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人類還沒有完全開發這片大陸。殖民者們從大洋那頭上漂洋過海來到這裏,隨後一個個殖民地沿著海洋建立起來。


    無數殖民者帶著妻兒在這裏安定下來。


    可是隨著殖民運動的進行,外來者與原著居民也發生了不可避免的衝突,不過原著居民因為發現的落後很快就敗下陣來,並漸漸被殖民者奴役。


    在接近荒野的殖民地內,一群十幾歲大的小孩兒正在相互追逐玩耍。


    其中一個男孩駝著背,賊眉鼠眼,長得很不惹人喜歡,他東瞅瞅,西看看,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找到了,他心裏一喜,雙手合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對著正在玩耍的小夥伴們喊到:“大家快來,看我發現誰了。”


    “誰,是誰啊?”


    “哦,是他呀。”


    “喂,你怎麽在這兒?”


    “快走開,媽媽說不能和他說話的。”


    “他真髒。”


    “噗~”


    “小胖,你放屁了,真臭。”


    “不,不是我,是他。”小胖子臉紅了,指著被圍在中間的小男孩兒,說道。


    似乎是為了擺脫罪名,同時也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小胖走到了他的麵前。


    “喂,剛才是不是你放的?”


    “…”他默不吱聲。


    “我問你話呢,”小胖子踢了踢他。


    “…”依然無話。


    “他問你話呢,怎麽不回答,這麽沒教養,”第一個“發現”他的那個男孩兒故作生氣的說道。


    他還不知道討好是什麽意思,但他聽家裏人說過小胖的爸爸是屠夫,小胖缺什麽都不會缺肉的,而他也想吃肉。


    “果然,野種就是野種,連人話都不會說。”


    野種身體在顫抖,但他卻依舊沉默不語,他挨打的次數太多了,他怕了。


    “呦,這是什麽?”胖子好奇的說道,野種身下,有個小東西在動彈。


    長年營養過剩的胖子,畢竟是有一些力氣的,他一把拉開野種,在他兜裏爬出來一隻小動物。


    “哇,是老鼠啊,大家快來看看,這老鼠是不是和這個小野種長得很像啊,果然什麽樣的東西跟什麽樣的野種啊。”


    小胖捏住小老鼠的尾巴,不顧它“嘰嘰嘰”的叫喚。


    “還,快還給我,”野種帶了哭腔懇求道,他全身顫抖,畏懼的抬起頭,卻不敢正視小胖,他怕被打。


    “終於說話了,還以為你是啞巴,不過老鼠是不能留在這裏的,所以…”還是開始的那個男孩兒,他看了看小胖,又看了看野種,直接把小老鼠摔在了地上。


    野種看著小老鼠落到地上,隱約間甚至聽到小老鼠骨裂的聲音,眼淚瞬間出現在他的臉上。


    “你,你們…”


    “呦,我們怎麽了,我告訴你,小野種,你是你爸爸和土著女人生出來的雜種,原來你還有個爸爸能靠著,但現在他死掉了,沒有能護著你的嘍。”


    惡毒男孩兒說著符合他身份的話,他洋洋得意的恰著腰,似乎在為自己能說出這麽漂亮的話而驕傲,這些,都是他從父母那裏聽和學來的呢。


    “他不是還有個後媽?”胖子看向惡毒男孩兒,問道。


    “他那個後媽?早就希望這野種死了,這樣她就能繼承所有的遺產了。”


    野種此時抱著死掉的小老鼠,聽著這些惡言蜚語,雙眼通紅,怒火中燒。


    他突然想起曾經和父親的對話。


    “爸爸,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呢?”年幼的他第一次問出了關於人性的問題。


    “哦,為什麽要問這個?”父親摸了摸他的腦袋。


    “對麵的屠夫叔叔家剛才殺了隻小羊羔,我覺得它好可憐,但是屠夫叔叔把羊羔肉送給了隔壁的大嫂,大嫂說屠夫叔叔是好人。”


    父親思考了片刻,說道:“兒子啊,好人與壞人要用心去分辨的,善惡隻在一念之間啊。”


    “但,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總有一天。”


    …


    “啪”一聲,惡毒男孩兒用手拍了拍野種的頭,看的其他人笑了起來,因為那姿勢就像是在摸自家的寵物。


    “嘿嘿嘿,真聽話,來,學聲狗叫。”這句又惹得其他人一陣大笑。


    似乎這種欺負人的感覺很不錯,惡毒男孩拍發的力度加深了許多,“你們看,我…”


    還未等惡毒男孩兒說完,野種突然站了起來,他抱住了他,把他按倒在地上,用手,死死掐住惡毒男孩兒的脖子,小野種眼裏的怒火似乎要噴湧出來。


    其他孩子看了,都嚇壞了,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不過小胖畢竟是屠夫家的,他最先反應過來,用力把野種從惡毒男孩兒身上扯了下來,一下子扔出了很遠。


    惡毒男孩兒滿臉通紅,捂著喉嚨咳嗽了很久,才從剛才的變故裏反應過來。


    他怒不可遏,跑到野種身邊,此時野種已經無法站起來了,他太虛弱了,皮包骨頭。


    惡毒男孩一腳揣在他的身上,又一腳,又一腳,似乎是不夠過癮,他又跨在他的身上,小手握起猙獰可憎的鐵拳,一拳,兩拳,三拳…


    不知道多少拳之後,男孩兒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有自己的,更多的,卻是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野種的,惡毒男孩對著小野種吐了口唾沫,才從他的身體上走開了。


    “他不會是死了吧。”


    “他這種肮髒的東西,死了一了百了。”


    “我們快走,今天的事情誰也別說出去。”


    “對,對,我們走,我們快走。”


    黃昏,殘陽,孤鳥輕鳴。


    小野種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是血,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他雙手抱著小老鼠的屍體,一步一步挪移著,向著他家走去。


    ………


    “混賬東西,拿隻死老鼠回家做什麽,給我滾出去!”房子裏傳出潑婦的聲音,同時也是小野種後媽的聲音。小野種很傷心,但不知為什麽,他卻哭不出眼淚,他低下頭沒有再看那個瘋女人,父親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她吧。


    小野種想著,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走出聚集地,走進原始森林,一直走,一直走。


    他漫無目的,卻又目的明確,他要離聚集地越遠越好。


    似乎是他太過瘦弱的緣故,森林裏的野獸對他沒有一絲興趣。


    小野種平安的在森林裏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不過,他挨餓慣了,所以硬生生的走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三天晚上,不幸還是發生了,他走到一處險坡,長時間的勞累和饑餓使他虛弱不堪。


    小野種隻感覺自己腳下一空,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製的滾了下去,他的頭撞在了一塊石頭上,頓時就不醒人事了。


    午夜,無月,小野種躺在這裏,這裏剛剛發生過打鬥,但卻不是人類之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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