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婉的那雙大眼睛幾乎不夠使了,不斷地眨來眨去,因為沒有看到李建兵寫給秦鬆沐的親筆信的複印件,實在弄不懂秦鬆沐為何會下這樣的結論?


    陳麗娟驚愕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鬆沐,你知道剛才你說些什麽嗎?”


    秦鬆沐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有些激動了,不由把目光瞥向了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在那裏存放著李建兵沒有對自己發出來的信。他衝動地想把這封信拿出來並讀給陳麗娟聽,但隨即一想,自己如果真這樣做了,那會置麗娟的感受於何地?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麗娟,我現在明白告訴你,讓我背黑鍋的並不是老李,而是劉合。如果不是他暗中操作,就沒有那次手術的失敗。”


    秦鬆沐的這段話對陳麗娟來說,就如同一道驚雷,迅速轉移了她的疑惑:“鬆沐,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事情的真相是月婷透露給我的。”


    陳麗娟一怔,隨即發出一連串的質疑:“月婷怎麽會知道?為什麽會告訴你?難道她對你還有感情嗎?”


    秦鬆沐麵對她的急迫聲音,隻好耐心地把潘玉婷打給自己的電話內容,詳細地向陳麗娟介紹了一遍。


    陳麗娟這才如夢初醒,不禁憤然道:“劉合真是可惡。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簡直的不擇手段!”


    秦鬆沐為了表達與她的同仇敵愾,順勢講道:“像他這樣的人才該遭到報應的。所以,我要求你下令調查這件事。”


    陳麗娟遲疑一會,才又發出質疑:“可月婷的話並沒有證明建兵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呀?”


    秦鬆沐趕緊撒謊道:“月婷為了回到我的身邊,在我的逼問下,不得不說出來她是主動勾當老李的,但他倆之間並沒有發生那種事。”


    陳麗娟鼻孔一哼:“月婷主動勾搭建兵是必然的,我不用猜也知道。但建兵如果不犯賤,並早點把他和月婷共同有一個女兒的事情講出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可他在感情上真是太貪婪了,居然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至於月婷所說的跟建兵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鬼話,你聽了會相信嗎?”


    秦鬆沐被她這一套說辭下,頓時啞口無言。


    陳麗娟一看他沉默不語,便繼續講道:“如果劉合真幹出了那種滔天的罪行,那我們也絕不姑息他。不過,我不能單憑你的片麵說辭作為依據。恐怕月婷因為你不肯接納她,還能幫你揭發劉合嗎?所以,我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興師動眾,因為當事人是我的現任老公,容易引起外人的猜疑。”


    秦鬆沐不禁眉頭緊皺:“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逍遙法外嗎?”


    “鬆沐你請放心,並牢記這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的下場隻能比建兵更慘!”


    秦鬆沐一聽她最後一句話,又不禁打個冷戰,也領教了她那種嫉惡如仇的態度。


    他平靜一下情緒,便又質疑:“麗娟,難道咱們不作為,任憑劉合遭到上天報應的時候嗎?”


    “我們當然不會無動於衷。”陳麗娟立即表示,“既然我們‘明察’缺乏根據,完全可以‘暗訪’嘛。”


    “怎麽個‘暗訪’?”


    “鬆沐,你最近聯係過劉叔叔嗎?”


    秦鬆沐一聽她提到了那位老偵探,不由心裏一動:“麗娟,難道你想讓他暗中調查這件事嗎?”


    “嗯,他是最合適的人選。由於他幹了幾十年的刑偵工作,不僅有大量的經驗,也在基層刑警中有廣泛的人脈,那些基層刑警裏有很多他的學生,完全可以不需要上級部門動員,就可以幫助他做很多的事情。”


    秦鬆沐不由點點頭:“你分析得有道理。可如今他正在幫我調查去年大巴車失火案裏的當事人,恐怕會讓他的精力不夠用。”


    “這沒什麽。反正哪一件事情都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你就把事情托付給他,自己安心等結果吧。我想劉叔叔通過你提供的線索,很快會查到蛛絲馬跡的。”


    秦鬆沐一愣:“我這並沒有什麽線索呀?”


    “嗬嗬,你剛才對我講的話,就已經露出了許多線索了,難道你不知道?”


    “是嗎?可我並沒有提出什麽有力的證據呀?”


    “嗬嗬,當然有了。比如你說劉合在你為建兵手術的時候,暗中操縱了那台手術的成敗。那他人既然在月婷那裏,肯定是通過電話聯係他的人。而他的人一定在參加手術的醫護人員之中。劉叔叔通過自己的身份,很容易查到當天劉合與外界的通話記錄。隻要查到了在那一時刻他與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的通話記錄,就可以鎖定他操作的證據以及現場嫌疑人。”


    秦鬆沐豁然醒悟,不由露出欽佩的笑容:“麗娟,還是你的思維縝密,簡直就是幹刑警的料。”


    陳麗娟這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嗬嗬,你不要誇我了,會讓我驕傲的。其實,我作為領導幹部,不能像普通女人那樣總讓男人哄著慣著,將來咱倆走到一起時,更需要你的鞭策。”


    當她的這番話從秦鬆沐的手機裏傳出來,讓秦鬆沐和方曉婉臉色都有些發燒。


    方曉婉鼻孔不禁輕“哼”了一聲,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秦鬆沐則由衷地講一句:“你本來就聰明嘛。”


    “好了,我還有事,咱倆就談到這吧。另外,我要告訴你,東東已經放暑假了,可能要去你那裏探望他的爸爸。我是不方便陪他去的,隻有靠你照顧他一下了。”


    秦鬆沐心裏一緊,不由試探問一句:“難道你真不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陳麗娟的語氣又沉了下來:“我已經表明多次了,不會再去麵對他了。”


    秦鬆沐又禁不住勸道:“即便你不方便來現場看他,也可以通過小視頻來看看他目前的樣子啊。”


    “鬆沐,難道你非要看到我傷心落淚才罷休嗎?”


