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青年男女也看到了秦鬆沐,表情上都露出了微笑,但彼此微笑的內容是不一樣的。


    秦鬆沐已經跟那個看似靦腆,打扮時髦的女孩單獨打過交道了,並有一種別樣的體會,而這個男子,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於是,他就帶著一種探索的心情迎向了這對傳奇的伴侶。


    “秦主任您好。”


    陸浩宇首先對秦鬆沐點頭哈腰,一副敬畏的樣子。


    李晶晶則守在老公的身邊,含笑向秦鬆沐款款點頭致意。


    秦鬆沐也含笑呼應:“你們好,又來看你們的媽媽?”


    “是呀,我們的公司今天不忙,正好有空領著晶晶過來陪一陪我們的媽媽。”


    秦鬆沐也想關注一下那位女患者,於是欣然道:“那好,我也很關心她的情況,那咱們一起看看吧。”


    他於是又返身來到護理站,對正在給新來護工‘講課’的劉護士長示意:“107病房的患者家屬到了,我也想查看一下那名患者,麻煩你派人去開門吧。”


    劉護士長來不及跟秦鬆沐多說話,隻是點點頭,又對身邊的一名中年女護士一擺手,示意她去辦這件事。


    女護士二話沒說,立即從一牆上取下掛著的一大串門鑰匙,然後向秦鬆沐示意:“請您們跟我走吧。”


    秦鬆沐和陸浩宇夫婦就跟在了女護士的背後。


    陸浩宇一邊走,一邊抱怨道:“您們醫院方麵為什麽要給病房上鎖呀?這讓我們家屬探視多不方便呀。”


    秦鬆沐含笑解釋:“鑒於患者沒有意識,而身邊又沒有陪床的家屬,我們為患者自身安全的考慮,才采取對每間病房嚴控的辦法。”


    陸浩宇眨了眨眼睛,然後側臉對李晶建議:“要不,我們為媽媽請一個女護工照顧吧?”


    秦鬆沐不能李晶表態,率先搖頭:“來這裏工作的女護工可不好找。不過,我們為了加強這裏的監護力度,已經聘請了一批男護工來工作了。”


    李晶這時搭話了:“難道剛才在護理站的那些大老爺們就是要做護工的嗎?”


    秦鬆沐點點頭:“是的。”


    李晶頓時一蹙眉頭:“我媽媽怎麽能讓男人碰···這恐怕太不方便了吧?”


    秦鬆沐趕緊解釋:“這裏的男患者居多,而女患者比較少,那些護工是負責護理更多的男患者的。所以,護理你媽媽的活,還是交給解放出來的女護士去做。”


    陸浩宇則問道:“假如是這樣的話,那我媽媽的病房就不需要鎖門了吧?”


    “是的。尤其她是我們院方重點監護的患者,以後每天會由護士專門監護。”


    陸浩宇詫異道:“您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我想為她恢複意識而做一次嚐試。”


    陸浩宇和李晶的臉色同時發生了悄然的變化,似乎都能讀出一點緊張。


    他們說話間,已經進入了女護士打開房門的107病房內。


    秦鬆沐撇開他倆,立即對昏睡中的王雅芹做了一番檢測···


    陸浩宇和李晶則並肩站在一起,緊張地關注著秦鬆沐的一舉一動。


    秦鬆沐檢測完畢後,又神情凝重地思索著。


    李晶試探地問道:“我媽媽還能醒過來嗎?”


    秦鬆沐矜持一下,才緩緩地回答:“我們已經對她的治療進行了改變,比如藥物方麵,但如果真要讓她蘇醒過來,還需要增加一些物理性的刺激手段,甚至可能再做一次手術。”


    陸浩宇臉色一變:“您們想給她開刀?”


    秦鬆沐點點頭:“根據我剛才的觀察,不排除這樣可能。但一切要等我們再為她做一次腦核磁共振檢查的結果。”


    陸浩思忖一下,便謹慎地表示:“假如您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不要再做什麽手術了。”


    秦鬆沐向他投去一個審視的目光:“為什麽?”


    “因為要做手術就是開顱手術,這不僅要給我媽媽腦袋開瓢,而且還要剃光頭。這恐怕對她是一種不尊重。我聽晶晶說,她平時可是一個非常愛美的女人。”


    秦鬆沐聽了他居然講出這樣一番借口,不由把目光轉向了李晶。


    李晶則顯得很矛盾,立即回避了秦鬆沐的目光,似乎認可了老公的想法。


    秦鬆沐隻好解釋道:“凡是為患者做手術,都沒有絕對的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你們的媽媽的情況更加複雜。手術的風險是有很大的。而且,就算手術成功了,也不能保證她能恢複意識。不過,假如不采取積極治療措施。那她的身體會一直處於不正常的生理情況下,全身各個器官都逐漸會發生病變,並慢慢枯竭而死。”


    李晶晶臉色驚變:“真的會這樣嗎?”


