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情況……是過敏了。”白發長須的醫者在為方歸元進行了細致的檢查之後,給他開具出了病症總結。


    就在鼠仙人為方歸元開出了工傷條子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趕去了傳送部,讓工作人員幫忙按著條子上麵寫的地址把他傳送過去。


    那是個方歸元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隻能依靠傳送了。


    而到達了這所特殊的“醫院”之後,方道長也成功的找到了仍在工作的醫者,終於找到了自己病情的真相。


    “過敏?”方歸元有點不敢置信,“對於天道氣運這種東西還能過敏?”


    “當然可以!”醫者慢悠悠的說道,“氣運既然存在,那就是實物,自然有可能會讓一些體質特殊的家夥產生過敏反應。”


    “……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也是第一次親手診治你這樣的患者。”醫者摸著胡子感歎道,“雖然這樣的病症的確存在,但也是極為少見的,畢竟三千世界,每個誕生於世界中的生命都會受到世界氣運的拉扯,哪怕是一粒沙都不會有遺漏。因此在理論上,對氣運過敏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不過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萬事萬物皆有可能不是嗎?可惜你這樣的病例太少,我記得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我還是個跟著師傅一塊兒出診的小角色呢,都沒有接觸那個病人的資格。還好今天見到你,才讓老夫彌補了遺憾。”


    老醫者對於方歸元選擇自己給他看病這事極為滿意,“你放心,既然接下了你這個病人,老夫一定會傾盡畢生所學,來幫你解決問題!”


    感受到對方跟看小白鼠一樣的眼神,方歸元委婉的拒絕了他“貼身治療”的提議,隻說自己按照基礎的療法就好了。


    “年輕人怎麽就沒點冒險精神?你可是要知道你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次可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可以揭開氣運過敏問題的機會啊!”老醫者對於方歸元的態度感到十分失望。


    說實話是因為老先生你那熱切的眼神讓小人覺得不安全啦。


    方歸元心道,他可怕這位老神仙趁著自己不注意就把他給解刨了。


    “我覺得我住院一段時間,按照您師傅曾經的療法給我治療就好了!而且在來之前,就有一位大人物幫我彌補好了損失的精氣,現在隻需要修養就夠了。”


    “修養個屁!”老醫者當場爆出粗口,“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這才是正理!”


    “我不管你跟哪個大人物有一腿,反正進了我的門兒就你別想輕易的離開!”老醫者拉著方歸元就要自己開辟出來的小空間走,“過來過來,讓我再給你檢查一遍。”


    “別啊……”方歸元可怕這人的檢查了,剛剛做了一遍,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被扒皮抽骨了。


    可是實力差距在那裏擺著,就算老醫者看上去老的都快走不動路了,但是還是輕輕鬆鬆的把方歸元給拖了進去。


    “就一次,我就再給你檢查一次就好了。不疼不疼的!”


    就在老醫者騙小孩兒的話裏麵,方歸元被他來來回回的翻了個遍,從肉體到靈魂,一個角落都沒被放過。


    這讓方道長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侵犯,可隻能在心底裏默默哭泣。


    最後要不是老醫者回過神,發現自己要是再折騰下去這個難得的“小白鼠”就要魂飛魄散了,這才收手放過了方歸元一馬,滿是不舍的找手下給方歸元安排了一個病房,還特意囑咐對於方歸元的身體變化要時刻報備。


    方歸元迷迷瞪瞪的走出了老醫者的小空間,步子都有點飄,滿臉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被對他飽懷同情的醫護人員帶走了。


    唉,師傅一看到特殊病症就愛發瘋的毛病可又害了一個青年才俊。


    老醫者在方歸元離開之後,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須,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拿出病例簿,將方歸元的檢查情況記錄下來。


    “身體方麵——變異氣運引起的過敏分子仍在發揮作用,但暫時並未表現在外,需要住院觀察後續情況。”


    “精神方麵——一切正常,頭腦清晰,並沒有出現被外來氣運擾亂思維的情況。”