    秦鬆沐身體一顫,不敢再勸了。


    當他掛斷電話後,有些尷尬地盯著一臉溫怒的方曉婉。


    秦鬆沐跟她僵持一會,又端起手機要撥打電話。


    “等一等。”方曉婉終於打破僵局,“你還要給誰打電話?”


    “麗娟在電話裏不是吩咐我聯係那位老偵探嗎?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方曉婉點點頭:“嗯,那你快點打。我還有話問你。”


    秦鬆沐一看她徹底盯上自己了,不由無奈地搖搖頭,隨即從電話簿裏找到了老偵探劉騰剛的手機號碼,並迅速撥通——


    他的手機裏很快發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喂,小秦嗎?”


    秦鬆沐立即畢恭畢敬地答複:“是我。劉叔叔好。”


    “你打電話是為了交待我的事情?”


    “哦,是的。另外,我還有別的事情相托。”


    “哦,我調查的這件事情很複雜,目前還在調查中。不過,我是該把已經獲取的東西向你匯報一下了。今天下午我就過去找你如何?”


    秦鬆沐趕緊表示:“如果您方便的話,就在中午過來吧。我想在醫院外麵的惠眾飯店請您吃個便飯。”


    劉騰剛爽快地答應了:“好的。我接受你的宴請了。不過,請不要太破費了,我老頭子的胃口不太好。”


    秦鬆沐點點頭:“好的,我們中午十二點在那裏不見不散。”


    方曉婉等他又結束通話後,忍不住咯咯笑道:“你中午如果陪那個老頭一起吃飯,難道要把魏姐姐一起拉上嗎?”


    秦鬆沐臉色一沉:“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帶上她?”


    “可你每天中午都陪她吃飯。難道今天中午就撇下她嗎?”


    秦鬆沐顯得很坦然:“我如果有意外的事情,也能被她理解的。再說,朵朵會替我照顧她。”


    方曉婉鼻孔又是一哼:“朵朵這個孩子算是被你養著了,現在就利用她幫助你應酬魏姐姐。”


    秦鬆沐聽得渾身不自在,便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也在利用她嗎?”


    方曉婉頓時尷尬起來了,不由惱羞地瞪了他一眼。


    秦鬆沐恢複了常態:“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那就趕緊問吧。這一上午我還沒有去探望青霞呢。既然中午不能陪她吃飯了,總該過去安撫她一下吧。”


    方曉婉眨動一下眼眸,便試探地問道:“你的前妻真在電話裏坦白她主動勾@引李建兵的嗎?”


    秦鬆沐也不禁哼了一聲:“我安慰麗娟的話,你也會當真?”


    “可我在你的眼神裏感覺你清楚李建兵是無辜的。難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跟你前妻是清白的嗎?”


    秦鬆沐心裏一震,不由暗想,這個女孩的眼神不僅大,還很厲害,居然讓她看出了蛛絲馬跡。


    不過,秦鬆沐隨即掩飾了自己的心虛:“你的問題很幼稚。恐怕李建兵醒過來,都無法把自己摘清楚了。我怎麽會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呢?”


    方曉婉由於沒有看到李建兵的親筆信,不得不相信秦鬆沐的話,隻好點點頭。


    秦鬆沐這時又站了起來,並作勢要往外走的樣子:“我要去看望青霞了。難道你還要跟我去五病區不成?”


    方曉婉也跟著站了起來,並不屑道:“我才不當你倆的電燈泡呢,還有別的事要忙呢。”


    秦鬆沐把手向外一揮,很斯文地下了逐客令:“那你就請便吧?”


    方曉婉離開了座位,但並沒有立即往外走,而是向秦鬆沐投去了征求的目光:“既然你今天不用陪魏姐姐吃午飯了,那我可以陪你去會那個老頭嗎?”


    秦鬆沐向她回了一個嗔怪的眼神:“我跟他有秘密要談,你摻和進來幹嘛?”


    “哈,你要委托他的事情,對我還算是秘密嗎?再說,第一次接待那個老頭時,不就是我在場嗎?你現在好意思把我撇開嗎?”


    秦鬆沐一怔,隨即露出為難的表情:“那個老偵探洞察力很強,恐怕會讓他看出咱們關係不正常,會直接反應到麗娟那裏。”


    方曉婉淡然一笑:“但願他的洞察力真的很強,就能看穿你心裏裝滿了麗娟一個女人。我連一條雞肋都不如。”


    秦鬆沐沉吟片刻,便把試探的目光投向她:“假如我偏不領你去,你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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