    秦鬆沐點點頭:“世上很少有植物人會像正常人一樣終老。”


    李晶立即搖頭:“不,我不希望媽媽死。”


    秦鬆沐趁機建議:“那你們家屬就要支持我們院方對你媽媽采取的一切治療手段。這是關係她的生命,還需要在乎一些所謂的形象嗎?”


    陸浩宇立即很為難道:“可是我擔心她下不了手術台呀。這樣的風險···太大了吧?”


    秦鬆沐沉思一會,才又表示:“我如果換做是你,就支持醫院這樣做。假如再對她進行保守治療,那她不但永遠醒不過來,而且會逐漸枯竭而死。這才是最大的風險。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死馬當活馬醫’,這句話是話糙理不糙。她既然已經這樣,還有什麽風險不能承受的呢?”


    陸浩宇沒詞了,不由跟李晶對視一下。


    李晶遲疑一下,才糾結道:“這···等我們再考慮一下吧。”


    秦鬆沐話鋒一轉:“當然,是否需要手術,還需要最後檢查的結果。我會盡快安排為她做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


    陸浩宇立即賠笑道:“多謝秦主任對我們媽媽的關心。她無論是否能恢複,我們都需要好好感謝您。”


    秦鬆沐則淡淡表示:“能讓患者康複出院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宗旨,所以我們不需要患者家屬的感謝,而是希望得到家屬們的支持和配合。”


    陸浩宇立即慷慨表示:“我還是那句話,隻要能治好我們的媽媽,我們不差錢,會不惜一切代價。”


    秦鬆沐點點頭,覺得自己該離開了,於是地那位開門的女護士吩咐:“請你再陪患者家屬在病房裏呆一會,等他們離開再鎖門。”


    女護士本來想把他們放進去,就去忙別的,因為好奇才進來聽一會他們的談話。這時聽到秦鬆沐這樣的交待,不由匪夷所思,隻能點點頭,不好再先行離開了。


    秦鬆沐離開不久,陸浩宇顯得有些無聊,凝視了他的丈母娘一會,又看一眼在旁邊守護的護士,然後對李晶講道:“咱們也走吧,別讓人家護士大姐這樣陪著咱倆了。”


    李晶連坐都沒坐一會,甚至都沒有碰自己的媽媽一下,聽了陸浩宇的建議,立即點頭同意,便率先轉身往外走。


    陸浩宇臨出門時,不忘禮貌地向女護士道謝。


    再說秦鬆沐走出一病區後,就開始向早已經等候外麵的兩名保安布置任務去了。


    那兩個男子正在樓門外轉悠,一看病區最高領導終於出來了,趕緊圍攏了過去:“領導忙完了?”


    秦鬆沐淡然一笑:“既然還沒有向你們交待任務呢,哪裏算忙完呀?”


    那位招呼的男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領導有什麽吩咐,就盡管說。我們哥倆都會尊重您的指示去做的。”


    秦鬆沐點點頭:“我剛才讓你倆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你們熟悉得怎麽樣了?”


    另一個男子有些不解:“我們不是要負責樓裏的安全嗎?還需要觀察外麵幹什麽?”


    秦鬆沐有些不悅:“看樣子你們並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這···”這兩個男子相互看一眼,然後其中一個辯解道,“我們已經大致掃了幾眼,這裏沒什麽可觀察的呀。”


    秦鬆沐用手一指院子裏的一些建築物:“等你們晚上工作的時候,必須有一個人留在外麵巡視,但我也不希望你們來回轉悠,而是選擇一個地方棲身,但要便於觀察樓外的情況。”


    這兩位男子又不解了:“我們既然是負責樓裏的安全,卻分一個人總守在外麵幹什麽?”


    秦鬆沐腦海裏這時又閃爍起那天夜裏在一樓窗外閃爍的魅影,於是反問對方:“假如樓裏發生了情況,那危險隱患是不是來自於外部?”


    “這···”


    那兩個男子又相互看一眼,無話可說了。


    秦鬆沐表示很鄭重地講道:“在我們病區當保安並不輕鬆。你倆不要幻想每晚輪班睡覺,必須是一個堅守在樓外,而另一個必須不停在樓道裏巡邏。隻有白天,你們才可以在宿舍裏安心睡大覺。”


    兩位男子又相互對視一眼,心裏各自打著盤算。


    秦鬆沐看穿了他倆的心思,於是繼續講道:“我會不定期查崗。如果發現你們在工作中並沒有任何紕漏,一直盡心職守的話,我會在待遇上給予比其它地方做保安的更高。像你倆都是撇家舍業來到這裏掙錢,哪一個怕辛苦,哪一個不想多掙錢呢?”


    那兩個男子的表情頓時晴朗了起來,都信誓旦旦表示:“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做好您交待的工作。”


    秦鬆沐正要再交待幾句,卻發現李晶和陸浩宇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於是他把目光放在了他倆的身上:“你們回去了?”


    陸浩宇禮貌地點點頭:“是呀,我們公司還有很多工作要忙呢。”


    秦鬆沐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發現他們總共在病房裏呆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而陸浩宇的借口又跟他之前講的話發生矛盾,這難道是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對方,而讓他們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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