    “至於這個神魂……”老醫者敲了敲手裏的本子,感覺有點為難。


    他做了這麽多年的醫仙,還是第一次在下結論方麵這麽糾結一個患者的病症。


    在檢查過程中間,老醫者發現方歸元的神魂十分強大,比之一般的神仙也不遑多讓,而且神魂周圍還發著奇妙的光彩,老醫者可以斷定,這人的神魂肯定被誰用手段加固過,且加固的極為完美,一點瑕疵都沒有。


    但是神魂內部,仍舊給了老醫者一股不尋常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個魂魄裏麵還是多出了點什麽東西的,或者說,也是被誰添加了點東西進去的。


    所以方歸元的神魂給老醫者的那種感覺,就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表麵上看起來完美光滑,但是內裏卻是出現了無法逆轉的裂縫。


    而那個加固的手段,也隻是給這個瓷娃娃又套上了一層保護罩而已,於內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檢查了幾百遍,老醫者還是沒把那東西找出來。


    這就讓老醫者有些如鯁在喉了。


    他不相信自己作為醫仙的直覺還會出錯,肯定是還有什麽方麵被忽略過去了!


    還是說……


    對著那個小修士下手的家夥,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所以他才死活看不出來?


    想到這裏,老醫者不由得一個打了個機靈。


    他修仙有成不知道多久了,比他還厲害的也隻有那些上仙一級的存在……可是,可是不就是個小修士嗎?哪裏來的必要對他下這種隱秘的手段?


    思來想去良久,老醫者最後還是在病例簿上寫下了“神魂方麵仍需觀察”。


    罷了,大人物之間的交鋒他一個仙法醫道的也不想管,但是既然那些小修士已經成了他的病人,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盡到做醫者的責任!


    而在迷茫狀態中被人帶到病房躺下的方歸元,一直愣了很久才恢複了清醒。


    沒辦法,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扒開魂魄的感覺真的是太刺激了!


    等清醒之後,方歸元這才聽到了隔壁病床上一直激烈的搖鈴聲和拍打床欄的聲音。


    方道長轉過頭想看看隔壁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會有這麽大的動靜,結果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個很大很大,還特長的生物,長的從病房的一麵一直接到了另一麵。但是方歸元覺得這東西實際上應該還更長,就是病房運用了空間陣法,這才讓這個生物能夠被容納進來。


    可惜的是作為方道長的臨床同伴,這一位病友的症狀顯得要慘烈多了——渾身上下都被包裹成了木乃伊,就跟一條放大了無數倍的帶魚幹一樣,隻能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四肢活動都很勉強。


    剛才那個搖鈴聲和拍床的聲音,還是這位仁兄利用他還算完好的修長胡須弄出來的。


    “敢問閣下是?”方歸元想著可能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們就要“同居”了,因此先友好的開口。


    隔壁的病友反應熱情,又用胡須狠狠的甩了一下,直接在牆上抽出來一個鞭痕。


    而他的嘴部也不停的動著,可是礙於緊緊包裹著的紗布不能夠說出一個字,隻能拚命的用眼神暗示著方歸元。


    方道長成功的收到了暗示,他也十分熱情且感動的回應,“沒想到閣下雖然已經殘廢了,但仍舊對貧道這麽歡迎,真是令貧道驚喜萬分!”


    病友聽到他這麽說之後,隻忿忿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合上眼皮,死活不肯再和方歸元進行交流。


    方歸元讓他這麽奇怪的態度搞得糊塗了,“朋友,好歹也是病友,正所謂相逢即是有緣,為何你對貧道的態度這麽奇怪?”


    住口,你這個王八蛋!


    病友氣急敗壞的一揮胡須,直直的向方歸元劈過來。隻可惜病床周圍都有禁製,不可能打到他。


    但是雖然沒被打到,方歸元還是愣住了。


    剛才激動之下,隔壁的病友利用神魂直接發出了聲音,而且對於方道長來說……還挺耳熟的?


    “你是敖資?!”方歸元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立馬驚訝的從病床上麵跳下來,“臥槽,你真的是老龍王?你怎麽也會在這裏?還是這副模樣?”


