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秦朵朵在電話裏又‘哇’地哭起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秦鬆沐把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並預感到發生大事了,隻好先安慰女兒:“朵朵你冷靜一會,爸爸馬上回家。”


    他匆忙返回自己的辦公室,脫去了那件白大褂,並攜帶自己的皮包下樓了。


    當電梯經過二樓時,突然停了下來。秦鬆沐立即意識到二樓有人搭乘電梯。


    果然,電梯門打開後,有一個女子邁步進來。


    秦鬆沐頓時驚訝望著對方:“小方醫生?”


    步入電梯的正是方曉婉。當她看到秦鬆沐好像下班的樣子,不由詫異道:“你這是去哪呀?”


    秦鬆沐苦笑道:“我都把日子過糊塗了,連今天是周末都忘記了。”


    方曉婉一愣:“難道就因為今天是周末,你就可以不上班嗎?”


    “當然,這是我們應得的權利。你是怎麽回事?難道輪到你值班嗎?”


    方曉婉苦笑搖搖頭:“我都把這裏當家了,就談不上輪休了。”


    秦鬆沐仔細一想,她跟剛才的秦瑩瑩的情況差不多,於是問道:“你要去哪?”


    “我想去二病區看看小莉莉。”


    秦鬆沐剛想說‘你早上不是看過了’的這句話,但電梯已經到達一樓了。


    “那你去看莉莉吧。我必須回家了。”


    “你等等!”方曉婉趕緊叫住了他。


    秦鬆沐隻好停住了腳步,並茫然麵對她:“你又有什麽事?”


    方曉婉首先反問:“你是不是很厭煩我呀?”


    秦鬆沐其實對她懷有一絲敬意的,畢竟人家喜歡自己並沒有錯,於是趕緊搖搖頭:“哪能呢?”


    “可是我看你對我有一些不耐煩呀?”


    秦鬆沐趕緊解釋:“你誤會了。我因為家裏出現了急事。”


    方曉婉立即露出關切的神色:“哦,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秦鬆沐這時也摸不清情況,隻好把女兒在電話裏的反常情況,向她簡單地描述了一遍。


    方曉婉一聽,也緊張起來了:“那我們趕緊回家吧。”


    秦鬆沐一看她也要跟著自己回去,不由詫異道:“難道你不探望莉莉了嗎?”


    “那孩子目前情況很穩定,我不著急去,還是探望你的女兒要緊。”


    秦鬆沐為難道:“可她並不認識你呀,見麵後會不會很尷尬?”


    方曉婉搖搖頭:“我們都是女孩,如果她真被男人欺負了,有些話更適合跟我講。”


    秦鬆沐覺得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又指了指她身上的白大褂:“難道你不需要換衣服嗎?”


    “你不是說更喜歡看穿白大褂的我嗎?是不是很像白衣天使?”


    秦鬆沐無語了,目前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寶貝女兒身上,於是大踏步往外走——


    方曉婉跟不上他的節奏了,隻好一路小跑在後麵追:“喂,你慢點,等等我。”


    秦鬆沐回想起女兒在電話裏的哭泣,哪裏能放慢腳步?


    當他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後,都幾乎沒有在一隨後進來的方曉婉是否坐穩了,就匆忙啟動了汽車。


    等他帶著方曉婉匆匆上樓,並打開家門時,發現女兒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呢。


    當他發現女兒身上的衣服完整,不由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


    秦朵朵一看老爸領回來一個漂亮的女醫生,不由愣眼望著他倆。


    秦鬆沐趕緊向女兒解釋:“這位姐姐是爸爸的同事,特意過來看看你。”


    方曉婉一聽秦鬆沐把自己降了一輩,並沒有在意,而是主動接近秦朵朵:“你就是朵朵呀,長得真漂亮。”


    秦朵朵一看她一副和藹的樣子,不由鼻子一酸,剛剛擦開的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


    方曉婉見狀,便貼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並一邊伸手去幫擦拭眼淚,一邊柔聲問道:“誰欺負朵朵了?快跟阿···姐姐說。”


    方曉婉本想自稱‘阿姨’,但一看秦朵朵也是成年女孩了,所以就順從了秦鬆沐之前的稱謂。


    也許方曉婉與生俱來的一股親和力,結果讓秦朵朵產對她生了極大的信任感,反倒對自己的爸爸產生了抵觸。


    秦鬆沐不明其故,急忙敦促道:“朵朵,到底發生什麽事?你快說呀。”


    不料,秦朵朵卻試探問他:“爸爸,您能暫時回避一下嗎?”


    秦鬆沐的腦袋嗡的一下,簡直快暈了,如此女兒咋把自己當外人了?


    方曉婉看出了端倪,便向他一使眼色:“鬆沐,請你出去呆會好嗎?”


