維覺得自己腦袋像是被鋼針紮了一樣,劇痛無比。


    他想要抱住頭,可卻不能控製身體,麵前的蜘蛛臉色平靜的坐在對麵,但太過平靜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是怎麽回事?”撒維說不了話,腦袋劇痛,感覺就快要下來了。


    幾秒過後,撒維暈倒在了桌子上。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蜘蛛已經消失了,旁邊的女子消失了,甚至整間房子裏的人都消失了。


    似乎是白天,因為外麵還有一個發著紅光的太陽,但此時咖啡館裏黑暗無比,因為外麵的太陽光正一點點減弱。


    撒維站起身來,四周的裝飾破敗不堪,木質家具被蟲子鑽得體無完膚,水晶燈碎成一片,地上的灰塵有半公分這麽厚。


    “這,這是哪?未來?”撒維摸不著頭腦了,看樣子這裏像是很多年後後的,嗯,彼得森大街。


    突然,一個黑影從外麵飄了進來,無聲無息的穿過布滿蜘蛛網撞裂痕的玻璃,來到撒維的身邊。


    那是一個沒有腳,卻漂浮在空中的東西,那市一個鬼魂。


    撒維下意識的摸槍,可沒有槍。這鬼魂並沒有瞬移過來,而是張牙舞爪的飄向了撒維。


    沒武器,撒維隻能逃跑,他跑出咖啡廳,來到街上,鬼魂沒有追來。


    路邊有個坐著一個看報紙的老頭兒,撒維上去像問一些問題,可老頭兒剛一抬頭,就把他嚇了一跳。


    這個老頭兒,撒維在熟悉不過了,這老頭兒,就是衰老後的撒維。


    隻不過此時的他隻剩下一隻眼球,另一邊隻有陰森森的眼眶。左手截肢,整個小臂都消失不見。


    撒維朝下看去,這個老撒維的雙腿也消失不見了。撒維這次是真的被嚇傻了眼,這是自己的下場?


    生活在這該死的垃圾堆裏,看這殘缺不全的報紙?老撒維似乎是看到他了,有些驚訝,張張嘴想要說著什麽。


    但撒維還沒來得及聽清楚,一股吸力就從背後襲來,他被摔入了了黑暗之中。


    許久之後,撒維醒來,他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把石頭椅子上,四周一片漆黑,身上綁滿了綠色的藤蔓。


    而對麵,同樣綁著的,是昏迷不醒的蜘蛛。


    黑暗裏漸漸浮現一個人的輪廓,拿著兩把手術刀。


    撒維瞳孔變大,睫毛發生不正常的抖動,甚至他的臉色也煞白無比。


    從黑暗裏走來人,捋了捋秀發,先來到撒維身邊,親了親他的額頭,又走到了蜘蛛身邊。


    手術刀劃過蜘蛛的臉頰,鮮血淌了出來。那人笑了,回頭看了看撒維,蘸了血的手指放在了嘴裏。


    希爾,那個女人,是長大後的希爾。她在吮吸了蜘蛛的血液後,露出了癡迷的表情。


    而最令撒維難以忘懷的,是希爾的眼鏡,像兩團跳動的鬼魂,一黑一紅,十分詭異。


    撒維想要開口說話,可卻發不出聲音,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希爾一刀一刀的在蜘蛛臉上劃刀子。


    撒維掙紮,可藤蔓卻越勒越緊,撒維脖子上青筋暴起,雙目血紅。


    他大喊著希爾的名字,但卻沒有聲音發出,指甲因為手指用力過度,刺進了肉裏,鮮血順著他的指甲縫流了出來。


    悲傷感,無力感壓著撒維透不過氣來。


    很快,刀傷蔓延到蜘蛛的全身,她被鮮血浸濕,甚至是椅子,地下也淌滿了她的血液。


    此時的撒維似乎感官被屏蔽了一部分,他沒法說話,聽不到聲音,甚至連眼淚也無法留下。


    另一邊,詭眼希爾扔掉手術刀,趴在地上如同野獸般舔食著蜘蛛的血液。


    撒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所有的觸覺都無時無刻的不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撒維再一次被拉入黑暗。當他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血泊裏,自己一絲不掛,但血不是他的。


    此時蜘蛛正躺在他的胸口上,全身皮肉外翻,而在她胸口處,還插著一把手術刀。


    “蜘蛛,”撒維輕輕叫了一聲,蜘蛛緩緩睜開眼睛,但她的眼睛被什麽東西灼傷了,她張著嘴,可發不出聲音。


    也許下一秒,她就會死去,撒維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此時他才明白自己自始至終都隻不過是凡人罷了。


    正在撒維絕望之際,一道女聲憑空響起:“若要救她性命,必須以命換命,拔出嗜血匕首,向它獻祭你的生命力。”


    撒維聽到後,精神一陣,他毫不猶豫的把蜘蛛胸口上的匕首拔了出來。


    似乎是回光返照了,蜘蛛臉上紅潤了一些,睜開了眼睛,下一秒,她看到撒維將匕首插進了胸口。


    “啊,”蜘蛛呻吟一聲,一股暖流從與撒維觸碰到的地方湧進了她的體內,溫暖而充滿生機。


    她胸口的致命傷口快速的愈合了。


    但撒維並不滿意,他從自己胸口拔出匕首,再從左肩插進去用力向下劃去,直到右腰。


    撒維並沒有感到疼痛,相反,他感到了喜悅,蜘蛛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撒維甚至能夠感覺到蜘蛛平穩的心跳聲。


    冷,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意瞬間將撒維的喜悅摧毀。撒維的嘴唇已經煞白,握著匕首的手不斷地顫抖著。


    “還不行,還得繼續,”撒維心裏默念著,他得確定蜘蛛活下來了,他才能安心的離開。


    他瘋狂了,匕首直刺喉嚨,有些疼,那是他刺破了自己的喉結,隨後是鹹鹹的味道,那是有血湧進了喉嚨裏,再之後,就沒有感覺了。


    失去意識之前,他隻聽到了蜘蛛喊了他的名字,“撒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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