    敖資卻是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再和方歸元進行交流。


    “別不發聲啊,雖然看上去你現在身體不行,但是我們又不一定要靠嘴巴才能對話。”方歸元對於自己這位久違的老朋友表現的十分喜悅,跑到敖資的病床邊上對他說道,“你傷的很重?開明界怎麽還會有東西把你傷成這樣?”


    可是問了半天,敖資也沒有再理過他。


    這讓方歸元有點擔憂了——難不成在他遠走之後,開明界出了什麽變故,讓敖資這條堪稱世界最強的龍也受傷進了醫院?


    就在方歸元胡思亂想的時候,被搖鈴聲召喚過來的醫護人員出現了。


    長的貌似絨球的護士飛到敖資的病床邊,對旁邊坐著的方歸元說道:“請不要坐在這裏,我需要對病人進行換藥了。”


    方歸元依言走開,就看見絨球身上飄出一根極長的絨毛,像觸手一樣鑽進了包裹敖資的紗布裏麵,不久之後就分開收回。


    旁觀的方道長見護士就要飛走,忍不住攔住它問道:“請問我這個朋友得了什麽病?嚴不嚴重?他看上去很慘的樣子。”


    “沒什麽,”護士對他回道,“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身體嚴重過敏而已。”


    ……


    怎麽又是過敏?


    “但是過敏……有必要把他包成這樣嗎?”方歸元撇了撇旁邊的木乃伊,仍舊擔心的問道。


    “有的,”護士機械性的回答,“全身上下受到了過敏源的長時間破壞,必須接受包裹,還需要住院等待觀察後續情況。”


    “原來如此……”方歸元讓開了道路,客氣的讓護士飛走了。


    “沒想到敖資你也過敏把自己過到這兒來了。”了解了老朋友病情真相的方道長鬆了口氣,重新回到敖資病床邊上坐下。


    敖資仍舊抬起胡須給了他一鞭子,把他抽走了。


    “這就是你對待久未見麵的老朋友的態度嗎?”方道長直接跳腳,“虧的我剛才還擔心你,沒想到你對我一點情分也沒有!”


    “哼……”敖資懶得理他,抽了抽鼻孔,噴了口氣。


    “唉,說說話嘛,我一個人挺無聊的。”方歸元摸摸敖資的胡須,“我可是挺想你們的。”


    嘖嘖,老龍王這胡子變回原型之後怎麽這麽大?非得抱著才能動啊……


    方歸元抱住胡須搬來搬去,在未經敖資同意下,將其胡須折成了凳子狀,一屁股坐了上去。


    至於他的話,也是挺有真實性的。


    這些日子為了成仙到處奔波,沒多少朋友在身邊可以和他聊天扯皮,還真讓方道長感到了空虛寂寞冷。


    “哼……”敖資又抽了抽鼻子。


    於是方歸元繼續感歎,“唉,我也知道你想我,畢竟我這麽個有魅力的人離開了你們身邊,你和陳酒他們肯定都會感到不適應,不過還好啦,我現在就剩下兩個大任務要幹了,估計成仙之後就可以和你們一塊玩了……”


    敖資的鼻子抽動的愈來愈快。


    終於,在方歸元仍舊喋喋不休的時候,他痛快的衝著他打了個大噴嚏。


    “……臥槽!”


    一身鼻涕水的方道長暴躁了,“老子跟你聊感情你給我打噴嚏?咱們之間還有沒有愛在了?”


    舒服了的敖資搖搖頭,表示他倆之間從來就沒有過愛這種東西。


    “你可真是狠心……”方道長一臉泫然欲泣,“當年你還叫著人家小方,現在就這副態度,嗚嗚嗚……”


    他捂臉抽泣。


    敖資被他加戲加的受不了,總算再開金口,“拿個能打字的東西過來。”


    方歸元給他掏出來一個,“怎麽了?終於打算和我聊聊了?”


    “聊你個球球!”敖資用胡須卷著打字器,用文字和方歸元進行著簡單利落的交談,“現在!我要休息!你他娘的!給老子滾回床上!別來煩我!”


    “火氣這麽大幹嘛……”方道長被敖資衝的,乖乖的滾回了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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