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107病房裏闖入了不速之客,秦鬆沐是上班時才知曉的。當他和方曉婉一同上班,剛打算去3022病房報到時,正好跟李邵成在一樓的樓道裏碰麵了。


    “秦主任不好了,我們分病區昨天半夜遭遇賊了。”


    秦鬆沐臉色一變:“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目前是什麽情況?”


    跟隨秦鬆沐一起的方曉婉本想步入左邊的二病區,當聽李邵成這樣一說,也不知不覺地停住了腳步。


    李邵成搖搖頭:“我聽值班的劉大夫介紹說,由於您安排的保安提前預警了。結果,那個賊並沒有得手,但卻打傷了一個保安。”


    秦鬆沐眉頭頓時皺起來了:“哪個保安受傷了,傷得重嗎?”


    “劉大夫說是皮外傷。咱們這裏正好是醫院,已經為他做了檢查了。現在他在另一個保安的陪同下,已經上4樓宿舍休息了。”


    秦鬆沐聽了李邵成不算詳細的報告後,立即鐵青著臉拐向了一病區。李邵成和方曉婉對視一眼,便緊跟了上去。


    當秦鬆沐走到醫生辦公室時,那個值班的大夫還在,一見到領導過來了,立即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秦主任您來了?”


    秦鬆沐打量著他,對他頗為眼熟了,於是問道:“你就是昨晚值班的劉大夫?”


    值班醫生點點頭:“是的。”


    “昨晚的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值班大夫立即介紹道:“昨晚十一多,我突然聽到病區的門被敲響了,好奇走出來一看,原來是新來的保安緊張地敲門。我走過去一問,他說那個同伴在外麵蹲守,並給他打電話說,在這排病房外,正有一個人影,好像就要潛入進來。我一聽,立即打開了玻璃門放那個保安進來,並發現他手裏握著一部正在連線的手機。而且手機裏的另一個保安悄聲說,‘那個人已經打開一扇病房的窗戶,正往裏麵爬。”我一聽,立即接過保安的手機,並輕聲問他,‘那個賊正進入哪間病房?’外麵的保安跟我說,‘從樓門這裏一數,第9個亮燈的窗口。’我一聽便判斷是107病房,於是就跟樓裏的保安靠近了107病房。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樓外那個保安大聲呼叫起來。我和身邊的保安立即破門而入。結果,我發現107病房的窗戶被打開一扇窗戶,再趴窗口一看,那個在外蹲守的保安已經仰麵朝天倒在地上,那個賊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們立即報警了···”


    秦鬆沐一聽是107病房出事了,心裏頓時亂套了,剛聽到值班醫生介紹到這裏,就快步奔向了107病房——


    值班醫生隻好咽下了話題,跟隨秦鬆沐走向了107病房。方曉婉和李邵成也不例外。


    當秦鬆沐又對病床上的王雅芹做了一番檢查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他隨即才問值班醫生:“警方過來人了嗎?”


    值班醫生點點頭:“警方過來兩個人,當聽那個受傷的保安講述那個賊逃向了大院深處,就聯合了前麵的總部保安,對整個大院裏進行了搜查。估計是一無所獲。”


    秦鬆沐又來到了窗口前,仔細勘察了一遍,並發現了窗台上的細微腳印。


    就在這個時候,劉護士長也上班了,並聞訊趕到了107病房。她顯然對這裏出事,大感意外。


    秦鬆沐立即問她:“目前誰負責107病房?”


    劉護士長趕緊回答:“根據您的指示,要對107病房進行特殊關照。所以,這個病房由我親自負責。”


    秦鬆沐又一指窗戶:“你能確定昨天下班時,這扇窗戶都從裏麵插好了嗎?”


    “您為什麽要這樣問?”


    “因為半夜潛入病房的賊,就是從外麵推窗而入的。他顯然清楚這裏有一扇沒插上的窗戶扇。”


    劉護士長頓時百般不得其解了:“這就奇怪看。臨下班時,我倒是沒留意,但整個窗戶昨天一直沒有打開過。在白天,我還特意檢查窗戶了呢。”


    秦鬆沐盯著她追問:“你既然是親自負責107病房,那有沒有留意到昨天誰來過這個病房?”


    “除了患者王雅芹的家屬之外,還會有誰來呢?”


    秦鬆沐沉思道:“患者的女兒和女婿昨天早上倒是來過。我當時還跟他們交流過。”


    不料,劉護士長又講道:“他們早上來時,我正安排護工的事情,是由另一個護士陪同他倆的。可他們下午又來過一趟,我親自陪同的。他倆好像是商量您要對患者再進行係統治療的事情。”


    秦鬆沐質疑道:“那你一直陪同他倆嗎?”


    劉護士長搖搖頭:“我陪同他倆說會話,因為病區還有許多事,又看他倆沒有要馬上走的意思,於是就出去安排一下。可我再回來時,他倆已經走了。”


    秦鬆沐眼睛一亮:“那你是否能斷定窗戶是他倆其中一個人打開的?”


