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燕京再次被秋風籠罩,金黃的樹葉翩翩起舞,完成這一年的熱情,絢爛結束它短暫的一生,留給世界的,是它美麗的身影。


    黃維國激動的往會議室跑去,前些日子,他找了幾個靠得住的老師和學生,將周星那篇文稿精心整理,盡量完善後,發往自然科學雜誌社。


    能在自然科學上發表文章,特別是原創學術論文,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征,每一年,獲得諾獎的,幾乎都曾在這版雜誌上發表過,因此,它也被稱為小諾獎,引無數學者殫精竭慮,隻為有一天能登臨這個學術界殿堂,甚至百尺竿頭,入圍諾獎。


    隔著一座洋,自然時間就要久一些,等的久了,期盼自然更加強烈,因此黃維國的腳步一再加緊。


    坐到他這個位置,門生故舊遍及海內外,有一位早年的同學正巧在雜誌社工作,他多方打聽,終於得到消息,他的那篇文章已經通過了初審,很有可能會在近幾期雜誌上發表。、


    黃維國聽了大樂,這次要是辦成了,他必須把這期雜誌買上百八十本,給理學院這幫老師們發一發,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什麽叫學術,別成天眼高於頂,見到他都用鼻子打招呼!


    特別是蔡子健,傲的很,可再傲又能如何?學術是做的不錯,但那時在京華,在國內,真拿到國際上,也就是個聽講的資格。


    等那會,一定要來一本帶簽名的,送給這位蔡教授,看他還有何話說!


    黃維國甚至已經想象到了蔡子健那種無奈,尷尬,憤怒!


    他想笑了!


    會議室裏,坐了不下十個人,黃維國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影響會這麽大,竟然連新進校長蘇亞文都在列,他滿臉堆笑,和眾位同僚打招呼,脾氣平和的,衝他微微一笑,脾氣不好點的,甚至理都不理,也難怪,能做上京華大學學院院長職位的,無論其他,在學術上至少還能說得過去,像黃維國這樣的,絕對是極端。


    蘇亞文倒沒有特別的表現,隻是招呼黃維國,讓他先落座。


    看這架勢,是在等什麽人,都這會了,再來的,應該是送信的人了。


    黃維國麵容平靜坐下,簡單掃視一圈,在坐的,基本都是京華大學主要負責人,還有幾個大院院長,這次可真是大大的張臉,想到以後飛升的學術地位,黃維國暗自偷笑,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會議室很靜,隻有沙沙的落筆聲。


    黃維國漸漸有些恍惚,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上次在這的畫麵,當時那個電話,讓他瞬間改變了主意,那可是燕京赫赫有名的鐵娘子,也不知道周星是怎麽搞的,竟然得罪了陳家二娘,要不是來電之人和他有些交情,當麵提點一二,他當時真有心將周星留下,這麽好的學生可是能出不少成果。


    可惜了!


    不過也不算虧,和陳家搭上線,那就是搭上了天線,這次事要是成了,再讓陳家幫忙推一推,就是做個副校長,也不是不可能嘛!


    想著想著,黃維國嘴角泛起一絲不查的微笑,完美!


    一陣腳步聲在會議室外響起,將安靜氣氛打破,黃維國一陣沒來由的煩躁,誰這麽大動靜,剛才他差點就當上校長,這些沒了。


    從門外進來一行人,當先一個,正是副校長陶琿春。


    一進門,陶琿春笑著對蘇亞文道:“蘇校長,這位就是學術稽查委員會的,王忠和處長。”套春暉指著他身邊一個有些半禿頂的中年人介紹,又一指後麵身著灰色正裝,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道:“這位是自然科學雜誌社駐燕京代表,戴維斯。”


    簡單寒暄後,幾人落座,陶琿春站到了會議室前方道:“這次的事情,就是自然雜誌社率先發現的,就由戴維斯先生為大家介紹一下經過。”


    以京華大學在國內及國際上的地位,與自然科學雜誌社平時少不了合作,在座這些幾乎都與他打過交道,就算不是熟識,也是點頭之交。


    戴維斯有著西方人與生俱來的直爽,上來就毫不客氣的道:“前些日子,我們雜誌社收到貴校一篇論文,內容之新穎,切入點之獨特,學術水平之高,如果發表,絕對能驚爆整個物理學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有可能創造出新的文明增長點,若說他能引發新一屆人類大發展可能為時過早,但若說奠基的話,絕不為過。”


    戴維斯說話時很激動,明顯壓抑著興奮,以保證表達的清晰流暢。


    “當時九位評委一致決定,要在最近一刊的首篇文章位置發表這篇文章,並聯名向諾獎委員會保舉這篇文章的作者,因為他完全有資格獲此殊榮。”


    “在自然科學雜誌近百年曆史中,這種情況絕不超過三次!”戴維斯說著還伸出三根手指搖了搖。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吸氣聲,還有這種事?大家一下來了興致,左顧右盼想看看誰有這個能力,雖然這群人不是一個方向,但可以說是一個領域的,更何況在一個學校,沒聽說誰有這麽誇張的能力,難道是誰私下裏偷偷去得了突破,沒有聲張?


    而知情的,則偷眼觀瞧黃維國,上次的事就算低調處理,也鬧得沸沸揚揚,至少圈子裏的人,都聽到了風聲,眾說紛紜,不好說啊!


    黃維國此時笑意盈盈,靠在椅背上的身體拔得倍直,甚至眼神已經和周圍的同僚開始接觸,準備接受他人敬仰崇拜的目光。


    “沒錯,這篇文章的第一作者,就是貴校理學院黃院長。”


    話一出口,吸氣聲更重了,誰不知道誰啊,黃維國?搞項目是把好手,搞學術,可能還不如博士生。


    會議室裏響起嗡嗡的討論聲,連戴維斯都無法繼續下去,與會的都看向黃維國,眼神中或羨慕,或嫉妒,或憤怒,或不解,蘇亞文隻好輕咳兩聲,將討論壓下去。


    黃維國大樂,可臉上還要裝作淡定的表情,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隻點頭和幾個熟識的人致意。


    “當然,如果沒有發生後麵的事,恐怕黃院長就要創造一個新的紀錄了!”


    此言一出,無論那種目光,都變成古怪,黃維國臉更是青一陣紅一陣,這個老外戴維斯,難道就不能一次將話講完嗎,留著這麽長一個尾巴,是誠心想讓人難堪!


    黃維國眯著眼,他也想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竟能讓這位親自跑一趟。


    “我們收到了另一篇稿子,相同的題目,相同的論點證明,甚至使用相同的步驟,相似度達到70%以上!”


    哄!


    會議室裏這下熱鬧了,議論聲更大,連蘇亞文都壓不下去了。


    “戴維斯先生,我不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那篇文章,是我和我的學生,經過數月推導論證得出來的接過,你這麽簡單一句話,很可能毀了一篇跨時代的學術論文!”


    黃維國坐不住了,激動的麵紅耳赤,像開鬥的公雞。


    戴維斯微笑著點點頭,他那友善的表情,在黃維國眼中卻顯得非常可惡。


    “黃先生說的沒錯,如果後來收到的那篇論文中,不是詳細注解論證中用到的定理規範,將論證過程表述的更加嚴謹,並解答了幾位專家的一眾問題,我們可能真的這麽認為了!”


    “抱歉黃先生,如果你不能提供更進一步的證明,我們隻好論證,那一篇才是真的原創,並將此事上報給貴國教育主管部門,因為他的國際影響,太惡劣了!”


    黃維國臉色煞白,跌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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