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一靠在椅子上點根煙說:“文字這邊你先跟一下,等我那邊的事情忙完我們還得再去一趟三裏棺鎮。”


    “你要去找楊勇?”林帆問道。張天一歎口氣把王有財所說的話給林帆重複了一遍,接著說:“我相信他沒有撒謊,所有案件的源頭都指向三裏棺鎮,要想抓到凶手我們還是得先了解所謂的白狐詛咒,而楊勇是唯一一個了解詳情的人。”


    “林帆?”張天一叫了一聲,自己一根煙都抽完了也沒聽見林帆的動靜,隨後轉頭問道:“你想什……”張天一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停留在桌子上,圖騰靈位就放在桌子上,不過此時靈位上麵的圖騰卻有了身子,圖騰這個時候突然完整了。


    “怎麽……怎麽會這樣?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林帆沙啞著聲音說道。


    張天一目不轉睛的盯著靈位,上麵的圖騰跟剛才圖片上的一模一樣,隻是哪裏有點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張天一心裏莫名其妙慌了起來。


    “遭了!”張天一大叫一聲!他猛然間想起王有財之前跟自己說在案發地點撿到的那塊木牌!王有財是第六個!那塊木牌預示著王有財將是下一名死者!


    “快!林帆,趕緊跟我回趟所裏!”張天一剛穿上外套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剛被接通就聽可人在那邊說:“頭兒,不好了,王有財死了……”


    “媽的!”


    張天一一巴掌打在椅子上,隨後捂著額頭靠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怎麽了?”林帆問張天一。張天一說:“嫌疑人死了。”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張天一有些懊惱。當王有財拿出那塊木牌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到的,可自己大意了,完全沒想到王有財會在林可人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凶手殺害。


    林帆上了車問張天一:“他是怎麽死的?”張天一打著方向盤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跟之前的死者一樣,不過這次他的身子應該不見了。”


    “身子?”林帆低著頭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圖騰的身子!之前兩名死者的腿跟雙臂丟失後圖騰開始有了四肢,剛才突然又出現了身子,也就是說圖騰的變化預示著下一個死者丟失的身體組織!”


    張天一點點頭有些焦躁的說:“凶手到底想幹嘛!現在圖騰已經完整了,他下一次又準備砍下死者的什麽!”張天一說完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


    “天一,你冷靜點!”林帆接著說:“說不定凶手就此收手了呢?凶手這樣做的目的我們還不清楚,可如今圖騰已經完整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不會那麽簡單的!”張天一肯定的說。他把油門踩到底,一路連闖了好幾個紅燈回到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會議室裏站著,四周的氛圍有些凝重,透過會議室的大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審訊室裏的場景。


    王有財的死狀比前幾起要慘得多,用五馬分屍來形容毫不為過。他的頭被擺在審訊室裏的桌子上,四肢分別擺在房間的四個角落。血順著桌子腿一滴一滴的滴落,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似乎有些死不瞑目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眾人有些不敢直視,大屏幕放大了他的眼睛,更放大了眼神裏的絕望,讓人腳底生寒。


    張天一望著大屏幕許久都沒說話,跟他猜想的一樣,王富貴的身子不見了。


    “頭兒,對不起,我……”林可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天一打斷。張天一兩手撐在桌子上說:“不怪你,是我大意了。”


    張天一說完重重地拍了幾下桌子,然後什麽話都沒說直接去了審訊室。跟前幾起案件不一樣的是這次案發現場到處是血,剛推開審訊室的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房間裏還散落著一些零零碎碎的內髒腸屑。


    緊跟而來的幾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有的捂著嘴巴就往外跑。林可人的喉嚨動了動壓製住了內心的嘔吐感,張天一知道她還在內疚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幾句讓她出去在會議室等著。


    “還行嗎?”張天一問林帆。林帆帶上手套說:“你也太小看我了,這幾天什麽樣的死狀沒見過,早就免疫了。”


    張天一接過林帆遞過來的手套問:“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林帆蹲在桌子邊上說:“這些血跡應該是死者留下的,死因跟第一個死者一樣被凶手一刀砍下了頭,而且在他身上我也沒找到白狐留下的抓痕或者是牙齒咬過的傷口。”


    張天一點點頭掃視著周圍。審訊室在派出所裏麵,整個房間完全封鎖隻有一個門能夠進出,可自己走的時候特意把門給鎖上了,再者派出所那麽多人如果真有其他人進來了林可人他們沒理由不知道。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白狐殺的人,可白狐又是怎麽進來的?總不能穿牆過來行凶吧?


