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長歎一聲,墨塵將靈晶內的文字轉述給妖淵兒。


    妖淵兒聽後,也覺有些悲涼,寧願將自己鎖死在此處,也不想傷害其他人,不管如何,這化樂寺住持的法蛻,都應好生安葬。


    兩人徒手將大地挖了個深坑,再將將法蛻小心抬起,放入其中。


    一身靈元停滯到了極點,他們就怕一個微微的靈元波動,就將這法蛻震成了飛灰。


    化樂寺住持到死都未曾想著離開自己的佛寺,那麽這裏也必然是安葬他的最好的地方。


    這一切做完,墨塵與妖淵兒二人繼續朝著極遠處,那懸浮在空中的巨山走去,畢竟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按照靈晶中的記載,我們天地之外皆為太虛。”趕路中,墨塵仔細想著先前的文字記載。


    妖淵兒點了點頭:“我在皇家書庫中有看到過記載,說是整片世界就如一個雞蛋,我們的天地就如雞蛋中的蛋黃,而太虛則是包裹著蛋黃的蛋清。


    蛋黃之所以不會被融入蛋清,是因為蛋黃外裹著一層膜,而這層膜對於我們天地來說,就是陰陽之力。”


    “那亂序產生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層膜破損了?陰陽缺失?所以太虛的力量融入了天地中,這才造成了亂序?”墨塵以先前靈晶中的記載推敲,對太虛的理解進一步加深。


    “有可能是這樣,但古籍上沒有記載,所以我也是不知。”妖淵兒回複道,她也不過是在古籍上見過零零散散的記載,但具體亂序因何而起,她也不太了解。


    …………………………


    四日後,兩人終於行進到了懸空群山旁,這裏霞光萬丈,白雲繚繞,濃鬱的靈氣比起大陸剛剛回歸天地時更甚。


    墨塵抬頭望去,隻見山巔上,血海流轉,氣血嫋嫋,一縷又一縷,偶爾還會有佛音從中傳出,顯然不出意外的話,這裏應該是靈晶記載中的他化自在寺了。


    “烈顏兄與不依姑娘已經登山了麽?”墨塵低聲喃喃。


    原來他與妖淵兒剛到懸空群山的時候,出於安全的緣故,他們繞著懸空群山巡查了一圈,以防有刺客潛伏。


    而就在那時,墨塵發現自己納環中的冰蓮開始了頻繁閃爍,好似在指引著自己前往某個方向。


    喜上眉梢,墨塵二人順著冰蓮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山腳下。


    眼見方圓數十丈內沒有什麽特殊的物件,墨塵二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山土挖開,露出了被烈顏亮深埋在地裏的另一朵冰蓮。


    墨塵這才知道,烈顏亮將自己的一段信息藏在了冰蓮中,其中說明了自己與風不依等了墨塵二人幾日未果後,便先行登山。


    若是墨塵二人到來後找到了冰蓮,那說明他們還未曾下山。


    “這裏的異象越來越明顯,必定已經吸引了不少修士,我們也快些登山吧。”墨塵收起烈顏亮的冰蓮後,便與妖淵兒一齊向主峰上飛去。


    這裏氣勢雄渾,高大莫測,浩瀚的血氣好似有著蓋天之勢。


    大陸回歸天地後,這裏的主峰直竄天宇蒼穹,靈氣彌漫,山上的古樹盤根錯節,根深葉茂,站在山腳下根本看不到山巔,宛若連著九霄天穹外。


    照理說如此高的山峰應該常年飄雪,可這裏綠意盎然,更有磅礴血氣從山巔血海中傳出,滋養著整片大陸的綠植。


    “如此濃鬱的血氣,幾乎快要凝聚成實質血漿了。”妖淵兒腳步不停,每踏出一腳都激起萬丈煙塵,墨塵都不能理解她佩在腰間的長劍是用來幹嘛的。


    “用我的道兵試試。”墨塵朝前凝視,取出兵豆化成一個黃甲道兵,他以神識為引,指引道兵往血海深處走去。


    豈料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


    山巔之上,有雷音炸起,音波擴散,激起了整座主峰震顫,同時還有宏大的鍾音,雄渾而厚重,直透二人的內心。


    墨塵與妖淵兒驚詫,後退數步的同時抬頭看去,隻見佛光萬丈,照耀著整片天空,並一點一點的從山巔處漫延出來,如海潮般源源不斷。


    “咚……”


    洪鍾大呂,猶若警世之音,滌蕩人的心神,在空氣中、在天地間不斷激蕩,直接將周圍懸浮的數十座大山盡數包圍。


    “不愧是有著佛祖聖物的佛家大寺!”墨塵看的心驚,但立馬又回過神來,細細感受道兵所在。


    他發現,連接著道兵的神識之印還在,血海也沒有翻騰,顯然這道驚雷鍾聲與道兵無關。


    他嚐試著控製道兵走出血海,調息一番後,又再度往裏走去。


    果不其然,鍾聲未再鳴響,佛光也沒有再次閃耀。


    搞明白這點後,他們繼續往上趕路,衝進了茫茫血海之中。


    出乎墨塵的預料,血海內狂風大作,由於氣血太過凝聚,導致血海之中形成了千萬粒數之不盡的血沙,疾速劃過麵孔、皮膚、指尖。


    沒有沙暴那樣的刺痛感,墨塵伸手一握,看著手中的血粒緩緩融化,隻有溫暖的感覺。


    他嚐試過吸收這茫茫血氣,但隻要稍微觸碰,血氣就會立馬融化,根本不能吸收。


    血海與白霧一樣,神識幾乎不能透體而出,但相對較好的,是視線未曾被完全阻隔,還能看清周身數丈的距離。


    見勢,墨塵與妖淵兒不由分說,直接對視一眼,便將手抓在一起。


    墨塵心思純潔,妖淵兒又何嚐不是如此,而且有了前線雲海的經曆,如今根本不是是計較什麽男女有別的時候。


    不過還好,血海中並無危險,兩人在血海中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這才終於走了出去。


    刹那間,陽光灑下,幾乎明晃晃的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調整過來,墨塵驚訝的發現山巔之內竟與外界不同,一片銀裝素裹、白雪皚皚,他看到遠處有一座古刹,被冰雪淹埋,露出了古刹一角。


    在這古刹上,二人看到了斑駁的痕跡,朱紅木鑄成的梁柱也黯淡萬分,墨塵甚至古刹旁的積雪上看到了一塊銅匾落在上麵。


    銅匾四個字遊雲驚龍:“他化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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