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墨塵答應,帝風鈴便硬拉著墨塵往弄堂深處跑去。


    兩人不走大路,隻在狹小弄堂裏穿行,身體隻能擠在一塊兒,帝風鈴身上那似蘭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氣,惹的墨塵一陣心猿意馬,隻得強行轉移心神,輕咳一聲:“咳......風鈴姐,什麽是天幻鬼域?”


    此刻帝風鈴也是嬌羞無比,墨塵這問正巧解了圍,便一邊貼身穿行一邊緩緩解釋了起來。


    據她所說天空中那異象乃是一重亂序:三星血耀。


    血耀之時,天地內迷漫大量血氣,此時擁有洪荒血脈的妖獸將會變得更加強橫。


    單單這血耀異象倒是不足為懼,隻需躲好妖獸即可。


    但若三星血耀促使血氣凝結到一定程度時還未結束的話,便會遮掩天機引發二重亂序:天幻鬼域。


    人有三魂,死後天魂歸天,地魂輪回轉世,命魂消散。


    而這天幻鬼域便是天地對天魂失去了束縛,從而禍亂人間。


    到時會有一座鬼城拔地而起,一方鬼王坐鎮其中,待空中日月重疊之時,鬼王便會吸收城中修者的血氣,凝結實體重回凡間。


    弄明白這一重後,墨塵神情也漸漸凝重了起來:“風鈴姐又怎知此處是一座鬼城。”


    “到了前方你便知曉了。”


    半響後兩人來到一弄堂口處,帝風鈴便抬手示意他停下,伸頭望去,竟是又回到了墨塵進城時所走過的白玉街道處。


    此時人群照樣川流不息、摩肩接踵。行人、小販依舊絡繹不絕。


    “掌櫃的,這白露回血丹能否便宜些?我下次缺丹藥肯定還來你們店。”


    “聽說城西醉夢樓,最新進了一批上等妖牛肉,肉質細嫩,鮮香多汁,要是再配上一壺醇香仙酒~,忍不住忍不住,我們快去酒肆裏嚐嚐!”


    “妖牛肉有什麽吸引人的,我和你說城東貌似新開了家秦樓,裏麵的姑娘看著膚白貌美,該大的地方大,該瘦的地方瘦,燕瘦環肥站在你麵前扔你挑選,實在是忍不住,嘿嘿”


    “城中百草堂新鋪開業,所有草藥一律半價,欲購從速,晚了可就被人買光咯!”


    隻見黑衣修者依舊在躊躇著討價還價,胖瘦兩修者依舊在討論著所在意之事,灰衣小廝依舊站在街道左側吆喝。


    所有人竟在完全重複之前的對話,就連神態動作也是絲毫沒有改變。


    看著衝向百草堂的人群,墨塵此刻體內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番,微微發顫隻覺得渾身玲徹骨髓,手腳也冰冷無比。


    帝風鈴看著墨塵又補充道:“符篆圓盤之所以失效,也是因為城內的鬼氣遮蔽了天機。”


    墨塵平複了下心神:“那這鬼王大抵會是什麽境界?”


    “靈光,屍狗,識神,最高不超識神境。”帝風鈴緊皺著眉頭答道:“不久前,我在城外用圓盤定位,就發現你和嚴昊中有一人已經在鬼城中。”


    墨塵回憶了一番:“我進城之前,特意拿出符篆圓盤,石珠顯示你們兩人都在城中,那看來是嚴昊最先進城了。”


    “在這鬼城中,還有其他危險麽?”墨塵又不安的問道。


    帝風鈴捋了捋發絲:“沒有了,整個鬼城,包括行人商鋪都是由鬼王借助天地血氣所凝結而成,不存有任何修為記憶,他們隻是鬼王根據生前的記憶幻化出來的神體。”


    原來這些人並沒有靈神,所做的事、所說的話都隻是鬼王的一個記憶瞬間,難怪隻會一直做著重複的事。


    說穿了整座城都是鬼王所想象出來的。


    當然並不是鬼王本身的修為已致化境,從根本來說,其實是鬼王借助亂序之力所幻化而成,終究還是天地的力量。


    “這鬼城超乎想象的大,城西還有不少結界,不知道嚴昊如今身在哪裏。”帝風鈴愁雲滿麵,說不出的焦慮如陰雲般一寸寸吞噬著心房。


    墨塵抬頭望了望天“與其在這邊幹想,不如到前方百草堂找尋下,如今城裏就屬那邊人最多。”


    帝風鈴點了點頭,眼看空中日月已經越來越接近,此刻已由不得他們猶豫。


    兩人立馬跨步走向前方人群,緊跟在後,同時也在不停的觀察四方,身怕錯過了嚴昊的身影。


    就在兩人行走在途中,忽然從身旁弄堂中衝出來個女子,不偏不倚正和墨塵撞了個滿懷,口中呀的一聲,倒地時還發出了叮當響聲。


    從血氣程度來看,那女子隻是個普通人,並未修道。


    而墨塵修為人境巔峰,他隻是搖晃了下,便又站穩。轉頭看了看那女子,約莫二十歲,容顏娟好,不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一張芙蓉秀臉,雙頰暈紅,頭頸上一圈紅繩串了兩個鈴鐺。


    原來女子摔倒時的叮當響聲是這鈴鐺發出。


    布衫女子起身拍了拍衣衫,欠身道:“是小女子莽撞,撞了先生。”


    墨塵也不以為意,鬼城中都是虛幻之人,隻會做著重複的事,又何必在意這女子,兩人便又繼續前行。


    豈料那布衫女子卻立馬向前邁了一步,攔住了墨塵的去路:“請問先生是否準備去百草堂?”


    墨塵與帝風鈴疑惑的對視了一眼,想要從布衫女子身邊兩旁穿過。


    可那布衫女子此時竟直接跪下抓著墨塵的手,哭求道:“先生求你了,行行好能否給我點銀子,家父從小獨自拉扯我長大,如今身受重傷危在旦夕,需要方華草來救命,但奈何家中貧寒......”


    “等到父親傷病痊愈後,初夏就給先生做牛做馬。”


    布衫女子的這席話,倒是勾起了墨塵對父親的回憶,他也是從小和父親相依為命,兩人相似的經曆讓他也有些難以自製。


    便伸手從納環中抓了錠銀子遞給那女子,女子接過後不住地磕頭:“多謝先生救命之恩,請問先生師承何處,我好前來侍奉先生。”


    還未等墨塵回複,那女子又磕起頭來,磕的額頭滿是鮮血:“初夏記住清虛宗這個名字了,會牢牢地刻在心裏,記一輩子。”


    說完那女子便起身跑回了弄堂裏。


    “啊”墨塵吃痛,慘叫一聲。


    原來是帝風鈴掐了下墨塵的腰間肉,嘟著小嘴恨恨道:“原來墨先生這麽有錢,小女子家中貧寒,若是能分點給小女子,以後也定給你做牛做馬。”


    墨塵訕訕一笑,倒是緩了緩壓抑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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