    秦鬆沐一看女兒對自己產生了抵觸心理,隻好點點頭,並再打量了女兒一眼,然後轉身帶門出去了。


    秦鬆沐此時心煩意亂,並沒有下樓,而是在自己的房門外來回徘徊。


    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鍾,那扇房門突然打開了,方曉婉從裏麵走了出來。


    秦鬆沐早就亟不可待了,剛想衝進去,卻被方曉婉攔住了:“鬆沐你別衝動。我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秦鬆沐完全被弄糊塗了,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方曉婉,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


    方曉婉不等他有什麽反應,首先關閉了房門,然後一挽他的胳膊:“我們出去到車裏談吧?”


    “那朵朵呢?”


    “你放心。我已經把她安撫好了,不會再有什麽事的。”


    秦鬆沐雖然心裏七上八下的,但也隻好耐下心來,在方曉婉的簇擁下,走下了樓梯。


    等他倆坐進秦鬆沐的汽車後,方曉婉首先罵了一句:“劉合簡直就是一個畜生,昨晚差一點禍害了朵朵。”


    秦鬆沐一聽,頓時怒火竄上了腦門:“什麽···難道是他欺負了朵朵?”


    “哼,不是他還是誰?”


    秦鬆沐的怒火從眼眶裏噴射出來了,立即伸手要去啟動汽車。


    方曉婉手疾眼快,搶先一步拔掉了車鑰匙。


    秦鬆沐嗔怒地瞪著她:“你幹嘛阻止我?快把鑰匙還給我!”


    方曉婉卻是一臉的嗔怪:“你都多大了,咋還容易衝動?”


    秦鬆沐氣道:“假如你的女兒被人家欺負了,難道就平靜得了嗎?”


    方曉婉耳根一熱,表情很尷尬道:“可我沒生過孩子呀···”


    秦鬆沐一怔,趕緊向她一擺手:“對不起。”


    方曉婉的表情恢複了淡定:“我是沒有孩子,但你也沒有孩子。”


    秦鬆沐眼神愕然地瞪著她:“你說什麽傻話?朵朵不就是我的親生女兒嗎?”


    “她是你的女兒不假,但不是親生的。”


    秦鬆沐感覺方曉婉這句話就像一記悶棍,實實在在擊中了他的要害。他不由一捂腦門,多年前的疑惑仿佛瞬間解開了——


    當年,潘月婷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失而複得的寶貝。在潘月婷的主動下,他倆很快就著手籌辦婚事了。


    當時的潘月婷好像比秦家更著急。不過,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秦家不可能辦得太潦草。所以籌備起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可就在這個時候,潘月婷突然產生了妊娠反應。


    秦鬆沐當時不解:“月婷,看你的樣子好像懷上了呀?”


    潘月婷顯得很羞澀地表示:“是呀。難道這不很正常嗎?趕緊敦促你的爸媽,差不多就行了,別等我大肚子再舉行婚禮。”


    “可是···你怎麽會懷孕呢?”


    “廢話,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難道不該懷孕嗎?”


    “可我隻碰過你一次呀,而且是那個雨天···”


    “咳,我當時正處於排卵期,這懷上了也很正常呀。”


    “可現在才一個多月呀?”


    潘月婷反問:“誰說一個多月就不會產生妊娠反應了?”


    秦鬆沐一臉糾結:“可你的懷孕太讓我意外了,簡直讓我措手不及。”


    潘月婷一臉嗔怪:“你家不正籌備咱倆的婚事嗎?還有什麽‘措手不及’的?難道你不誠心娶我嗎?”


    秦鬆沐趕緊搖頭:“哪能呢?我立即稟告我媽。”


    秦家父母在得知未來的兒媳婦有喜的情況下,果然加快了籌備的步伐,並且把婚期提前了。


    潘月婷嫁進門後,剛過了半年就生下了朵朵。


    秦鬆沐當時就感覺孩子出生的日期不對。可當時潘月婷口稱是早產,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秦鬆沐覺得對正在坐月子的愛妻質疑這件事,簡直就是對人家的侮辱,所以就壓下了自己的困惑。


    隨著他對朵朵的父女感情加深,對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深信不疑了,早就忘記了當年的可疑狀況。如今,這道隱藏很深的疤突然被方曉婉給揭示了出來。


    秦鬆沐這時的額頭青筋直蹦,衝著方曉婉失聲道:“朵朵···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方曉婉一看秦鬆沐的神態,頓時起了疑心,而是反問:“你是不是早知道朵朵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秦鬆沐痛苦地咬了咬牙,才黯然點點頭:“我曾經一直懷疑,但沒有去證實。因為我不希望看到那時我最愛的女孩身上有任何的汙點。”


    方曉婉報以同情的責備:“鬆沐,你這是自欺欺人。事到如今,難道還放不下你的前妻嗎?”


    秦鬆沐搖搖頭:“我早就放下了,隻是目前放不下一直叫我十多年‘爸爸’的朵朵呀。”


    方曉婉這時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鬆沐,你和朵朵的感情隻要是真摯的父女般的感情,就永遠不會失去她的。”


    秦鬆沐輕輕擺脫了她的手,並冷然地質問:“她是怎麽被劉合欺負的,到底都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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