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不發,衝田小姐的麵色,如西湖的水一般,如鏡般的平靜,絲毫不為他的話語而升起一絲的波瀾。


    “土方二十七,我本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寂靜,‘朋友’這兩個字,讓土方二十七陷入沉思,亦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新選組成員,大多數都是曾經與衝田總司和土方二十七的同門,那時候,近藤右助,還不是新選組的總長,還隻是天然理心流道場的主人。


    他們聚在一起,雖然每日吃穿都不好,可哪怕就是食不果腹,甚至日子過得朝不保夕,他們依舊很開心。


    當然了,如今他們也很開心,隻不過是這裏,沒有道場那裏沒有桌椅,隻能席地而坐的氣氛。


    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衝田總司與土方二十七的關係。


    土方二十七是一個性格很孤僻的人,外加上他的劍術高超,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


    而他,似乎也不期盼著與其他人認識,仿佛不屑於同這群人為伍。


    有一天,一個九歲的靦腆的小女孩,在姐姐的帶領下,來到道場。


    小女孩很怕生,看到這麽多人立刻害怕得躲在姐姐後麵,扯著姐姐的裙角,隻敢露出小半張臉,偷偷的看著這些人。


    土方二十七,多看了她好幾眼,在聽到小女孩要拜入天然理心流門下的時候,土方二十七明顯的看出來很開心。


    看來他對這個小女孩,也很是喜歡。


    自那之後,兩人幾乎總在一起談天說地,在一次道場的比試中,一向秉承武士道精神從不放水的土方二十七,竟然放了水。


    因為他是所有弟子中,劍術最高的一位,所以,衝田總司敗掉他,自然名聲大振。


    也是在後來,她在與自己導師比試的時候,又是土方二十七在她與導師比試之前,在他的早餐裏放了瀉藥,衝田總司再一次名聲遠播。


    天才劍士的來源,就是因此。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的關係不明不白的就變得這麽差了。


    如果不是今天衝田總司的提醒,他們甚至都忘記了,他們還有如此一段往事。


    再者,這衝田總司的性格,與那個時候,太過不符。


    而土方二十七,則是被她的話,說得無言以對。


    是啊,他與衝田總司是朋友,作為朋友,本來是應該幫助的,更何況他還……算了,錯了就是錯了。


    到底要不要道歉,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以土方二十七那高傲的自尊心,肯定是難以開口的。


    “既然你對我,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就在土方二十七心存猶豫的時候,衝田總司忽然說道。


    這句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當他們注視到衝田總司的時候,各自都倒吸了口涼氣,不由後退好幾米去。


    不退不行啊,不退就得沒命啊。


    “你們離我那麽遠幹啥?”


    還沒從衝田總司所說的話中醒悟過來,他轉頭看下那些人都主動退出好幾米,不禁感到莫名奇妙。


    大家沒有說話,隻是滿頭大汗,滿臉恐懼的指著衝田總司,用眼神告訴他,這個人現在很危險,而且場麵一度是已經控製不住了。


    覺得這些人神經兮兮,他回過頭,然後立馬嚇得一跳二尺高,嘴唇哆嗦著道。


    “總……總司,你別激動哈,咱……咱不帶這麽玩的,嘿嘿……嘿嘿嘿……”


    舉雙手投降,那黑洞洞的炮眼,簡直都能把人的膽魄給吸沒。


    是的,衝田總司剛剛並不是認慫,或者因為其他的原因才離去的。


    她再回來,也不是為了表露自己心中的委屈。


    她再回來,完全就是想一炮轟殺死土方二十七。


    為了能夠一次性秒殺掉土方二十七,她費勁巴拉的把那綠色手提炮給提了出來。


    此時,那直徑十五厘米,足有半米來長的大炮筒,正直直的對準土方二十七。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衝田總司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笑嘻嘻的問。


    “嘿嘿總司啊,咱別鬧……別鬧哈!”


    看著那炮筒,土方二十七汗毛都豎起來了,立馬認慫。


    “誰跟你鬧了,我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衝田總司不滿意的再度強調了一下。


    “驚……驚喜,意……意外。”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土方二十七臉色蒼白的說道。可見他是真害怕了,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哦,那你再說說,你到底服不服?”


    衝田總司又接著問。


    “服,我老太太不扶,就服你!”


    土方二十七胸口憋著氣,但也不敢發作,隻能捏著鼻子繼續認慫。


    不慫不行啊,上次她拿的是槍,那玩意都夠恐怖的了,就算一槍下去,他僥幸能活下來,那也得傷筋動骨一百天。


    可是這玩意就不一樣了,要是被這玩意打中了,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的可能性,直接嗝屁都算是上天對你的仁慈。


    萬一要是被崩了個半身不隨,弄成植物人,那可真就廢廢了。


    要是真得那樣,可比死還難受啊。


    “那……你怕不怕我?”


    衝田總司心裏很是得意,前陣子被這家夥接連挑釁,要不是因為有織田信知在,自己不好發作,早就給他點顏色看看。


    此時瞧瞧他那表情,簡直就跟孫子似的,總司醬的心裏,別提是多爽了。


    “怕你怕你,我最怕得就是你了。”


    真理永遠隻在槍炮的射程內,土方二十七此刻深深的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意義,誰有槍有炮,那誰就是爹啊。


    他們說什麽是對的,那就什麽是對的,永遠不要天真的妄圖想要去反駁他們,因為你會成為他們認證真理的墊腳石,簡稱炮灰。


    在自己占據了所有的劣勢的情況下,乖乖投降,才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這個時候順著衝田總司說話,他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畢竟,土方二十七雖然為人比較隔路,但卻不傻。


    “你怕我幹啥呀?我又不是什麽壞人。”


    你不是壞人,誰特麽的是壞人,土方二十七都快哭了,然而在他看到衝田總司因為聽到自己說“害怕她”的時候,所露出的失落表情,在害怕的同時,更是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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