    “再仔細找找吧,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張天一說著找了一塊沒有血跡的地方蹲了下來。張天一雖然這樣說,可他自己也知道沒多大希望,跟凶手打交道不是一回兩回了,就算再精密的儀器也找不到絲毫有關凶手的犯罪證據。


    “天一你過來看看。”林帆在一邊叫道。張天一以為林帆發現了什麽證據當即就走了過去。


    “怎麽了?”張天一走過來問。林帆指著桌子上王有財的頭說:“你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他臉上的表情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樣,我怎麽總覺得他在笑啊?”


    張天一剛望過去身上就布滿了雞皮疙瘩,正如林帆說的一樣,王有財的嘴角彎著弧度,盡管眼睛看起來有些猙獰,可仔細看不難看出他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但之前無論是在大屏幕上還是自己進來的時候,張天一完全可以肯定王有財當時的表情絕對不是這樣。


    “我看你是最近太累了,死人怎麽可能會笑。”張天一沒有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案件本來就夠匪夷所思的了,這個時候再說這些無疑是平添眾人心中的恐懼。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先回去歇著,明天還有得忙呢。”張天一說完給大奎打了聲招呼讓他送林帆回去,林帆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再看兩眼。


    林帆走後林可人就進來了,看了一下現場問道:“頭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張天一點點頭,然後對林可人說:“你把我走後審訊室裏的監控調出來,還有,把王有財包括之前幾名死者的資料都拿過來。”


    林可人答了一聲是就出去了,張天一待在審訊室裏接著思索。


    張天一到現在連凶手是人是鬼都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王富貴絕對不會是白狐殺的,畜生總歸是畜生,不可能殺完人一點線索都不留下。還有凶手為什麽要把王有財的頭擺在桌子上,而四肢卻放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張天一前前後後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審訊室。審訊室是正方形,四個角落,桌子在中間……


    想到這張天一的身體忽然一哆嗦,然後就跑到會議室拿了紙跟筆。張天一拿起筆就在紙上畫了起來,先是審訊室的草稿圖,然後是中間的桌子,審訊室的四個角落,接著是桌子上的人頭,角落裏的肢體……


    “沒錯!祭祀!走土門的祭祀!”張天一看著手中已經畫好的草稿圖自言自語。之前張天一還想不明白凶手為什麽要刻意擺放王有財的肢體,如今看來凶手原來是在模仿走土門的祭祀。


    桌子代表石壇,人躺在石壇上所以就在桌子上擺放了王有財的頭。審訊室的四個角落代表石壇東西南北的四個方向,而角落裏的肢體同樣代表石壇下麵跪拜的四個人。


    想到這裏張天一不禁又納悶起來。凶手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知道走土門的祭祀?還有他模仿走土門的祭祀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張天一點了根煙發現自己竟毫無頭緒。


    “頭兒……”林可人在外麵敲了敲門,張天一答了聲進來。林可人進來後把死者的檔案放在桌子上說:“頭兒,幾名死者的檔案都在這兒了。監控我也調出來了,不過上麵沒有顯示畫麵,都是雪花屏。”


    張天一點點頭說:“明白了,你把監控拷貝一份給我就下班吧。”張天一說完發現林可人還在原地站著,隻見林可人躊躇一番後說:“頭兒,我……”


    張天一知道林可人還在為王有財的死而自責,於是笑著安慰道:“不關你的事,是我能力不夠……”張天一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自己不過是運氣好點被分配到犯罪率極低的平安鎮,恍恍惚惚過了幾年然後又恍恍惚惚的當上了所長。說到底還是走了狗屎運,一到關鍵時候自己卻是那麽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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