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兩人繼續前行,所見生靈也漸漸多了起來,其中有尚未進化成妖獸的普通凶獸,也有一到四階的強大妖獸,兩人手持利劍,騰飛高空謹慎前行,遇到襲擊他們的妖獸,順手格殺,一路走過,不知身後死了多少妖獸。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樹木愈加高大,有的甚至達數百丈之高,此時太陽高懸,如同一隻金烏散發出熾熱的烈焰,耀眼的光芒,鋪滿群山密林,卻恒古不移,讓身處這裏的修士和妖獸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兩人疾飛而行,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突然出現一片陰影,遮天蔽日,龐大無邊,他們運轉法力,雙眼穿透虛空,凝視遠方,隻見一棵參天巨樹在前方不知多少裏,巍然聳立,隻指高天,而頭頂這片陰影正是樹冠遮擋住了太陽。


    天心兩人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樹木,頂天立地,仿若撐起了這方世界,他們向前飛馳,感覺有上千裏之遙,到達了巨樹的身邊,它的軀幹宛如一堵巨牆,直徑怕是有幾十裏。


    葉革質,三角狀卵形,基生葉三出,側脈五對,葉柄纖細,花柱纖細,柱頭狹窄。


    “這是傳說中的菩提樹?據傳上古時代已經消失,不想在這裏見到了!”天心驚道。


    “應該沒錯!此樹又名悟道樹,據傳上古紀元,有絕世大能釋迦在此樹下悟道,參透生死,修成不滅金身,曆經百世輪回還能重現於世。”天姬對這些典故史料觀摩頗多,隨即應道。


    “師姐,你看那千古劍有可能藏在這棵樹上嗎?”天心問道。


    “應該不能,薑武前輩怎麽會做那種無聊的事,而且之前曾有多少修士來此尋找過,定然不會如此輕易被發現!”


    “恩,我也是如此看的,不過此樹名為悟道樹,我們或可在此樹下參悟一番。”


    菩提是大徹大悟,明心見性,無上正遍知,是普遍的智慧和覺悟,釋迦於菩提樹下悟道,可以看透過去,明辨現在,知曉未來,得證無上菩提境。


    天心兩人盤膝而坐,心與道合,身與天合,他們的靈台明淨,空靈出塵,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柔和的道韻,神聖莊嚴。


    他們年歲尚輕,自然然無法到達釋迦當年的境界,不過菩提樹下悟道,的確非比尋常,他們審視自身,尋找不足,觀摩昔日修煉的功法,領悟更加徹底,逐漸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天心的元神在演繹他的道法,兩個小人進入眉心靈台,相互搏鬥,施展他所熟悉的各種道法,秋水長天訣,天地無極訣,天魔慟,神靈慟,他往日不甚明白的地方,此時愈加純熟,直到豁然貫通。


    這是自己和自己對決,神相和魔相皆為他本身,兩者盡皆知曉他的神通道法,大戰起來知己知彼,難分勝負,唯有不斷熟悉道法,彌補不足,領悟更高深的法訣,才能超越自己,戰勝對方。


    天姬的元神也在模擬她的道法,那是個精致的小人,觀摩白兔的百花劍訣,楊千頁施展的無極訣,千尋和帝妃劍的大戰,這些畫麵在她靈台中被放慢了無數倍,如同身臨其境一般,她在不斷參悟,不斷領悟。


    大道如淵,玄妙莫測,每一種道法的極致都能演化為無敵,所以才有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之說,當她以為自己的法和道已經到了盡頭時,也就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況且她現在隻是走在大道的起點,所能明悟的東西更多。


    他們的道法正在趨向完善,這是點滴的進步,卻又是質的跨越,隻有能明辨自身,才能去改變自我。


    他們看到了一尊身影,那人法相莊嚴,如同神祇端坐,他整個人似乎化為了天道,又似乎隻是一抹塵埃,他給人的感覺如高不可攀的山嶽,又如腳下的一隻螻蟻,再看時卻隻是一個粗布麻衣的凡人。


    天心兩人用心觀摩,他的身影又被神環籠罩,這是大道法則,混沌氣息,他的身上響起隆隆道音,而後祥雲匯聚,金蓮遍地,虛空中出現無盡的神祇在朝拜。


    兩人心中驚駭,這顯然是釋迦成道時的情景,他們竟然無意中看到了這棵菩提樹烙印下的印記,這是莫大的機緣,若能觀摩一二,對他們修道大有裨益。


    釋迦的身影綻放出萬道金光,晃的天心兩人元神刺痛,這是至尊神威,凡人不可仰視,唯有俯首聆聽,他們催動全身法力凝視,觀摩,試圖尋找釋迦成道的痕跡,靈台都滲出血了,再堅持下去,元神都要受到重創。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你們是想要觀摩我的道嗎?”


    天心驚訝,這明明是上古紀元的烙印,難道是在和自己對話嗎!


    “前輩大才,我們自然想觀摩一二。”天姬曾經見過楊千頁這樣跨越時空的對話。


    “世間萬象,皆指大道,你們有自己的道,我的道不適合你們。”釋迦收斂神光笑道。


    “觀摩萬道,然後尋找自己的道,有何不對嗎?”天心問道。


    “你二人身上有大因果,超出四諦,十二因緣,牽扯上我的道,未必是好事。”


    天心兩人聽了,略感惋惜,正要退出釋迦的道境時,他忽然又道:“是我錯了,你們已經在我的因果之中,不過此道你們還不能領悟,以後自知。”


    “既然如此,還望世尊指點一二!”


    “九世九劫九皇朝,無苦無集無滅道。”


    釋迦說罷,天心兩人眼前金光一閃,被驅逐出了他的道境。


    兩人睜開雙眼,忽覺大地一陣顫抖,像是將要傾覆一般,轟隆巨響,聲音傳遍這方世界,他們急忙飛身虛空,俯視大地,但見這棵菩提樹竟然遁天而去,瞬間消失無蹤,隻留下數無數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像是通往九幽地獄。


    此時的其他地方也都感受到了這股巨震,他們心中駭然,以為有什麽恐怖的事情發生,修為較弱的修士甚至打算把元力輸入天池令,盡快離去,畢竟至寶雖珍,卻比不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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