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要的是支援型的人手,不是搞什麽陰兵過境!”


    三十多人愣在了地下室裏,唯有季明朝仍舊在不死心的抵抗著。


    “太,太多了!”


    看著密密麻麻塞滿了地下室的各類陰靈,他伸長了脖子咽了口唾沫:“這已經是第六批了!你,你還打算傳多少?萬一,我是說萬一......”


    他抹了一把自己額上的汗水。這些家夥,想當初為了送他們下去,廢了多少的功夫啊!下去的時候是四大皆空了。可是人總是會變的。誰能擔保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心裏就沒點兒小九九。這要是萬一跑了一兩批,再加上現在局勢成了這副模樣。他簡直不敢去想會有什麽後果。


    付雪詫異地看著季明朝:“不是你說的越多越好嗎?”


    “我那是疑問句好不!”


    “哦,我沒聽出來!”


    “......”


    季明朝看著付雪手一哆嗦,又傳喚出了一批。


    “停停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麽?”


    “我知道啊!前些日子就料到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提前和下麵的人打好招呼了。這些全都是下麵的人幫忙準備的。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傳喚到這麽多?你怕不是在做夢!”


    季明朝一愣,提前打好招呼了?跟誰打招呼了?又是誰準備的?


    “這人靠不靠譜啊?你就這麽兩道符紙一聯係,就把這事兒給定了?”


    付雪饒有深意的看了季明朝一眼,臉上掛起了一抹幸災樂禍。


    “你個小兔崽子,終於說實話了啊!”


    一個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季明朝的身後,將同樣壯碩的季明朝像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在手上晃了起來。


    “敢情我在你的心裏,一直都是這麽一個形象!”


    季明朝聽到這個聲音瞬間就是一愣,整個身體都是忍不住一個哆嗦。尤其是當對方將他整個人提起來之後,他頓時臉上一陣灰白,徹底放棄了抵抗。


    “師......師父!”


    “別叫我師父!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你個小兔崽子,為師才死了十幾年,除了逢年過節你給我燒燒紙以外,其他時候你都幹嘛去了?”


    季明朝哭喪著個臉,一言不發。


    這讓他說些什麽好?逢年過節燒紙,難道不對嗎?他總不能天天跑去燒吧!再說了,當初活著的時候,可是說好了千萬不能燒紙的!他都破例逢年過節去燒了,結果這老頭兒,反而嫌去的次數少了?


    這還有地方說理嗎?您還知道您已經死了十幾年啊!


    那老人再次晃了晃手裏的季明朝:“小樣兒你剛才是在腹誹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季明朝趕緊擺了擺手,他現在什麽都不敢想了,就想自己的師父能趕緊把自己放下來。這當著自己下屬和老婆的麵兒把自己提溜起來晃了又晃,以後怕是都不用見人了。


    對於自己的這個師父,他當真是又敬又怕的。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故人的,實在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當下的感覺。


    有感動,有別離時的不舍,甚至,他一個壯漢都有些想哭。尤其是他把他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之後,他想哭了。


    “師父啊!我想你了!”


    老者機靈靈打了個哆嗦,抬手把季明朝放了下來,說句實話,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行了吧!沒時間讓你在這裏敘舊了。現在的情況很嚴重。厭鬼侵襲,每一次都會影響不小。下麵已經做好了接收的準備。知道你們人手不足。這次上來了不少同道,正好可以協助你們把因為戰亂而犧牲的怨靈做一下處理。至於活人方麵,我們同樣有所安排,你師父好歹曾經是陰陽渡的鬼差,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還是分得清楚的。”


    季明朝深深看了自己麵前這個魁梧的老者一眼,重重點了點頭。他不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也不是一個一成不變,古板的老學究。非常時刻,使用一些非常規的辦法,與其說是一種必然,倒不如說是無可奈何。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到,這群陰靈會如何引導活人撤退。


    小小的旅館之中。


    顯得有些擁擠的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圍攏在路瑤的身旁,看著這個往日裏活潑的女孩靜靜躺在床上,看著那潔白的床單被鮮血染紅。


    陣陣刺鼻的惡臭傳來,那被染得鮮紅的床單上,一抹黑色是那麽得刺目。讓人不用去細看,一眼就能發現它的存在。


    衣服的破口處,傷口翻卷。隻是那口子的周圍,再也沒有一點點鮮嫩的肉色,反而是濃鬱到了極致的漆黑。傷口有好幾處,最為致命的一處,正好位於她的心髒。


    汪楠神色間帶著一絲落寞,微微偏過了頭,不忍去看路瑤此時的慘狀。明明更為淒慘的場麵他都見過不少,可是他從沒有想過,在麵對路瑤傷口的時候,他竟然感到了濃濃的不忍。原來,他並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堅強。往日裏的那些輕描淡寫,也不過隻是單純的因為,死去的,不是他身邊的人而已。


    “我,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汪楠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把掌聲響起,讓李建國再也不能抑製自己的情感,跪在路瑤的身前大哭了起來。


    他為什麽就不能去得早一些?明明第一時間察覺了結界的破損,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能量的溢散。為什麽,就不能第一時間把她救下來。汪楠狠狠抽打著自己的臉頰,那力度,明明比路瑤打得要重上好幾倍。可是為什麽,就感覺不到痛呢?


    他的心糾結在一起,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再也沒有“廬山升龍霸”了。


    小六子看著麵前躺著的女孩兒,微微歎了口氣。


    所有人都猩紅著自己的雙眸,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她的離去,就像是將人們的心剜去了一塊兒。不知不覺之中,所有人都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在他們的周圍無時無刻不在活躍氣氛。習慣了她時不時插科打諢一樣的各種奇葩,各種搗亂。


    沒有她的刹那間,他們就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麽。直到看到她安安穩穩地躺在了這裏,他們才終於意識到,這種靜寂到了極致的孤獨,是這般的難熬。


    龐清琳一遍又一遍檢查著她的身體,確定她的身體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亡了。魂魄溢散,沒有哪怕是一絲的殘留。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眾人,心中微苦。


    神女前腳剛走,後腳就傳出路瑤身亡的訊息。她,又該怎麽去向葉蔓姍交代?


    葉蔓姍的別墅之中,忽然亮起了一陣瑩瑩的白光。


    空無一人的房間之中,小兔子瞪著自己猩紅的雙眸,攪動著自己的三瓣兒嘴,啃食著提前放在食盆裏的草葉子。它的雙眼活靈活現的,哪裏還有一絲往日裏的呆板。它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這個巨大的空房子,動了動自己的小鼻子,對著大門一通亂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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