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又穿越了嗎?”公羊泓下意識的使勁揉著眼睛,努力使自己看的清晰一些。


    四周五彩繽紛,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有些氤氳飄渺。


    “這裏是泥丸宮,咦,好濃鬱的天地靈氣,桀桀……”好歹也是重生過一次的老司機了,公羊泓很快便發現這裏居然是在修士的泥丸宮當中。幸好他重生奇幻海之後修煉五百餘年,如今雖然肉身崩滅,元神殘破,但用來奪舍一個不入流的修士還是輕而易舉。


    想著,他便開始吸收起四周的那些靈氣來,恢複著受損的元神,以圖一鼓作氣將這可憐的不入流修士給狠心奪舍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五百多年的修真歲月,他對於這種行徑早就能夠泰然處之。


    而這位不入流的修士自然就是昏倒在甲板上的諸葛泓,諸葛公子雖然自幼體弱多病,但身為太幻樓的少主,也不是沒有半點修為,尤其是這些年太幻樓樓主在他身上耗費的無數天材地寶,便是一隻家豬也能成精了。


    雖然這些天材地寶中的精華絕大部分都因為這具肉身無法吸收的緣故沉積在了體內各處的經脈當中,但讓他開辟出元神紫府卻是不在話下。


    公羊泓感應到的那些濃鬱的天地靈氣,便是這些藥力集聚使然。


    至於那些五彩繽紛的東西,卻是諸葛泓破碎崩裂的靈魂碎片。可憐這位諸葛公子雖然開辟出元神紫府,但神魂虛弱,早就是風中火燭,僥幸見識了一場星火繁華,卻也被公羊泓攜勢而來的元神之力震碎心神。


    等公羊泓將這些靈魂碎片全部吸收,也不免一陣唏噓。


    天命不公,這位諸葛公子倒是個可伶之人。不過,他來了,這一世,便要好好的活下去。


    “也罷,從今往後,我便是諸葛泓了!”說著,他明顯感應到,一種冥冥中存在的神秘桎梏砰然打破,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接收了這具身體。


    隻是諸葛泓身子虛弱,這一摔,對於這具風燭殘年般的年輕肉體的損傷也是不小,他雖然成功的掌控了這副身體,但一時半會兒,也是無法動彈得了。


    憑借感應,他發現那個叫做墨澈的小道童居然單掌就將他抗回了船艙的竹席上。


    墨澈看著蜷縮在竹席上的公子,心中一陣自責,嫻熟的照顧了一陣,等諸葛泓眉心的冷汗不再生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傷筋動骨一百天,諸葛泓雖然隻是摔了一跤,但按照他的身體情況來看,沒個十天半月,恐怕也不能完全恢複過來。


    墨澈雖然剛剛踏足修真之路,但從小便照顧在諸葛泓左右,於這醫道卻是知之甚多。


    見諸葛泓脈象平穩,知道他短時間不會醒來,歎著氣,自顧自的走出了船艙。


    等他離去,本該許久之後才會清醒過來的諸葛泓忽然睜開了眼睛,望著墨澈離開的方向,嘴角一翹,眼神閃過些許暖意。


    不過很快,諸葛泓的眼神便是一厲。


    “陰長生啊,陰長生,果然還是你背叛了我!”


    尚未來到這個世間之前,公羊泓隻是一個現代社會的普通人,不過那時候各種腦洞天馬星空,比穿越更加離譜的事情也是爛熟於耳,他倒是很快接受了重生到一個仙俠世界的現實。


    更何況,作為穿越眾,俗話說的金手指他也不缺,很快便在奇幻海脫穎而出。


    五百年,對於一個凡人來說,足以輪回十數世了,但對於修仙者而言,也不過就是幾次閉關的時間。


    當然,修真有風險,各種天災人禍並不比凡人遇見的少。


    陰長生是唯一一個一直追隨在公羊泓身邊的人,從蒙童起,到執掌整個奇幻海。


    多少次同生共死,已經讓公羊泓忘記了對他有所戒備,或許說,從骨子裏,公羊泓便不想去防備他什麽。他視其為兄弟手足,但這情誼卻終究未能逃過歲月的流轉。


    “你可知道,我本來已經決定將那功法傳授於你了!”


    諸葛泓所說的功法,便是他重生到這個世間得到的金手指。隻是這金手指並非完整版,一直以來,他都在默默的完善著這個金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是個仙俠世界的原因,前世記憶中的《道德經》居然成了一部曠世絕學,憑借這個,公羊泓天驕一般迅速在奇幻海崛起,但隨著修為日漲,他很快就發現,這門道德經心法其實並不完整,這些年來,他閉關的次數越來越多,為的就是完善道德經中暗藏的絕世心法。


    隻是,等他將要大功告成的時候,迎來的卻是陰長生的暗算。


    想到這裏,諸葛泓不禁發出一陣冷笑。


    這個時候,大概陰長生已經得到了他留在密室中的道德經心法了吧。


    隻是,你究竟會不會選擇修煉呢……


    ……


    奇幻海,前盟主公羊鴻閉關的密室當中,忽然傳來一陣狂笑。


    “公羊泓,要怪就怪你敝帚自珍,嘴上說一套,卻從來不會付之行動!”


    陰長生兩眼發光的抓起案桌上的玉簡,上麵“道德心經“四個古篆大字熠熠生輝。


    作為公羊泓最信任的兄弟手足,他自然清楚對方之所以能夠成就一代天驕,與其修煉的功法大有關係。他不止一次暗示過公羊泓,想要得到一些指點,而對方也的確口口聲聲說會將這卷心法傳給他,但他等了一年又一年,這一晃,便是足足五百年。


    五百年啊!陰長生眼中盡是瘋狂,他還能等多少個五百年!


    要怪,就怪你不仁。


    想著,他帶著狂笑,將神念探入了玉簡當中。


    隻是,這略顯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密室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一燈如豆,昏暗的琉璃燈,將陰長生的臉龐映的有些森然,看不出悲喜,雙目如同將死的鹹魚,瞪得老大。


    濃重的呼吸,開始慢慢響起。


    不知何時,他的額頭竟是生出了幾滴汗珠。


    良久,才見他下了決心。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難怪你從來不沾女色!!!不過,你公羊泓能夠做到的,我陰長生同樣能夠做到!”


    陰長生臉色猙獰,不久,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密室……


    ……


    諸葛泓並不知道陰長生這麽快就下了決心,寫在玉簡最前的那幾句戲語,無非是他對前世的一種懷念。


    至於不近女色,他倒是沒陰長生想象的那麽有膽色,何況果真成了東方教主這種生物,那功法的修煉是否有提升還是兩說。


    一個凡人,驟然得知能夠長生不死,他那五百餘年,真的是醉心修真,若非如此,又豈能沒有發現陰長生日漸滋生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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