    劉護士長迷茫地望著他:“他倆無故打開窗戶扇的插銷做什麽?”


    李邵成這時不以為然了:“也許昨晚那個賊有從外麵打開插銷的手法呢。再說,咱們除了傷一個保安,其它的財物又沒有損失。這件事情還有必要深究嗎?”


    秦鬆沐反問道:“你怎麽就認定那個賊是求財的?難道他不是衝患者來的嗎?”


    現場的眾人都愣了:“難道他要對付一個植物人?”


    秦鬆沐眼神又放在了王雅芹安詳的臉上,然後緩緩地講道:“這完全有可能。因為她的存在也許給某個人帶來了威脅。”


    方曉婉這時閃爍著兩隻大眼睛:“鬆沐,你說數天前的晚上,咱倆在外麵發現的那個鬼影是不是就衝著王雅芹來的?”


    秦鬆沐點點頭:“完全有可能。當時他正要潛入時,正好我開車送你回病區。他隻好放棄了行動。”


    李邵成和劉護士長等人一聽秦鬆沐曾經跟美女醫生方曉婉夜裏在外麵私會過,都麵麵相噓。但劉護士長更關心有人要謀害王雅芹的事情,於是質疑秦鬆沐:“難道您懷疑患者的女兒或者是女婿不想讓她繼續活下去了?”


    秦鬆沐搖搖頭:“光靠懷疑是沒有任何用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要去判斷患者家屬的舉動。不過,有人好像並不希望我們救活她,並不讚成對她的積極治療。”


    李邵成立即搖搖頭:“這不太可能吧?王雅芹的女兒女婿並不缺錢,不應該有放棄患者生命的舉動呀。”


    方曉婉則立即表示:“這可不好說。是否放棄對患者的治療,有時候是患者家屬的孝心,而不是經濟上的問題。如果不孝心的兒女,即便是擁有萬貫家財,也舍不得給父母花的。所以說,誰都無法保證他們有放棄王雅芹的可能。”


    李邵成苦笑道:“曉婉怎麽會有這樣的邏輯?王雅芹可是她女婿的救命恩人呀。他如今還繼承了王雅芹的產業,怎麽會幹出這種事?再說,他如果不想讓王雅芹活了,那機會可是一大把,豈能等到現在?”


    秦鬆沐這時反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之前就沒有對王雅芹動過手腳?”


    方曉婉立即附和:“對!我們以前發現的那個鬼影子,也許就是昨晚那個賊。”


    秦鬆沐略有所思:“如果我分析不錯的話,在我來康複病區之前,這裏所謂的鬧鬼也許跟那個賊有關係。也許杜大姐就是因為遭遇了那個賊,才被嚇到的。”


    劉護士長的臉色頓時一片刷白:“這···這怎麽可能···難道那個賊專門進107病房,真是為了取王雅芹的性命?”


    秦鬆沐臉色一怔:“難道杜大姐是在107病房發現的‘鬼’?”


    劉護士長緊張地點點頭。


    李邵成一看不妙,趕緊使勁咳嗽一聲。


    秦鬆沐聽出了蹊蹺,頓時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


    李邵成有些尷尬,趕緊解釋道:“我昨天半夜一接到小劉大夫打電話報告情況,就再也沒睡著,可能有些上火了。”


    秦鬆沐當即質問:“既然你及時獲悉了這個情況,為什麽不連夜趕過來,或者通知我一聲?”


    “這···既然警方都出動了,我當時來病區,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再說,咱們又沒有遭遇什麽損失。所以,我也沒有打擾您。”


    秦鬆沐冷笑道:“我們的保安都被人家打傷了,難道還說沒有遭遇損失嗎?”


    李邵成的臉色愈加尷尬了,隨即狡辯道:“我聽劉大夫講,保安隻不過受一點皮外傷而已,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


    “哼,昨晚差一點在107病房釀成一場慘劇,你還認為這是大驚小怪嗎?”


    李邵成繼續辯解:“我認為昨晚闖入107病房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賊。否則,他既然闖入病房了,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殺死王雅芹。至於杜大姐之前的遭遇,就更說明問題了。假如對方裝鬼嚇暈杜大姐之後,又為什麽不當場取了王雅芹的性命?”


    秦鬆沐聽到這裏,也不禁沉吟起來了。他覺得李邵成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所說的未必沒有邏輯。他需要進一步斟酌。


    方曉婉一看時間不早了,便捅了一下秦鬆沐的胳膊:“現在到上班的時間了。我該回三病區了。”


    秦鬆沐的思緒完全陷入了這件事之中,便不以為然道:“那你就趕緊上去吧。”


    方曉婉向他使一個眼色:“你難道不需要去探望一下五病區的那個特殊患者?再說了,受傷的保安也需要你去慰問呀。”


    方曉婉的話頓時提醒了秦鬆沐。他當即醒悟道:“對,我立即去探望保安,也許從他的嘴裏,還能了解一下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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